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京動物園始建于1906年,是中國開放最早、飼養(yǎng)展出動物種類最多的動物園。這里一年四季,游客絡繹不絕。要說動物園里這些可愛的小動物能夠一個個生龍活虎,可愛活潑,最大的功臣要當屬和他們最近距離接觸的飼養(yǎng)員們了。他們每天的工作就是照顧這些動物,喂食、看病、觀察日常生活中的變化,可謂細致入微??梢话泔曫B(yǎng)員完成一天的工作都會回家休息了,但是有一對夫妻飼養(yǎng)員卻和兇猛的老虎做起了鄰居,這是怎么回事呢?
許艷梅、劉志剛夫婦,在北京動物園一直伴隨著各種小動物的成長,曾飼養(yǎng)動物30多年??蓯鄣陌仔?、機靈的小猴子、憨厚的大熊貓,這些真實經(jīng)歷讓他們寫了一本叫作《與老虎做鄰居》的書,他們難道真的與兇猛的老虎做過鄰居嗎?
兒子說話先學虎嘯
劉志剛今年66歲,1974年時退伍轉業(yè)進入動物園,2011年退休。
許艷梅今年62歲,1971年初中畢業(yè),分配后被一輛130卡車拉到動物園,2005年退休。
“剛進動物園時,我們倆都有些不情愿,怕同學、朋友笑話,說我們是喂猴的??烧嬲贿M入動物園,就再也離不開了,離不開那些可愛的動物?!痹S艷梅說。工作幾年后,一次文藝表演中,許艷梅覺得劉志剛化妝后,簡直比女孩子還漂亮。慢慢地,他們相戀結婚。
在那個年代,劉志剛兄妹四人,家里住得很緊巴。劉志剛是個性格內(nèi)斂的人,一天,劉志剛像往常一樣,來到北京動物園上班,在獅虎山的門口,他碰巧遇到了園里的領導,于是他鼓起勇氣,說出了心里憋了很久的話:“我想請領導解決婚房的問題?!睕]想到領導半開玩笑的說,“獅虎山還有間空房,不成你們先住在那里吧?!本瓦@樣,劉志剛和許艷梅住進了獅虎山里,隔壁就是獸舍,里面住的是獅子、老虎。夜深人靜,獅子和老虎卻開始活動,經(jīng)常嗷嗷地叫個不停?!皠傞_始,我會嚇得睡不著,夜里不敢關燈,后來就習慣了?!痹S艷梅說。
后來有了兒子,親戚朋友穿過獸籠來看孩子,一臉驚愕,臨走時總要叮囑“看好孩子”,意思別讓老虎傷著孩子。孩子的奶奶更是對著儲藏室的墻踢了好幾次,就想試試這墻結不結實。更讓人想不到的是,劉志剛的兒子學的第一句話不是“爸爸媽媽”,而是“嗷嗷”的虎叫聲。見到別的大人,叫的不是“叔叔阿姨”,仍是“嗷嗷”的叫聲。
整宿照顧熊貓瘦得弱不禁風
平時不愛說話的劉志剛,工作起來很細心,后來被安排到動物園育幼室工作。這可是個重要部門,專門照顧一些剛出生就被母獸拋棄的幼崽。
也是在這期間,劉志剛接觸到了大熊貓幼崽“永亮”。原本大熊貓如果生一只寶寶,就會自己帶,帶得還特別好。但如果是雙胞胎,母親就忙不過來,很可能兩只都不活。“永亮”就是這樣,被抱出來人工哺育。
身長只有18厘米的“永亮”,每隔1小時到2小時就要用奶瓶喂養(yǎng)一次,喂完后所有用具還要消毒烘干。那段期間,劉志剛經(jīng)常整宿整宿地上夜班,人熬得只剩下90多斤。甚至有一次走在長安街邊,遇到大風,他得拽著電線桿,回家還跟愛人說:“風怎么那么大,把我直往路中間吹?!?/p>
就是在劉志剛和同事的細心照料下,“永亮”從150克長到了75公斤。從出生到5歲,劉志剛都陪在“永亮”身邊,有時候還專門跑到紫竹院公園剪最新鮮的竹子給宦吃。吃飯時,也是劉志剛端著盆喂它,放在地上它就撒嬌不吃。
后來,“永亮”大了,要離開育幼室去熊貓館了。劉志剛感覺像是和自己的孩子分別一樣,心里不是個滋味。剛過了兩天,劉志剛跑到熊貓館去看“永亮”,工作人員說“永亮”不吃東西。劉志剛對著“永亮”喊了一聲,這家伙眼睛一亮,立刻走了過來。劉志剛后來又端著盆喂了一下,“永亮”很快把一盆料全吃了。劉志剛在一旁拍著它的頭說:“我該走了,以后要好好地照顧自己?!?/p>
猩猩戲山魍有絕招
在飼養(yǎng)的眾多動物中,還有一只聰明的黑猩猩叫“明明”,讓劉志剛夫婦印象很深。
有一年,“明明”被借到沈陽動物園展覽,劉志剛前去照顧它。這個家伙看到劉志剛在掃地、擦玻璃,很快也學會了用掃帚掃地,用手擦玻璃,只是它的黑手卻將玻璃越擦越臟。
由于“明明”是遠道而來,在沈陽算是“客人”,因此它的伙食著實不錯?!懊髅鳌钡母舯谧≈鴰字簧谨?,伙食比它差了一個檔次。看到“明明”吃香的喝辣的,山魈饞得直流口水??伞懊髅鳌辈粌H不同情,還故意把好吃的擺到靠近山魈的網(wǎng)子邊上,一邊吃,一邊還吧唧嘴。
山魈原產(chǎn)非洲熱帶雨林,長著獠牙,是一種很兇猛的動物,既吃植物也吃肉。在野外搏斗起來,連豹子、毒蛇都讓它三分??缮谨虥]想到,在動物園里竟然這樣被一只猩猩“調(diào)戲”,急得直往網(wǎng)上撞。
一看這情況,“明明”更來勁兒了。它拿出自己最愛吃的香蕉,透過網(wǎng)眼伸過去,山魈沖過來的瞬間,再猛地把香蕉收回來,拿人家逗悶子。往返幾次后,山魈不玩了,香蕉伸過去連眼皮都不抬?!懊髅鳌庇行┦洌伤砸皇韬?,山魈突然沖過來,將香蕉搶走,大口吃了起來?!懊髅縻读艘粫海磻^來后,雙臂不住地拍打地板,使勁搖晃腦袋。正巧看到全過程的劉志剛說,“‘明明當時是‘捶胸頓足的那種感覺,后來它就不玩這種游戲了?!?/p>
做夢常夢到動物
一晃30多年過去了。劉志剛和許艷梅已經(jīng)退休了。他們就住在動物園旁邊。老兩口的家里干凈利落,沒有養(yǎng)寵物。“不想再養(yǎng)了,怕分別的時候傷心?!痹S艷梅說。
老兩口剛退休的時候,失落過好長一段時間,擔心別人不熟悉他們養(yǎng)過的“寶貝”,擔心動物看不到他們會抑郁,擔心很多事情……時間長了,他們養(yǎng)過的一些動物去世了,老兩口更是傷心不已,直掉眼淚?!艾F(xiàn)在晚上做夢,我還經(jīng)常夢到我最愛的那只灰葉猴?!痹S艷梅說。
一旁的劉志剛則感嘆:“養(yǎng)動物是個良心活。你對它好,它不會去領導那兒夸你。對它不好,它也不會去領導那兒罵你。但你對它好,它就會很信任你,會用自己的方式讓你感受到?!彪m然已經(jīng)不飼養(yǎng)動物了,但老兩口平時經(jīng)常念叨動物們。
據(jù)BTV《記憶》等整理endprint