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尚新革
兒時,我生活在一座大山里,上個世紀六七十代的人,物質生活非常匱乏,條件不像現在孩子這么優(yōu)越,可以玩電腦、用手機、穿名牌、吃漢堡,那個年代的孩子們,就連吃冰棍都是十分奢侈的事。
最初認識冰棒,是在電影《黑三角》里那個推著自行車沿街叫賣冰棒的老太婆——俗稱“呱呱叫的水鴨子!”的女特務。電影中別的情節(jié)我?guī)缀鯖]記住,倒是那甜甜的冰棍一直在我腦海里閃現。
那時候,夏季正是吃冰棍的日子,因為路途遙遠,礦上沒有冰棍出售,家中也沒有冰箱。為了解饞,冬季,我們會用融化的白糖水連同缸子在室外凍一夜,第二天起床第一件事就是把凍冰取回家,在暖和的屋子里將所謂的“冰棒”取出來,姊妹四人就那樣捧著你一口、我一口的咬著品嘗。
記得上小學五年級的一個暑假,班上的女同學興匆匆地舉著一根冰棍跑來,告訴我,煤礦商店有賣冰棍的啦!母親聽后,在家里翻找零錢,一時沒找到,被我們催得心急,便給了大姐五元錢去買20根冰棍。
在家的我們焦急地盼著大姐快點回來,并不住地幻想著馬上就可以吃到期盼已久的冰棍啦。差不多過了半小時,只見滿頭大汗的大姐哭著跑回家,手上什么也沒有。我們上前詢問大姐,冰棍呢,大姐痛哭道:“我擠到跟前,冰棍賣完了,錢也丟啦。”母親雖是心疼丟失的錢,但見哭成淚人的大姐也只好勸慰,而我們姊妹三人,卻失望萬分。
漸漸地,煤礦商店經常有賣冰棍的,因為家庭條件不允許,冰棍也不是隨時能吃的。那時候,吃過冰棒之后,就算是用保溫桶儲存冰棍化下來的冰水,也能讓我們各自絞盡腦汁一番。甚至最終冰棒吃完,冰棒的小棍和那些五顏六色的冰棒紙,都被仔細擦洗干凈,成了和小朋友比試的資本。冰棒的紙,甚至會被折疊整齊了夾進書中,看書的時候,偷偷的拿出來,嗅一嗅冰棒的甜味。
年復一年的夏天,就在冰棍的這種香甜冰爽的氣息里滑過,不記得是哪一年起,商店開始出售“娃娃頭”,這種冷飲比奶油冰棒要酥軟、要大很多,冰棒上還有棕色和白色兩種顏色,看上去煞是誘人。
直到很多年以后,開始不再能狼吞虎咽地吃冰棒,只能對著超市花花綠綠的冷飲望梅止渴的時候,那個五分錢一支的、白色的、漂著濃濃牛奶味,泛著絲絲甜氣,透著甜爽的冰棒,便在腦海里清晰了起來?!?/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