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達明

在奧地利，有這樣一對同名父子，父親老施特勞斯，一生中寫過一百五十多首圓舞曲，被人們贊譽為“奧地利的拿破侖”；兒子小施特勞斯，在音樂方面也輝煌無比，創(chuàng)造出了不朽之作《藍色的多瑙河》，被冠以“圓舞曲之王”。

兒子施特勞斯很小時，見父親在練習小提琴，就一邊認真聆聽，一邊對著鏡子模仿父親的演奏姿勢。他以為，這樣做一定會得到父親的贊賞，但意外的是，父親卻一把奪過他手中的小提琴，又是一個響亮的耳光，惡狠狠地說：“滾開，你哪里有一點音樂的天賦！”妻子見狀責怪道：“他可是你的親兒子，你怎么就如此狠心？”

不僅如此，老施特勞斯還扔下妻子和兒子，獨自搬到別處去住。他的這一絕情，更堅定了妻子扶助兒子成材的信心。妻子不僅請來了奧地利一流的名師，并花大價錢幫助兒子組建了自己的樂隊。她要用自己堅定的信念，把兒子打造成世界上獨一無二的小施特勞斯。

很快，小施特勞斯的努力有了結(jié)果，他不僅日臻成熟，還決定要在全國各大音樂廳舉行自己的演奏會。

意外再次發(fā)生：老施特勞斯竟利用自己的聲望和勢力，給各大音樂廳的老板打招呼，不讓他們?yōu)閮鹤犹峁┭莩鰣鏊?！面對父親的百般阻撓，小施特勞斯曾一度想放棄演出，但在母親的強力支持下，他硬是頂住了父親的高壓。母親也多方為兒子奔走呼號，終于感動了一個大飯店老板，同意在飯店的音樂廳為小施特勞斯提供演出場所。

小施特勞斯很興奮，但也很緊張，畢竟這是他有了自己的樂隊以來第一次舉行的音樂會。

母親鼓勵他說：“拿出你的真本事來，放開手腳干吧，你一定會成功的，媽媽的眼睛始終注視著你！”

小施特勞斯的激情一旦被釋放出來，就猶如火山爆發(fā)般激昂，當他演奏自己創(chuàng)作的《理性的詩篇》時，觀眾聽得如癡如醉，歡呼聲響徹整個演出大廳，人們竟強烈要求他連續(xù)演奏了十九遍，他激動得不能自制，竟在臺上放聲痛哭起來，不住地向支持他的觀眾鞠躬致謝，他的母親坐在觀眾席里，望著成功了的兒子，也早已泣不成聲。

在第二天奧地利全國各大報紙的頭條上，都醒目地刊登了演奏會成功的消息，一家報紙用了這樣的標題：“晚安，老施特勞斯！早安，小施特勞斯！”這一消息無形中向世人宣布：兒子超過了老子，兒子在和老子的對抗中，已經(jīng)取得了最后勝利！

很長一段時間，人們都不理解老施特勞斯這一違反常規(guī)的做法。按照常理，世界上哪個父親不希望自己的兒子成材甚至超過自己呢？

直到老施特勞斯去世后，小施特勞斯在整理父親的日記時，才徹底解開了這個謎底。

日記中，老施特勞斯寫道：“我知道，兒子有著驚人的音樂天賦，為了不讓他沿襲我的老路，使他創(chuàng)造出獨特的樂章而成為不朽的音樂家，我決定采取如下做法：故意給他制造障礙，不斷刁難打擊他，讓他在心理上仇視我，讓他對我感到徹底絕望，迫使他在藝術道路上不斷探索，不斷苛求自己，只有這樣，他才能走出模仿我的怪圈，直至達到音樂的巔峰！”

讀著父親的日記，小施特勞斯早已泣不成聲……

【原載《遼寧青年》】

福建福州 珠 珠薦

插圖 / 老約翰·施特勞斯 / 佚 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