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長歡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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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期回顧:
葉槐序工作室的新曲在未經授權的情況下被《山劇組商用,一時之間在微博引起了不小的輿論。孟和之前送葉槐序回家留下了葉槐序家的鑰匙,葉槐序打電話索要,卻不想鑰匙被孟和丟了……
孟和背對著他的方向,正在苦思冥想該怎么跟葉槐序坦白,就聽到一道不輕不重的聲音在她的身后響起。
“孟和。”
葉槐序的聲音其實不大,但在這一片嘈雜的聲響里,顯得又清冽又干凈,莫名地就十分清晰地傳到了孟和的耳朵里。這種感覺,還有點像在茫茫人海里,兩個注定要相遇的人,目光穿越了萬千人群,最終在某一點交匯。
天氣越來越冷了,這幾天的晚上都涼絲絲的,葉槐序今晚穿的是一件純黑色的套頭毛衣,領口有點兒大,松松垮垮地罩在他的身上。大概是累極了,他的眼下泛著淡淡的青色,劉海有幾根垂下來了,在眼前晃啊晃的。
孟和沒想到他會突然過來,在她完全還沒有準備好的時候,就這么猝不及防地出現在她的面前。她呆呆地看著他,好半晌才找到自己的聲音。
“怎么了?”
葉槐序說:“可以走了嗎?”
他低下聲音說話,嗓音微微喑啞,最后一個音節(jié)音調稍上揚,勾出一種極為旖旎的味道。
不等孟和反應過來,盛清清在身后推了推她:“可以了!”
孟和微微踉蹌,被葉槐序伸手扶住。酒吧里的空調開得很低,葉槐序指尖的熱意與孟和手腕上的皮膚相觸碰時,觸感十分清晰。
仲秋的晚風呼啦啦地吹過,吹落門口一地的銀杏樹葉。
因為盛清清說這個樂隊好不容易來一次蘇城,她得看夠本了才回去,所以,此時車子里就只坐了孟和與葉槐序兩個人。
車廂里還有淡淡的煙味,并不濃郁。車里開了空調換風,空調的溫度也調得恰到好處,孟和的體溫漸漸回升,找到了一點暖意。
她就坐在副駕駛座上,車里沒開燈,只有窗外的路燈照亮。但隔著車板和玻璃,光落進來時,已經變得零碎和微弱。
兩側的燈火不斷地往后移著,孟和心里緊張得很,假裝扭頭去看窗外的風景,實際上,卻在壓抑緊張地數著路燈的盞數。數著數著,她的注意力就不由得被別的事物勾走了——車窗上映出來的那一點點虛影,是葉槐序。
他開車的姿勢很隨意,一只手搭在方向盤上,另一只手時倚著車窗,臉上沒什么表情,卻也不會顯得過分嚴肅。
也許是察覺到了她的目光,等綠燈的時候,葉槐序淡淡地瞥她一眼,然后將自己的手機丟過去,示意她連上藍牙聽歌。
孟和臉一紅,這就好像在暗示她不要再看他一樣……
但這都不是重點。
等車快下高架橋的時候,孟和才戀戀不舍地開始破壞氣氛:“葉、葉槐序?!?/p>
“嗯?”葉槐序的眼睛依舊看著前方,不知想到了什么,他忽然問,“你怎么不叫老師了?”
“???”孟和一時沒反應過來。
葉槐序說:“今天你一直直呼我的大名。”
話雖然這樣說,但他的語氣里絲毫沒有指責的意思。
孟和抿抿唇,小聲嘟囔:“是您自己不讓我喊您葉老師的……”
葉槐序微微皺眉。孟和猜他肯定是不記得自己那時說的話了,又抿了抿唇,故意扭曲事實:“你說,叫老師會把你叫老了?!鳖D了頓,她又補充,“可能上了年紀的人都會這樣?!?/p>
她說得一本正經,嘴角的笑容卻分明藏不住。于是,葉槐序一瞟,就看到她那副小人得志的模樣,女孩眼睛黑亮,整張臉都因為那個笑容而舒展起來,讓看到她的人也忍不住跟著心情放松下來。
葉槐序沉吟片刻,似乎是不打算追究稱呼的問題了,想了想,突然又問:“你剛剛想跟我說什么?”
孟和一凜,氣勢頓時就弱下去了。
“是這樣的,鑰匙……你的鑰匙,我找不到了……”
剎車猛然被人踩住,車身不受控制地晃了一下,但僅是一瞬,葉槐序就再次控制住了節(jié)奏。
“丟了?”
孟和不知道葉槐序是以什么樣的心態(tài)問出這兩個字的,反正她是覺得羞愧得難以見人了。她垂著頭,臉幾乎要埋到胸口,做鴕鳥狀:“好像……是丟了?!?/p>
“沒騙我?”葉槐序又問。
孟和的臉頓時漲得通紅:“葉……葉老師,您居然這么想我!”她一激動,連稱呼都忘記改了,“我怎么可能……我就算喜歡你,也不會故意拿著你家的鑰匙不給你的呀!”
孟和一心想要為自己辯解,幾乎是語無倫次地說出了這樣一番話來,等反應過來自己都說了些什么時,臉一瞬間更紅了。
葉槐序也沒再說話,但眼里分明暈開了一抹淺淡的笑意。在孟和看來,那就是赤裸裸的嘲笑……
她頗有些郁悶,但這件事畢竟是她理虧在先,終究還是沒有去控訴葉槐序的捉弄,只弱弱地提出建議:“也有可能被我落在宿舍里了……”
然后,她自己也沒有發(fā)現,自己那顆緊張愧疚到不行的心臟,在葉槐序看似惡劣的玩笑中,不知不覺且悄無聲息地平復下來了。
鑰匙并沒有被落在孟和的宿舍里,她都快要把屋頂掀了,卻仍舊一無所獲。但好在她一開始就沒有抱很大的希望,所以在最后沒有找到時,她也沒有覺得很失望。
她懨懨地跑到樓下,還沒來得及開口,就聽葉槐序早有所料般問道:“沒找到?”
“嗯?!泵虾鸵Я艘Т?,無力地點點頭。
葉槐序就拿出手機,打了開鎖公司的電話,孟和在一旁聽他跟對方交流。
“……是挺晚……不好意思……嗯……御景花園……對,麻煩您了?!?/p>
葉槐序掛掉電話后,發(fā)現孟和還在旁邊站著。晚上的風有點兒大,將她的一雙眼睛吹得紅紅的,她眨巴著眼睛看他,像只小兔子。
葉槐序將手機收進口袋里,問:“怎么還不上去?”
然后“小兔子”孟和在他沒反應過來的時候,突然一把拉開旁邊的車門,坐進去,系上安全帶,臉上的表情頗為大義凜然:“我仔細想了想,我得跟你一起回去,我要對你負責到底!”
孟和的學校離葉槐序家不遠,不到十五分鐘就到了。他們到時,開鎖小哥也剛剛到。孟和總覺得自己該做點兒什么來彌補,不然,她始終無法安心,又見葉槐序累極了的模樣,便對他說:“你先在車里休息一會兒吧,我?guī)「缟先ラ_鎖就好了?!?/p>
葉槐序大概也能猜出一點兒她的心思,就像剛剛她要跟來時,他就沒有拒絕她。他無意讓人家小姑娘心里存著疙瘩,好像欠了他什么似的,倘若做這一點事情能讓她心里覺得好過一點,他倒也樂見其成。
他于是就從善如流地點了點頭,又把自己的錢包遞給了孟和。
孟和沒想那么多,順手就接了過來,到小哥開完鎖后,她才反應過來,葉槐序這是在給她開鎖的錢。
換好鎖后,孟和給葉槐序打電話,準備喊他上來??蓳芡ㄒ院?,孟和卻發(fā)現,葉槐序的手機就在錢包里,她只好又跑下去。
葉槐序似乎是睡著了,連她開車門的聲音都沒能把他驚醒。地下車庫里的燈特別暗,昏黃昏黃的,透過車窗玻璃,在葉槐序的臉上投下一層朦朧的光。
其實,葉槐序在平時也都是比較安靜的,但那安靜里總透著一些克制和冷淡,不像現在,他完全放松了下來,眉頭舒展開來,嘴角輕輕地往上彎著,整個人都顯得恬淡而且溫潤。
孟和抬手擋了下落在他臉上的那一縷光,夜色如沉靜的湖水一般在他們中間寂寂流淌,孟和發(fā)現,她忽然就不舍得把他叫醒了。她索性又跑回樓上,拿了床毯子下來,蓋在他的身上,她就坐在副駕駛的位子上看著他。
等孟和醒來時,那床毯子已經蓋在了她的身上,車廂里也就只剩下她一個人。秋天的夜,涼意絲絲入骨,她動了動自己發(fā)麻的手臂,像有無數只螞蟻噬咬一般,她不由得就哎喲一聲。
正站在車門外的葉槐序條件反射地抬起眼來。
他其實站得不遠,就靠在車子左前側的那根柱子上,手里還捏著一支燃到一半的煙,明明滅滅的煙火在暗夜里閃動著意味不明的光。
聽見這邊的響動,葉槐序微微側頭,須臾動身,走過來,稍稍低下身子,略微喑啞的聲音在夜色里顯得格外沉靜,卻又似乎帶了幾分寵溺的意味:“怎么了?”
“麻了。”孟和說道,又指了指自己的右手臂。
因為剛睡醒,她整個人都還有點兒迷糊,說話時,就難免有了些撒嬌的感覺:“被壓麻了?!?/p>
葉槐序眼里又蘊起一層笑來,涼涼地吐出兩個字來:“活該?!?/p>
他轉身將那半支煙丟到一旁的垃圾桶里,須臾又拐回來,拉開車門,握住孟和那只酸酸麻麻的手臂。
他的手指修長,不輕不重地在孟和的手臂上捏著,時不時還問她:“這樣會好一些嗎?”
孟和心臟狂跳,像是會蹦出嗓子眼。
好一會兒,她才試探性地挪動了兩下,那陣酸麻的感覺早已經退去,但她不舍得抽離,又裝作還沒好,磨蹭了一會兒,才良心發(fā)現地說:“謝、謝謝,我好了?!?/p>
葉槐序就松開手,似笑非笑地問:“真的好了?”
孟和的臉一熱,也不知道葉槐序是不是發(fā)現了她的那點小心思,聲音糯糯地說:“真好了?!?/p>
葉槐序站直了身子,居高臨下地看了眼孟和,他往后退開了些,側頭,燈光打在他的側臉上,將他臉部的輪廓勾勒得棱角分明,卻又柔軟妥帖。
“天還早,上去再睡吧?!鼻埔娒虾皖~前那一撮翹起來的劉海,隨著她的移動而輕微晃動,葉槐序淡淡地說道。
他說完,走到另一邊,把車門打開,將自己的包拿下來,便徑直抬步往電梯的方向走。走了幾步,發(fā)現孟和還沒動,他不由得轉頭問:“怎么了?”
孟和迷迷糊糊的,可能是這溫柔的夜色給了她沖動,她從車上走下來,突然就叫了一聲:“葉槐序?!?/p>
她的聲音還帶著幾分剛睡醒時的沙啞,眼里的神色像蒙上了一層朦朦朧朧的霧氣。地下停車場的燈光實在是暗,隔了這么遠,她幾乎看不清葉槐序的表情。
喊出來后,她才意識到,自己簡直莫名其妙,甚至連她自己也不知道,自己在這樣的時刻,為什么就生出了一種想要直呼他大名的沖動。
女孩的聲音清甜、柔軟,蕩在微涼的夜風里,一字一句似乎都能夠撥動誰的心弦。
和先前故意叫他的名字跟他開玩笑不同,這會兒她的聲音里不由得添了幾分認真的味道?;蛘?,在她的潛意識里,不過是想要讓他明白,她不僅僅是他曾經的學生,她還是一個女孩子。所以,他對她的細心照顧,她會當真,會動心,會喜歡他。
因為她分不清楚,葉槐序的那些體貼的行為,究竟是出于對一個教過的學生的照顧,還是也有什么別的原因,或許連他自己都還沒有弄明白。
但她想要提醒他,她不能單獨一個人淪陷,而另一個人對所發(fā)生的這一切還毫無所覺。
更何況,在孟和的心里,也從來沒有真正將葉槐序當作自己的老師看過。畢竟他只是前來救場,暫時教他們一個學期而已,甚至到現在,連一個學期也沒有。也許這次分別以后,他們就再也不會有任何交集。往后,他依舊還是那個遙遠的、受人仰望與尊敬的、于她來說如同天上星辰一般的存在,而她還是茫茫大地上萬千普通女孩中的一員,他們不過是人群中最沒可能有交集的兩個點,卻曾因為某種契機得以遇見。
而此時此刻,她希望她能夠通過努力,將這一場遇見無限期地延長。
這個念頭,或許從她第一眼見到他,就開始萌芽了。她在懵懵懂懂中對他產生好感,又在之后的相處中,讓這種想法猶如生在春日的雜草一般,在不知不覺間肆虐瘋長。
這種情感來得倉促,又顯得草率,甚至孟和都無法肯定自己能喜歡他多久,但起碼此刻,她是想要跟他在一起的。所以,她想要去接近他,想要努力跟他在一起。人的一生這么短,而我們每個人所處的圈子又這么小,在這樣的條件下,還能遇見一個這么合自己心意的人,原本就是很難得的,她沒有道理不去握緊。
因此,對她來說,無論他是誰,她始終都只當他是葉槐序,沒有那么多社會加之于他的身份與頭銜。
他就只是她喜歡的人。
聽見孟和的聲音,葉槐序微微轉過了頭來,他盯著她,片刻,微微蹙了下眉頭,但很快,眼里便又閃耀著一片極柔和的光。
“怎么了?”
“沒……沒事!”
孟和轉身,躲避什么般伸手去關車門。
四下里靜得嚇人,只余她的心跳聲。
怦怦,怦怦。
整個世界似乎都陷入了沉睡之中。
出了電梯后,走廊里的燈其實是可以聲控的,但因為兩邊的人都睡了,怕打擾到別人,葉槐序只好走過去,摁了開關。
整個走廊都異常安靜,孟和走到這里,突然就想起那天晚上遇到的那位婆婆以及葉槐序答應要幫她處理的事情。她于是偷偷地走過去,扯了扯他的衣袖,小聲地問他:“對了,后來你提醒他們了嗎?”
葉槐序腳步微頓,側頭:“什么?”
“住在你對面的阿婆……”孟和在心里努力組織語言。
已經到了葉槐序的房子門口,他停下來,朝孟和伸出一只手來。
孟和還在說:“……不是說那個房子里的幾個男孩子太吵?”見葉槐序伸手的模樣,她又一愣,“怎么了?”
“鑰匙?!比~槐序輕聲笑。
“啊……對!”孟和這才想起葉槐序家的鑰匙還在自己的包里。因為是剛換的鎖,一共有四把鑰匙,在一個鑰匙扣上。
孟和故意想跟葉槐序鬧著玩,就費力地從上面卸下一把遞給葉槐序,另外幾把又收攏到自己的掌心。見他似笑非笑的樣子,她語氣正直地說:“為了防止你再次把鑰匙弄丟,這幾把,我先幫你保存著?!?/p>
葉槐序瞥了她一眼,不語,臉上也看不出什么情緒。
孟和有點兒心虛,想了想,就問:“要不,我們兩個一人一半?”
葉槐序轉身,將自己手里那把鑰匙插進鎖孔里,擰開,漫不經心地應著孟和的話:“我記得之前那把鑰匙是你弄丟的?!?/p>
他卻沒有說要收回鑰匙這種話。
孟和摸不清他的想法,就試探性地勾著鑰匙扣,問葉槐序:“那您還信不信我?”
葉槐序將拖鞋從鞋架上取下來,換上,又將另一雙拖鞋放到玄關處。孟和光顧著貧嘴,也沒意識到葉老師居然幫她拿拖鞋了。
見葉槐序不說話,她也不敢太過得寸進尺,最終還是將鑰匙老老實實地放到旁邊的架子上。
反正她原本就是在逗他,也并沒有真的想過他會答應。
葉槐序的家里還保持著他先前離開時的樣子,桌子上收拾得很干凈,衣架上的衣服也還保持著原先的樣子閑散地掛著。
不過,茶幾上多了一盆多肉,是孟和那天臨走的時候放進去的。不過,那不是孟和買的,是對門的阿婆送過來的,說是自己的女兒來看她,帶來了好幾盆,她就送來一盆給葉槐序。
見來開門的是孟和,阿婆眉開眼笑地說:“阿葉沒在家?”
孟和好一會兒才反應過來,明白她說的“阿葉”大概是葉槐序,就嗯了一聲:“一大早就走了,去B市開會了?!?/p>
阿婆上上下下打量了孟和一番,又問:“你這是……剛起床?”
孟和就不好意思地撓頭:“是的,婆婆?!?/p>
“哎喲,現在的小姑娘哦……”阿婆搖搖頭,“要早點起來給男朋友做早餐的哦。”
阿婆這句話的殺傷力太大,以至于,孟和現在一看到那盆多肉,臉上還忍不住泛起一陣詭異的紅暈。
葉槐序轉身去倒了兩杯白開水,將一杯遞給孟和,冷不防地就說:“說過了?!?/p>
“???”什么說過了?
孟和一頭霧水。
葉槐序說:“那天晚上答應阿婆的,說過了?!?/p>
孟和這才反應過來,他是在回答自己先前在門口問的問題。
但是,不提阿婆還好,一提阿婆,孟和臉又熱了。她用手扇了扇,葉槐序壓下嘴角,問她:“很熱?”
“啊……還好?!?/p>
哪里是熱,根本就是心慌好嗎?
孟和拿起旁邊的抱枕捂住臉,拿眼角瞟一下葉槐序,又瞟了一下。
“那個……”她忽然想起一件事來。
葉槐序似笑非笑地看著她。
“嗯?”
孟和沒話找話地說:“我看到那個風蕭蕭在網上黑你來著?!?/p>
葉槐序:“……我知道?!?/p>
孟和:“他說你以大欺小、小肚雞腸,是白蓮花?!?/p>
葉槐序:“……我知道?!?/p>
孟和:“然后,剛剛開完鎖以后,你的手機不是在我這里嗎?”
葉槐序:“……嗯?!?/p>
孟和小心翼翼地看他一眼。
“我聽到了一段錄音,然后一沖動……”
“就跑去發(fā)了條微博?!?/p>
最近幾天,關于葉槐序和葉風的事,在微博里鬧得沸沸揚揚。葉槐序雖然混跡于樂壇,但他一直是做幕后工作的,鮮少在人前露面。而葉風所混的“中抓圈”也屬于比較小眾的圈子。
按道理講,這件事不應該鬧得這么大的。但不知道為什么,大家好像在一夜之間都注意到了這個八卦,并且還一邊倒地責罵葉槐序。
而大家的口風之所以會出現這樣一邊倒的狀態(tài),主要就是因為葉風在葉槐序發(fā)過那條微博之后,曾經發(fā)過一段錄音出來。那段錄音很短,還不到一分鐘,一點進去就是葉風的聲音:“哥,你這首歌能給我唱一下嗎?”
過了好一會兒,葉槐序才嗯了一聲:“錄音棚里現在沒人,你去試試?”
錄音到這里戛然而止。
之前葉槐序發(fā)的那條微博,大概意思也就是說葉風沒有經過他的同意就用了他的音樂??蛇@段錄音里透露出來的消息,明顯就是他自己答應了要給人家唱的,最后卻又做出一副受害者的姿態(tài),發(fā)微博去聲討別人。偏偏這個“別人”還并不真的是什么無關緊要的陌生人,而是他的親堂弟,他這不是白蓮花,是什么?
如果不是因為孟和認識葉槐序,知道他的為人是什么樣的,她怕是都要控制不住自己加入控訴他的大軍里去了。
不過,盡管她在心里是相信葉槐序的,但那段錄音又顯得對方“證據確鑿”。
孟和即便想反駁,最終也只能無力地回一句:“這段錄音里并沒有說唱的到底是哪首歌?。磕銈冊趺淳湍敲创_定人家說的是《山河》里的這一段?說不定是葉風自己斷章取義、混淆視聽呢。”
好在她的這一言論竟也得到了不少擁護者的點贊,才讓她的心里好受了那么一點。
而直到今天晚上,她才從樂勛然口中得知葉槐序手機里居然也有一段錄音。
那時候,她剛從客廳里把那床毛毯拿下去,打開車門,正準備把毯子給葉槐序蓋好,他的手機就響了起來。她怕吵醒他,原本是打算直接掛斷的,可她看到來電顯示是樂勛然打來的,就下意識地按了接通鍵,又小心翼翼地從車子里退出去,虛掩著車門,走遠點才聽到樂勛然在電話那頭一通亂吼:“……你看看你都被黑成什么樣了,還裝圣母呢!你不是說你有分寸的嗎?你就說那段錄音你究竟打算什么時候發(fā)出去吧?”
孟和聽到這里,已經隱約察覺到樂勛然說的這些可能跟網上那點兒破事有關,于是她虛心地問:“什么錄音?”
“不是你自己錄的嗎,你還問……”樂勛然一頓,罵了一句臟話,又問,“你是誰?葉槐序的手機怎么在你這里?”
孟和乖乖地喊了聲:“樂老師好。”
樂勛然:“……”
樂勛然的聲音緩和了些:“孟和是吧?”
孟和又問:“樂老師,你剛剛說的錄音是什么?”
樂勛然大概不知道孟和也在關注著微博里的事,猶豫了一下,才說:“說了你也不懂?!?/p>
孟和說:“我知道葉槐序在微博里被黑的事,我還加入了反黑小組?!?/p>
她說得煞有其事,樂勛然嗤笑了一聲,忍不住就想打趣她:“好、好、好,我已經知道你對你家葉老師是真愛了?!?/p>
孟和臉紅:“我跟你說正事兒呢!”
她是南方人,說兒化音的時候,軟軟地將兩個字剝離開了,顯得異??蓯邸?/p>
樂勛然笑夠了,這才說:“既然你都知道了,那我就直接說吧。你聽過葉風那小子發(fā)的那段錄音了吧?”
孟和說:“聽了?!?/p>
樂勛然又說:“葉風那熊孩子以為只有自己會錄音嗎?我跟你說,你們家葉槐序手機里有完整版……”他說到這里,又忍不住開始咆哮起來,“可人家都把他噴成什么樣了,他還不趕緊發(fā)出來,他是打算抱著那段錄音生出幾段小錄音來嗎!”
孟和被他后一句話逗笑了,半晌才反應過來他似乎還說了一句“你家葉槐序手機里有完整版”,她不確定地問:“你是說葉槐序也錄音了?”
樂勛然說:“你以為葉槐序是軟柿子呢,任人捏?”
孟和抿了一下唇,她從來不認為葉槐序是那種被人欺負了也不會還手的人好嗎,卻聽到樂勛然又喃喃地說:“他不過是覺得虧欠那個人,但其實……唉,算了?!?/p>
樂勛然一句話沒講完,就自顧自地停止了,孟和被撓得心癢得不行,想也沒想就問:“那個人是誰?”
樂勛然立刻大聲說道:“小姑娘怎么那么八卦?!”
孟和委屈:“明明是你先跟我八卦的!”
樂勛然說:“可我現在不想八卦了?!?/p>
孟和:“……”
孟和想了想,又弱弱地問:“樂老師,你說,如果我不經過葉槐序的同意,就把那段錄音發(fā)出去,他會不會滅了我?”
樂勛然特別猥瑣地笑了兩聲:“我看你好像很希望被他滅了……”
孟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