龔鎮(zhèn)
在我的記憶里,我永遠忘不了那年的冬天。
記得小時候,一到冬天就天寒地凍,漫天飛舞著雪花,皚皚白雪,大地銀裝素裹,粉裝玉砌。我在家躺在床上一直高燒不停,到了縣里的醫(yī)院幾經(jīng)周折,還是沒治好。
那時的我們家,爸爸一個人的工資每月不到1000元,一家三口人用。爸爸媽媽揣著兜里僅剩的10元錢,一大早帶我坐車到了龍場老家,向親戚借了6000元錢,一刻不停地直奔州醫(yī)院。
當天下午,幾名護士給我抽血化驗,由于我的血液較濃,抽血的速度很慢。我坐在爸爸的膝蓋上,他有力的雙手一直摟著我,不時輕輕地顫抖,他眼鏡框下的雙眼泛著柔和的光芒,憐惜地看著我,微黑的雙頰似乎變得好蒼白,額頭上豆大的汗珠子嘀嗒嘀嗒地掉在地板上,一名護士奇怪地問:“你怎么了?”媽媽在一旁輕輕地說:“他會暈血?!?/p>
第二天,我的病因終于查清了,我不幸患上了敗血癥。我不知道這是什么病,但從媽媽焦慮的眼神中,我猜出自己病得不輕。
從臘月初十入院,到臘月二十八出院,在這期間,窗外飄過朵朵雪花,我幻想著屋外的風景,好想出去堆雪人、打雪仗,可是醫(yī)生叮囑過不能走出病房。爸爸媽媽每天都陪我玩游戲、講故事,到了夜里,媽媽總會摟著我在小小的病床上靜靜入睡,爸爸則選擇匍在床沿邊上打盹,一到深夜就有規(guī)律地給我測量體溫。
正月初一早晨,我和媽媽來到外婆家玩耍,爸爸因為別的事沒有跟著來。傍晚時,媽媽的手機響了,爸爸的聲音在另一頭響起,“兒子吃的藥帶齊了嗎?”我們一看,糟了,醫(yī)生給我開的藥中最主要的那一種沒帶??!“怎么辦呢?醫(yī)生說過,這藥是每天都要吃的?。 眿寢尳箲]地說?!安灰o,我送來?!卑职趾敛华q豫地說?!翱墒牵瑥呢懾S到龍場那么遠,又冷又黑,大年初一又沒有車,又下著毛雨……”媽媽有點語無倫次地說。“不要緊,才18公里,我走路來?!卑职制届o地說。
不知道過了多久,正當我準備睡覺的時候,一陣急促的腳步聲從漆黑的屋外傳來,外婆家的門在一陣冷風中被打開了,爸爸手里拎著一袋藥走了進來,喜滋滋地說:“還不錯,我只用了152分鐘?!闭f著把藥遞給了我。燈光下,我發(fā)現(xiàn)爸爸額頭上亮晶晶的,不知道是雨水弄濕的,還是汗水的緣故。那天,我像往常一樣按時吃了藥,我覺得平常苦苦的藥味,忽然間變得好甜好香。
現(xiàn)在,我們一家平靜地生活著。每天,媽媽總會在我的學習上準備一些嘮叨,爸爸在一旁準備了一杯熱騰騰的蜂蜜水。平時,媽媽積累了一些“土方子”,比如,我一有點咳嗽,媽媽就會用枇杷花、冰糖、甘草片、羅漢果……一起蒸藥給我服下,你別說,這些“方子”還真靈!
指導老師:張權(quán)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