潘忠文

摘要：《乞力馬扎羅的雪》是海明威最受歡迎的短篇小說之一。小說中充斥著對逝去的生命的自省，反思和追悔以及對死亡臨近的戰(zhàn)栗和憤怒和對死后靈魂所歸的希冀。這篇小說直面死亡的思考和困境在人物的內(nèi)心的思想活動中展現(xiàn)得淋漓盡致，強化了作者死亡的主題，體現(xiàn)作者獨特的創(chuàng)作手法和技能。

關(guān)鍵詞：海明威；乞力馬扎羅的雪；死亡

《乞力馬扎羅的雪》敘述了作家哈里生命中最后一天的生活。主人公哈里是個作家，為了擺脫舒適得令人窒息、淹沒自我的頹廢的生活，他帶著一個富有的、極愛他，然而他卻沒有真正愛過的情人――海倫，來到非洲狩獵。因為那是他一生幸運的時期中感到最幸福的地方。然而，正當他感到新生活正向他招手時，一件意外的事故發(fā)生了：他到非洲狩獵旅行，由于不慎，他擦破了腿又沒有及時治療，以至于生了壞疽而不能行動。唯一的汽車因燒壞軸承而把他們困在非洲大草原上。哈里躺在帆布大床上，與其說是在等待著飛機來接他去治療，還不如說是在等待死神的到來。因為他和情人海倫心里都明白，事情已經(jīng)無可挽救了。在短暫而又漫長的等待中，死亡的感覺一直在縈繞著他，他浮想聯(lián)翩，過去的歲月與現(xiàn)實、夢幻交織在一起，哈里的一生就在這一天中得到了呈現(xiàn)和總結(jié)，他對生命的意義也得到了升華和詮釋，同時他的死亡也宣告了他追求的迷惘，他掙扎的無果。

《乞力馬扎羅的雪》以“主人公面對死亡逼迫時的心理狀態(tài)為中心線，輻射出去的意識流則是哈里一生的經(jīng)歷和所有與死亡有關(guān)的故事，中心線構(gòu)成整個故事縱向發(fā)展的主線——哈里之死，射線則展現(xiàn)了哈里的一生及他的性格和他對待死亡的態(tài)度。”這些射線，也即主人公的內(nèi)心獨白式的自由式的聯(lián)想和回憶，寫出了哈里在迷惘中追求和無果的掙扎。

哈里追求生命的意義，但是生命也是無果和虛無的。生活對來說是虛無的，是無意義的。他在現(xiàn)實生活中找不到成就感，找不到絲毫意義，空虛的靈魂找不到任何有價值的寄托，迷惘的精神找不到生命的綠洲?！皩τ诠飦碚f，戰(zhàn)爭的殘酷與血腥、婚姻的失敗和日常生活的種種不如意，都給他帶來了精神上的幻滅，雖然活著，但靈魂已經(jīng)腐朽，一生潦倒、落魄、渾渾噩噩，對現(xiàn)實感到不滿，對前景感到茫然。他的意識流是他往昔生活的反映，帶著憂傷頹廢的氣息，當然也只能是低沉悲郁的?！?/p>

“為了要從頭開始”去追尋生活的意義，同情人海倫來到非洲狩獵。然而，生活卻和哈里開了一個不大不小的玩笑：因一次偶然的腿部的擦傷不得不等待死亡的到來。從而宣告了他“從頭開始，拯救自我”這一想法的無果。在等待死亡的那一天里，在對待死亡的態(tài)度上，他也曾有過掙扎，也曾有過斗爭，甚至有過憤怒，但最終隨著死亡的到來，他還是不得不接受這樣一個殘酷的現(xiàn)實：追求的無果，生命的虛無。最后，只能靠死前的所做的一個夢，戰(zhàn)勝了死亡，達到了生命的升華。

為了找尋生命的意義，哈里參加過戰(zhàn)爭，但卻看不到戰(zhàn)爭的意義，甚至不知道在為誰而打仗。戰(zhàn)爭留給哈里的不是原先想象中的正義和榮耀，帶給他的只有不堪回首的記憶，戰(zhàn)爭帶給他的只有對心中美好事物的破壞和死亡的血腥。文章用哈里臨死前的一段意識流來對那段早已不堪回首的戰(zhàn)爭歲月進行了追憶和總結(jié)。雖然那些回憶是凌亂的，是不成體系的，甚至是沒有時空的，但卻才真實地折射出了哈里迷惘的追求，無果的掙扎。

在等待死亡的那一天里，在哈里的頭腦中閃現(xiàn)出來的“那些天真可愛的姑娘、驚慌的逃兵和無辜的奧地利人之死”，無疑對垂死的哈里是一個沉重的打擊，對他的追求更是一種毀滅性的打擊。同時也預(yù)示了生命對他來說是一種真實的虛無。所以，他以不停的滑雪和瘋狂的賭博來掩飾內(nèi)心的狂亂與不安。這一段意識流程揭示了戰(zhàn)爭的殘酷與血腥，也反映了哈里對戰(zhàn)爭迷惘的追求和他對現(xiàn)實無果的掙扎，折射出了他這一代人的生活狀態(tài)的虛無和迷惘。

哈里原本是一個很有寫作的天賦的作家。他追求著事業(yè)的成功，也想有所作為，也想把自己看到的有意義的生活記錄下來，但隨著生活和精神的幻滅，他的有意義的生命似乎已經(jīng)終結(jié)：腐化墮落的生活消磨了他奮斗的意志，毀掉了他寫作的才能，過度的酗酒已腐蝕了他敏銳的感覺，懶惰勢利、傲慢和偏見，已毀了他的才能，松懈了他的意志。有形的生活從此成為了一種現(xiàn)實的虛無。

當他意識到了自己所扮演的是可悲的角色，為了逃避徹底的毀滅，他決意要脫離原來的奢華腐化的生活。他攜海倫來到非洲“就是為了要從頭開始”。試圖作最后的掙扎，但是這種掙扎似乎注定是無果的，是虛無的。上天似乎是注定要和他開一個小小的玩笑。僅僅因為一個小小的意外，就粉碎了他的追求和掙扎，只能眼睜睜地等待死亡的到來。當死神到來的時候，哈里發(fā)現(xiàn)連推開它的力氣都沒有，從而宣告了他的死亡，同時也注定了他的掙扎的無果。雖然，最后在臨死的時候，哈里才發(fā)現(xiàn)好多值得寫的東西他都沒有寫，他想寫，但死神卻宣告了他掙扎的無果，只留下了無盡的遺憾和生命意義的虛無。

在等待死亡的一天里，哈里在不停的掙扎，奮斗，悔悟，自省。面對死亡，哈里首先表現(xiàn)出來是憤怒，“遏制不住的怒火不斷地噴出，他要海倫把他的腿踞下來，也許還可以把他打死"當海倫問他還愛不愛她時，他怒氣沖沖地答道：“不愛”，又說，“愛是堆糞，而我就是一只爬在糞堆上的咯咯叫的公雞?！碑攽嵟膾暝鸁o果時，哈里進而表現(xiàn)出了絕望和坦然。

《乞力馬扎羅的雪》通過哈里在臨死前的一段意識流中，詮釋了這樣一個主題：死亡是不可逃避的。在哈里出事前的生活里，他的生活是對他來說是無意義的，是虛無的，是無果的。他莫名其妙地參加了戰(zhàn)爭，卻不知道戰(zhàn)爭的意義何在，甚至不知道戰(zhàn)爭之鐘為誰而鳴；他本來是一名作家，但腐化墮落的生活消磨了他奮斗的意志，毀掉了他寫作的才能，過度的酗酒已腐蝕了他敏銳的感覺，懶惰勢利、傲慢和偏見，松懈了他的意志，所有他想寫的和要寫的最終都成了一種虛無。只有在最后，當他生命垂危，在等待死亡的過程中，他才在自己的意識流中，對自己的這一生進行反省，悔悟，懊悔自己的過錯和曾經(jīng)虛度的光陰。他要想把以前沒有寫完的東西，寫下來，想要把以前未完成的心愿達成。但是，死神卻無時不在宣告他的追求的虛無，他的這種掙扎的無果。當現(xiàn)實的追求注定成為虛無，他的掙扎注定無果時，他只能借助死前所做的一個夢，戰(zhàn)勝了死亡，達到了生命的升華。

【參考文獻】

[1]宗連花.《乞力馬扎羅的雪》和《布禮》意識流比較[J].莆田學(xué)院學(xué)報，2002（02）.

[2]王錄.乞力馬扎羅的雪[J].佳木斯大學(xué)社會科學(xué)學(xué)報，2001（08）.endprint