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黃開發(fā)

丹麥是個高福利的國家，國民生活幸福、和諧，同時也是一個高離婚率的國家。

中國方面公派的阮老師在一所中學教中文，有一課是“我的家庭”，她讓學生們介紹各自的家庭。學生們一下子嚷嚷起來：怎么稱呼我爸爸的前妻？怎么叫我媽媽的前夫？我媽媽與前夫的兩個孩子算我們家的人嗎？原來，班上有一半左右的學生來自離異家庭。這種情況在丹麥可謂比比皆是。

離婚的家庭多了，再婚的家庭自然也少不了。一個笑話說，某太太跑來向丈夫報告：“親愛的，不好了，你兒子和我兒子打我們的兒子了！”

我剛到丹麥不久，教育學教授帕烏拉邀請我們一家去她家參加百位餐聚會，被邀請的人每人都要帶一個菜過去。帕烏拉來自哥倫比亞，丈夫是大學負責電視網絡的技術人員。帕烏拉長得很精致，熱情奔放。聚會中，男主人忙里忙外，女主人不停地與客人談笑。她還與女賓跳起了拉丁舞，跳到高興的時候，抱著對方猛親，并發(fā)出夸張的聲音。

丹麥人與其他很多歐洲國家的人一樣，是社交性動物，每次參加聚會我都有些招架不住。我們提前告退，帕烏拉帶著兩個可愛的女兒送到門外。兩個女兒大的十二三歲，小的八九歲，三個人與我們一一擁抱告別。兩個孩子特別有教養(yǎng)，我們都覺得這是一個幸福溫馨的家庭。

很快，夏天到了，同事邀請大家到她家聚會。帕烏拉和她老公也帶著孩子來了。我有點看不懂的是，她總是與一個高個子、頭發(fā)斑白的男人黏在一塊，而她老公則依偎著一個黑頭發(fā)的外國女性。我向同事打聽才知道，帕烏拉已經離婚了，原因是她覺得不能與對方深入交流。而她老公的態(tài)度也很明確——我就這樣，能過就過，不能過換人。由于離婚事務處理得很清楚，兩個人在網上自助辦理了離婚。之后，帕烏拉與一個哲學教授墜入愛河，看樣子他們有了深度交流的共同話語。她的前夫大概是情迷拉美，又在網上找了一個來自委內瑞拉的女士。那天，帕烏拉和前夫分別與自己的新歡坐在草坪上，不時地親昵，而他們的兩個女兒安靜地坐在折疊椅上，不看她們的父母，顯得很落寞。后來我在街邊遇到帕烏拉，她正和前夫上同一輛轎車，車里還有他們各自的新歡。

在丹麥，人與人之間的信任度很高，哪怕離婚后的男女也是如此。在他們看來，夫妻之間沒有了愛情，還可以保持友誼。其實這也是丹麥人普遍持有的看法。

（摘自《走出習慣的空間》中華工商聯(lián)合出版社 圖/海洛創(chuàng)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