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 軍,何籽玉
(湖南工業(yè)大學 體育學院,湖南 株洲 412008)
計劃行為理論(TPB)和健康行動過程理論(HAPA)涉及身體活動、安全帶使用、飲食行為、戒煙等多個研究領域[1,2]。對于TPB與HAPA兩個理論的要素概括以及單獨的理論模型應用較為廣泛,但基于兩個理論的整合研究還少有涉及。鑒于這兩種理論結構模型各自的優(yōu)勢及其不足,沈夢英(2010)提出將TPB和HAPA兩個理論模型進行整合的思路[8],試圖提高對鍛煉行為的預測力,然而該整合模型僅是一種理論假設結構,其有效性還有待進一步證實。本研究基于這一整合模型,旨在檢驗其在青少年群體中的適應性。根據鍛煉行為的相關研究與認識,提出以下假設:①TPB和HAPA兩個理論在青少年群體中具有跨文化適應性;②TPB和HAPA的整合模型對青少年鍛煉行為有較好的預測效度。
以初中生為調查對象,發(fā)放問卷約1 304份,回收1 287份,有效問卷1 207份,其中初一660人,初二368人,初三179人;男生706人,女生501人。
采用問卷調查法。問卷包括八個量表:鍛煉階段診斷量表(Richert, 2006)、計劃行為理論量表(Ajzen, 1991)、自我效能量表(Schwarzer, 2005)、風險知覺量表(Schwarzer, 2005)、社會支持量表(Grossman,1987)、結果期待量表(Schwarzer, 2005)、計劃量表(Schwarzer, 2005)和鍛煉活動等級量表(梁德清,1992)。
用調查數(shù)據檢驗計劃行為理論(TPB)和健康行動過程理論(HAPA)中各變量的內部一致性a系數(shù)均在0.7以上,表明各變量的信度良好,結果見表1。
表1 模型各變量的信度檢驗和修訂(n=1 207)
對各變量進行皮爾遜相關分析,結果見表2。
表2 各變量的均值、標準差及相關系數(shù)(n=1 207)
注:*P<0.05,**P<0.01
由表2可知,風險知覺與知覺行為控制、鍛煉行為的相關均不顯著;消極期待與主觀規(guī)范、行動效能、應對效能、風險知覺、社會支持、計劃和鍛煉行為的相關均不顯著;其余變量兩兩之間相關顯著。
采用結構方程模型方法檢驗TPB、HAPA以及整合模型。首先檢驗TPB和HAPA理論在青少年人群的跨文化適應性,在此基礎上再檢驗整合模型的結構效度。因此,需檢驗三個模型,即TPB的5因素模型(模型1)、HAPA的9因素模型(模型2)和HAPA與TPB兩個理論的整合模型(模型3)。
表3 三個模型的擬合指標
2.3.1 模型1的結構檢驗。由表3可知,模型1的小于3;RMSEA小于0.05;TLI、IFI、CFI和NFI擬合指數(shù)指標超過了0.9,總的來看,TPB的5因素模型(模型1)的擬合度良好。在模型1中(見圖1),態(tài)度與行為意向的路徑系數(shù)不顯著,主觀規(guī)范和知覺行為控制與行為意向各路徑系數(shù)均顯著,行為意向與鍛煉行為的路徑系數(shù)顯著。主觀規(guī)范和知覺行為控制共同解釋了84%的行為意向方差。主觀規(guī)范、知覺行為控制和行為意向共同解釋了24%的鍛煉行為方差。
圖1 國家體育產業(yè)基地年際變化
2.3.2 模型2的結構檢驗。由表3可知,模型2的x2/df小于3;RMSEA小于0.05;TLI、IFI、CFI和NFI擬合指數(shù)指標超過了0.9,總的來看,HAPA的9因素模型(模型2)的擬合度良好。在模型2中(見圖2), 其中風險知覺、積極結果期待和消極結果期待與行為意向的路徑系數(shù)不顯著,恢復自我效能與鍛煉行為的路徑系數(shù)不顯著。行動自我效能解釋了63%的行為意向方差,由行動效能、應對效能、行為意向和計劃共同解釋了28%的鍛煉行為的方差。
圖2 HAPA的 9因素模型
2.3.3 模型3的結構檢驗。根據模型1和模型2的檢驗結果,在對兩個模型進行整合前,首先將兩個模型中路徑系數(shù)不顯著的路徑予以刪除,然后整合成模型3。由表3可知,模型3的小于3;RMSEA小于0.05;TLI、IFI、CFI和NFI擬合指數(shù)指標超過了0.9,結果表明,HAPA與TPB兩個理論的整合模型(模型3)的擬合度良好。在模型3中(見圖3),行動自我效能和主觀規(guī)范共同解釋了72%的行為意向方差,由行動效能、應對效能、行為意向和計劃共同解釋了27%的鍛煉行為方差。
圖3 HAPA與TPB兩個理論的整合模型
通過模型1、模型2和模型3之間的比較發(fā)現(xiàn):①與TPB模型相比,整合模型降低了行為意向的預測力,而提高了鍛煉行為的預測力;②與HAPA模型相比,整合模型提高了行為意向的預測力,卻降低了鍛煉行為的預測力。
本研究首先對TPB模型進行檢驗,此模型解釋了84%的鍛煉行為意向方差;解釋了24%的鍛煉行為方差。Sheeran與Norman(2001)的元分析研究認為,行為態(tài)度、主觀規(guī)范和主觀行為控制感對行為意向的預測率保持在40%~50%之間,同時行為意向和主觀行為控制感對健康行為改變的貢獻率為20%~40%。本研究的結果與前人的研究并不完全一致[6],主要表現(xiàn)在對行為意向的解釋力上高于元分析結果,但是基本上支持了TPB模型在青少年人群鍛煉行為領域中的跨文化適用性的觀點。
對HAPA理論模型的檢驗結果表明,計劃與鍛煉行為之間的路徑系數(shù)為0.23,行為意向與計劃之間的路徑系數(shù)為0.15,而行為意向對鍛煉行為的間接效應是0.03(0.23×0.15),計劃是行為意向和鍛煉行為之間的中介變量。行動自我效能與行為意向間的路徑系數(shù)為0.73,應對自我效能與計劃之間的路徑系數(shù)為0.63,應對自我效能與鍛煉行為之間的路徑系數(shù)為0.38,均具有顯著性。這一結果支持了Schawarzer(2008)的觀點[7],即認為HAPA理論對當前的鍛煉行為理論與健康行為研究的兩大貢獻之一,就是區(qū)分了健康行為的改變內容和過程,如不同的階段具有不同的自我效能。
本研究還發(fā)現(xiàn)風險知覺對鍛煉行為意向的路徑系數(shù)不顯著。這與前人的研究一致,即認為風險知覺與行為意向相關較微弱[8]。在HAPA模型中,行動自我效能對鍛煉行為意向的解釋力為63%,而TPB模型中,主觀規(guī)范和主觀行為控制感對鍛煉行為意向的解釋力達到了84%,但是HAPA理論模型對鍛煉行為的預測力與TPB理論模型的預測力相比,從24%提高至28%。因此,可嘗試對TPB與HAPA理論中行為意向的預測變量進行整合,以獲得對鍛煉行為意向以及鍛煉行為預測變量的最佳組合。
通過TPB與HAPA模型中各變量的整合,形成了由主觀規(guī)范、行動效能、行為意向、應對效能、計劃、恢復效能和鍛煉行為7個因素的整合模型,整合模型對行為意向的解釋力達到72%,對鍛煉行為的解釋力達到27%。相對于TPB模型,行為意向的解釋力降低了(由84%變?yōu)?2%),鍛煉行為的解釋力卻提高了(由24%變?yōu)?7%);而相對于HAPA模型,行為意向的解釋力提高了(由63%變?yōu)?2%),鍛煉行為的解釋力卻減低了(由28%變?yōu)?7%)??梢钥闯觯蟃PB與HAPA兩個理論后的模型結構雖然具有簡約性,然而在行為預測上并沒有表現(xiàn)出明顯的優(yōu)勢,研究的結果不支持本研究的假設。今后可能需要進一步整合其它社會認知變量以提高模型的預測力。
本研究的實踐意義在于:①提高主觀規(guī)范和運動自我效能促使青少年產生鍛煉行為意向;②通過引導青少年制定行動計劃和應對計劃促進其鍛煉行為的發(fā)生;③提高青少年的應對自我效能激勵其通過計劃來達到鍛煉目標。
TPB理論模型和HAPA理論模型在青少年體育鍛煉行為領域中具有跨文化適應性;在青少年體育鍛煉行為預測上,基于TPB與HAPA理論的鍛煉行為整合模型沒有表現(xiàn)出非常明顯的優(yōu)勢,進一步的研究需要整合其它社會認知變量以提高模型的預測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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