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笨,起床困難戶,重度懶癌者。陌生人面前的話癆,熟人眼里的自閉癥兒童。對于身高已絕望,一本正經(jīng)地偽裝未成年。夢想成為一個溫柔的人,以及帶著我爸我媽我家狗一起去洛陽……
某個寒冷的秋日,我裸露的額頭在瑟瑟的秋風(fēng)中突然感到一陣微妙的寒冷。
于是,我決定,把自己失去的劉海兒剪回來!
說做就做。當(dāng)天晚飯后,我拉上兩個室友直奔附近老街的理發(fā)店。我去剪劉海兒,她倆逛街,完美。
待我改頭換面走出店門,發(fā)現(xiàn)我的兩個小伙伴已經(jīng)大包小包滿載而歸。還順手買了一袋甘蔗,一人一根坐在理發(fā)店門口的椅子啃得不亦樂乎。
看我出來了,也遞給我一根,說吃完再走。
理發(fā)店門口是個不大的小花園,用柵欄圍起來的。面對面放著兩把椅子,中間鋪著桌子插著遮陽傘,裝飾得古樸又有情調(diào)。
因為兩把椅子都被我的小伙伴們占著,我只能叼著甘蔗靠著柵欄,背對著門口刷手機。就在這時,我突然感覺有什么不明物體在靠近我,我下意識地向旁邊躲了一下,閃開了。
來人是一名乞討的老人,四肢健全,精神也不錯,手里拿著一個不銹鋼的碗,嘴里嘟嘟囔囔地似乎說著什么,邊說邊伸出另一只手扯我的衣服。
我這個人,生來有點兒毛病,其中最明顯的一條就是恐懼與人有肢體接觸。
這一瞬間,我的被害妄想癥更是突發(fā)。無數(shù)惡性案件“噌噌噌”地在我腦海里閃過。我盯著他伸過來的手,總覺得他會像那些在共享單車上放針的艾滋病患者一樣,反手給我來一針。
大抵是我躲閃得太明顯,激怒了這位老人。他突然提高了嗓門,用方言嚷嚷:“我讓你躲!我讓你不給錢!”說著便一把抓住我的胳膊,把手里的碗蹭到我袖子上。
我一臉驚愕。
待我們還沒反應(yīng)過來,他又瘋子一樣地轉(zhuǎn)身把碗蹭到我的小伙伴W身上。并且“嘿嘿嘿”地笑著:“不是不給錢嗎?那我就蹭你們衣服。我這碗可是剛裝過羊肉湯的?!泵米覮聞聲想要躲,奈何小花園太小,唯一的出口又被這個乞丐堵著,她跑無可跑,也被蹭了一袖子油。
這段動作我說起來長,可是實際上只有幾秒。
這乞丐明明是位上了年紀(jì)的老人,動作卻比我們?nèi)齻€年輕人都快。我剛要舉起甘蔗砸他,他已經(jīng)向后退出了小花園,并沖我們面前吐了一口濃痰,一臉的得意:“讓你們不給錢,活該蹭一身油!”
說著,端著碗,進(jìn)了下一家的門。
妹子L當(dāng)即被惡心得說想吐,我們趕緊扶著她離開了這個是非之地。
回到寢室后,我們不約而同把渾身的衣服都洗了個遍,W更說想把外套扔掉。
我氣不過發(fā)了條朋友圈:“今天真是刷新了我對‘人可以多無恥認(rèn)識的底線?!焙竺娓缴纤庥龅氖?,想給列表的妹子提個醒。有條評論說:“其實除了躲也沒有更好的方法。你還手打他,絕對會被碰瓷。說白了,就是看你們都是女孩子好欺負(fù)?!?/p>
我頓時想起,在離開時我回頭看了一眼。隔著玻璃門,我依稀看到,下一家店里出來的是名高高壯壯的中年男子。而那乞丐老頭立馬縮了頭,躬了腰,顫顫巍巍,一副隨時要歸西的模樣。
記得北島在《回答》里有句詩是這樣說的:
卑鄙是卑鄙者的通行證,高尚是高尚者的墓志銘。
愿這不是標(biāo)準(zhǔn)答案。
編輯/李鵬修endprint