易生
那天,是我來到老撾磨萬鐵路二標(biāo)項目部的第15天。
站在1801公路上,抬頭看著老撾的天空,藍(lán)天與白云界限分明;低下頭來,看到公路兩旁滿是破舊的矮木房,再看看不遠(yuǎn)處的一兩棟別墅,同樣界限分明。那時臨近午時,我們隨便找了家路邊商店,準(zhǔn)備買點零食飲料,在旁邊的石凳上休息會兒。當(dāng)我準(zhǔn)備付給商店老板三瓶飲料的錢時,不知從哪鉆出來的一個人搶著給我們買單,頓時讓我不知所措。他個子不高,體型不胖,熱情友善,是個典型的老撾人。我們別扭地打著招呼,他口音模糊地說了句“你好”,并準(zhǔn)備伸手過來跟我們握手。我卻在雙手合十的同時,也說了句老撾語“撒白理”。后來發(fā)現(xiàn),他是從對面石凳上過來的,對面石凳有群喝酒的老撾人,他過去后,我能感覺出他們在聊天南海北的趣事,聊他們的人生,聊他們的國家,聊他們的家園。他們的生活多悠閑自在啊!
后來那群老撾人的酒局散了,其中一個有點醉意的老頭向我們走來,跟我們打過招呼后,用手比畫著道路兩旁,嘴里還不時地蹦出幾句老撾話,看著他急切誠懇地想表達(dá)什么,我們也只能盡量看著他肢體的動作,理解意思,我們試著解讀為:“你們是來修公路的嗎?公路是要加寬嗎?如果公路加寬,我們的房子就要被拆了,沒地方住怎么辦?”我們連忙搖頭,表示我們不是修公路的。老頭的神情有點無助,是我們理解錯誤了,他也只好默默離開。不過一會兒,他又走過來和我們比畫著手勢,嘴里溜出幾句老撾語,我們實在無法知道他說什么,著急之中,我走上公路,四處張望,剛好發(fā)現(xiàn)不遠(yuǎn)處有一家中餐館。
餐館老板娘還真會說中文,后來才知道她是阿東的表妹,名字叫阿珍。經(jīng)過阿珍的翻譯,我才知道,老頭本就知道我們是來修中老鐵路的,他之前手勢比畫公路兩旁,還用水瓶里的水倒在公路旁,原來是說道路兩旁沒有水溝,只要下雨,公路上的積水就會流向他們家的房屋,生活很不方便,希望我們公司也能幫助他們,在公路兩旁修筑排水溝,我說這個事要向你們政府反映,他看著我,用很誠懇的語氣對阿珍說,他們向政府部門反映過,也希望我能給我們公司反映一下這個請求??吹贸鏊窃谙氡M各種可能,解決房屋前積水問題,不然也不會跟我這個無名小卒提起這事,盡管我內(nèi)心無奈,但看到他祈求般的眼神,不得不做出一副堅定的表情,答應(yīng)了他。他若有所思地抬頭望了望天,看著遠(yuǎn)處藍(lán)天白云界限分明的天空,眼神里又燃起了一絲希望,嘴角微微上揚。
事情搞清楚了,我也準(zhǔn)備離開,他突然要阿珍跟我說,謝謝我們公司為他的國家修筑鐵路,他說他還沒坐過火車,他很期待第一次坐上火車的感覺。
我轉(zhuǎn)過身,看著他誠懇又熱情的面容,內(nèi)心似乎有一種說不上來的觸動。
責(zé)任編輯:黃艷秋endprint