吳茂景

（重慶師范大學 文學院，重慶 401331）

在魯迅的文學創(chuàng)作中，頻繁地出現(xiàn)過“介紹”和“紹介”二詞。據(jù)筆者對人民文學出版社2005年11月第一次印刷的《魯迅全集》的統(tǒng)計，“介紹”一詞出現(xiàn)過101次（不包含在《魯迅全集》中收錄的他人的信件、廣告等中使用的“介紹”），“紹介”一詞出現(xiàn)過217次。上述的基礎統(tǒng)計顯示出了一個有意味的語言現(xiàn)象：一般而言，將中國作家在其書面表達中使用介紹文字采用“介紹”一詞視為理所當然之事，但魯迅常用的介紹文字是“紹介”，而非約定俗成的“介紹”。也許在眾人看來，這并不是什么問題，但魯迅對自己語言習慣的堅持，本身就是一個值得關注的語言修辭問題。本文試圖在將語言和修辭兩義性納入考察視野的基礎之上，盡可能地對魯迅文學創(chuàng)作中“紹介”用語的使用這一問題進行細致的梳理和探討。

一、“介紹”和“紹介”的誤讀

作為中國現(xiàn)代文學史上最偉大的文學家、思想家和革命家，魯迅一直是中學語文教學最重要的精神資源，也是作品入選語文教材最多的作家。但是，當代中學生中卻流傳著這樣“三怕”：一怕寫作文；二怕文言文；三怕周樹人。導致這種現(xiàn)象出現(xiàn)的原因，一方面是在過去相當長的歷史時期中，魯迅被“妖魔化”和“工具化”，魯迅作品被曲解，使中小學生對魯迅產(chǎn)生畏難情緒；另一方面則是魯迅的文學作品中充斥著一些不符合現(xiàn)代漢語規(guī)范的語法現(xiàn)象，如文白夾雜，多用外來詞和自創(chuàng)詞等。而針對這種現(xiàn)象，大家?guī)缀醵夹纬闪艘环N無言的共識，即認為魯迅的語言是文白過渡期的產(chǎn)物，不能算作成熟的現(xiàn)代漢語。那么為了合乎現(xiàn)代漢語書面語的語法規(guī)范，對于某些不合規(guī)范的用語現(xiàn)象，“‘紹介’同‘介紹’”[1]一類的解釋恐怕是最為便捷易懂的。事實上，現(xiàn)行的中學語文教材正是以“異體字”“通假字”和“古今異同”等方式對魯迅文學作品中諸多“不規(guī)范”的用語進行了規(guī)范化處理，如“記念”同“紀念”，“魂靈”同“靈魂”，“胡蝶”同“蝴蝶”等。這種處理方式在一定程度上確實合乎現(xiàn)代漢語書面規(guī)范，也在一定程度上掃清了文學閱讀障礙，但這并不意味著可以一勞永逸地解決所有文學中的語言問題。相反，這種“標準”會抑制優(yōu)秀作家語言的豐富性和多義性，從而影響到讀者對作家作品含義、情感的理解。

然而，無論是書寫差異還是規(guī)范處理亦或是理解偏差，都導致了以下幾種誤會：

其一，魯迅筆下的“紹介”是即興做法，根本無需咬文嚼字地剖析它和“介紹”的區(qū)別。但參閱魯迅的文章不難發(fā)現(xiàn)，“紹介”一詞出現(xiàn)的頻率遠比“介紹”一詞出現(xiàn)的頻率更高，更有在一段中同時使用“紹介”和“介紹”二詞的情況，以《〈豎琴〉前記》中的一段為例：“在四五年以前，中國又曾盛大的紹介了蘇聯(lián)文學，然而就是這同路人的作品居多。這也是無足異的。一者，此種文學的興起較為在先，頗為西歐及日本所賞贊和介紹，給中國也得了不少轉(zhuǎn)譯的機緣；二者，恐怕也還是這種沒有立場的立場，反而易得介紹者的賞識之故了，雖然他自以為是革命文學者”[2]446。該段中，同時出現(xiàn)了“紹介”“介紹”和“介紹者”，且三者出現(xiàn)的場合、語境皆不相同，顯然不是偶然為之。這種同時出現(xiàn)的情況并不是個例，如“我也極愿意介紹到《小說月報》去，如只是簡短的短篇，便紹介到日報上去”[3]。細讀文本不難看出，魯迅對“紹介”一詞的使用一直是有意為之，不存在偶然或即興的錯用誤用情況。

其二，“紹介”和“介紹”是日語詞的混用。有學者認為因魯迅有長時間的留日經(jīng)歷，熟諳日語，在魯迅著作中也有混用日語詞的情況，如將現(xiàn)代漢語中的“畢業(yè)”寫成日語的“卒業(yè)”，“名片”寫成“名刺”等，固可以以此類比，將“紹介”同“介紹”。但筆者以為，這種類比有偷換概念之嫌。據(jù)筆者考察，在魯迅手稿中，魯迅將“紹介”寫作“紹介”，“介紹”寫作“介紹”，而“紹介”和“介紹”亦有同時出現(xiàn)在魯迅的著作中的情況，全不似“畢業(yè)”與“名片”一般，從頭至尾都是以日語詞寫就，更不存在二者同時出現(xiàn)的情況。這一細微差別就足以證明這兩種情況并不能一概而論：一方面我們不能因為魯迅著作中存在兩詞互用就認定其他文章中不存在兩詞并用，另一方面我們也不能因為其他文章中偶有兩詞并用就肯定魯迅文章中不存在兩詞互用。

其三，魯迅在使用“介紹”和“紹介”時，在詞義設計上略有不同，“紹介”側(cè)重表示過去時態(tài)，“介紹”側(cè)重表示現(xiàn)在時態(tài)[4]。筆者卻不以為然，細讀魯迅著作，反例比比皆是。比如，在《風馬?！芬晃闹校斞笇懙溃骸爸鲝垺樁恍拧g法的大將趙景深先生，近來卻并沒有譯什么大作，他大抵只在《小說月報》上，將‘國外文壇消息’，來介紹給我們。這自然是很可感謝的。那些消息，是譯來的呢，還是介紹者自去打聽來，研究來的？”[2]354該句中的“介紹”一詞則顯然不是現(xiàn)在時，而是過去時態(tài)了。而句中“介紹者”的“介紹”就更沒有過去與現(xiàn)在之分。至于“紹介”，就以《關于翻譯的通信》為例，“不過我也和你的意思一樣，以為這只是一點小小的勝利，所以也很希望多人合力的更來紹介，至少在后三年內(nèi)，有關于內(nèi)戰(zhàn)時代和建設時代的紀念碑的的文學書八種至十種”[2]94。根據(jù)語境分析，整個句子表達的意思是希望未來能有更多的人一起引進更多的文學書籍，顯然這是一個將來時態(tài)的表達。其實，就現(xiàn)代漢語來講，動詞本身是沒有時態(tài)之分的，是根據(jù)語境和結(jié)構(gòu)助詞來幫助分析理解的。因此筆者以為，我們不必過多地去糾結(jié)二者時態(tài)的區(qū)別，而是應聚焦于語境和語法上設計的區(qū)別。

二、“介紹”與“紹介”的差異

蘇雪林當年在評魯迅文章時說：“魯迅作品用字造句都經(jīng)過千錘百煉，故具有簡潔短峭的優(yōu)點。……他文字的簡潔真?zhèn)€做到了‘增之一分則太長，減之一分則太短，施粉則太白，施朱則太赤’的地步”[5]。想必遣詞造句如此精雕細琢的魯迅，在眾多情境中使用“紹介”一詞絕不會是偶然為之。在此種情況下就應該追問：魯迅筆下的“介紹”和“紹介”區(qū)別究竟為何處？

既然如此，首先當理清字詞源流。關于“介”的本義，《說文解字》釋：“介，畫也。從八，從人。人各有介”。由于該詞在古時，引申義眾多，筆者不在此一一贅述，著重梳理以下幾種含義：其一，指古代賓方傳達賓主之言的人?！抖Y記·聘義》：“聘禮，上公七介，侯、伯五介，子、男三介，所以明貴賤也?！盵6]354孔穎達疏：“此一節(jié)明聘禮之有介，傳達賓主之命?！逼涠?，特指副手。《荀子·大略》：“諸侯相見，卿為介?！睏顐娮ⅲ骸敖?，副也?！逼淙?，指媒介，介紹?！稘h書·谷永傳》：“無一日之雅，左右之介。”顏師古注：“介，紹也。”至于“紹”的本義，《說文解字》釋：“紹，繼也。從糸，召聲。一曰紹，緊糾也”，引申為連續(xù)不斷。《禮記·聘義》中有“卿為上擯，大夫為承擯，士為紹擯?！盵6]354這里的“紹”也是指賓主間傳遞話語的人。而又有黃以周《禮書通故·覲一》：“謂賓以命傳介，介以命傳紹，以次迭傳上擯，以告君主。”不難看出，古時“介”和“紹”之區(qū)別：賓方的輔佐人員為介，有上介、次介、末介之分；主方的接禮人員為擯，有上擯、承擯、紹擯之分。而“介”“紹”二字相連成詞為“介紹”和“紹介”，前者首次出現(xiàn)也是在《禮記·聘義》“介紹而傳命”，而后者的首次出現(xiàn)則在《戰(zhàn)國策·趙策三》“東國有魯連先生，其人在此，勝（趙勝）請為紹介而見之于將軍”[7]。二詞的含義都謂從中溝通，使雙方發(fā)生關系。故解釋“紹介”之時，常將其作“介紹”來講。

魯迅作為中國現(xiàn)代文學的主將，他對語言的革新和探索，不僅是對文字多樣化表達的追求，更多的是出于一種文學啟蒙者的擔當?！皠e求新聲于異邦”，以呼喚“自覺之聲”來鼓動“國民精神之發(fā)揚”[8]，就是著眼于以新聲來喚起國民精神的。在其具體的創(chuàng)作實踐中，魯迅多沿用日語的表達方式或摻入德語概念，使其文章有陌生感，“讀之煥然一新，信息與意象全不同于古人”[9]。因此，魯迅的遣詞用句就不僅僅是一種遵循古法習慣的語言實踐，而同時也是一種以啟蒙為旨歸的先鋒實驗。值得一提的是，魯迅對“介紹”和“紹介”的區(qū)別使用，正是這種先鋒實驗的集中性體現(xiàn)，這二者在魯迅著作中的具體差異，筆者統(tǒng)計如下：

表1 “介紹”與“紹介”的使用差異

上表中，“介紹”和“紹介”在魯迅著作中的使用情況一目了然。通過對比，不難發(fā)現(xiàn)：“介紹”和“紹介”在兩種基礎含義相同的情況之下，最大的區(qū)別乃是句法上的差異。在此，不妨列舉幾條語例予以說明：

（1）午后理發(fā)。下午樊朝榮名鏞，董恂士介紹來。[10]

（2） 這是一個不相識者寄來的，因為來路遠，故為介紹，不知北新刊物上，有發(fā)表的地方否？倘發(fā)表，就請將刊物給我一本，以便轉(zhuǎn)寄。[11]530

在例（1）中，董恂士作為賓主雙方的中間人，使樊朝榮名鏞和魯迅發(fā)生聯(lián)系，相互認識，而在這對介紹關系中，主方是魯迅，賓方是樊朝榮名鏞，即：樊朝榮名鏞→介→紹→魯迅。同理，分析語料（2）的語境，“我”是指魯迅本人，整句話所表達的語義是魯迅想將一個不相識者寄來的文章介紹給北新刊物，那么中間人即是魯迅，主方為北新刊物，賓方為不相識者寄來的文章，句法關系即是：不相識者寄來的文章→介→紹→北新刊物。然而，在魯迅對“紹介”一詞的使用中，也有將其作為居間溝通，使雙方認識或發(fā)生聯(lián)系的用法。舉例如下：

（3）聞胡博士為青兄紹介到廈門去，尚無回音，但我想，即使有成，這地方其實是很沒有意思的。[12]516

（4）還有陳鐵耕，羅清楨兩人，也有好作品可以紹介，但都不在上海，只好等第二本了。[12]33

分析語例（3）的語境，句中“為”字表被動，即胡博士被青兄紹介到廈門，該句子中的主方則是胡博士，中間人是青兄，賓方是廈門，句法關系即是胡博士→紹→介→廈門，而同理，結(jié)合語境，例（4） 中的句意是“我”（魯迅） 也可以紹介陳鐵耕、羅清楨兩人好的作品給世人，理清句意后其句法關系得以顯現(xiàn)，即，主方為魯迅→紹→介→賓方為讀者。顯然，通過上述二詞的同義橫向比較，不難看出，魯迅在含義相同的情境下，通過句法辨析所做出的詞語選擇。

再者，“介紹”和“紹介”二詞都有引進、帶入新的人或事物的含義。但是據(jù)筆者統(tǒng)計，在表達該詞義時，魯迅更多采用“紹介”而不是“介紹”（“紹介”在該詞義上一共出現(xiàn)148次，“介紹”出現(xiàn)11次），且根據(jù)上文字詞源流的分析，該詞義是魯迅在二詞基本義的基礎上，引申出的新的含義，為后人廣泛使用，這也正符合其語言革命、文學啟蒙的目的。那么為何在該含義的使用基礎上，魯迅不全用“紹介”，還有零星的幾處用“介紹”呢？難道是漏網(wǎng)之魚嗎？顯然不是。如：

（5）還有一層，是中國的流行，實在也過去得太快，一種學問或文藝介紹進中國來，多則一年，少則半年，大抵就煙消火滅。[13]

（6） 雖曰改定，而所改實不多，蓋近幾年來，域外奇書，沙中殘楮，雖時時介紹于中國，但尚無需因此大改《史略》，故多仍之。[11]322

（7）你說《奔流》紹介外國文學不錯，我也是這個意思，所以每期總要方一兩篇論文。[11]156

在例（5） （6） 中，中國都是語境下的主方，國外的文藝和域外的書都是賓方，其句法關系則為：文藝和書→介→紹→中國。與之對比，“紹介”的用法則完全不同，如例（7），主方是雜志《奔流》，賓方是外國文學，語法結(jié)構(gòu)為：《奔流》→紹→介→外國文學。當然，筆者所舉的例子都不是特例，因篇幅所限，只能選其代表以示之。事實上，由上述分析可見，魯迅在對“介紹”和“紹介”二詞的使用上并不是隨意為之，而是在嚴格分析語義、語境以及句法含義的維度之上做出的慎重選擇。

三、“介紹”或“紹介”的選用原因

那么，在這個意義上，我們不禁追問，在“介紹”已然成為通行語的中國，魯迅何以還要堅持大比例的使用“紹介”呢？筆者以為，這既是魯迅作為語言革命先驅(qū)的寫作實踐，同時也是考慮審美效用的修辭手段。

優(yōu)秀作家的寫作是具有創(chuàng)造性的，其最終旨歸是探尋新的語言的可能性，并不是旨在建立一套完整、僵化的語言規(guī)范。魯迅在其翻譯著作《小約翰》里也曾提到“上了走向那大而黑暗的都市即人性和他們悲痛之所在的艱難的路了”，且承認這很冗長和費解，但也沒有比這更好的選擇了，“因為倘一解散，精神和力量就很不同。然而原意是極清楚的：上了艱難的路，這路是走向大而黑暗的都市的，而這都市是人性和他們的悲痛之所在”[14]。顯然，魯迅并不是不會像朱自清等人一般使筆下語言符合漢語語法規(guī)范、簡單易懂，而是不愿放棄語言創(chuàng)造性的自覺實踐。因為一種文學的語言樣式雖不能完全決定文學的內(nèi)容，但其對文學的制約是顯而易見的。文學的內(nèi)容及其豐富性都是由語言構(gòu)成和創(chuàng)造的，因此語言的形態(tài)是具有特質(zhì)性的，倘若不能領會魯迅“硬寫”背后的良苦用心，魯迅為中國語言革命所做出的不懈努力及其過程中所呈現(xiàn)出來的“生活形式”、異質(zhì)思維及其豐富的修辭意蘊等，恐怕都會被“以使讀者讀懂為第一要義”的教條桎梏所抹殺。

再者，在韋勒克和沃倫談論到文體學時曾指出：“文體是一件或一組作品的具有個性的語言系統(tǒng)，其背離和歪曲語言中一般用法的情形，往往有著特殊的審美效用”[15]。也就是說，文學作品中的遣詞用句，首先考慮的不是合乎語法規(guī)范系統(tǒng)，而是其具有審美效用的修辭藝術。通過前文分析，“介紹”和“紹介”意義本就相近，呈現(xiàn)出包含關系，其細微差別只體現(xiàn)在情境、情感和句法等細節(jié)方面，至于魯迅在文章中選擇何種表達方式，是由句法和修辭情境所共同決定的。在表達口語化居間溝通或引薦時，魯迅傾向用約定俗成的“介紹”，而在正式場合代表社會角色發(fā)言時，則一般選擇“紹介”。從這個維度上來講，這種語詞分用的修辭現(xiàn)象反映在魯迅的文章中，則呈現(xiàn)出兩類不同的文體風格。如：“我以為有趣，想要介紹的也不過是一個廣告。港報上頗多特別的廣告，而這一個最奇。”[16]“昨天又得幸逢了兩種奇特的廣告，仍敢執(zhí)紹介之勞?！盵2]49從語義上來講，在這兩句中，介紹者為“我”（魯迅），接受者為讀者，而介紹的對象都是廣告，但是魯迅卻選擇了兩個不同的動詞。顯然，前者文風更為隨意，似朋友間分享趣事；而后者則更多的是一種書面用語，帶著謹慎、謙虛的語氣。而采用這兩種不同的修辭展現(xiàn)出不同的文體風格，自然也引發(fā)出不同的修辭意義。如果說前者的“介紹”是得了趣事想要迫切分享的興奮和激動，那么后者的“紹介”則是引薦事情的莊重和儀式感。在這個意義上來講，魯迅的選詞用句就不是一個單純的語法問題，而是同情境、修辭等層面的多向互動。

許廣平曾回憶說：“魯迅的寫作態(tài)度很認真，隨隨便便一揮而就的文章，在他是從來沒有過的”，“有時改動一字一句，都經(jīng)過細心推敲”[17]。由此而論，魯迅作品中的一字一句都是其精心雕琢而成，絕不是偶然為之。歸根到底，“紹介”用語的使用是區(qū)別于“介紹”的，一方面是根據(jù)句法上的差異作出的選擇，另一方面也是修辭和語境等因素共同作用的結(jié)果。

[1]魯迅大辭典編委會.魯迅大辭典[M].北京：人民文學出版社，2009：737.

[2]魯迅.魯迅全集：第4卷[M].北京：人民文學出版社，2005.

[3]魯迅.魯迅全集：第11卷[M].北京：人民文學出版社，2005：411.

[4]劉玉凱.魯迅作品中的幾個同義合成詞[J].魯迅研究月刊，1997（7）：33-36.

[5]李宗英，張夢陽.六十年來魯迅研究論文集[M].北京：中國社會科學出版社，1982：127.

[6]楊天宇.禮記譯注：下[M].上海：上海古籍出版社，2007.

[7]戰(zhàn)國策：下[M].北京：中華書局，2007：18.

[8]魯迅.魯迅全集：第1卷[M].北京：人民文學出版社，2005：65.

[9]孫郁.混血的時代[M].北京：中國工人出版社，2008：28.

[10]魯迅.魯迅全集：第15卷[M].北京：人民文學出版社，2005：176.

[11]魯迅.魯迅全集：第12卷[M].北京：人民文學出版社，2005.

[12]魯迅.魯迅全集：第13卷[M].北京：人民文學出版社，2005.

[13]魯迅.魯迅全集：第5卷[M].北京：人民文學出版社，2005：274.

[14]望·靄覃.小約翰[M].魯迅，譯.北京：華文出版社，2004：7.

[15]勒內(nèi)韋勒克，奧斯丁·沃倫.文學理論[M].劉象愚，譯.南京：江蘇教育出版社，2005：203.

[16]魯迅.魯迅全集：第3卷[M].北京：人民文學出版社，2005：453.

[17]許廣平.魯迅的寫作和生活[M].上海：上海文化出版社，2006：17-18.