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瑤雯，溫健純

（廣西大學a.商學院；b.中國-東盟研究院，南寧 530004）

0 引言

人民幣被納入特別提款權是中國經濟融入世界金融體系的里程碑，意味著人民幣國際化程度受到世界的認可。但是，作為一項長期戰(zhàn)略，人民幣的未來將面臨著來自世界經濟格局變動和國內經濟結構改革的雙重壓力，在當前約束條件下如何繼續(xù)推進人民幣國際化？復雜多變的未來前景對人民幣國際化進程的影響有多大？在這些不確定條件變化下應如何培養(yǎng)人民幣的競爭優(yōu)勢？只有用科學的方法探尋人民幣國際化競爭力的顯著變量指標，以此測度人民幣國際化競爭力的因素，才能應對來自國內外的挑戰(zhàn)，更合理地規(guī)劃人民幣國際化的路線圖。圍繞這些問題，不少學者從研究影響人民幣國際化的因素作為出發(fā)點探討人民幣國際化的相關問題。

國外學者[1-3]分析發(fā)現，雖然受控制的人民幣匯率、嚴格的資本項目管制和經常項目的結構性盈余不利于人民幣國際化，但中國巨大的經濟規(guī)模和對外貿易流量為中國的金融市場提供了深度、廣度發(fā)展的內生條件，有助于人民幣的國際化，人民幣已經逐步成為東亞地區(qū)的一個“錨貨幣”。國內學者[4-13]從研究影響人民幣國際化的因素作為出發(fā)點，探討人民幣國際化的相關問題，發(fā)現當前我國國際收支雙順差結構存在著穩(wěn)定性不強、對外資本輸出緩慢等問題，不利于推進人民幣國際化進程，在短期內無法挑戰(zhàn)美元和歐元的國際貨幣地位?？偟膩碚f，學者們提出人民幣的國際地位除了歷史慣性因素外，與中國的經濟實力、綜合國力、貿易地位、金融開放程度、外匯儲備、人民幣境外存量與跨境人民幣業(yè)務、貨幣的升值及其穩(wěn)定程度息息相關，且大都為正向關系；而匯率波動、人均經濟規(guī)模不足、金融體系脆弱、金融監(jiān)管薄弱等則一定程度上阻礙著人民幣國際化進程。但是，尚未有文獻在情景模擬之下研究人民幣的國際化競爭力影響因素，因此本文在吸收和借鑒上述文獻成果的基礎上，將人民幣國際化問題置于對未來不同情境的模擬中，并從中探討影響人民幣國際化競爭力的因素，以及這些因素的影響程度，以期對未來人民幣國際化競爭力的提升有一定的借鑒與現實指導意義。

1 人民幣國際化情景假設與建模

貨幣發(fā)行國的經濟實力、金融市場發(fā)展和幣值穩(wěn)定等是影響一種貨幣國際地位的主要因素。然而能夠反映這些實力和發(fā)展狀況的指標很多，并且各種指標對貨幣國際競爭力的重要程度和影響程度也不同。為此，本文用中國1996—2015年宏觀經濟與金融的季度數據對貨幣國際化的基本條件實施量化。以量化后的變量作為自變量對因變量實施OLS回歸分析，以探尋決定人民幣國際化競爭力的顯著變量，以及這些變量對貨幣國際化競爭力的影響程度。

1.1 樣本描述與數據選擇

（1）樣本描述

本文所用數據主要包括中國各項宏觀經濟與金融變量，時間跨度為1996—2015年，數據頻率為季度數據。

（2）因變量

因變量是反映本國貨幣的國際化競爭力，本文認為單一指標無法較好地反映一國幣值的國際化競爭力，反映人民幣國際化競爭力的指標應由國內和國際兩部分構成，這里國內部分選取度量國內經濟情況的GDP，國際部分由反映對外經濟貿易程度，對平衡國際收支、穩(wěn)定匯率有重要影響的外匯儲備以及反映國際經濟合作程度的實際利用外商直接投資等指標共同組成。選取1996—2015年的季度數據。

（3）自變量

結合國內外相關文獻對于世界各國貨幣國際化的歷史經驗，以及影響貨幣國際化競爭力的因素，本文選擇以下自變量：國內生產總值、工業(yè)增加值、制造業(yè)增加值、金融相關率、外匯儲備、進口、出口、實際利用外商直接投資以及反映國際交流程度的動態(tài)自變量。具體來說，貨幣發(fā)行國的經濟實力通過相應貨幣發(fā)行國的GDP、進出口規(guī)模、工業(yè)增加值、制造業(yè)增加值等變量實施量化；將貨幣發(fā)行國的經濟貨幣化程度用金融相關率等進行量化；將貨幣發(fā)行國的國際交流程度通過進出口、出入境人數、國際、港澳航線客貨總周轉量等變量實施量化，并形成動態(tài)自變量。

1.2 模型假設

為了探究影響人民幣國際化競爭力的顯著變量，以及這些變量的影響程度大小，這里將變量分為國內和國際兩個情景，每個情景分別設置樂觀、中性和悲觀情景假設，其中因變量受國內情景變化影響，動態(tài)自變量反映國際情景變化。用1996—2015年宏觀經濟數據，將上述量化后的變量作為自變量對因變量實施OLS回歸分析，得到回歸模型后，在國內和國際2016—2030年兩個不同情景所組合成的9種情景假設下，對人民幣國際化競爭力實施仿真模型。

（1）基本假設

為了對2016—2030年人民幣國際化競爭力進行仿真模擬，需要先對2016—2030年的國際貨幣以及經濟環(huán)境等做如下基本假設：

①2016—2030年國際經濟環(huán)境穩(wěn)定不變

②2016—2030年貨幣穩(wěn)定不變

（2）情景假設

為了探尋決定人民幣國際化競爭力的顯著變量，以及這些變量對貨幣國際地位的影響程度，需要對2016—2030年國內經濟發(fā)展與國際交流程度等變量設置樂觀情景假設、中性情景假設和悲觀情景假設共9種情景組合，9種情景包含：

①國內經濟發(fā)展樂觀，國際交流程度樂觀（Optimistic-Optimistic Scenario AA）；

②國內經濟發(fā)展樂觀，國際交流程度中性（Optimistic-Neutral Scenario AB）；

③國內經濟發(fā)展樂觀，國際交流程度悲觀（Optimistic-Pessimistic Scenario AC）；

④國內經濟發(fā)展中性，國際交流程度樂觀（Neutral-Optimistic Scenario BA）；

⑤國內經濟發(fā)展中性，國際交流程度中性（Neutral-Neutral Scenario BB）；

⑥國內經濟發(fā)展中性，國際交流程度悲觀（Neutral-Pessimistic Scenario BC）；

⑦國內經濟發(fā)展悲觀，國際交流程度樂觀（Pessimistic-Optimistic Scenario CA）；

⑧國內經濟發(fā)展悲觀，國際交流程度中性（Pessimistic-Neutral Scenario CB）；

⑨國內經濟發(fā)展悲觀，國際交流程度悲觀（Pessimistic-Pessimistic Scenario CC）

9種情景假設之下的國內經濟發(fā)展與國際交流程度等變量指標年平均增長率如表1所示。

表1 9種情景假設下變量指標年平均增長率 （單位：%）

1.3 仿真模型

（1）模型Ⅰ：1996—2015年宏觀經濟金融變量線性回歸

本文首先采用模型Ⅰ，即式（1），將中國一系列宏觀經濟金融變量實施OLS線性回歸：

其中，Yt是指在某一時刻t，中國國內生產總值、外匯儲備以及實際利用外商直接投資的組合大小;Xt是指在某一時刻t，中國的宏觀經濟金融變量的值；εt是誤差項。

（2）模型Ⅱ：2016—2030年宏觀經濟金融變量仿真線性回歸

接著采用模型Ⅱ，即式（2），在AA、AB、AC、BA、BB、BC、CA、CB和CC九種情景之下，將中國一系列宏觀經濟金融變量實施OLS線性回歸：?是模型Ⅰ中所獲得的參數估計值?其中，AA是給定的情景假設；和是基于模型Ⅰ，在情景假設AA下人民幣國際化競爭力2016—2030年的仿真序列，t=1，…，15，逐一對應2016—2030年各年。

利用模型Ⅰ的回歸方程對2016—2030年人民幣國際化競爭力實施“虛擬實施仿真”的具體方法：

步驟1：首先使用1996—2015年中國宏觀經濟金融季度數據，對組合因變量（GDP，外匯儲備和實際利用外商直接投資），自變量（國內生產總值、工業(yè)增加值、制造業(yè)增加值、金融相關率、外匯儲備、進口、出口、實際利用外商直接投資以及動態(tài)自變量）實施OLS回歸分析并得到回歸模型以及相應的顯著變量；

步驟2：對步驟1中的宏觀經濟金融變量在2016—2030年的走勢設置9種情景假設AA、AB、AC、BA、BB、BC、CA、CB、CC；

步驟3：在各個情景假設下，以各變量2015年的季度數據X0（t=0，對應的是2015年）為基點，逐年迭代計算2016—2030年中國各季度數據；步驟4：最后將以及步驟1得到的參數估計值分別帶入模型Ⅱ，即可以得到2016—2030年在國內和國際兩個不同情景所組合成的9種情景假設下，對人民幣國際化競爭力實施仿真序列以及每種情景之下的顯著變量情況。

2 實證分析

首先以1996—2015年的季度數據對11個變量進行回歸分析，接下來將基于該回歸結果的方程，利用模型Ⅱ分別對國內情景（A樂觀、B中性、C悲觀）與國際情景（A樂觀、B中性、C悲觀）交叉組合9種情景對2016—2030年人民幣國際化競爭力實施仿真序列，以得到每種情景之下的顯著變量情況。結果如表2所示。

表2 宏觀經濟金融變量仿真線性回歸結果

1996—2015年模型Ⅰ的回歸結果中，在10%顯著性水平下，t-統(tǒng)計量P值通過檢驗的有外匯儲備增長率、出口金額增長率、進口金額增長率、GDP增長率、實際利用外商投資金額增長率以及金融相關率增長率。這些變量對于Y，即人民幣國際化競爭力有顯著影響。接下來通過OLS回歸，得到變量系數，并得到回歸方程用于模型Ⅱ。并且，回歸擬合優(yōu)度較高，且總體P值為0，呈顯著，表明該回歸方程具有較好的解釋力。下面將針對每一種情景假設以及回歸結果作具體分析：

（1）情景模擬一：AA

AA情景模擬下，從實證結果可以看出，當我國經濟發(fā)展是樂觀情景，且與國際交流程度是樂觀情景，即國外關系友好的情況下，首先影響人民幣國際化競爭力的較為顯著的因素（通過5%顯著水平檢驗的因素，下同）包括進口金額增長率、GDP增長率、實際利用外商投資金額增長率和動態(tài)自變量；其次，一般顯著的影響因素（通過10%顯著水平檢驗的因素，下同）還包括出口增長率、金融相關率增長率、出入境人數增長率和國際、港澳航線客貨總周轉量增長率。

在AA情景下，隨著我國經濟的樂觀發(fā)展，以及與國外關系的不斷升溫，經濟持續(xù)發(fā)展，國際政治大環(huán)境穩(wěn)定，我國的進出口額、GDP及對外投資額會隨之逐步增加，相應的，金融市場也逐漸發(fā)展成熟，金融相關率隨之增加，在經濟、金融與政治大環(huán)境轉好的情況下，我國與其他國家的政府、民間交流也日益頻繁，隨著這些因素的變化，人民幣國際化競爭力也隨之受到影響。良好的國內外環(huán)境可以促進人民幣國際化的發(fā)展進程，通過人民幣跨境流動的加大，使得人民幣的推廣從周邊到區(qū)域再到國際化。人民幣具體可以通過上述顯著因素的增加從而帶來積極的影響，以達到增強貨幣國際化競爭力的目的。此外，除了工業(yè)增加值與制造業(yè)增加值的變化對人民幣國際化競爭力不一定帶來積極影響外，隨著其他變量的增加，因變量，即可以代表人民幣國際化競爭力的Y值，也相應得到正面影響，國際化競爭力得到提升。

（2）情景模擬二：AB

AB情景模擬下，在5%顯著水平下，外匯儲備增長率、GDP增長率以及實際利用外商投資金額增長率這幾個變量均呈現明顯的顯著水平，其次，在10%顯著水平下，除上述指標，進口金額增長率、出口金額增長率、金融相關率增長率和動態(tài)自變量也是顯著的。在該情景下，我國的經濟增長繼續(xù)高速發(fā)展，在國際環(huán)境中，我國與國外的交流程度和關系保持中性，在這樣的情形下，國內的經濟增長使得GDP繼續(xù)攀升，而由于國際環(huán)境的中性，雖然沒有樂觀的發(fā)展，但由于中性在一定程度上也意味著穩(wěn)定，在相對寬松的大環(huán)境下，我國的外匯儲備、進出口額、利用外資投資額等也得到相應增長，同時，這些因素的變動將促進著人民幣國際化的發(fā)展進程，對人民幣國際化競爭力帶來一定程度的影響?？偟膩碚f，除了工業(yè)增加值增長、制造業(yè)增加值增長、國際、港澳航線客貨總周轉量增長和出入境人數增長無法給因變量帶來明顯的正面效應，其余因素的增加均可以為人民幣國際化競爭力帶來積極的影響。

（3）情景模擬三：AC

AC情景模擬的回歸結果中，在10%顯著水平下，外匯儲備增長率、GDP增長率、實際利用外商投資金額增長率以及金融相關率增長率，四個變量呈顯著效應。對比起前面的AA和AB情景仿真結果，AC情景下顯著的指標大大減少。該結果表明，能對人民幣國際化競爭力起到顯著性、實質性影響的只有外匯儲備、GDP、實際利用外商投資金額以及金融相關率，通過這些變量指標的增加，對人民幣國際化競爭力起積極作用。

在國內情景呈樂觀狀態(tài)，但國際情景呈悲觀狀態(tài)的AC情景組合下，雖然國內經濟環(huán)境較優(yōu)，但由于與其他國家的交流合作關系無法維持良好，由此人民幣的國際化進程可能會受到各方面的限制，在國際環(huán)境惡化的情況下，雖然有國內強勁的經濟實力作為支撐，但缺少了寬松的國際環(huán)境，與境外的合作相應減少，人民幣在關系交惡的國家可能會受到一定的抵制或制裁，人民幣幣值穩(wěn)定很可能會發(fā)生波動，人民幣國際化進程可能會步履維艱。因此國內經濟發(fā)展、國際交流合作均衡發(fā)展才是增強人民幣國際化競爭力的長久之計。

（4）情景模擬四：BA

BA情景模擬下，從實證結果可以看出，外匯儲備增長率、GDP增長率、金融相關率增長率、實際利用外商直接投資金額增長率、出入境人數增長率、動態(tài)自變量這6個指標在10%顯著水平下呈顯著效應，也就是說當國內經濟一般，但與國外交流合作關系交好的情況下，中國可以通過增加與其他國家的經貿往來，深化國與國之間的貨幣合作及金融發(fā)展，通過加大國際上對人民幣的需求而推動人民幣國際化的發(fā)展，通過增加外匯儲備，健全金融市場發(fā)展，以及加大與外商的合作等渠道拓寬人民幣的流通渠道，從多方位提升人民幣國際化競爭力。但是必須指出來的是，BA情景的結果相較于AA情景，還是稍微劣勢，國內經濟發(fā)展強勢，同時國際交流合作均衡發(fā)展才是增強人民幣國際化競爭力的長久方針。

（5）情景模擬五：BB

BB情景模擬下，從回歸結果可以看出，在10%顯著水平下，外匯儲備增長率、GDP增長率、金融相關率增長率、實際利用外商投資金額增長率、國際、港澳航線客貨總周轉量增長率這5個變量呈顯著效應。綜合來看，在國內經濟發(fā)展情況與國際交流合作關系均呈中性的情景下，上述5種呈顯著水平的變量均與Y呈正相關，即可以通過增加外匯儲備、GDP、金融相關率、實際利用外資投資金額以及國際、港澳航線客貨總周轉量的增長率來達到提升人民幣國際化競爭力的目標。

（6）情景模擬六：BC

BC情景模擬下，如回歸結果所示，在10%顯著水平下，外匯儲備增長率、GDP增長率、金融相關率增長率、實際利用外商投資金額增長率這4個指標呈顯著水平。此外，根據R平方、調整后R平方和F-統(tǒng)計值的P值能得到該仿真模型的擬合優(yōu)度較高、解釋力較強的結論。

（7）情景模擬七：CA

CA情景模擬下，從回歸結果可得，在10%顯著水平下，外匯儲備增長率、GDP增長率、金融相關率增長率、實際利用外商投資金額增長率、出入境人數增長率和動態(tài)自變量這6個指標均呈顯著效應。在CA情景下雖然經濟處于蕭條狀態(tài)，但此時國際交流合作情況良好，有著較為寬松的國際形勢。在這樣的情景組合下，中國主要依靠國外需求拉動經濟，由此帶來外匯儲備、GDP以及金融相關率的增長；與此同時，與其他國家的關系交好，雙方增強合作和交流，使利用外商投資額及出入境人數增長率得到提升，可以對人民幣國際化競爭力帶來積極的作用。

（8）情景模擬八：CB

CB情景模擬下，與CA情景相似，在10%顯著水平下，外匯儲備增長率、GDP增長率、金融相關率增長率、實際利用外商投資金額增長率、出入境人數增長率以及動態(tài)自變量這6個指標呈顯著效應。在國內經濟發(fā)展呈悲觀情景，國際交流合作情況呈中性的情景下，結合回歸結果可以得到，通過以上6個顯著指標的變動對解釋變量Y帶來正向影響，即可以通過增加外匯儲備、GDP、金融相關率、實際利用外商投資金額以及增進我國與其他國家的交流合作關系，達到提升人民幣國際化競爭力目的。

（9）情景模擬九：CC

在CC情景模擬的回歸結果中，在10%顯著水平下，外匯儲備增長率、GDP增長率、金融相關率增長率、實際利用外商投資金額增長率以及動態(tài)自變量這5個指標呈顯著效應。在國內經濟蕭條時期，且同時國際交流合作呈悲觀狀態(tài)，即國際情形惡劣，與國外交流合作關系交惡的組合情景下，人民幣國際化進程的推進可以說內憂外患，阻力非常大。在這樣的情形下，可從外匯儲備、GDP、實際利用外商投資金額，以及增進與其他國家的交流合作關系來嘗試推進人民幣國際化進程。必須指出的是，在這樣國內國際雙重悲觀情景的壓力之下，相較于推進人民幣國際化進程，中國對于如何重新復蘇經濟、改善與其他國家的關系才是持續(xù)發(fā)展與維護大局穩(wěn)定的首要目標。

在上述9種情景假設中，呈顯著水平的指標各有不同，它們分別在國內和國際不同的情景下影響著人民幣國際化競爭力。具體統(tǒng)計結果如下頁表3所示。

綜合考慮這些顯著因素在每種情景下出現的次數，本文認為：

（1）經濟實力是一國貨幣國際化的基礎。回顧美元、英鎊、日元、馬克等貨幣的國際化進程，這些貨幣在其國際化的初期都擁有強大的經濟實力：19世紀初，英國依靠其工業(yè)革命不僅大幅提高了本國的勞動生產力，獲得了巨額的貿易順差和財富，而且英鎊因此稱霸世界；而后19世紀末美國也快速實現了工業(yè)化，并迅速成為世界頭號工業(yè)強國。按實際購買力計算，美國的GDP規(guī)模在1872年末就已超過英國。美國兩次世界大戰(zhàn)后已經擁有全世界四分之三的黃金，發(fā)展成為全球最大的商品出口國和第一大經濟強國。當時在這樣獨一無二的經濟實力基礎之上，美元迅速成為第一大國際貨幣；1950—1970年，日本和德國通過“日本奇跡”、“德國奇跡”，快速發(fā)展經濟，日元和馬克的國際地位也因為其日漸強大的經濟支撐而得到提升。也就是說，一個國家貨幣國際化必須有強大的經濟實力作為基礎。2014年中國累計完成GDP103856.6億美元，成為世界第二大經濟體，中國的貿易規(guī)模在2012年就已經是全世界第一，并且中國未來的經濟增長預期均高于歐美國家，人民幣的國際化競爭力應有一席之地?；M程。此外，外匯儲備增長率、動態(tài)自變量和出入境人數增長率呈顯著水平的次數也較多，分別是9次、6次和4次。初步結果表明，上述6種指標在一定程度上能對人民幣國際化競爭力帶來正向影響。

表3 10%顯著性水平下9種不同情景假設下的指標顯著結果

（2）貨幣國際化與金融市場發(fā)展有重要的聯系。貨幣國際化必須要將金融市場作為其在發(fā)行國以外順利流通的體制支撐和運行載體。回顧貨幣國際化的歷史：英鎊稱霸時，倫敦金融市場是世界金融中心；美元后來居上，紐約與倫敦平分秋色；馬克和日元興起時，法蘭克福、盧森堡、東京金融市場功不可沒；而后歐元崛起，整個歐洲的金融市場也都得到了不同程度的快速發(fā)展[14]。20世紀上半葉，美元稱霸源于美國強大的經濟實力基礎和其在布雷頓森林體系中的特權。但是布雷頓森林體系被淘汰后，由于擁有全球最發(fā)達的金融市場，美國的美元本位制其實也就是國際貨幣體系。目前中國的金融市場發(fā)展還不夠完善，深度和廣度還不夠，極大程度上制約了人民幣作為國際貨幣的運用。但是隨著中國對金融管制的有序放松和對資本賬戶的逐步開放，人民幣必將在國際金融舞臺上具有重要的地位。

3 結束語

綜上所述，在所有組合情景中均呈顯著的指標有GDP增長率、金融相關率增長率和實際利用外商投資金額增長率，即不管什么情景下，這三種指標都能助推人民幣國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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