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大力

合群，會不會毀掉你

◎陳大力

我本科班上有一籮筐的好學(xué)生，他們大多是周末只泡圖書館的學(xué)神們。我認識的一個同學(xué)，作息非常規(guī)律，晚上11點就會睡覺，第二天幾乎雷打不動地早起去上自習(xí)。這讓一直懶散的我，覺得自己是個怪人。

但現(xiàn)在的幾個研究生朋友，是跟我一樣的咸魚，生活過得很舒適—不用早睡早起，不用泡圖書館，甚至前幾天大家一起睡到自然醒，還差點誤了上課。我感嘆說，如果我讀本科時是這種氛圍，我可能會掛科……

朋友說：“其實學(xué)神們都不愛扎堆。不是故作高冷，而是他們根本不介意自己是不是在群體之中。他們有目標，有想法，他們的人生重點，不是渾俗卻愜意，而是不斷挖掘自己的價值?！敝挥心阋粋€人，一步一步，奔或挪，就像那信徒，苦果要親自吞，無人代償。

一個人所受到的環(huán)境帶來的影響，超乎想象得巨大。舒適的環(huán)境，會讓一個人的自我逐漸模糊，逐漸被“享樂”所銷蝕。有人說，合群會毀了一個人。不是沒道理。因為盲目的合群，一定意味著把自己的安排取消，去迎合別人的步伐。

但合群，倒也未必只是這么淺顯的一層意思。之前看一檔節(jié)目中馬東和許知遠對談。許知遠作為老派知識分子，對這個時代持清冷的、后退觀望的態(tài)度。而馬東呢，跟他年紀相仿，觀念卻正好相反，選擇和一群最新潮的年輕人開辦《奇葩說》，與95后們?nèi)谌氲昧藷o痕跡。

有人說馬東是向大眾妥協(xié)，但當我看到他提出的新鮮有深度的議題，就會覺得馬東并不是拋棄了初心去合群的。他確實選擇了合群的方式，比如跟年輕人們混在一起，但他其實知道自己想要什么，他并沒有因為合群而違背初心。

一個人會受到環(huán)境的影響，這是必然的，但并不絕對。不論所居之處是偏僻之所還是喧囂鬧市，只要心上隨時懸掛一把劍，保持警醒與克制，便能撥開橫生的枝節(jié)，踏過一地雞毛，直往終點奔去。他可以脫胎于周圍的喧鬧，在靈魂里劈出一隅寧靜。

跟很多人不一樣，我雖然常年寫作，但平時的朋友圈，都是些在校學(xué)生。沒有人會跟我討論怎么做選題，怎么漲粉，有人就此問我：這會拖累你嗎？曾經(jīng)我也會這樣懷疑，但后來我明白，重要的不是我身邊人能給我怎樣的提攜，而是我自己，能不能把這艱苦的一路踏踏實實地走完。

我身邊的很多常年運營新媒體，成績不菲的人，其實還在公司上著班。白天是個小職員，下班還跟同事一起聊八卦，工作生活兩不耽擱，只是空閑時間里，他們會全情投入寫作。合不合群并不是一種要拗出來的姿態(tài)。你可以跟別人胡吃海喝，甚至跟別人一起紙醉金迷，但你的心一定別被熱鬧表象迷惑。什么輕，什么重，你從來都得萬分明確。重要的從來不是你怎樣對待周圍的群體，而是怎樣對待處于群體當中的自己。

我有一個閨密，大學(xué)期間拿過無數(shù)次獎項，她給我最大的感覺是——非常拎得清。我是個很貪玩的人，能在外面待到11點就絕對不會早回去。但我閨密是出來玩也會算好時間，將明天要做的事情，列得清清楚楚。而且在該忙的時候，我打電話約她，她一定會拒絕，這并沒有影響我們的友情。我也知道，她有自己的活法，對自己高標準嚴要求，作為閨密我不會綁架她，她也不會因為我而松懈自己。

長大后，就會把生活的板塊與板塊之間劃得涇渭分明，像是從前喜歡一個人就會想方設(shè)法黏在一起，成熟些才懂得，有個東西，叫作界限。界限之外，是紛繁的萬象；界限之內(nèi)，是堅定的自己。這個界限，在你心里，是心上一桿秤。只要不被別人的邏輯帶著走，堅持自己的方向，不管周圍環(huán)境如何惡劣，如何不利于自己成長，你也自會找到養(yǎng)分。

在無論多么親密的一段關(guān)系里，我們都始終不能忘掉：我是誰？我要做什么？如果陶醉在“享樂”里，丟失了提升自己的寶貴時間，那你為這段關(guān)系犧牲得也太多了。而成年世界從來都是不講求犧牲的，它只看最后誰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