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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江湖吟社”與南宋后期江西詩壇

        2018-02-01 02:28:22
        江西社會科學 2018年2期

        “曾原一,字子實……紹定庚寅(三年,1230)避亂鐘陵,與戴石屏諸賢結江湖吟社?!雹龠@個明清方志記錄的“江湖吟社”,被后人廣泛征引,成為研究戴復古以及江湖詩派的重要資料與證據(jù)。然而這段后代相沿的記載,雖然簡單清晰報道了中心人物、時間、地點以及結社原因,卻既沒有曾、戴以外“吟社”之“諸賢”的名錄,也沒有“吟社”活動的詳細資料。此外,曾原一別集不存,所余有限的詩文沒有太多“江湖吟社”印記;戴復古《石屏詩集》中寫江西各處的詩歌不少,但有關“江湖吟社”的內容基本沒有;其他相關文獻更是微乎其微。這使得查證或探究這個“吟社”的實況變成幾乎不可能完成的任務。

        從現(xiàn)存文獻看,“江湖吟社”在當時詩壇似乎并沒有引起更多人的注意,在后世也沒有起到太大作用,以至于當時沒有太多記載,后世也似乎無查證的必要。本文之所以探究,是想了解這個簡短“舊聞”產生的語境或者說詩壇原生態(tài),以期洞察到更豐富深遠的詩歌“江湖”,對南宋后期詩壇尤其是浙閩以外的江西詩壇有更全面的認識。

        這則舊聞中的關鍵詞如曾原一、戴復古、避亂、鐘陵、諸賢、江湖吟社,是本文因好奇而探究的入口,其所關聯(lián)或牽涉的信息,是還原當時詩壇語境與原生態(tài)的契機。

        一、“贛寇”之亂中布衣士人的逃亡選擇

        詩人建立詩社或吟社,一般而言會在相對穩(wěn)定的社會語境中,而“江湖吟社”卻是一群布衣詩人因“避亂”偶遇而成立的。而且這群詩人所避之“亂”是“寇盜”引發(fā)的內亂而非外敵入侵的外亂,這讓“江湖吟社”的存在有了一般吟社罕見的歷史、社會學意義。

        能夠證實曾原一紹定“寇亂”期間行跡與心跡的最原始最有力證據(jù),是利登《骳稿》的五六首長篇敘事古詩。利登(生卒年不詳)本是“旴江人,家于仙塘,依山結屋,門臨清溪,悠然隱者之居”②。旴江即建昌軍,在江西中東部。而“贛寇”之亂時,利登卻在江西東南部贛州之梅川,即寧都,寧都正是曾原一的家鄉(xiāng)。據(jù)利登《梅川莫令君拉蒼山諸詩友,用予“松風”首句為韻,招予游金精,至而盜作,不果游,走佛巖有感》詩題以及詩中所云“此行為山來,至此事已非”來看,這是一場突如其來的“寇亂”:梅川莫縣令以及本地與受邀遠道而來的詩人們尚在悠游閑適、打算分韻賦詩之際,“盜賊”大作,詩人們張皇失措之后倉皇而逃。曾原一與利登就在這群詩人之中。莫縣令邀請利登到梅川與當?shù)卦娙顺?,應該是承平時期江西各地詩人溝通切磋的一種常見方式。實際上,紹定元年(1228)贛民陳三槍(?—1234)等人已經在贛州于都的松梓山起義,而距離于都不遠的寧都官民卻毫無防范之心,仍在悠游度日。

        利登《梅川行》云“我來蒼山未一日,平固(注:屬石城)弄兵剽寧邑”,描述了自平固、寧邑(即寧都)再到佛巖(均在贛州境內)的“盜亂”狀況。尤其是他們躲避于佛巖山寨時,利登生動的詩句加上自注,幾乎再現(xiàn)了“寇亂”現(xiàn)場。這場“寇亂”,被載入《江西通志》卷三十所引的《贛州兵寇志》中:“理宗紹定二年(己丑,1229)秋九月,石城張遇龍文勝(即張魔王)反于平固,連破石城、寧、瑞、興、雩五縣?!崩窃姼璧膫€人敘事在細節(jié)真實與個體感受上,比史書方志的宏大敘事更能讓人身臨其境。

        不僅如此,利登《走佛巖道中》還談及其偶遇的六兄弟在緊要關頭無法選擇逃亡路線,因為“遠逝宿無舂,近逃寇能至”。而當時的布衣詩人們面對的也是同樣的選擇困境。與官員相比,布衣詩人沒有鎮(zhèn)壓或抵抗寇亂的職責,可以站在受害民眾的立場批評甚至諷刺各級官員:“州忘縣邑縣忘鄉(xiāng),我實自弱非賊強。捐金買靜恐不受,尸祝鼠輩拖朱黃?!辈家略娙嗽趹峙卤I賊的同時,也能理解一些盜賊橫行理由,甚至可以說“何人此日不為盜”這樣的話。然而除了“已矣獨嘆吾生忙,乾坤回首空斜陽”(上引均見利登《梅川行》)外,布衣詩人與普通民眾一樣六神無主、束手無策。利登《北溪蒼山謀避寇,念青陽蒼山,徘徊不忍,作古調開之》講到曾原一在逃亡之際還念及另一布衣曾少裕,因而遲疑不決。但自身難保的詩人,除了迅速出逃也無力拯救他人。利登這一系列紀實古詩以“比較樸素而不專講工致細巧”[1](P263)的筆觸書寫出“寇亂”中集體與個人逃亡情狀,顯示出旴江詩人敏銳樸拙的風格。

        曾原一徘徊猶豫之后,隨著利登一起逃到贛縣附近的崆峒山③。在崆峒山逗留一段時間后,利登與曾原一分別。利登有詩《予與子實避盜,同走崆峒,予以其年十一月歸侍金川④,踰月,而子實走豫章,閱三載,子實攜琬妹歸梅川,道經旴,予自金川侍親歸,會之,酒酣,作是詩以餞別,壬辰(紹定五年)十一月二十七日》。這一詩題敘述了兩人避難后期的整個過程,也為“江湖吟社”的曾經存在提供了最有效的依據(jù)。曾原一“避盜”遠走“豫章”共三年(四個年頭),即紹定二、三、四、五年(1229年12月—1232年11月),這三年中,曾原一與他人成立“江湖吟社”自然是可能的。

        事實證明,曾原一選擇的逃亡目的地是正確的。因為利登躲避金川不久,“寇盜”即攻陷金川,利登有《盜犯金川境,扶侍母妺復走興安有懷》一詩,描述他們一家在盜賊進逼下的再次逃亡。而豫章顯然是安定的,沒有再受到“寇盜”侵擾。

        既然曾原一紹定二三四五年都在豫章,那么明清方志所云的“避亂鐘陵”說法是否有問題呢?《嘉靖贛州府志》以及《江西通志》所云的“鐘陵”,是南宋隆興府所管轄的進賢縣之舊稱,既屬隆興府,自然可以代指隆興府。而南宋隆興府府治所在的南昌縣古名豫章縣,因而豫章也可以代指隆興府,所以兩者在代指隆興府的這一點上沒有沖突。只是曾原一以及另一位吟社成員戴復古現(xiàn)存資料中幾乎沒有提到鐘陵或進賢,卻多次提到南昌或豫章;他們在豫章三年,雖有可能到隆興府各地包括鐘陵游走甚至借住,但其活動中心應該是豫章。因此“避亂鐘陵”,顯然不如“避亂豫章”更為準確。

        贛南寇亂是曾原一逃亡豫章的原因,也是“江湖吟社”得以形成的重要語境。

        二、曾原一與“寇亂”前后的贛、吉、撫、旴詩壇

        曾原一現(xiàn)存作品少,很少被人提及,但他在當時詩壇尤其是江西詩壇卻聲名顯赫。劉壎《隱居通議》卷六《蒼山序唐絕句》云:“蒼山曾子實原一,寧都人也,有詩名于江湖?!眲t曾原一是未入江湖詩派卻“有詩名于江湖”的江湖詩人。虞集《故臨川隱士婁君太和墓志銘》云:“(墓主之先輩婁建)與章貢曾原一、浚儀趙崇嶧、同郡林實夫(號止庵)、段信友(浚),六人者,皆一時之名士?!保?](卷四十三)在這些“一時之名士”中,寧都人曾原一代表了整個贛州。

        江西布衣名士詩人,自北宋中后期的江西詩派始就代不乏人,有深厚的創(chuàng)作基礎,到南宋中后期更是遍布江西的每個州府軍監(jiān)乃至縣鄉(xiāng),其興盛程度可以與閩浙地區(qū)相提并論。吳澄《蒼山曾氏詩評序》云:“宋末江右之能詩者,若章貢、若廬陵、若臨川、若旴江、若清江,皆有人焉。”造就江西詩風大盛的這些地方性詩人,“所入、所造雖殊,而各有可取,其學識,則章貢曾子實為諸詩人之冠”[3](卷二十一)。曾原一以其“詩名”與“學識”享譽江西,其足跡與交游也遍布江西。

        曾原一在“寇亂”之前就與“章貢、廬陵、臨川、旴江、清江”各地詩人有師承以及交游唱和關系。曾原一“嘗與從弟原郕同師廬陵楊伯子”[4](卷九十四引《寧都先賢傳》),楊伯子即楊萬里長子長孺。贛州詩人到吉州拜師學習,這種跨地域間的師生關系表達出的是詩人對江西鄉(xiāng)賢的尊崇。楊萬里活潑靈動的“誠齋體”經由父子衣缽授受,再通過江西鄉(xiāng)誼得以一脈相承,且因二曾與他鄉(xiāng)詩人的交游唱和而發(fā)揚光大,甚至成為江湖詩風尤其是七絕風味不可忽視的一股勢力。

        曾原一雖非江湖游士,但他游走江西各地,與臨川、旴江詩人交游聯(lián)絡非常密切。據(jù)劉壎《隱居通議》卷九云:“希聲,名文雷(生卒不詳),自號看云……同時鄉(xiāng)里以詩名者,碧澗利履道登、白云趙漢宗崇嶓(1198—1255)俱為社友,然品格俱不及公。贛之寧都有蒼山曾子實原一,撫之臨川有東林趙成叔崇嶧,亦同時詩盟者也。”黃文雷、利登都是南城人,趙崇嶓是南豐人,都屬于建昌軍即旴江,三人組成詩社可以稱作旴江詩社,曾原一與趙崇嶧被稱作“同時詩盟者”,分別代表贛州和撫州(臨川),是“旴江詩社”的外地詩人。這個由三州詩人組成的詩社,詩人之間往來酬唱頻繁,是當時江西詩壇一個縮影。利登、趙崇嶓、黃文雷都被列入江湖詩派[5](P303-310),是江湖詩派中保持江西(江右)風格的詩人。曾原一與趙崇嶧雖未入江湖詩派,但從其布衣身份及參與的詩社、唱和圈來推斷,也可以算作江湖詩派的外圍詩人。諸人作品現(xiàn)存不多,仔細考察,詩風有一些近似性,利登是其代表。

        吳澄所云的江右之“章貢、廬陵、臨川、旴江、清江”,除“清江”(臨江軍)外,即韋居安《梅澗詩話》所云“紹定間,江右寇作,撫、旴、吉、贛諸邑,多被焚蕩”之“撫、旴、吉、贛”,此四州是當時江西詩歌創(chuàng)作最為繁盛區(qū)域,卻恰好也是紹定“贛寇”掃蕩之地,由此可知,“贛寇”對江西詩壇的影響確實不可估量。

        “撫、旴、吉、贛”在承平時期詩歌創(chuàng)作十分繁榮,未及第和及第待選的“士之冗余者”尤多,他們相互往來,聯(lián)系緊密,是楊萬里、周必大等中興大家之后江西詩壇的生力軍,傳承著江西詩歌創(chuàng)作的一貫傳統(tǒng)。突發(fā)性的“寇亂”改變了詩人原有的生活,他們四處奔逃并謀求生路,創(chuàng)作與命運也因此發(fā)生轉機。

        “贛寇”在贛、吉、撫、旴橫行六七年,期間有多少詩人奔逃他鄉(xiāng),有多少詩人到豫章避亂,很難一一考證。就有贛、撫詩人加盟的旴江詩社看,在“贛寇”之亂中,除利登到金川、興國外,黃文雷在“淳祐庚戌(1250)乃以《詩經》擢進士科”之前,也是“下第則游縉紳間”⑤的游士,其《南豐道中》四首描述了寇亂之后南豐的殘破荒涼,可知他在寇亂后回到故鄉(xiāng)??軄y之中黃文雷避亂到哪里不可考,應該有到豫章的可能性。趙崇嶓嘉定十六年(1222)進士及第,不久任石城令,而石城正是紹定寇盜始發(fā)之地,盡管方志云趙在平亂中有功,但石城最早被張魔王攻破,從其后趙改知嚴州淳安縣⑥看,其軍功也不算太大。趙崇嶓在旴江詩社中最早進士及第且在平定寇亂中轉官的詩人,應該沒有參加江湖吟社。趙崇嶧的五七言歌行《金精歌》與曾原一同題詩⑦屬于次韻唱和,可知二人一直交往密切,只是趙在紹定年間行跡不可考,比較有可能加入江湖吟社。

        此外,祖籍邵武而寓居南城的嚴粲可能是旴江詩社的成員⑧,他與趙崇嶓同年及第,紹定初作為守選待闕者在袁甫的徽州幕中任職,袁甫云“同僚三年,坦叔之助不可縷數(shù)”⑨?!埃ㄈ曛?,嚴粲)一日別余去,求書‘悅心’二字,語余曰:‘吾未為參選計,歸而繹故書,求吾心之真悅。請大書,將揭諸所居之室。’余曰:‘是得之矣。’”[6](卷十一《贈嚴坦叔序》)據(jù)此,則紹定三、四年,嚴粲打算回鄉(xiāng)讀書研理,但“贛寇”已經占據(jù)其家鄉(xiāng)建昌軍,嚴粲有可能在豫章逗留避難,直到兵火結束后還家?!皣捞故濉侗鸷筮€家》詩云:‘萬屋煙消余塔身,還家何處訪情親。舊時巷陌今難認,卻問新移來住人?!说染跋?,經亂離者方知之。”⑩嚴粲有可能在豫章參加過“江湖吟社”。他也被列入江湖詩派[5](P301),詩風與戴復古相近。

        “寇亂”改變了不少詩人正常的生活軌跡,也改變了一些詩人的命運。譬如與戴復古有唱和的建昌軍南豐詩人黃載(字伯厚,號玉泉),因在紹定中參與陳韡(1180—1261)幕府平亂而授武階?,證明布衣確實可以依靠在幕府中出謀劃策建立軍功而取得官職。汀寇與贛寇先后被陳韡平定,當時避亂到陳韡幕府中的一些布衣詩人因此得到了進身機會。

        而避難到豫章的詩人卻不像黃載那樣幸運。吳澄《蒼山曾氏詩評序》云:“子實諱原一,居寧都蒼山之下。三貢于鄉(xiāng)。又以平寇功免文解,四試禮部不偶,朝臣列薦,授官,官至承奉郎、知南昌縣。詩文有集,沒六十八年矣?!?曾原一的“平寇功”,當是《江西通志》所云的“及歸,偕其叔父益之傾資產筑城以御寇”。這位布衣詩人在豫章三年,并未得到建功立業(yè)的機會,只好在紹定五年底返鄉(xiāng),然后通過傾盡家產以抵御敵寇的方式而得到免解資格。

        由此可知,江湖吟社是個純粹的布衣詩社,避亂的布衣詩人并未找到一個可以依附的權貴或高級官員,當時隆興府并無陳韡那樣的人物,因而布衣詩人們沒能找到更好的出路。“江湖吟社”中應該有一些成員來自“撫、旴、吉、贛”,畢竟豫章是離這些地域不遠的安全地域。從這個角度上看,贛寇之亂為江西各地布衣詩人提供一次聚合切磋的機會,“江湖吟社”整合展示出紹定年間布衣詩歌創(chuàng)作的規(guī)模與力量。

        三、曾原一與豫章東湖以及宋氏兄弟

        曾原一選擇“豫章”作為避亂之地,自是因為豫章即隆興府是江南西路安撫使所在地,寧宗嘉定年間(1208—1224)知府袁燮就稱“洪都今為大府”[7](卷十《洪都府社倉記》)、“此邦為今都會”[7](卷十《東湖書院記》),相對于“贛寇”肆虐的“撫、旴、吉、贛”,贛北的豫章要相對安定繁榮,因而成為贛南人避亂的首選。但此前豫章的文學卻似乎沒有“撫、旴、吉、贛”那么繁榮,倒是理學各派比較興盛。

        曾原一祖父曾興宗因師事朱熹,在慶元黨禁時被迫退居家鄉(xiāng),但一直是朱子的忠實信徒,曾原一因而也被朱熹稱之為“友”。曾原一能夠在豫章寓居三年,可能與創(chuàng)立于嘉定四年(1211)的豫章東湖書院有關。東湖書院主要為講習儒學而設:“儒者相與講習,有志于斯,以養(yǎng)其心,立其身,而宏大其器業(yè)。斯館之作,固有望于斯也,豈非急務哉。”[7](卷十《東湖書院記》)且其堂弟曾原郕曾為東湖書院山長。三年間,曾原一很有可能在東湖書院或其附近安身,而東湖書院極有可能是江湖吟社的活動場所之一。當時的不少書院是未第儒生的習業(yè)場所,一些儒生在修習儒學時也吟詩作賦,布衣(江湖)詩人也會以書院為落腳點,因此布衣詩人沾染理學習氣現(xiàn)象相當普遍。曾原一與曾原郕兄弟因為家學淵源,都是濡染理學氣息較多的詩人,因而深受理學家欣賞。

        曾原一現(xiàn)存不多的詩歌中,與豫章有關的詩歌是一首古體歌行《作歌詠蘇云卿》:“東湖湖面波渺瀰,東湖岸上春土肥?!保?](P38827)講述的是隱居豫章東湖的蘇云卿的故事。據(jù)《游宦紀聞》卷三云:“此隆興士宋自適字正父紀蘇翁本末如此。宋后得翁遺址,面揖湖山,平地數(shù)十畝,仍筑小庵,以寄仰高之思。章泉先生為名之曰‘灌園庵’?!碧K云卿與張浚的故事由宋自適整理后傳播,連上饒二泉之一的趙蕃(1143—1229)都參與其中,最后被記載在《宋史·隱逸傳》中,成為南宋比較少見的著名隱逸故事。而宋自適是宋氏五兄弟之長兄。[1]宋氏五兄弟本是浙江金華人,其父宋甡(1153—1196)從游于湖湘學派的張栻以及金華學派的呂祖謙,被真德秀稱作能夠“嗣先哲開來學”的人物[9](卷三十六《跋西園宋茂叔遺稿》)。宋氏五子因慶元二年末葬父于“隆興府新建縣龍子岡”[9](卷四十二《宋文林郎墓志銘》)才遷居到豫章,在慶元黨禁的語境中,宋氏兄弟離開靠近京都的金華,就帶有遠離政治中心的意味。他們將金華習俗以及學風直接帶到隆興府,而隆興府濃厚的理學氛圍也接納了他們。

        宋氏五子自適(正甫)、自道(原甫或愿父)、自逢(吉甫,后改名恭,中進士)、自達(德甫)、自遜(謙甫)?深受其父宋甡影響,與各地理學學派關系密切。尤其是長子宋自適,其詩歌不僅受到旴江包揚(字顯道)好評,而且受到閩學真?zhèn)髡娴滦愕暮迷u:“清隱之詩,南城包顯道評之當矣。予尤愛其《贈陸伯微》曰‘老去放令心膽健,后來留得姓名香’;《寄御史》曰‘陰陽消長風聞際,堂陛尊嚴山立時’;《送愿父弟》曰‘江湖多少盟鷗地,莫近平津閣畔行’;此皆有益之言?!队炙椭t父弟》曰:‘日用功夫在細微,行逢礙處便須疑。髙言怕被虛空笑,闊步先防墮落時。’《和人》云‘三圣傳心惟主一,六經載道不言真’。是又近理之言,非嘗從事于學者不能道也。至若‘三甲未全,一丁不識’等句,新奇工致,則人所共喜,不待予評云?!保?](卷三十六《跋宋正甫詩集》)文中列舉的這些道學體詩歌,是宋自適儒學價值觀以及審美取向的集中表達。宋父英年早逝,深入儒學的宋自適肩負教誨幼弟們的責任,連詩歌都對其幼弟們諄諄教誨,引起真德秀嘆服:“余觀正父與愿、謙二弟詩,皆睠焉有前修風味,所謂亦允蹈之者邪?”[9](卷三十六《跋南軒先生送定叟弟赴廣西任詩十三章》)宋自適作為布衣詩人而未入江湖詩派,當是因為其理學超過詩學,應被歸入濂洛風雅。其《贈陸伯微》一詩中的“陸伯微”,即撫州金溪陸九淵之子陸持之,是東湖書院首任山長[7](卷十《東湖書院記》),從中可知宋自適與象山心學、東湖書院都有著非常緊密的關系。理學以及東湖書院,是曾原一與宋自適等人的連接點。

        宋氏五兄弟中最著名的是幼子宋自遜。可能因為其父兄都是道學中人,人們對宋自遜的期望也很高,如曹彥約《跋壺山詩集》云:“宋謙甫講書生遠業(yè),發(fā)詩人巧思,放達于古體,而韞藉于唐律。是區(qū)區(qū)詞章者,豈將以取重于世哉?昔東萊先生作《麗澤編》,詩中含深意,為儒道立正理,為國是立公論,為賢士大夫立壯志,為山林立逸氣,非胸中有是四者,不足與議此。謙甫乃西園賢嗣,西園入麗澤閫奧,源流知所自來,其必有造乎此矣。”?就期望宋自遜向其祖師呂祖謙以及其父宋甡學習,以詩歌發(fā)揚正理公論、壯志逸氣。宋自遜實際上也確實曾向這個方向努力,他的四時佳致樓,就從程顥《環(huán)翠亭》“暫得登臨已忘去,四時佳致屬賢公”[10](卷一)得名,可見其受到理學熏染之深。據(jù)劉克莊《后村集》卷十六《題宋謙父四時佳致樓》序云:“吟者多矣,率為環(huán)翠卒章下注腳,惟張公元德兼取別詩‘佳興與人同’之句,以互相發(fā)明。余不識張公,端平初同召審,張辭不至,余所愧也。故拙詩本張遺意?!?則當時題詠宋自遜“四時佳致樓”的詩人不在少數(shù),連朱熹弟子張洽(1161—1237)都在其中。宋自遜的“四時佳致樓”,是否是其拜謁權臣而得到巨額饋贈后所買,還有待商榷,但宋自遜購華居一事曾被當作游士干謁權貴的典型事例而引起方回多次抨擊。如《瀛奎律髓》卷十三云:“壺山宋自遜,字謙父,本婺女人,父子兄弟皆能詩,而謙父名頗著。賈似道(1213-1275,理宗后期權臣、度宗時期權相)賄以二十萬楮,結屋南昌?!保?1]這種布衣干謁權貴以獲利的做法,很不符合理學標準,如果“四時佳致樓”以這種方式建成,張洽等人可能不會題詩吟詠。但宋自遜卻因此而壞了自家的后世聲名。方回進而批評其詩歌云:“詩篇篇一體,無變態(tài)。此詩三四好,五六涉爛套也。他如‘酒熟渾家醉詩成’,逐字評亦佳,但近俗耳?!比欢鴮嶋H上,宋自遜在紹定年間還是豫章詩壇上聲名極好的詩人。

        宋自遜有《和曾子實題畫箋韻》云:“鷺引歸船犬吠籬,片時風景萬千詩。向來柳下曾沽酒,不似如今看畫時?!保?](P38831)雖不能確定是否“江湖吟社”時期所作,但可以肯定曾原一與宋氏兄弟頗有交往唱和之實。宋氏兄弟除了老三宋自逢嘉定中進士走向仕途外,其余四人均為布衣詩人,當是曾原一等人在豫章時交往唱和的主要對象。

        鄒登龍(1172—1244)《梅屋吟》有《寄蒼山曾子實》云:“東湖從此別,嘉會邈無期。”[12](卷六十九鄒登龍《梅屋吟稿》)寫的正是他與曾原一曾在“東湖”作別以及作別之后的思念。豫章東湖正是“江湖吟社”活動的重要地域。鄒登龍一直隱居于家鄉(xiāng)臨江軍之西郊。其《戴式之來訪,惠石屏小集》云:“詩翁香價滿江湖,肯訪西郊隱者居。瘦似杜陵常戴笠,狂如賈島少騎驢。但存一路征行稿,安用諸公介紹書。篇易百金寧不售,全編遺我定交初?!笨梢姡鲝凸旁鴮3痰狡潆[居處贈詩集定交。紹定間,臨江軍也是贛寇橫行之地,他很有可能避亂到豫章。鄒登龍的《滕閣懷古》證明他到過豫章,他的《歲晚懷愚齋趙叔愚?、壺山宋謙父》所懷的趙保昌、宋自遜都是與豫章有關的詩人,他很有可能是“江湖吟社”一員。豫章的外地詩人多于本地詩人。

        吳澄在談到“宋末江右之能詩者”時,沒有提到隆興府詩人,可能隆興府詩人在當時確實不如“撫、旴、吉、贛”那么眾多或那么出色,而宋氏兄弟作為寓居者,并未被吳澄等江西人算作豫章本地詩人。紹定間,除了宋氏兄弟,“撫、旴、吉、贛”的一些詩人以及戴復古、嚴羽等閩浙詩人聚集豫章,“江湖吟社”的成立,應該是豫章詩壇最為鼎盛的時期。

        四、“汀寇”之亂中的戴復古、嚴羽以及豫章詩壇

        戴復古紹定二年(1229)在閩地,曾到古田、莆田一帶,而三年(1230)卻到江西豫章與曾原一等人結“江湖吟社”,此后的紹定五年(1232)他復入閩,為邵武府學教授。戴復古是浙江臺州人,為何由閩入贛而又復歸閩?從其行蹤看,戴復古本打算從閩東到閩西北漫游或謀事,但“汀寇”忽作(紹定二年,1229),他便避寇北上到豫章,等“汀寇”被掃平(紹定四年,1231)后,才按原計劃回到邵武。

        贛、汀相連,曾原一尚未離開贛州時就聽聞“汀寇”之事并寫詩給利登。利登《次蒼山晚出聞汀寇之什》云:“山齋無一事,步到白蘋洲?!厥讝|南路,干戈半白頭。”江西布衣詩人對福建時事十分關心了解。福建布衣嚴羽的《庚寅紀亂》描摹的正是紹定三年(1030)“汀寇”之亂:“承平盜賊起,喪亂降自天。荼毒恣兩道,兵戈浩相纏。此邦禍最酷,賤子忍具言。”嚴羽嘉定六年到十六年(1213—1223)曾在江西、湖南各地漫游,嘉定十六年返回家鄉(xiāng)邵武[13](P493),不久卻遇到“汀寇”起事,而邵武正是“汀寇”活動的中心區(qū)域之一,即所謂“此邦禍最酷”。嚴羽因此也避亂入贛。嚴羽《將至潯陽,途中寄諸從昆弟》談及其避難路線,是由贛北入贛,這是因為贛南、閩北交界處的平時通道已經被“贛寇”與“汀寇”占據(jù)。嚴羽《避亂途中》云:“回首兵戈地,遺黎見幾人。他鄉(xiāng)空白發(fā),故國又青春。多難堪長客,偷生愧此身。本無匡濟略,嘆息謾傷神?!痹趹?zhàn)亂之中,嚴羽也像利登等人一樣慨嘆自己沒有匡扶濟世的才能,表達出布衣詩人沉痛身份話語。嚴羽《滄浪集》卷二有多首與豫章有關的詩歌,如《將往豫章,留別張少尹父子》以及《豫章城》《登豫章城》《孺子臺吟》《登滕王閣》《豫章留別諸公》《憶南昌舊游》等詩歌,或作于南昌或憶及南昌,但詩中均未談及避亂事,且詩作的景致和情緒更符合嘉定漫游情境,因此很難斷定其避亂時是否到了豫章?。

        沒有證據(jù)能夠證明戴復古與嚴羽走同一路線逃避“汀寇”之亂,但二人在江西漫游時期就過從甚密,有不少共識的人與事,加上二人都到江西避亂,相遇結社也有一點可能性?!巴】堋敝畞y時,汀州、邵武、延平首當其沖,后來發(fā)展到閩東泉州、興化軍,不少詩人也因此出逃,但他們是否像嚴羽那樣到贛北避亂,很難得知。

        戴復古、嚴羽等人寇亂之前到江西多年漫游,可能是為了謀生或尋求科第出仕機會,而寇亂之中又到贛北避亂,可能一是因為在那里有熟悉的人事,二是打算進入某個幕府以便建功立業(yè)。外在的原因則當與剛發(fā)生過江湖詩禍有關。閩贛相連,嚴羽經常到江西是因為地理交通上的方便,而閩贛交界動亂時,嚴羽應該選擇更安全方便的地方;戴復古作為浙東人,選擇到京都臨安一帶游謁當然更方便且有更多機會,況且在閩贛地區(qū)均不安全的情況下,更應該選擇江浙地區(qū),但他們卻都選擇贛北。很有可能是因為臨安剛發(fā)生過江湖詩禍,政治生存環(huán)境比較惡劣。寶慶三年(1227)江湖詩禍后,“于是江湖以詩為謗者兩年”[14](卷十六《詩道否泰》),江湖詩集的刻印驟然停頓,因此紹定初的臨安及其附近,無法向布衣詩人提供更有保障的謀生與活動場所。

        江湖詩禍的影響,戴復古等人就是在偏離政治中心的豫章也能夠感受到。戴復古《伏龍山民宋正甫湖山清隱,乃唐詩人陳陶故圃,曾景建作記,俾仆賦詩》是為宋自適在豫章西山(伏龍山為西山八景之一)的“湖山清隱”而作,因為提及江湖詩禍的重要罹難者之一曾極,則此詩定作于寶慶三年之前。據(jù)劉克莊《后村集》卷三十一《跋宋自達梅谷序》云:“按寶慶丁亥,景建以詩禍謫舂陵,不以其身南行萬里為戚,方且惓惓然憂宋君營棲之無力,尤可悲也。”曾極生長于臨川的文化世家,罹難被貶斥之時,還對從他鄉(xiāng)遷居豫章多年的宋氏兄弟念念不忘,頗有儒家仁愛的仁人胸懷或者行俠仗義的俠士風骨。他的親身經歷對與他有著深交的戴復古、宋自適兄弟而言,無疑有著切膚之痛,他不久貶死道州,更讓戴復古與宋氏兄弟體驗到言論足以致命的震懾警示效果。劉克莊也是江湖詩禍罹難者,與曾極患難與共,對曾極關懷的宋氏兄弟更是青眼有加:“余厚宋之諸昆,亦厚景建。感今念昔,覽卷慨然?!眱晌辉姷溣H歷者與豫章宋氏兄弟的關系,讓“江湖吟社”的“江湖”二字有著劫后余生的特殊存在感,并成為避亂中江湖詩人們遇合時的集體精神寄托。

        戴復古交游創(chuàng)作及唱和對象遍布江西各地,其中寫到豫章的尤多,但現(xiàn)存與豫章相關的詩歌中,卻沒有提及曾原一和“江湖吟社”。他的豫章詩詞中,反復思念追憶的主要是宋氏兄弟、黃氏兄弟。譬如戴復古離開南昌三年后有《因風再寄南昌故人兼簡王帥子文》“寄聲黃與宋,書去望書還”“江湖歸亦好,朋友恨相疏;倏作三年別,才通一紙書”?之語。其詞《鵲橋仙·周子俊過南昌,問訊宋吉甫、黃存之昆仲》還托人問候宋黃兩家:“宋家兄弟,黃家兄弟,一一煩君傳語?!?

        早期江湖詩人高翥也曾到過豫章東湖,且與戴復古所說的宋氏、黃氏兄弟有交游唱和,高翥《菊澗集》有《清明日約宋正甫、黃行之兄弟為東湖之集》?可證。高翥是余姚人,晚年寓居西湖,在淳祐元年過世,不知紹定間是否再到過豫章??梢宰C明的是,紹定之前的豫章東湖就是各地游士一個集散地,戴復古、高翥、曾極、嚴羽等人都在這里漫游生活過。

        除了宋自適外,戴復古有《東湖看花呈宋原父》?,宋原父即宋自道。宋氏、黃氏兄弟中與戴復古關系最密切的是宋自遜與黃存之,戴復古《豫章東湖宋謙甫、黃存之酌別》《寄南昌故人黃存之、宋謙甫二首》都提到二人。宋自遜《贈戴石屏》云:“又是六年別,渾無一字書。性寬難得老,交久只如初?!币沧C實兩人雖不常見面卻情誼深厚。

        戴復古追憶的黃存之,也是當時交游頗廣的布衣詩人,裘萬頃《竹齋詩集》卷三有《次黃存之韻》以及《松齋秋詠次黃存之韻七首》,黃文雷有《次黃存之東皋韻》四首五律,趙汝績有《題黃存之春莊雨急圖》。黃氏兄弟及其家族也是豫章交游的中心人物。戴復古《到南昌呈宋原父伯仲、黃子魯諸丈》提到“黃子魯”,可能與裘萬頃?《竹齋詩集》卷二《用黃子益韻二首》所說的“黃子益”屬于同輩,是戴復古的前輩。

        戴復古最后一次重訪江西大約在端平、嘉熙(1236—1237)年間?,到豫章后再次寓居東湖,有《隆興度夏借東湖驛安下》。其《豫章東湖避暑》“十年如昨日,萬象又秋容”所云的“十年”,與其《訪蒼山曾子實》云“十年重會面”,很可能是同一個“十年”?!对フ聳|湖感舊》云:“憶見堤邊種柳初,重來高樹滿東湖。交游大半入鬼錄,歌醉一時逢酒徒。”提及此次重游故地,當年的“交游”也可能有“江湖吟社”的社員,大半過世,而戴復古當時已經年屆古稀。宋自遜《沁園春·送戴石屏》“既有詩千首,如斯者少;行年七十,從古來稀”可以證實。

        戴復古《豫章東湖宋謙甫、黃存之酌別》是其此次離開南昌時所作:“湖邊長訪昔年游,生怕清波照白頭。楊柳蕭疏多困雨,芰荷憔悴早驚秋。無功及物談何益,有酒開懷醉即休。江上買舟猶未定,明朝尚可為君留。”這次對“昔年游”的“長訪”,從暑熱到秋涼,因為有后會無期的預感,告別時才會依依不舍?!都葎e諸故舊,獨黃希聲(文雷)往曲江稟議未回,不及語離》云:“別盡諸君不見君,客愁多似海南云。一聲何處離群雁,那向江村靜處聞?!薄袄夏陸驯砬锾?,欲去思君重黯然。聞道歸來有消息,江頭錯認幾人船?!碑斠矊懹诖舜无o別江西。

        宋氏兄弟、黃氏兄弟應該是“江湖吟社”的本地成員。尤其是宋氏兄弟,他們由金華移居豫章,不僅需要盡快融入當?shù)匚幕?,還一直與原居住地以及其他地方詩人保持聯(lián)系,因而成為江浙贛詩人的一個聯(lián)絡中心。戴復古游蹤遍布江浙閩贛,他在游走中將南宋東部各地的江湖詩人聯(lián)結到一起,是江湖詩派中布衣詩人典型,他在江西漫游多年,經?!皵y刺投詩社”,見證并參與了江西詩歌的發(fā)展。

        五、結 語

        通過對“江湖吟社”探究,可以還原出理宗寶慶詩禍后、紹定“寇亂”前后江西詩壇布衣詩人活動以及創(chuàng)作的原生態(tài),了解到江浙閩以外的“江湖”,深入體驗江西詩派重鎮(zhèn)在南宋后期“一統(tǒng)江湖”時代的詩風變化。

        江湖詩歌在南宋前期高、孝、光、寧朝興起并逐漸形成規(guī)模,理宗初因繼位廢立政治問題而引起的寶慶詩禍沉重打擊了江湖詩歌的發(fā)展勢頭,并使江湖詩人分散或回歸各地;而紹定時期的區(qū)域性寇亂卻使閩贛江浙一些布衣詩人聚集到贛北,他們組成“江湖吟社”,使其在特殊的時空中具有自覺宣示其江湖身份以及話語權意義:盡管江湖詩人的生存狀況更加艱難,但他們并未因詩禍打擊而徹底消亡,他們還在別處存在與活動。

        江南西路的詩歌創(chuàng)作在北宋時期就十分興盛,當時不僅士大夫詩人名家輩出,后期更有不少布衣詩人在南昌、南康、臨川各地結社唱和[15],創(chuàng)作活動頻繁,是江西詩派的主力軍。到了南宋前期,本土詩人繼續(xù)創(chuàng)作,江西詩派余烈猶在,加上江西不少地域是南渡北方士人的寓居地,南北詩風碰撞糅合,形成新的活法詩風。吉水楊萬里(1127—1206)、廬陵周必大(1126—1204)等鄉(xiāng)賢成為江西詩壇新的楷模,他們引領了“撫、旴、吉、贛”詩壇風氣。廬陵劉過(1154—1206)、劉仙倫(生卒年不詳)等江湖詩人詞人也在孝、光、寧三朝狂放豪縱、聲名顯赫。寧宗嘉泰、開禧時期,周必大、楊萬里、二劉等相繼過世,“撫、旴、吉、贛”地區(qū)一時沒有詩人做盟主,但周、楊獎掖提攜過的不少詩人還在創(chuàng)作唱和并成立詩社,布衣詩人尤其活躍,曾極作為前期詩人代表對紹定時期江西詩人影響頗大,其他被列入江湖詩派的詩人如利登、黃文雷、鄒登龍、趙崇嶓、宋自遜、裘萬頃、蕭立之、蕭澥?等人,未被列入江湖詩派的布衣詩人更多,如曾原一、曾原郕、趙崇嶧、諶祜、宋自適、宋自道、宋自達以及戴復古所說的黃氏兄弟等人,他們在江西各地創(chuàng)作并互相唱和,豐富了理宗時期的江西詩壇。贛閩盛行的心學、道學學派通過師徒心傳以及書院講授等渠道更加普及和深入人心,讓更多的布衣詩人深受心學、道學熏陶,使得理宗初期的江西詩壇,與江浙閩相比,詩風更具江西詩派雅健瘦硬、誠齋體活潑輕快、道學體的質樸理性等綜合性地域特色。

        六到七年的汀寇、贛寇之亂打擊了“撫、旴、吉、贛”等地詩歌的平和繁榮,卻意外促進了贛北豫章詩歌活動的一時興盛。隆興府不僅成為江西各地詩人的集聚地,也是閩浙游士詩人集聚地。浙閩詩人戴復古、嚴羽等人主動入場與江西詩人互動交流,在吸收江西詩人審美趣向的同時,也為江西詩壇注入飽含清輕意韻的浙閩詩風,使其與江浙閩詩壇保持同步發(fā)展的關系,共同構建了南宋后期東部詩壇。紹定之后的端平更化時期,江湖詩禍以及寇亂影響減弱,江湖詩歌得以重振。

        注釋:

        ①《(嘉靖)贛州府志》卷十、《江西通志》卷九四《人物·寧都先賢傳》有同樣記載。本文撰寫受到四川大學孫培博士論文《江湖詩派酬唱研究》啟發(fā)。孫文云:“鐘陵屬江南西路隆興府,隆興府聚集著宋自遜、趙善扛、黃敏求、裘萬頃等四位江湖派詩人,而宋自遜與戴復古、曾原一有唱酬(見《贈戴石屏》《和曾子實題畫箋韻》),極有可能也屬江湖吟社成員?!?/p>

        ②《宋百家詩存》卷三十一利登《骳稿·小傳》。又:旴江即建昌軍,縣四,南城、南豐、新城、廣昌。利登是南城人,《全宋詩》作“金川人”,誤。

        ③祝穆《方輿勝覽》卷二十贛州:“崆山,在州南二十里?!薄赌峡涤洝罚骸吧匠隹涨?,因以名之,或呼為崆峒山。多林木果實,州之地脈之母也?!碧K軾《過虔館作》詩云:“水作玉虹流,日麗崆峒曉。”

        ④南宋的金川屬臨江軍新淦縣,即今江西吉安市新干縣金川鎮(zhèn)。

        ⑤劉壎《水云村稿》卷十三《詩說》下注:“看云諱文雷,字希聲,淳祐庚戌登科,居建昌城內,仕至浙西提干,舟覆于嚴州城下,遂溺死?!崩鞘谴镜v元年(1241)進士。

        ⑥參看《(嘉靖)贛州府志》以及《宋才子傳箋證·趙崇嶓傳》第587頁。劉壎《水云村稿》卷十三《詩說》自注:“白云諱崇嶓字漢宗,居南豐之東門。嘉定壬午(1222)登科,仕至大宗正丞,卒于朝。有子云舍,仕至撫州太守?!?/p>

        ⑦趙詩見《江西通志》卷一百五十,曾詩見《全宋詩》第38826頁。詩歌描述的金精山,為曾原一家鄉(xiāng)寧都之地標。

        ⑧嚴粲祖籍邵武,但寓居建昌軍南城之麻姑山下,其《秋風》“門與姑山對,溪邊有故廬”可證。戴復古在江西時,曾于某夏日拜訪過嚴粲,其《訪嚴坦叔》云:“麻姑山下泊,城郭帶煙霞。攜刺投詩社,移船(一作赍錢)傍酒家?!睆摹皵y刺投詩社”看,這是戴復古初次到建昌南城所作,作為外鄉(xiāng)人,戴復古拿著名片投謁當?shù)氐睦镏性娚?。然《宋才子傳箋證·嚴粲傳》(第503頁)據(jù)戴此詩而言嚴粲參加過“江湖吟社”,不妥。

        ⑨袁甫《蒙齋集》卷十一《贈嚴坦叔(名粲)序》。戴復古淳祐三年(1243)《送吳伯成(汝弌字)歸建昌二首》(注:此是包宏齋倅臺時作,癸卯夏)其二云:“吾友嚴華谷,實為君里人。多年入詩社,錦囊貯清新。昨者袁蒙齋,招為入幕賓。”對嚴粲入袁甫幕府事晚年仍然記憶猶新,而“江湖吟社”與此事相隔不遠。

        ⑩韋居安《梅澗詩話》。《江湖小集》卷十一《華谷集》與《兩宋百家詩存》卷三百二十九《華谷集》的首句稍不同。

        ?參見《全宋詩》第38800頁?!澳县S人,世習儒,明左氏春秋,貫穿百家。晚年用平寇功補官,鄭丞相清之力引之,知封州,以廉謹稱?!贝鲝凸庞小抖搴?、黃伯厚載酒黃塘送別》。

        ?吳澄《吳文正集》卷二十一。劉壎《水云村稿》卷十三《詩說》自注也云:“蒼山諱原一字子實,居寧都金精山前,仕宋,為南昌縣丞。”《江西通志》卷九十四云:“(曾原一)及歸,偕其叔父益之傾資產筑城以御寇。隱蒼山,構萬松亭。有詩號《蒼山集》,人多宗之。”

        ?詳參真德秀《西山文集》卷四十二《宋文林郎墓志銘》。括號中的字、號,根據(jù)多種文獻考據(jù)而得。又劉克莊《后村集》卷三十一《題宋自達詩》:“金華宋氏父子六人,僑居豫昌,余少皆識之。謙甫尤知名,八龍之絕小,五虎之最怒者。及來江東,又識德甫,則其弟也?!?/p>

        ?曹彥約《昌谷集》卷十七,結尾云:“嘉定壬午(十五年,1222)冬十月癸未,東匯澤曹某書于湖莊所性堂?!笨芍味〞r期的宋自遜專注于道學和詩歌,壺山詩集已經結集。

        ?劉克莊對宋自遜詩歌稱頌有加,《后村集》卷十六《題宋謙父詩卷》云:“佳山祠畔結茅茨,猶記吹塤更和箎。蘇氏舊稱小坡賦,秦家晚重少章詩。交游一老今華發(fā),疇昔諸昆盡白眉。子不可來吾欲去,壁間塵榻拂何時?!?/p>

        ?據(jù)劉克莊《后村集》卷三十四《祭趙保昌叔愚文》(昔仕豫章,君美少年。如揮麈人,如捉月仙)以及卷十《送趙叔愚赴潯州理掾》,趙叔愚名保昌?!督〖肪戆耸鍢防装l(fā)《雪磯叢稿》有《戊戌(1178)冬,仆客桂林,雪中趙叔愚司理書張司業(yè)逢賈島絕句為寄,今冬對雪,感而有作》、卷八十八樂雷發(fā)《雪磯叢稿》有《呈趙叔愚司理》。

        ?《宋才子傳箋證·嚴羽傳》第493頁云其為避亂作,似無據(jù)。又根據(jù)《庚辰紀亂》云其紹定三年末回到邵武,似也不盡然,因為當時“汀寇”之亂尚未全平。

        ?戴復古《寄鎮(zhèn)江王子文總卿》:“一代文章手,官如水樣清?!迸c王子文即王埜關系密切長久。

        ?嚴羽《遇周子陵自行在還,言石屏消息》:“不見石屏老,相思問客舡。長沙聞近別,行在定虛傳。兵革來書斷,江湖望眼穿。他時同話此,把臂喜應顛?!彼浦茏恿昕赡芘c周子俊是同一個人或兄弟。

        ?黃行之可能與黃存之為兄弟。后文戴復古所云的黃子魯、裘萬頃所云的黃子益可能為黃氏兄弟的長輩。

        ?戴復古《石屏詩集》卷六。宋自遜亦有《東湖看荷花呈愿父》(《全宋詩》第38833頁),均作:“團團堤路行無極,一株一步楊柳碧。佳人反覆看荷花,自恨鬢邊簪不得。”愿父或原父,是宋自道的字,從詩意看,此詩當是戴復古所作。

        ?戴復古《石屏詩集》卷五《裘司直見訪留款》詩后自注云:“仆時寓隆興東湖,裘居西山下?!濒萌f頃也是豫章本地詩人,與戴復古唱和。

        ?戴復古嘉熙元年(1237)正月一日,在贛州遇到張端義,有《張端義應詔上書,謫曲江,正月一日贛州相遇》詩。

        ?二蕭是贛州寧都人,與曾氏兄弟有唱和。此外還有李泳、李濤、李自中、吳汝弌、余觀復、羅椅、羅與之、黃大受、黃敏求、蕭元之、章采、章粲等江西詩人被列入江湖詩派。

        [1]錢鐘書.宋詩選注[M].北京:人民文學出版社,1958.

        [2](元)虞集.道園學古錄[M].四部叢刊初編本(第235冊).上海:上海書店,1989.

        [3](元)吳澄.吳文正集[M].文淵閣四庫全書本(第1197冊).臺北:臺灣商務印書館,1986.

        [4]江西通志[M].文淵閣四庫全書本(第513-518冊).臺北:臺灣商務印書館,1986.

        [5]張宏生.江湖詩派研究[M].北京:中國書局,1995.

        [6](宋)袁甫.蒙齋集[M].文淵閣四庫全書本(第1175冊).臺北:臺灣商務印書館,1986.

        [7](宋)袁燮.絜齋集[M].文淵閣四庫全書本(第1157冊).臺北:臺灣商務印書館,1986.

        [8]傅璇琮.全宋詩[M].北京:北京大學出版社,1998.

        [9](宋)真德秀.西山文集[M].文淵閣四庫全書本(第1174冊).臺北:臺灣商務印書館,1986.

        [10](宋)程顥,程頤.二程文集[M].文淵閣四庫全書本(第1345冊).臺北:臺灣商務印書館,1986.

        [11](元)方回.瀛奎律髓[M].文淵閣四庫全書本(第1366冊).臺北:臺灣商務印書館,1986.

        [12](宋)陳起.江湖小集[M].文淵閣四庫全書本(第1357冊).臺北:臺灣商務印書館,1986.

        [13]傅璇琮.宋才子傳箋證[M].沈陽:遼海出版社,2011.

        [14](宋)周密.齊東野語[M].文淵閣四庫全書本(第865冊).臺北:臺灣商務印書館,1986.

        [15]伍曉蔓.江西宗派研究[M].成都:巴蜀書社,200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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