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煒

一、妹妹失蹤了

林叢是位打工姑娘。這天，她忽然接到老媽打來的電話，說她妹妹不見了。林叢驚慌地問道：“她怎么會不見了呢？”她的妹妹名叫林姍，今年剛剛十七歲，正在縣一中讀高二。老媽跟她說了事情的大致經(jīng)過。

林姍住校，只有周末才回家。可這個周末，林姍沒回家，也沒給家里打電話，給她打手機，也是關機，眼看著天就要黑了，老爸林建國急忙趕到學校去找她，誰知她不在學校。能找的地方都找了，可就是不見林姍，這才給林叢打的電話。

林叢趕緊請了假，急匆匆趕往車站。好在她的老家新城縣離她打工的城市不太遠，坐上長途車，四個多小時就到了。她跨進家門，就見老媽坐在沙發(fā)上抹眼淚，老爸去找林姍還沒回來。她急切地問道：“媽，這幾天小姍有啥異常嗎？”老媽搖了搖頭。說林姍好幾天沒回來了，她哪知道啊。

林叢好不容易查到了林姍班主任老師的手機，打過去，卻已經(jīng)關機了。

這時，林建國垂頭喪氣地回來了。不用問，從他臉上的表情，就能知道查找的結果了。老媽一急，又抹上了眼淚。

林叢轉(zhuǎn)了轉(zhuǎn)眼珠兒，忽然有了主意。她趕緊打開微信。她進到林姍班里的微信群，說明了情形，跟大家打聽林姍的去向。一位女同學說，下午放學的時候，她看到林姍跟一個小伙子走了。她還聽到林姍對小伙子說：“郗哥，咱們走吧?！?/p>

林叢忙問那位女同學，這個郗哥長什么模樣。那位女同學沒太留意，現(xiàn)在也說不清楚。林姍下了微信，心里暗暗地琢磨著。勾走林姍的這個郗哥極有可能就是他們北莊的人。因為郗姓是個小姓，聽說全縣的郗姓都是一家，發(fā)源地就在北莊，現(xiàn)在大都住在北莊。她馬上對老爸說：“爸，咱們趕緊出去打聽打聽，看咱村有誰今天出去了，把他手機要過來?！?/p>

三個人分頭行動，一戶一戶敲開了鄰居家的房門。

半個多小時后，老媽給林叢打來電話，說村東的郗曉進下午走的，說是到城里去打工。林叢聽了，身子一晃，險些暈倒。怎么會是這個混蛋啊。當年，林叢和郗曉進是同學，郗曉進喜歡上了她，對她發(fā)起進攻?？闪謪哺究床簧纤瑧械么罾硭?。有天晚上郗曉進竟然半路攔住了她，抱住她就想往地里拖。她狠狠地甩了他兩個嘴巴，打跑了這個色狼。想不到，這個混蛋居然把林姍給拐跑了。她穩(wěn)定了一下心神，趕緊到了郗曉進家，跟他媽要來郗曉進的手機號，馬上撥了過去。

郗曉進很快就接聽了電話。林叢冷冷地說：“郗曉進，我是林叢。你聽好了，趕緊把我妹妹送回來。不然，我就告你拐賣婦女，非把你送進大牢不可！”

郗曉進嬉皮笑臉地說：“林叢啊，你別著急，也別上火。過幾天我就回去。到那時候，生米煮成了熟飯，林姍再懷上我的娃，我就得管你叫姐了，你得管我叫妹夫，咱們就是一家人了。春宵一刻值千金。我可不跟你多說了?！闭f完，得意地笑了兩聲，就掛斷了電話。林叢再撥過去，卻已經(jīng)關機了。林叢氣得暴跳如雷，大聲喊道：“郗曉進，看我不扒了你的皮！”

二、奇恥大辱

郗曉進拐走了林姍！

林建國氣得暴跳如雷，一把抓住了郗曉進他媽的胳膊，紅著眼睛沖她吼：“你兒子要是敢糟踐了我閨女，看我不扒了他的皮！”郗曉進他媽嚇得兩腿一軟，癱在了地上。林建國指著她吼道：“你趕緊把他們找回來！”說完，一跺腳，轉(zhuǎn)身出去了。林叢和她老媽忙著跟上來。

一回到家，林建國就像泄了氣的皮球，一下子癱軟在沙發(fā)里。林叢她老媽拽住他的袖子，急切地問：“咱該咋辦？咋辦？”林建國無奈地說道：“那混蛋要成心拐著咱閨女走，咱上哪兒去找啊？你說那小姍，也是鬼迷心竅，怎么會看上這么個人？這要是傳出去，她往后還怎么嫁人??？丟人呀，丟死人啦！”

老媽小心翼翼地問：“要不，咱去報案吧，讓派出所幫咱找回來？”三個人趕到派出所，跟民警說了郗曉進拐走林姍的事，請他們幫助查找。民警無奈地說，“林姍已經(jīng)十七歲了，又是主動跟著人家跑的，這就不算案子了?！?/p>

林建國沒想到會是這樣！回到家，他就跑到廚房抄起一把菜刀，就往外沖。林叢一把抱住了他：“爸，你這是要干嗎？”林建國惡狠狠地說：“郗曉進拐走了林姍，那就是犯罪。警察不管，我得管。我就是要剁了他，讓他不得好死！”

林叢急得吼道：“你找得到他嗎？”林建國一聽這話，又軟了。林叢從他手里奪下菜刀，扔回案板上，然后扶著老爸坐進沙發(fā)上，讓老媽看住他，她一人出門去了郗曉進家。

郗曉進的媽急得正在屋里轉(zhuǎn)磨，一見到林叢，就像見到了救星，一把抓住了她的胳膊：“閨女，嬸兒這心里全都亂了。你快告訴我，該怎么辦呀？”

林叢想了想說：“嬸兒，我覺得吧，要想讓這事兒過去，只有兩個辦法。一是讓郗曉進放林姍回來，他先別回來；二是想辦法讓我爸順了氣。只有這樣，這事兒才能過去。”說完，便轉(zhuǎn)身回了家。

天漸漸黑下來，林家的燈光卻亮著，一夜無眠。出了這么大的事兒，誰睡得著啊？村主任林茂全這時敲開了他家的房門。

林茂全是受了郗家所托，來說和的。郗家愿出四萬塊錢，把這事兒了了。郗家也會想辦法找回林姍，林家也別再為難郗曉進。

林茂全走了，林建國重重地嘆了口氣說：“四萬塊錢，買了林姍一個名聲啊。以后她甭想嫁給好人家了?！?/p>

林叢媽忽然說道：“郗曉進毀了咱小姍的名聲，咱就讓他擔著這個結果。咱給他倆定親，等小姍長大了就嫁給他。他家條件也算不錯，也省得小姍嫁不到好人家?！?/p>

林建國點了點頭說：“行，就這條件。他家要是不答應，我就跟他動刀子?！?/p>

林叢跳起來說：“這不行吧！”

林建國說：“咋不行??？小姍十七歲了，按說也是個大姑娘了，該尋個人家了?！?/p>

林叢媽忙著附和道：“等她畢業(yè)了，就可以先辦了事兒，到歲數(shù)了再去領結婚證?！?/p>

林建國點頭應了，算是拿定了主意，竟安然去睡了。

林叢站在那里，一時不知道該說什么。

第二天一早，林建國就去找林茂全?？斓缴挝绲臅r候，他手里捏著一個鼓鼓囊囊的信封回來了，臉上也現(xiàn)出些喜色。他一進門就說：“郗家同意了。我跟他們說定了，等他倆一回來，就擺定親酒。你們到鎮(zhèn)上去買點兒肉，晌午多炒倆菜，我得喝兩杯。要是有人問起來，就說咱兩家定了親，小姍跟她男朋友逛城去了?！眅ndprint

林叢真是哭笑不得。她跟老媽來到鎮(zhèn)上，正要去市場買肉，卻見街口人影一閃，正是林姍和郗曉進。她追過去攔住了他們，惡狠狠地問道：“姓郗的，你真不要臉！”

林姍低著頭，不說話。郗曉進卻嬉皮笑臉地說：“林叢姐，我不是說了嘛，到了該回來的時候，我們自然要回來的，你不要著急?！绷謪部吹剿蜕鷼猓焓志鸵蛩?。林叢媽忙著攔住了她，對郗曉進說：“你們都回家吧。回到家有重要的事情跟你們說?！臂瓡赃M轉(zhuǎn)身走了。林叢和老媽也帶著林姍回了家。

林建國見到林姍，上來就給了她一個嘴巴，罵道：“我的老臉都讓你給丟光了！你不知道這是丟人現(xiàn)眼的事嗎？”林姍捂著臉，跑進里屋去了。

林叢追進去，安慰了她幾句，然后問她：“你怎么跟著郗曉進跑了？”林姍說：“我喜歡他，想跟他在一起，怕爸媽反對，就跟他跑了。”林叢氣得跳起來：“你喜歡他？你對他了解多少？你也太輕率了，對自己太不負責任了。你說，你跟他走了，他都對你做了什么？”

林姍低著頭，不說話，扭過臉，臉一下紅了。林叢立時就明白了，頓時氣得暴跳如雷。這時，老媽走進來，對林姍說：“小姍，媽跟你說啊，你跟郗曉進跑了，這就是私奔，是天大的丑事兒。要是傳出去，往后你就難做人了，好人家的男人也不會娶你。后來我們跟郗家說好了，就讓郗曉進娶你吧?！?/p>

林姍一下子跳起來：“讓他娶我？我不干！”

老媽愣住了：“你不干？你不干干嗎跟他跑？”

林姍一時語塞。這時，外面?zhèn)鱽砬瞄T聲。林建國去開了門。郗金貴站在門口，為難地搓著手，好一會兒才說：“建國兄弟，對不起啊。曉進那熊孩子，死活不同意娶你家林姍?！?/p>

林建國一聽就跳起來：“他不愿意娶？他拐著我閨女私奔，就是想白占我閨女的便宜不是？流氓，混蛋，我這就去剁了他！”他回身抓過了菜刀，就要往門外沖。郗金貴大叫一聲，忙著攔他。林叢和老媽也跟著追出去，要攔住他……

三、風云突變

林建國瘋了般地沖進郗曉進家，卻沒見到郗曉進。郗曉進他媽說，郗曉進被嚇跑了。林建國沒見到郗曉進，就剁壞了他家的柜子撒氣，然后回到家，問林姍：“你跟郗曉進出去過夜，他是不是糟踐你了？”林姍小聲說：“我愿意的?！绷纸▏鴴嘀说毒鸵獊砜乘?，林叢和老媽忙著抱住了他。林建國在那里罵：“你愿意的？你就這么賤?。　崩蠇尳o林姍使了個眼色，林姍奪門而出。林建國丟下菜刀，捂著臉哭上了。

林叢媽忙著說：“他郗家不仁，就別怪咱家不義了。這事兒都是憑著兩張嘴說的事兒。咱閨女也聽話啊。我去把她說動了，就告他強奸，咬死了他，非把他送進監(jiān)獄不可！”

林建國點點頭說：“你去勸她。她要是聽了，那就罷了。她要是不聽，就讓她從這個家里滾出去，我再也不認她了！”

老媽找到林姍，勸她去告郗曉進強奸。誰知林姍死活不肯。林叢氣得要去擰她，卻聽到門里一聲慘呼，忙著推開門一看，林建國倒在地上，原來是犯了急病。林叢讓林姍趕緊到林茂全家，請他開車送老爸去醫(yī)院。車來了，大家七手八腳地把林建國抬上車，急忙送到了縣醫(yī)院。

林建國腦梗了，好在搶救及時，保住了命，但卻留下了半癱的后遺癥。這下花了不少錢，林建國不光干不了活兒了，還得有人照顧，林叢只好留下來。

這一切都是郗曉進這個混蛋造成的，林叢從心里恨透了他！

這天，林叢去耪地。還沒走進地里，她聽到從自家地里傳來有節(jié)奏的“沙沙”聲。她循聲找去，只見郗曉進正給她家耪地呢。她怒吼了一聲：“郗曉進，你這個混蛋！”拔腿就向郗曉進撲過去。郗曉進抬腿就跑。林叢追了兩步，腳下一軟，“咕咚”一聲摔倒在地，不覺委屈地失聲痛哭。

郗曉進回來扶她。林叢使勁捶了他兩拳，然后就撲到他懷里哭了：“都怪你啊，把我害這么慘！”郗曉進忙著說：“我也沒想到會這樣。對不起，真的對不起啊。我怎么才能幫到你？”

林叢淚眼蒙眬地盯著他：“你真想幫我？”

郗曉進點了點頭，說道：“心里話，真想幫?！?/p>

林叢說：“那你就娶了姍姍吧?！臂瓡赃M一把推開她：“說什么呢你？她剛十七歲，還是個學生呢。她學習那么好，一定會考上大學，到城里工作，在城里找個好男人，我怎么能拖累她呢？不能，真的不能?！?/p>

林叢一聽氣得瞪著眼睛吼道：“你不愿意娶她，干嗎要糟踐她？你混蛋，你流氓！”說著，抬手就給了他一個嘴巴。郗曉進惡狠狠地瞪著她，鼓了鼓嘴巴，想說什么，終于還是沒有說，只是重重地嘆了口氣。

林叢看著一條血絲從他的嘴角兒流下來，心里也是一顫，知道自己打重了。她忙著從口袋里掏出手帕，給他擦了擦嘴角兒邊的血，小聲說：“對不起，都是叫你氣的?！臂瓡赃M笑了笑說：“沒事兒，也是我罪有應得。你累了，坐在這里歇歇吧，我?guī)湍闩盏厝??！闭f著，他就拿起鋤頭，鉆進了玉米地里，奮力地干起來。

林叢看著他，眼珠兒一轉(zhuǎn)，忽然有了主意。

天快黑的時候，兩個人耪完了地，林叢說是要回家，卻繞了個彎子，又躲到了郗曉進身后，偷偷跟著他，然后就看到郗曉進住到了村東的一口破窯里。原來郗曉進并沒走遠，就在這里躲著林建國。雖然林建國半癱了，可事兒還沒完，他也不敢回家去住。

晚上，林叢抱著一頂蚊帳來到了破窯里。她把蚊帳扔給郗曉進，冷冰冰地說：“別讓蚊子把你吃了。明天還得給我干活兒呢?！?/p>

林叢轉(zhuǎn)身就要走，郗曉進忙著攔住了她，小聲問她：“能不能坐一會兒，跟我說說話？”林叢推開他說：“我跟你沒話說。”她頭也不回地走了。

第二天上午，兩個人又一起耪地。林叢忽然中暑暈倒了！郗曉進四下里一看，到處都是莊稼地，連棵樹都沒有，也沒有陰涼啊，倒是離他的破窯不遠，就背起林叢，奔到破窯里，把她放倒在柴禾堆上，給她舀來水，喂她喝，又擰了濕毛巾給她冷敷。林叢忽然抓住了他的手，急切地說：“你個榆木腦袋，你就看不出來嗎？我喜歡你，一直喜歡你啊?！闭f著，她熱烘烘的身子緊貼到郗曉進身上，柔柔地摩挲著。郗曉進熱血翻涌，把她壓在身下，伸手就去解她的腰帶，只聽“刺啦”一聲，林叢的褲子竟給撕開了。林叢猛地給了他一個嘴巴，一把推開他，爬起身就跑到破窯門口，驚恐地喊著：“救命，救命啊——”endprint

郗曉進腦子里“嗡”的一下。他忽然明白了，他掉進了林叢設計的圈套里。他抓過手機，撥通了110……

四、冤案

民警趕過來，抓走了郗曉進。案情相當簡單，且有林叢被撕破的褲子作證，郗曉進罪責難逃，強奸未遂。郗曉進還算聰明，先打電話報警，算是自首，應該從輕，少判幾年。

林叢在派出所做筆錄的時候，還是一臉驚慌，一臉委屈，羞得難以啟齒。等她出了派出所，就忍不住心花怒放。她回到家，對林建國說：“爸，郗曉進被我送進監(jiān)獄了，你該出口惡氣啦。”

林姍卻跑了回來，進門就對林叢喊：“姐，你這不是害人嗎？”林姍上縣一中，只有周六日才能回來，今天不該回來的，林建國和林叢媽見到她，不覺一驚，忙著問她怎么回來了，有什么事。林姍說她聽說郗曉進被抓了，這才特意請假回來的。她憤怒地對林叢說：“姐，你不能害他！”

林叢一聽就生氣了：“我怎么害他了？是他自作自受！他睡了你，那是你愿意。可他色膽包天，居然還想睡我。我不干，他還把我褲子撕了。你說，這樣的禽獸，我不告他怎的？法律會懲罰他，讓他一輩子都別想抬起頭來！”

林姍急得直跺腳：“姐你害人呀！別人不知道，我可知道，你那條褲子，早就糟了。那回你要穿，一提褲腰，下面就撕了，你去找店主理論，人家說這是處理貨，不退不換，你回來就想當抹布，又怕媽說你亂花錢，這才扔進柜子里的。你這會兒忽然穿出來，什么意思呀？”

林叢梗著脖子說：“再糟再爛，那也是我的褲子，是他郗曉進給我撕破的。姍姍，你不要向著他說話。你知道就好，他糟踐了你，我就得把他送進監(jiān)獄，讓他遭受懲罰，讓咱爸出這口惡氣。你說對了，這就是我設下的圈套，誰讓他愿意鉆了，活該！”

林建國說：“活該！你姐把他送進了監(jiān)獄，給咱家爭了一口氣。這事兒傳出去可不好聽，好像咱害人似的，這話往后就不要提了。小姍，你姐全是為你好。你得知道她的心。你也得管住自己的嘴，別跟別人面前亂說話?！?/p>

林姍急得跺跺腳，忽然說道：“你們都錯了，郗大哥沒有拐我，也沒跟我睡覺！他都是為了我好，跟我演了一出戲！”

大家面面相覷，一時都愣住了。林叢忙著問她：“姍姍，這到底是咋回事兒啊？”

林姍抹了一把眼淚，平靜了一下，這才緩緩地說開了。

原來，林姍上到高二的時候，學校里文理分班，她就報了文科班。經(jīng)過考試，她以優(yōu)異的成績考入了重點班，班主任就是全省聞名的狀元恩師高培。高培是縣一中的名片，據(jù)說他已經(jīng)培養(yǎng)了五個全省高考的狀元，都考進了北京的名校，那可是學生們的夢想啊。學生們也都想得到他的重點栽培，成為下一個狀元。高培為了提高學生們的成績，除了上課特別用心之外，還專門在業(yè)余時間對學生進行單獨輔導。

那天，高培讓林姍下課后到他的辦公室接受他的單獨輔導。一進辦公室，高培就把門關上了，厚顏無恥地對林姍說，要想得到他的高考秘笈，就得勇于奉獻自己，不然的話，就只能當普通學生對待，不能接受他的專門指導，也不見得會考上好學校。林姍這才明白，為什么有些同學要到高培這里來接受單獨輔導的時候，表情那么痛苦，原來是這么輔導的。她當即拒絕了高培，高培卻對她的美貌垂涎三尺，不肯放過她。高培經(jīng)常把她叫到辦公室，說是單獨輔導，其實就是讓她在辦公室里坐一坐，說些無關痛癢的話，但同學們卻悄悄傳言，她把高培伺候高興了，高培才對她如此關照。林姍有苦說不出，痛苦極了。

那天，林姍放學回來，碰到了郗曉進，郗曉進看她臉色不好，就問她出了什么事。林姍心里憋屈，又不能跟別人說，想想郗曉進平常對自己挺好的，就把這事兒一五一十地跟他說了。郗曉進聽了，很生氣，要想辦法教訓這個敗類。但靜下心來一想，這事兒還真不好辦。因為學生們都已經(jīng)成年了，高培也沒動粗沒用強，真告上去，也是筆算不清楚的糊涂賬，未必能把他怎么樣。郗曉進想了想，就想出一個主意，那就是他以林姍男朋友的身份找高培，嚇唬他一下，讓他不敢胡作非為。

郗曉進在一天晚上截住了高培，先說明了自己跟林姍的戀愛關系，再恐嚇他不要打林姍的主意，否則就要白刀子進去紅刀子出來。高培確實給嚇壞了，保證不動林姍，郗曉進這才放過了他。

但高培卻背地里打聽到了郗曉進的情況，知道他跟林姍根本就不是戀人，他膽子就大起來，又找林姍談，警告她不要?；樱硬怀鏊氖中牡?，不然，他會想辦法，讓她一敗涂地，哪兒都考不上。林姍嚇壞了，趕緊找郗曉進想辦法，郗曉進說，舍不得孩子套不住狼，咱就演出戲給他看看。于是，他們兩個就合演了私奔一折。其實，他們根本就沒走遠，那晚就在鎮(zhèn)上，郗曉進到網(wǎng)吧里去了，林姍在賓館里睡了一夜，兩個人根本就沒在一塊兒。他們只是為了演的更像，這才瞞過了家人，讓家人到處找他們，鬧得滿城風雨，讓高培不得不信。高培色大膽小，知道林姍和郗曉進真是戀人了，這才老實些，不敢再打林姍的主意。

他們兩個人都沒想到，事情會發(fā)展到無法控制。她早就想跟父母說明這一切了，但郗曉進一直攔著她，說要是說清楚了，倒是還了他的清白，可高培很快就能聽到風聲，就不怕他了，早晚還得對林姍下手。她為了保住自己的貞操，也為了有個好前程，只好聽了郗曉進的，讓他背了黑鍋。

這天下午，她忽然聽說郗曉進被警察抓走了，罪名是要強奸她姐姐，她就覺得這里面有問題。她急急忙忙跑回家來，就是要說清這一切，再搞清楚到底是怎么回事。她寧肯考不上大學，丟下自己的前程不要，也不能讓郗曉進進監(jiān)獄，毀了他的一生啊。

聽她說完，全家人都愣住了。林建國喃喃地問道：“你說的都是真的？”

林姍急得直跺腳：“爸，我能騙你們嗎？”

林建國一拳捶在自己的腦袋上：“我可真是糊涂！冤枉了人家孩子啊?！?/p>

林叢卻搖了搖頭說：“不對?！?/p>

林姍愣住了：“咋不對？”

林叢說：“那會兒他要是同意跟你訂婚，不就啥事兒都沒有啦？”

林姍說，郗曉進給她出了那個主意，就有些后悔了，因為他真心喜歡的人是林叢。這事兒真要讓林叢知道了，非罵死他不可，更不會和他好了。他抱著僥幸的心思，偷偷去找高培，高培害怕而退，這事兒就此了了，外人不知道。他沒想到高培色心太大，竟不吃他這一套，他只好順著戲演下去，越演越大發(fā)。后來林家提出讓他和林姍訂婚，他可就不干了。因為鄉(xiāng)下人把訂婚看得很重，那比領結婚證都重要，真跟林姍訂了婚，那就等于是認下了他跟林姍是夫妻，他就再也不能跟林叢好了，不然，那可真要被人戳斷脊梁骨了。他這才誓死反對的。

林叢媽聽了，眼窩兒里一酸一熱，竟泛出了淚光。她抹了一把眼角兒，哽咽著說：“這事兒真是難辦，誰也想不出更好的主意。難為孩子啦?，F(xiàn)在他進去了，咱能想啥辦法把他撈出來呢？”

林建國白了她一眼，這才說：“他幫姍姍那一段兒，是對咱有恩，咱自會想辦法報答他?？珊髞硭阚`小叢，那就是他咎由自取，是犯罪，進監(jiān)獄也活該?！?/p>

林叢哽咽著說：“爸，他是好人。是我利用他對我的關心，害了他。我只想著報復他，把他送進監(jiān)獄，卻沒想到后面還有這么多故事。那幾天，他幫我耪地，我?guī)Я瞬杷o他喝，在茶水里放了藥。他喝了藥，我就裝著中暑暈倒，他把我背進了破窯，我估摸著藥力該發(fā)作了，就去勾引他，他這才動了情，要跟我好。我見他撕了我的褲子，證據(jù)確鑿了，就跑出去喊救命。這些都是我設計好的?！?/p>

林建國氣得渾身顫抖：“你……你……”

林叢從里屋翻出一包藥，塞進自己懷里，對林建國說：“爸，我這就去派出所，跟警察說明情況，讓他們趕緊放了郗曉進。”

林叢轉(zhuǎn)身就要出門，老媽一把拉住了她：“姍姍不說報假案也是犯罪嗎？你這去了，他們不會把你抓起來吧？”林叢搖了搖頭，苦苦地一笑，這才說：“媽，我不知道啊。警察真要抓我，我也認了。這件錯事兒是我做下的，我就得負責任。”說完，她大步出門去了。

林叢快步往鎮(zhèn)里走著，她就一個念頭，早點兒到派出所，跟警察說明情況，早點兒讓郗曉進出來。她也想問問郗曉進，她要是進了監(jiān)獄，她要是在里面蹲上三兩年，他還會等她嗎？還會像以前那么對她好嗎？她忍不住大聲喊道：“郗曉進，你一定要等著我——”endprint