主持人/斜陽不暮
又到元旦,又到新年初始。本期《心雨》,主持人給大家提供一位剛剛畢業(yè)入職的青春女孩的“迷茫”心結……
主持人好!2017年剛剛入職,眼下心態(tài)不好。不是因為工作,也不是因為家庭,更不是因為愛戀中的情感關系,而是因為“人際關系”的處理!我總在想,難道在職場上的人就不能“單純”些嗎?可事實證明我真的錯啦!
我今年二十三歲,家在陜西米脂,是從華北一所大學畢業(yè)的,讀企業(yè)管理的本科生。2016年年底我寫論文找工作的時候,本來想帶著對象劉峰回家就業(yè),可他爸媽一定要我留在這個城市,說不管怎么的,沿海城市的生活你也適應了,還是大城市好?。∮谑蔷鸵乐麄?,在尋找了多家公司之后,選擇了這個城市一家國企下屬的地方物流公司。作為一女孩,在這家公司做辦公室的內勤工作,沒有業(yè)務上的效益壓力,也沒有工作指標,相對來說還是蠻輕松的。不過呢,不瞞您說,雖然我是按照正規(guī)招聘手續(xù)合格的進來的,但我男朋友劉峰的舅爺以前是這個單位的領導,眼下退休已經(jīng)三年。用當下人們的說法,我在這個單位多少還是有一點點“背景”的。不過我來公司舅爺是不知道的。知道我到這家公司,舅爺還一個勁地埋怨劉峰為什么不跟他“打聲招呼”。我那在企業(yè)做財會的未來公公明確表態(tài),不跟舅爺“打招呼”一則為讓他省心,二來是為我工作踏實。在實際工作中確實也是這樣,沒人知道我是“舅爺”的準孫媳婦,我是一點兒顧忌都沒有。
我六月到的崗。我這人理想不遠大,奢望不高,做辦公室的工作基本上是收發(fā)文件,送往迎來,一些領導的稿件也還輪不到我寫,按時上下班,我們辦公室四個人,一位四十出頭的主任,一位三十大幾的秘書,還有一位是比我大兩歲,已經(jīng)在這兒工作兩年的楊姐。這楊姐別看歲數(shù)不大,見天里妹子妹子地稱呼我。她家在唐山,對象趙巖是山西的,在這個城市電視臺的廣告部。他倆已經(jīng)領了證,正籌劃買房準備明年結婚呢。我和楊姐工作相互配合,宿舍一起住著,出雙入對的像是親姐妹一樣。我食堂的飯菜吃膩了,就像我在讀書時和同學一樣,經(jīng)常邀著她到外面吃飯。可雖然她掙錢比我多不少,但花錢總是特別節(jié)儉,于是我們就AA制??删褪沁@樣,有時我覺得很尷尬……
劉峰家是已經(jīng)準備好房子了。我們原打算今年的國慶節(jié)結婚,明年生個豬寶寶。我那在街道當干部的婆婆對我真好,常常朗朗上口地說:“我們艾玲就是漂亮?!庇绕渥屗吲d的是,我爸媽都在縣城工作,用她的話說,“大小也是干部!”她最愿意說的是:“別看我們劉峰呆頭呆腦的是個‘理科男’,就是能找這么個漂亮媳婦?!惫藕蛣⒎迨杖攵疾诲e,我的“禮物”也是紛至沓來,今天一套化妝品,明天一個LV包,弄得我像在蜜罐里泡著一樣。
“準”家庭的條件好我自然開心,于是也不經(jīng)意地把我被“贊美”和他們對我的“好兒”三天兩頭地跟楊姐絮叨。開始楊姐還是聽聽笑笑,可漸漸地她似乎同我有了距離感。
那天是周五,原本說好了一起逛街的劉峰微信上說要趕著編制一個程序,讓我自己到他家去等他。我雖同未來公婆處的好,可單獨到他家去還是覺得不自由,于是說我自己歇歇,明天再去。好久沒吃西餐啦,那天我想約著楊姐一起去。楊姐姐說不去了,趙巖要去看電影。愛熱鬧的我說,那我就當個“大燈泡”,讓趙巖請我倆一起“進膳”唄。看楊姐猶豫,我就綴上一句“我來請。”弄得楊姐笑笑,沒了“脾氣”
轉天上班,我很客觀地對楊姐談起趙哥的瀟灑健談,沒成想楊姐卻是一付不開心的樣子。我呢,也沒往心里去。
第二天周六,白天我和劉峰逛街,晚上按約定到未來的婆婆家吃飯。那天,我和劉峰在回來的路上買了豆腐,看著婆婆做的一桌子菜,我下廚給他們做了蝦皮米脂豆腐,又加了一個陜西的褲帶面。雖然不是很正宗,但總的來說很有地方特色。劉峰爸媽一個勁兒地稱贊說“好手藝”。吃著飯說著話,婆婆說到他們街道辦事處,在“八一”建軍節(jié)要搞慰問武警的活動想做報道,問劉峰爸能不能找在媒體的一朋友。我聽著說,我同事的對象是電視臺的,要不我問問他。劉峰媽一聽立刻說,那不太好了嘛!你快給我聯(lián)系聯(lián)系。劉峰攔著說,大禮拜的,上班再說吧。
周一,我本來想跟楊姐說請趙巖幫忙的事,沒想到楊姐請假沒來上班。我知道報道這事耽誤不得,既然答應了劉峰媽,起碼該給人家的信兒唄。可楊姐請假是五天,掐指一算啊,等她回來黃花菜都涼啦。正好那天吃飯的時候我加了趙巖的微信,心想干脆自己聯(lián)系得了。想了想還是應該跟楊姐打個招呼,可怎么打楊姐都關機。我們的“大秘”見我打電話沒完沒了,有一搭無一搭地問我說,這是給誰打電話呢,看把你急的。我說給楊姐啊,她關機。“大秘”呵呵笑著說,“傻丫頭,在飛機上才關機嘛。”“大秘”一句話點醒了我。沒想到這會兒劉峰媽的電話打了進來說:“閨女啊,那事聯(lián)系的怎么樣啦?行不行讓人家給個信兒。”我說放心放心,我正聯(lián)系著呢。別猶豫啦!關了手機,我即刻給趙巖發(fā)了微信:“趙哥,有個事要煩你。本來是要通過楊姐找你的,可楊姐請假了。給她打電話她關機,估計是在飛機上。如果你方便,給我打個電話。”
中午,趙巖回電話說,一上午忙忙的跟客戶談廣告,也沒工夫看手機,有什么事你說吧。我跟趙哥一五一十說了劉峰媽要報道的內容,那邊的趙哥停了一下說:“記者是可以找的。我聯(lián)系一下一會兒告訴你結果。不過,你剛才說你楊姐乘飛機……”我說是啊是啊,要不她怎么關機了呢。趙哥就沒再說話。關了電話我給劉峰媽打過去,那邊說:“一定要成功啊,我這邊街里的人們都知道啦,要辦不成還挺不好意思的?!蔽倚睦镆贿吥钸吨翱蓜e耽誤了劉峰媽的事”,一邊想著怎么“逼”趙哥。我還沒打呢,趙巖那邊電話過來了說:“放心,你婆婆那事記者能出場,正是他們建軍節(jié)期間份內的事。我聽了別提多高興啦,一個勁兒地“趙哥趙哥”地道謝。
“八一”過去了,一切順利!嘿,您猜怎么著,問題來啦!
先是請假回來的楊姐對我的態(tài)度變了!她不是不理睬,更不是冷漠,而是一種時不時流露出來對我的蔑視——女孩心細嘛,客觀講,我是從眼神里看出來的。接著是“大秘”也對我的工作橫挑鼻子豎挑眼。不時地對我態(tài)度上也不像以前那么隨意,好像是在防著我什么。真的不是我不說細節(jié),主要是我的感覺靈敏可舉例子又沒法具體……
轉眼到了國慶節(jié),本來是一個開心的休假日子,我和劉峰準備按計劃一起回我老家米脂,同時我準備好心地告訴楊姐,如果她和趙巖不回家不旅游,她可以“單獨”用我們的房間……就在我買好票,想告訴楊姐我的休假計劃的時候,平時只是交代工作,隨意開開玩笑的辦公室主任第一次找我談話,而且態(tài)度很是嚴肅。
主任問我:“你了解楊東蕊嗎?”我說:“我和楊姐住了小半年了,當然了解了。我們是好姐妹啊。”主任看了看我,自言自語道:“真是個孩子!”然后接著說,“艾玲啊,你的確好單純好可愛。但單純有的時候是會傷到人的。”我不解地看著主任。主任看著我無奈地說:“你知道東蕊家里的真實情況嗎?”我說,“她家在唐山。只一個母親。她和趙巖已經(jīng)領了結婚證……”主任說,“本來從工作角度講,我是不需要同你談這些的。但你無形的作法,已經(jīng)影響到東蕊的工作情緒,所以我以一位長者的角度同你談談?!?/p>
主任告訴我,楊姐的母親在唐山地震那年撿了一條命,可因為頭部被砸傷了視神經(jīng)造成永久性雙目失明。三十多歲同一殘疾人結婚后生了楊姐,可在楊姐五歲的時候殘疾人父親因車禍去世……趙巖是她的學長,愛屋及烏的趙巖同楊姐一直策劃著買了房將她的母親接過來……而我的消費觀念和對楊姐生活中的“逼迫”,尤其是“乘飛機”的信息,使趙巖產(chǎn)生了對楊姐的誤會。楊姐請假,既不是到唐山看媽媽,也不可能乘飛機,而是去看望一個在楊姐小的時候幫助過她們娘倆的,眼下在這個城市養(yǎng)老院的殘疾老人……這位老人的情況楊姐之所以沒告訴趙巖,是不愿意趙巖在關愛她母親的同時,再增加經(jīng)濟上和精神上的負擔,也就是善意的謊言……我聽到這些,心里非常的茫然。在同劉峰說過自己的幼稚之后,木訥的劉峰把這個情況告訴了劉峰爸媽,而劉峰媽覺得我在單位的處境可能“不好”,又托“舅爺”同單位的辦公室主任“說了話”……
老師,我真的好郁悶。所有的解釋我都不想知道怎么說,但我的確在大家的眼中成了一個傻啦吧唧的“蠢丫頭”。職場剛剛開始,就成了這個樣子,您說我是換個單位呢,還是……
打電話過去,我先“表揚”了“艾玲”是個善良的好女孩,但卻是一位生活在自己的世界里,缺少對周圍生活體察的“傻姑娘”?!鞍帷钡摹板e誤”不大,解決的“難度”也不大!我只是告訴她誠心待人,悉心解釋,只要“懂事”,所有的“成年人”都會原諒善良和無知的。至于請“舅爺”說話,原本是個“敗筆”,但“說了”就“說了”,也不算什么大事!只要自己做事擺正位置,對得起自己的良心和事業(yè),領導和同事會原諒“無知”的……
朋友們,主持人選用這篇來函,最主要想請大家,尤其是剛入職場的年輕人,一定要明確,你的周圍不是《歡樂頌》里的“故事片”!當下“低端人口”這詞雖被有關方面否定,但“弱勢群體”還是真實存在的!體察、尊重他們的現(xiàn)實境況和生活狀態(tài),包容他們在經(jīng)濟上尤其在精神上的“窘迫”,“注重”他人的隱私,是每一個人應該且必須具備的“素養(yǎng)”!有句話說的好:一個社會是不是進步,就是要看“弱勢群體”的生活狀態(tài)!當然,也包括精神上的!
欣慰的告訴讀者,“艾玲”在我們通電話后,已經(jīng)主動參與楊姐對殘疾老人的關愛照顧啦!當然,楊姐是否接受那是另外一個“議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