文/江蘇省沭陽高級中學(xué)高二(301)班 彭藝丞
這一《遠山淡影》是其驚艷文壇的處女作,揭露了回憶下情感的扭曲與人性的疏漏。
2017年諾貝爾獎對石黑一雄的頒獎詞是:“他用克制的文字為我們展現(xiàn)了一道深淵?!?/p>
而我,正在透過玻璃窗一窺深淵的淡影。
文章開頭是典型的石黑一雄式,筆觸是灰白,節(jié)奏是平緩,以“我”——悅子的回憶為開端,在短短五日的回憶中,“我”穿越三十年的光陰,與遠方模糊的自我相吸相斥。“我”記起 “我”三十年前的淡淡之交佐知子;她那脾氣古怪,嗜貓如第二生命的女兒萬里子;“我”回憶起幾個月的懷孕生活,感知佐知子與我的友誼,仍能感受到佐知子與我的強烈反差。
一如那句“夕陽劃過銀白色的車身”的景物描寫,全書僅以回憶鋪展,少有幽默,淡化情節(jié),卻在結(jié)尾明白又含糊地挑明,“我”即佐知子,佐知子即“我”,何言?這分明是性格截然不同的人物,這分明是極端的荒謬。甚至,她們是朋友呀,怎么會是同一個人?不錯,這是《遠山淡影》玻璃窗上的白霧,待你用手輕輕拭去,遠處似有山影朦朧。
石黑一雄言“我發(fā)現(xiàn),回憶是不可靠的東西”,因為一個內(nèi)心懺悔萬分的人會習(xí)慣性用一個故事遮蓋其親身經(jīng)歷的真實性。講述者悅子,正是在三十年以后,由于大女兒景子的自殺而撕破了自己一直自欺欺人的情感的窗紙——“我是一位母親,自然將女兒的利益放在第一位”,從而看見了自己私心給女兒造成的傷害。悅子確實是一位母親,但她也是一個平凡的人,會因情感而編織一個回憶的謊言,更會憑著對女兒無限的懺悔之情窺見自己人性中的深淵。
無疑,正如村上春樹所言:“迄今為止,石黑一雄的作品從未讓我失望過”。這一《遠山淡影》是其驚艷文壇的處女作,揭露了回憶下情感的扭曲與人性的疏漏,讓我在反思之余得以綻顏——終是在對的時光,得以一窺深淵中的淡影,在對的時光,感知文學(xué)的力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