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 偉，支永碧

(1.江蘇師范大學 科文學院，江蘇 徐州 221116； 2.蘇州科技大學 外國語學院，江蘇 蘇州 215009)

中、美兩國相互競爭又相互合作，中國仍然處于改革創(chuàng)新的發(fā)展階段，而作為美國政府重要政策來源的美國智庫必然會把目光放在中國各個領域改革狀況上，主要研究方向集中在：(1)中國改革對于中美關系的影響；(2)中國改革對于美國智庫政策研究的借鑒意義。

名詞化即為動詞或形容詞加上詞綴，或者直接使用某個詞的名詞功能。語用預設是語用學中的重要概念，它既考慮在實際交流過程中的語境因素，也與說話者有關。語用預設在語篇的組織和語篇的連貫性方面起重要作用[1]24-29。名詞化是實現(xiàn)語用預設的重要手段之一[2]19-22 [3]17-21。對政治新聞語篇進行觀察分析，不難發(fā)現(xiàn)名詞化結構在政治新聞語篇中大量存在且扮演著重要角色[4]148-149。

通過對不同時期美國智庫涉華政治話語、美國對華政策流變與發(fā)展的深層次原因展開多維度探索和語料庫研究，利用名詞化預設研究和批評性話語分析，探尋其構建的中國改革與創(chuàng)新形象。其結果有助于拓寬美國智庫涉華改革的相關語言研究，有助于加深對美國智庫話語的認識和理性批判。也有助于提高人們跨文化語篇鑒賞和批判性閱讀能力。

一、理論基礎

(一)名詞化預設

名詞化過程往往需要把小句程式(clausal patterns)變成名詞化程式(nominal patterns)，如名詞、名詞短語等，有時候可能還需要用其他詞代替原詞[5]352-353。在此過程中許多限定成分消失了，這樣所得到的名詞化詞組會損失部分原有信息，語義上可能產(chǎn)生歧義。名詞化詞組由于失去了動作的參與者或發(fā)出者，使得其在描述事件或說明事物時非人格化，從而顯得更加客觀，因而適用于客觀、莊重和簡約的文體，如：社會科學著作、官方文件、新聞報道和社論、法律文件及商務文件等。

語用預設指在語言運用過程中預先設定但又不直接說出或寫出的命題。在文本話語中使用預設，就表示作者默認讀者已經(jīng)了解或是接受這一命題，而這種預設也是后文的重要背景。語用預設這一現(xiàn)象在日常生活中十分常見。

(二)批評性話語分析(CDA)

“批評性話語分析”這一話語研究方法最早由福勒[6]81提出。1989年，費爾克勞[7]115在其著作中又提出了“批評性語篇分析”(簡稱CDA)。其本質就是對語言中存在的各種隱性和顯性的結構關系進行分析，揭示其中的支配、歧視、權利和控制關系。其中一個重要方面就是從具體的文本分析出發(fā)去尋找社會問題的突破點，以追尋意識與權力斗爭的軌跡。

對話語進行批判性分析時應注意考察：事件、狀態(tài)、過程和與之關聯(lián)的實體——及物性(transitivity)，說話者和聽話者的關系——情態(tài)(modality)，對語料的操控(control)——轉換(transformation)，描述世界的語言順序——分類(categorization)，以及連貫性(coherence)、秩序和統(tǒng)一(order and unity of discourse)[8]198。

批評語言學研究語言、權利、意識形態(tài)三者之間的交叉關系，是語篇生成者在形態(tài)結構、意識形態(tài)兩方面進行選擇的結果，對語篇的分析離不開對話語實踐過程本身及話語發(fā)生的社會語境的分析[9]57-58。

二、研究方法

(一)研究對象與問題

本文主要研究美國智庫關于中國改革與創(chuàng)新形象的各類文本及智庫中常見的名詞化預設現(xiàn)象。本文從布魯金斯學會、對外關系委員會、卡內基國際和平基金會、卡托研究所、蘭德公司、戰(zhàn)略與國際問題研究中心等美國智庫中搜集關于中國改革與創(chuàng)新的各類型文章共112篇，總計1 479 159詞。選取美國排名前二十的六家智庫，每個智庫單獨生成一個語料庫。通過數(shù)據(jù)統(tǒng)計與文本分析回答以下問題：(1)不同智庫關于中國改革與創(chuàng)新的名詞化預設使用頻率是否存在差異。(2)這些語料庫中名詞化預設具有哪些語篇語用功能。(3)美國智庫涉華政治話語中構建的中國形象及其動機。

(二)研究工具與過程

本研究借助英國學者Laurence Anthony博士設計的檢索軟件AntConc3.2.4w，并利用其索引(Concordance)功能。Concordance索引分析工具是語料庫語言學的核心，它可以讓我們看到文本中許多重要的語言形式(Sinclair 1991:170)。

首先將從智庫中下載的語料全部保存為txt純文本格式，然后導入AntConc軟件中。

然后在目標語料庫導入軟件之后，輸入檢索關鍵詞，如果檢索關鍵詞較多，將所有需要檢索的關鍵詞生成純文本txt文檔，將該檢索文件導入軟件工作界面。

最后將該txt文檔應用于語料庫檢索中，就可以一次性檢索大量關鍵詞，但是要注意避免重復或者拼寫錯誤等問題。

三、分析與探索

(一)語料庫名詞化預設使用頻率

本文通過選取部分常見名詞化詞綴，對語料庫中的名詞化語用預設使用頻率進行統(tǒng)計分析。在這六個語料庫中，有很多是以-tion，-ment，-ness，-ity結尾的詞語，但并非由名詞化而來。例如experiment，moment，environment，instrument，document，nation，attention，station，condition，population，question，situation等。

在眾多名詞化詞綴中有一個非常特殊的詞綴-ing.-ing有兩種語法含義：現(xiàn)在進行時與動名詞[10]150-157。統(tǒng)計過程中要排除前者，這一干擾項是隨著具體語境產(chǎn)生的，無法利用軟件進行處理，只能手工排除。

從語法角度看，動名詞可以作主語、賓語或介詞賓語。因此動名詞的表現(xiàn)形式非常多樣化，在篩選時會造成一定困難。本研究借鑒國內學者的做法，按照以下方法來統(tǒng)計動名詞-ing的頻率：

(1)v-ing +of

(2)my/me/our/us/your/you/his/him/her/their/them+ing

(3)after/at/by/of/on/through/to/with+ing

干擾性詞語需要加以排除，以免對研究結果產(chǎn)生影響。由于語料數(shù)量較多，人工排除需要耗費大量精力與時間，且容易產(chǎn)生遺漏。

對此，采取通過AntConc軟件進行反向排除。以蘭德公司這一語料庫為例，在未進行單詞排除之前，通過檢索產(chǎn)生的以-tion(s)/-sion(s)結尾的名詞共有7 049條，然后通過快速掃描文本以及翻閱詞典等方式，盡量找出所有的“干擾詞”，然后同樣生成干擾詞列表，存儲為txt文檔，隨后參照2.2的檢索過程進行檢索，從而得出“干擾詞”的數(shù)據(jù)。然后用未刪減干擾詞檢索出來的初始數(shù)據(jù)減去這些新的檢索數(shù)據(jù)，就可以得出最終數(shù)據(jù)。其他語料庫重復上述步驟得出最終數(shù)據(jù)如下(由于篇幅所限，部分圖表省略)：

Table1 Frequency of nominalization pragmatic presupposition in RC

Table2 Frequency of nominalization pragmatic presupposition in CEfIP

Table3 Frequency of nominalization pragmatic presupposition in CoFR

Table4 Frequency of nominalization pragmatic presupposition in CI

Table5 Frequency of nominalization pragmatic presupposition in BI

(二)卡方檢驗

表6 美國智庫關于名詞化使用頻率的結果對比研究

表7 美國智庫關于名詞化使用頻率的結果對比研究

表8 美國智庫關于名詞化使用頻率的結果對比研究

(三)智庫對比結果分析

相同點：根據(jù)以上數(shù)據(jù)，發(fā)現(xiàn)所有組別的Chi-square值都大于0。說明這些對比數(shù)據(jù)具有研究價值。從詞匯占詞匯總量的百分比來看，所有對比數(shù)據(jù)中的百分比相對平均，都在6%以上。這說明美國各大智庫中名詞化預設使用情況具有共有的既定規(guī)則。此外，六大語料庫中使用頻率最高的三個詞綴為-ing，-tion，-ment。所有智庫的結果都遵循這一排名。

不同點：將六大語料庫兩兩進行對比，總共產(chǎn)生15組數(shù)據(jù)，通過卡方檢驗發(fā)現(xiàn)：(1)每一組名詞化預設總數(shù)的P值都小于0.01，這說明不同語料庫之間關于名詞化預設使用情況的差異明顯；(2)不同詞綴的名詞在對比組中的差異也是不同的(見圖1)。

圖1 詞綴對比結果總結

可以看出，語料庫之間差異較為顯著，原因在于美國各大智庫關注的焦點不同，使得智庫內部文本資料呈現(xiàn)的名詞化語用預設情況也產(chǎn)生了部分差異。例如，蘭德公司擅長戰(zhàn)略分析，與軍事相關的語料較多；卡內基國際和平基金會的中國項目的研究重點是中國的民主與法制建設、經(jīng)濟改革以及經(jīng)濟發(fā)展和政治改革之間的重要關系，因此該語料庫中government一詞的出現(xiàn)頻率較高，而government屬于要排除的干擾詞，從而使得初始數(shù)據(jù)中以-ment為詞綴的目標詞數(shù)量較多；經(jīng)過排除干擾詞以后，該語料庫中-ment的使用頻率大幅度下降。結果，和其他語料庫對比時產(chǎn)生了較大差異。

此外，從表格的Chi-square值可以發(fā)現(xiàn)，有相當一部分的對比組Chi-square介于0—1之間。這說明創(chuàng)建的語料庫搜集資料不全，語料不完整，搜集方向不夠全面，因此這也成為語料庫對比組產(chǎn)生較大差異的一個重要原因。

四、名詞化預設的語用功能

語言的元功能包括概念功能、人際功能和語篇功能。而名詞化預設的這三大功能在具體情境下有進一步的衍生含義。其中語篇功能指名詞化通過刪除和合并句子成分，形成獨特的主謂關系，從而實現(xiàn)語篇的銜接和連貫。同時名詞化結構可以預設已知命題，突顯未知信息，促進信息流動，有助于觀點擴展。而這還可以分為四種獨特的功能：隱藏時間概念；表達非人格化策略；轉移信息焦點；掩藏動因。

(一)隱藏時間概念

(1)I examined both normal and log-transformed patent counts.Dummy variables for the treatment and pre/post treatment status were included in the regression，represented by and，respectively.An interaction term represents the treatment effect in the post period that is the subject of this study.The coefficient of the interaction term is the primary variable of interest.Dummy variables equal one for observations in the treatment group，or one if observations fall in the post intervention period.(2014 Patenting and Innovation in China Incentives，Policy，and Outcomes)該例選自科技類文本，對于話語的客觀性與準確性要求非常嚴格，interaction和observation名詞化預設的轉化省去了限定成分，模糊了時間意義，使得文本顯得更加的客觀化，從而也增強了文本的可信度，符合科技類文本的語言要求。

(2) Even more ideal，SNPT Chairman Wang Binhua was the former general manager at CPI，smoothing negotiations and future executive integration.(2011 China’s state enterprise reform Bigger，yes，but better)此例中出現(xiàn)了兩個名詞化小句，分別是negotiate smoothly和 integrate executively in the future，前句謂語動詞為過去式，從動詞小句名詞化后，省去了限定成分，使得時間意義模糊化，顯得更加客觀化。

(二)非人格化策略

(3) Clashes with neighbors，notably Japan，play to popular opinion，Abe said，given a Chinese education system that emphasizes patriotism and anti-Japanese sentiment.(2006 Modernizing China’s Military Opportunities and Constraints)該例中名詞部分為Clashes with neighbors，由句子China has clashed with neighbors轉化而來。此處在轉化過程中，名詞化省略了主語，模糊了與周邊鄰居有沖突這一行為施動者，使得整句不再人格化，也是為了適應該文本的文體客觀簡約的要求。此處的名詞化還預設了一個條件，中國已經(jīng)與周邊鄰居產(chǎn)生了沖突，尤其是日本，該預設蘊含的政治意向非常濃厚，使得讀者會不自覺地接受該預設——中國是沖突的發(fā)起者，應承擔更多責任。

(4)Yet the “frighteningly sharp correction” over the past few weeks highlights the fragility of the Chinese financial system，he said.It also serves as a cautionary tale for the many small investors who speculated on high returns with borrowed money.(2011 China’s economy would benefit from market reforms)該例中frighteningly sharp correction由小句China corrects the stock market frighteningly轉化而來。過程中省略了主語與賓語，使得小句呈現(xiàn)非人格化，并且使句子整體更加簡潔明了，因為從上下文讀者也能了解到此處調整的對象是中國股市。并且，該處預設為，針對中國股市的驚人的調整已經(jīng)實施了，使之成為一個閱讀下文的背景前提，使得讀者在閱讀下文時能更快地接受新的信息。

(5)There were some fairly high expectations for the Third Plenum，with echoes of Deng Xiaoping-era reforms.此處名詞化預設將動詞expect轉化成expectation，使句子省略了主語“政府”，原句具有擬人化意味，不適用于政治類型文本，而名詞化以后，名詞化預設的小句更加客觀化。

(6)The OIG also assisted management by commenting on proposed directives and providing guidance on the use of appropriated funds，Commission employees’ attendance at sponsored events，and permissible fundraising.(2007 United States International Trade Commission)該例中名詞化預設的運用使得句子省略了部分主語，使得原句情感成分減少，更加客觀化。

(三)轉移信息焦點

(7)Whatever the Chinese might make of their security environment，an alien visitor(schooled in Earthly strategic affairs)would notice a sharp shift in that environment over the past three years—a shift marked especially by increased international stability and boldness on the part of the most important country in the world，and in China’s world，the United States.(2003 Proceedings of the 6th Annual RAND-China Reform Forum Conference)此處的名詞化詞匯是將兩個形容詞轉化成名詞。本來句子的含義是，中國與美國這兩個世界上最重要的國家，在安全環(huán)境的轉變中應該更加穩(wěn)妥又富有勇氣。將形容詞轉化為名詞之后，整句的焦點就放在了stability和boldness這兩個詞上，國家政策的轉變過程中必須具備這兩個重要品質。

(8)Disparity was also observed in other healthcare issues related to health insurance coverage，such as in healthcare utilization and out-of-pocket cost，especially before the year 2003.On one hand，the urban-rural disparity on healthcare utilization decreased from 1993 to 2003.(2011 China’s Health Insurance Reform and Disparities in Healthcare Utilization and Costs)

該段落中，名詞化之前的小句應為Healthcare utilization and out-of-pocket cost are disparities.將形容詞轉變?yōu)槊~后，disparity成為整句的主語，原本信息焦點為“存在差距的醫(yī)療保險等項目”，名詞化后焦點變?yōu)椤按嬖诓罹唷保⒉辉倬心嘤凇按嬖诓罹嗟捻椖俊?。同時，該句產(chǎn)生了一個預設，使讀者接受了醫(yī)保費用和相關醫(yī)療衛(wèi)生問題存在差距這一命題，從而再繼續(xù)下文的論述，再次強調了信息焦點disparity.

(9)However，within the communiqués，the discussion of its establishment was lodged within the domestic governance section，suggesting that a good part of the council’s role will be maintaining domestic security rather than national security in the sense of a U.S.Department of Homeland Security.該例中suggest一詞的名詞化使整句的關注重點從“建議”轉移到了“理事會的功能”上面而非政府產(chǎn)生的建議。

(四)隱藏動因

(10)There are limited internal/administrative controls and government policies supporting proliferation.(2005 Chasing the Dragon Assessing China’s System of Export Controls for WMD-Related Goods and Technologies)此處名詞化詞匯為support，supporting proliferation這一小句是用以修飾前文的government policies，名詞化在此處省略部分限定成分，模糊了政府行為的原因。

(11)Most notable about the U.S.-ROK alliance，however，is its expanding relevance beyond the Korean Peninsula and in areas other than hard security，a development foreshadowed by a Joint Vision statement issues by Presidents Obama and Lee in 2009.(“Joint Vision for the Alliance of the United States of America and the Republic of Korea，” The White House，June 16，2009)此語篇旨在影射美國在全世界的霸權行為。其中的名詞化程式是一種語用預設，含蓄表達信息的客觀性和事實化。雖然一向以維護和平和正義自居，但事實上，美國慣于插手他國內政，其妄圖稱霸世界的野心昭然若揭。另一方面，名詞化結構體的邏輯主語脫落可以使作為承擔責任的自我被弱化而遁入背景狀態(tài)之中，責任被轉移到第三者身上。此語篇中的名詞化程式隱蔽而有效地將真正責任者“美國”隱藏起來，同時也隱藏了美國該做法的真正動機。

根據(jù)以上分析，回答前文提出的三個問題。首先，美國智庫關于中國改革的名詞化預設使用頻率存在明顯差異。名詞化預設初始使用頻率與排除干擾詞后的最終數(shù)據(jù)的差異也較為明顯。詞綴類別共9類，六個語料庫經(jīng)過卡方檢驗總共產(chǎn)生了11張表格，導出了135組P值，從整體來看，名詞化使用頻率總值的11個P值均<0.01，說明任何兩個智庫之間都有明顯差異；再從具體單一數(shù)據(jù)來看，-ure該組為差異性最小的一組，其中9個對比組P>0.01，而-ment該組為差異性最大的一組，其中14個對比組P<0.01。其次，名詞化預設在語料庫中出現(xiàn)了四種功能，其中表達非人格化策略和轉移信息焦點這兩種功能出現(xiàn)的頻率較高。一方面，表達非人格化策略這一語篇功能，能夠改變話語的主語，或是直接隱去主語等，使得話語中呈現(xiàn)動作的承受者和施動者模糊化，從而達到轉移責任或是模糊責任承擔者的目的，而這一功能有利于美國智庫在事件描述中操縱話語。另一方面，關于轉移信息焦點，名詞化預設之后，可能會合并文本的部分信息，使得語言焦點發(fā)生轉移。同時作者與行文中的預設相結合，使話語中蘊含政治偏向以及意識形態(tài)，這一功能與話語隱形操縱緊密相關。美國智庫利用這一名詞化預設功能，能夠通過話語構建他們所需要的中國改革與創(chuàng)新的形象。最后，鑒于中美兩國的特殊關系，作為政府政策制定的重要思想來源，美國智庫必然會對中國的改革現(xiàn)狀加以關注以及分析研究。美國智庫通過名詞化預設的語篇語用功能塑造了相對負面、激進的中國改革與創(chuàng)新的形象，從而達到自身的目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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