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琪延,韋佳佳
(中國人民大學,北京 100872)
·女性與社會發(fā)展研究·
不同性別群體家務勞動時間差異研究
王琪延,韋佳佳
(中國人民大學,北京 100872)
基于2006~2016年北京市居民生活時間分配調(diào)查數(shù)據(jù),探討影響不同性別群體家務勞動時間差異因素的結(jié)果表明,這10年來,女性家務勞動時間大幅減少,男女家務勞動時間差距逐漸縮短,但女性群體依舊承擔較重的家務勞動。從影響因素來看,工作時間與家務勞動時間呈負向關(guān)系;家中有需要照料的人會顯著減少家務勞動時間;有業(yè)群體的家務勞動時間少于無業(yè)群體的時間;受教育程度越高,家務勞動時間越短;已婚群體家務勞動更長。這些因素對女性家務勞動時間影響更為顯著。
家務勞動;性別差異;影響因素
隨著勞動生產(chǎn)率的提高和科學技術(shù)的進步,家務勞動逐漸社會化,家用電器設備日益革新,大大縮短了女性的家務勞動時間,為女性從繁重的家務勞動中解放出來走進職場提供了可能。加之女性受教育程度的不斷提高,女性勞動參與率逐年增加。女性勞動參與率的增加伴隨著男女性家務勞動時間差距的減小。但是,依舊不能忽視的是女性家務勞動負擔的比重仍在60%以上,她們依舊承擔家中較重的家務活動。男女性在家務活動類型上也存在著明顯差異,女性主要承擔核心的如做飯、洗衣物這類家務勞動,而男性承擔的通常是一些輔助性的家務勞動,例如修理、外出購物等。
西方學術(shù)界關(guān)于不同性別家務勞動時間差異的解釋主要基于三個理論觀點:一是時間可用性觀點;二是相對資源觀點;三是性別意識觀點。
時間可用性觀點認為,家務勞動分工是根據(jù)家庭成員在市場上勞動時間的投入來安排的,家庭成員中哪一方在市場勞動中投入的時間多,那么那一方的家務勞動時間就較短,反之亦然[1]。例如,有研究表明,家庭中女性家務勞動時間較長是因為與男性相比,前者的工作時間相對較短(Julie、Artis、Eliza、Pavalko,2004;Mick,2007);在家待業(yè)的男性比有工作的男性的家務勞動時間要長(Presser,1994)。因此,從時間可用性觀點來看,家務勞動時長與工作時長密切相關(guān)。除了工作時間對家務勞動時間有所影響外,其他因素也會影響家務勞動時間。例如,Shelton(1992)[2]的研究表明,工作狀態(tài)、婚姻狀況、家中小孩的個數(shù)等因素的差異在很大比例上解釋了家務勞動時間的變化,特別是女性家務勞動時間的變化。
相對資源觀點認為,家務勞動的分工反映了男女之間的權(quán)力關(guān)系,男女相對資源水平?jīng)Q定了他們的家務勞動時間[3]。相對資源可用受教育程度、收入水平、職業(yè)地位等因素進行衡量,當夫妻雙方中的一者相對資源水平較高時,其在家務勞動時間分配上就更具有話語權(quán),使自己避免負擔較重的家務勞動。例如,有研究表明,如果女性的職業(yè)地位較高,那么她的家務勞動時間就越少(Brines,1994;Gershuny、Robinson,1988;Robinson,1933);女性的受教育程度越高,家務勞動時間越短(Berardo、Shehan、Leslie,1987;Bergen,1991)。另外,Brines還認為,女性承擔較重家務勞動的原因與她們在經(jīng)濟上依賴男性有關(guān),這導致她們在家務勞動承擔量上失去了議價的權(quán)利。
性別觀點則認為如果夫妻雙方都持有傳統(tǒng)性別觀念,那么家務勞動在已婚夫婦間的分配則是主張妻子承擔絕大多數(shù)的家務勞動;但是如果夫妻的性別觀念沒有這么傳統(tǒng),則意味著在勞動力分配上較為平衡,即性別觀念越平等,越傾向于在家務勞動中進行平等分工[4][5]。就男性而言,越是持傳統(tǒng)觀念,比起那些持平等觀念的人,越少從事家務勞動;對女性來說,越是持平等觀念,其從事家務勞動的時間比傳統(tǒng)女性越少(Brayfield,1992;Presser,1994)。
從國外研究經(jīng)驗看,有不少學者已從實證上基于這三個理論對家務勞動分工差異進行了解釋,但是研究對象大多數(shù)是夫妻雙方家務勞動分工的差異,缺少對不同群體男女性家務勞動時間差異的探討。國內(nèi)學者對家務分工影響因素進行全面檢驗的研究還相對缺乏。已有的研究(周旅軍,2013;於嘉,2014;佟新、劉愛玉,2015;王晶、孫瞳,2003,楊玉靜,2015;高華等,2016)[6][7][8][9][10][11][12][13]通常是對中國婦女社會地位調(diào)查數(shù)據(jù)中的已婚群體進行的研究,數(shù)據(jù)來源單一,而且缺少從縱向角度分析家務勞動性別差異的時間變化趨勢。相對于前人的研究,本文借助2006~2016年北京市居民生活時間分配調(diào)查數(shù)據(jù),分析北京市不同性別群體家務勞動時間差異,在研究對象和數(shù)據(jù)來源方面都有所創(chuàng)新。
本文的數(shù)據(jù)來源是中國人民大學休閑經(jīng)濟研究中心2006~2016年北京市居民生活時間分配調(diào)查數(shù)據(jù)。該調(diào)查每5年進行一次,調(diào)查方法采用多階段隨機抽樣。調(diào)查問卷為自填式結(jié)構(gòu)型問卷,由被調(diào)查者親自填寫,均為真實意愿的表達,調(diào)查數(shù)據(jù)真實、客觀、準確。問卷分為兩部分:“社會生活基本調(diào)查問卷I”和“社會生活基本調(diào)查問卷Ⅱ”?!吧鐣罨菊{(diào)查問卷I”調(diào)查了北京市居民的個人基本信息,如年齡、性別、職業(yè)等23個問題?!吧鐣罨菊{(diào)查問卷Ⅱ”又包含兩部分:第一部分為北京市居民參與的活動情況,有5個大問題;第二部分為生活時間分配記錄表,記錄了北京市居民一天的生活活動時間分配,每10分鐘為一個記錄單位,共144個單位,總計24小時。本文從調(diào)查問卷中選取了與家務勞動時間有關(guān)的問題進行研究。樣本結(jié)構(gòu)如表1所示。
表1 樣本結(jié)構(gòu)單位(%)
1.女性家務勞動時間大幅減少,但依舊承擔較重的家務勞動。圖1為2006~2016年平均每日家務勞動時間的變化趨勢,從全樣本來看,家務勞動時間縮短,2006年為1小時49分鐘,2016年縮短為1小時47分鐘。雖然全樣本家務勞動時間變化不明顯,但從性別劃分來看,女性家務勞動時間大幅減少,2006年為2小時38分鐘,2016年為2小時14分鐘,減少了24分鐘。而男性群體在2006~2016年卻呈現(xiàn)相反的增加趨勢,從2006的1小時14分鐘增加至2016年的1小時21分鐘。這與Coverman和Sheley(1986)利用美國時間分配調(diào)查(ATUS)數(shù)據(jù)研究結(jié)果類似,從1965年到1975年,美國女性家務勞動時間減少幅度大,而男性群體的家務勞動時間卻沒有顯著改變。家務勞動時間的減少同科學技術(shù)的發(fā)展,家務勞動手段日趨社會化密切相關(guān)。一方面,勞動工具的自動化導致了家務勞動時間的絕對減少。隨著技術(shù)的革新,各類家用電器和新型工具得到大力普及和發(fā)展。各種家電設備的使用不但節(jié)省了家務勞動時間,而且也減輕了體力和精力消耗,使人們有時間和精力從事閑暇活動。另一方面,家務勞動日趨社會化導致了家務勞動時間的相對減少,家務由家庭轉(zhuǎn)移到了社會,從無酬勞動變成有酬勞動。例如家政服務的普及、餐飲業(yè)的迅猛發(fā)展。
圖1中男女家務勞動時間差距趨向于減少,從2006年相距1小時23分鐘縮小到差距53分鐘。女性家務勞動時間從2006年是男性家務勞動時間的2.1倍降低至2016年的1.7倍。2006年女性家務勞動承擔比重為69.0%,2016年該比重減少至60.4%。女性家務勞動承擔比重雖有所下降,但是比重仍維持在60%以上。雖然男性在職場上的壓力大于女性,但女性負擔著職場和家庭的雙重責任,出現(xiàn)了Hochschild提出的嚴重的“第二輪班”現(xiàn)象,即盡管妻子的經(jīng)濟地位日漸提升,丈夫所承擔的家務卻并沒有增多,而妻子除了在辦公室進行“第一輪班”的工作外,還在家里進行“第二輪班”的工作,女性壓力很大。Hochschild(1989)、Shelton(1996)、Nock(1988)也得到類似的結(jié)論。
從經(jīng)濟學角度看,按照貝克爾的新古典分工理論,家庭從效用最大化的角度,根據(jù)家庭成員不同的市場工資率決定家庭成員在市場勞動與家務勞動中的分工。當妻子的市場工資低于丈夫時,女性的市場勞動時間會少于男性,而在家務勞動中所花的時間多于男性。由于在大多數(shù)家庭中,妻子的市場工資相對較低,因此女性的市場勞動時間會低于男性,而家務勞動時間高于男性。另一方面,因為男性在過度加班、疲憊的狀態(tài)下再進行家務勞動,他們從邊際時間投入中獲得的邊際勞動成果會降低,加之長期以來女性從事家務勞動更多的傳統(tǒng)使得女性在家務勞動方面的技能更加嫻熟,比較優(yōu)勢明顯,所以女性家務分擔的比重增加。
圖1 不同性別家務勞動時間變化趨勢
2.女性承擔核心家務勞動,男性則承擔輔助性的家務勞動。按家務勞動類別進行劃分,除了照料孩子和老人的時間有所增加外,其他活動的家務勞動時間都有所減少。做飯和洗衣物是女性主要承擔的家務勞動,女性在這兩項活動的時間幾乎都是男性群體時間的兩倍。男性在購買商品、照料孩子和老人上與女性差距相對較小,在2016年,女性和男性購買商品時間的比值僅為1.6,照料孩子和老人時間近乎相等。
對于已婚群體,家務勞動時間的性別差異更為顯著。2006年,已婚女性的家務勞動時間是已婚男性家務勞動時間的2.4倍,雖然在2016年這一比重減少至1.8倍,但依舊比表2中相應比重要高。已婚男女家務勞動時間的差距同樣是來自于做飯和洗衣物時間的差距。2016年已婚女性的做飯時間是男性群體時間的2.2倍,洗衣物時間是男性群體時間的2.9倍。在已婚群體中,有著明顯不同的男女家務勞動分工格局,女性主要承擔核心類型的家務勞動,而男性則主要承擔輔助性的家務勞動。
表2 按性別劃分各家務勞動類別時間差異(單位:小時:分)
表3 按性別劃分的已婚群體各家務勞動類別時間差異(單位:小時:分)
3.按不同類型群體劃分的家務勞動分工差異。家務勞動時間的性別差異不僅與家務勞動類型分工差異有關(guān),同時在不同類型群體中也有所差異。按時間可用性觀點,當家中有人需要照料時,家務勞動時間增加;有工作的群體會比無工作群體的家務勞動時間要短,有研究顯示,女性工作狀態(tài)與家務勞動時間有負向關(guān)系(Brines,1994;Gershuny&Robinson,1988;Shelton&John,1996)。表4中按有無需要照料的群體進行劃分,有人需要照料群體的家務勞動時間比沒人需要照料群體的家務勞動時間要長,其中后者的家務勞動時間性別差異較大,2006年差距2.59倍,2016年相距2.06倍。有業(yè)群體的家務勞動時間比無業(yè)群體的家務勞動時間短,女性在這兩個群體間的差異更為明顯,2006年相差2小時22分鐘,2016年為2小時。有無工作影響著家務勞動時間,且該現(xiàn)象在女性群體中更為顯著。
按相對資源觀點,受教育程度越高,相對資源水平越高,家務勞動時間分配更具有主導權(quán),家務勞動時間相對較短。女性受教育程度與家務勞動時間呈負相關(guān)關(guān)系(South & Spite,1994;Brines,1994)。由表4可見,受教育程度低群體的家務勞動時間較長,女性在不同受教育程度群體間的家務勞動時間差異較為顯著,2006年兩者差距1小時16分鐘,到了2016年差距則增加到1小時37分鐘。受教育程度低群體的男女差異比受教育程度高群體的男女差異要大,2006年前者差異達到2.6倍,2016年為1.8倍。女性受教育程度低群體與男性受教育程度高群體的性別差異更大,2006年為2.89倍,2016年差距雖有所下降,但是仍為2.3倍。
表4 按不同類別劃分的群體家務勞動時間差異(單位:小時:分)
根據(jù)家務勞動性別分工差異的三個理論觀點,接下來利用2006年、2011年、2016年北京市居民生活時間分配數(shù)據(jù),建立如下4個回歸模型來估計各因素對不同性別家務勞動時間的影響。
模型一:對女性群體家務勞動時間進行最小二乘回歸。
模型二:對男性群體家務勞動時間進行最小二乘回歸。
模型三:對已婚女性群體家務勞動時間進行最小二乘回歸。
模型四:對已婚男性群體家務勞動時間進行最小二乘回歸。
回歸模型如下所示。
houseworki=β0+β1employi+β2worki+β3take_carei+β4edui+β5marrigei+β6age_25i+β7age_30i+β8age_40i+β9age_50i+β10age_60i+β11D2011i+β12D2016i+β13worki*D2016i+β14worki*D2011i+εi
其中,housework為家務勞動時間;emply為工作狀態(tài)虛擬變量(0=無工作;1=有工作);work為工作時間;take_care為家中是否有需要照料的人虛擬變量(0=沒有;1=有);edu為受教育程度虛擬變量(0=受教育年限在12年及以下;1=受教育年限在12年以上);marrige為婚姻狀況虛擬變量(0=未婚;1=已婚);age_25、age_30、age_40、age_50、age_60分別為年齡虛擬變量;D2011、D2016為年份虛擬變量。
根據(jù)上述三個理論觀點,可以對模型系數(shù)進行如下假設。
根據(jù)時間可用性觀點,假設1:有工作的群體家務勞動時間相對短。因此,β1<0。
假設2:工作時間越長家務勞動時間越短。因此,β2<0。
假設3:家中有需要照料的人,家務勞動時間相對長。因此,β3<0。
根據(jù)相對資源觀點,假設4:受教育程度越高,家務勞動時間越短。因此,β4<0。
根據(jù)性別意識觀點,假設5:已婚群體家務勞動時間長。因此,β5>0。
模型結(jié)果如表5所示。模型一、二、三、四的結(jié)果分別位于表的二、三、四、五列。由模型一和二可見,對于女性群體,年份變量顯著為負,且2016年虛擬變量系數(shù)絕對值大于2011年的絕對值,進一步說明隨著勞動生產(chǎn)率的提高、家務勞動的社會化、科學技術(shù)的進步,女性家務勞動時間顯著減少;而對于男性群體,2016年虛擬變量系數(shù)不顯著,這和統(tǒng)計描述結(jié)果一致。同時間可用性觀點一樣,是否有工作影響著男性和女性的家務勞動時間,但該因素對女性群體的影響更為顯著。女性有業(yè)群體的家務勞動時間比無業(yè)群體的時間少40分鐘,而是否有業(yè)對男性群體的家務勞動時間并沒有顯著差異。家中有人需要照料顯著影響著男女性的家務勞動時間,家中有人需要照料的女性群體家務勞動時間比無人需要照料群體的時間長37分鐘,男性在這兩個群體的差異也達到了35分鐘。“工作時間越長,家務勞動時間越短”現(xiàn)象同樣在男女性群體中出現(xiàn),即多工作1小時,女性群體的家務勞動時間要少18分鐘,男性群體則是少12分鐘。從相對資源觀點來看,與年輕人相比(25歲之前,即年齡的參照組),年紀更大群體的家務勞動時間要比參照組的長,其中,30~39歲女性群體的家務勞動時間比參照組的長15分鐘,而30~39歲男性群體比參照組的家務勞動時間長22分鐘。受教育程度的不同對女性的影響比對男性群體的影響要大,受教育程度高的女性比受教育程度低的女性的家務勞動時間少16分鐘,而男性僅為4分鐘。同性別意識觀點所認為的一樣,已婚狀態(tài)會讓女性群體頭頂“家庭婦女”的標簽,導致她們認為應多承擔家務勞動。已婚女性比未婚女性的家務勞動時間長47分鐘。男性在這兩群體間的差異也達到了14分鐘。
對于已婚女性,年份變量的絕對值大于模型一的值,說明已婚女性家務勞動時間減少趨勢更為明顯。而與2006年相比,2016年已婚男性家務勞動時間則增加了4分鐘,變化趨勢與統(tǒng)計描述結(jié)果相符。時間可用性觀點和相對資源觀點同樣對已婚群體的家務勞動時間起到解釋作用。不同的是,除了個別因素外,已婚群體系數(shù)的絕對值都要比模型一、二對應的系數(shù)的值要大。尤其是當家中有需要照料的人時,已婚女性家務勞動時間增加46分鐘,已婚男性增加43分鐘;受教育程度高的女性家務勞動時間要少23分鐘,已婚男性群體則少6分鐘。數(shù)值都明顯大于模型一、二對應系數(shù)的絕對值??梢?,對于已婚群體,時間可用性觀點和相對資源觀點能從更大比例對家務勞動時間差異進行解釋。
表5 模型回歸結(jié)果
注:***表示p<0.001,**表示p<0.01,*表示p<0.1
本文基于2006~2016年北京市居民生活時間分配調(diào)查數(shù)據(jù)分析了家務勞動時間的性別差異。分析結(jié)果發(fā)現(xiàn),得益于家務勞動日趨社會化,女性家務勞動時間大幅縮短,男女家務勞動時間差距逐漸縮短。但由于性別意識觀念的存在,女性家務勞動承擔比重依舊在60%以上,這一現(xiàn)象在已婚群體中更為顯著,已婚女性群體的家務勞動時間是已婚男性群體家務勞動時間的1.8倍。本文還檢驗了時間可用性、相對資源性和性別意識觀點對家務勞動時間差異的解釋程度。從時間可用性觀點看,工作時間與家務勞動時間呈負向關(guān)系;家中有人需要照料也會顯著減少家務勞動時間;有業(yè)群體家務勞動時間比無業(yè)群體家務勞動時間短,并且這一現(xiàn)象隨著年齡的增長變得更加顯著。從相對資源觀點看,受教育程度越高,家務勞動時間越短,這一現(xiàn)象在女性群體中更為明顯。從性別意識觀點來看,已婚群體的家務勞動時間顯著高于未婚群體的時間,已婚女性群體潛意識里為自己加上了“家庭婦女”的標簽,迫使自己承擔等多家務勞動。時間可用性觀點、相對資源性觀點對已婚群體的家務勞動時間差異解釋程度更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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TrendsoftheGenderDivideonHouseholdLabor:ACaseStudyofUrbanResidentsinBeijing
WANG Qiyan, WEI Jiajia
(Renmin University of China, Beijing 100872, China)
Based on the survey data of residents’ time allocation in Beijing from 2006 to 2016, this paper discusses the influencing factors of gender divide on household labor. The results show that, over the past 10 years, female’s domestic work time has been greatly reduced, and the gap between male and female’s domestic work time has been gradually narrowed, though females still bear larger part of housework. In terms of influencing factors, working hours are negatively related to household labor time; those who have people to take care at home will significantly reduce household working time; the domestic work time of the employed is shorter than the time of the unemployed; education is not positively associated with domestic work time. Married people spend more time on housework compared to women who are not married. In all, such factors all have significant effect on women’s domestic work time.
housework; gender divide; determinants
C913.68
A
1008-6838(2018)01-0023-07
2017-11-04
國家社會科學基金重點項目“促進中國休閑產(chǎn)業(yè)轉(zhuǎn)型升級研究”(項目編號:17ATJ003)
王琪延(1959—),男,中國人民大學統(tǒng)計學院教授,博士生導師,主要從事社會經(jīng)濟統(tǒng)計研究;韋佳佳(1992—),女,中國人民大學統(tǒng)計學院博士研究生,主要從事社會經(jīng)濟統(tǒng)計研究。
(責任編輯 魯玉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