湛江師范學(xué)院/陳潤攀
人在大四
湛江師范學(xué)院/陳潤攀
早上八點半,椰林。
木椅的油漆,色澤跟晨曦一般。暖暖的,有一種家的感覺。陽光的點線,如串聯(lián)的墨水打濕宣紙,在我的側(cè)臉暈出一個意象世界。她不在。不然,她定會驚異于這種美。
左下方,幾個師妹圍著一個小師兄,呈古時圣賢教學(xué)的狀態(tài)。師兄拉出回憶,說他的故事和告誡。師妹攢著好奇,抑或,端著初生牛犢的傲氣。誰知道呢?
往上,一個女農(nóng)民工。她黝黑的皮膚,與這個季節(jié)格格不入。她一手抓著干癟的草帽,慢慢地搖啊搖。像呵護一個嬰兒,她在呵護自己的靈魂。周邊的氣流隨她的動作起伏著。她的眼神有些空洞,不知是在羨慕年少,還是在思索生活。
左上方,一個姑娘。寬松的衣服沒有淡化她身材的曼妙,反而增添了幾分我向往的輕盈。她坐在草坪上,寫寫停停,如文秀的閨中麗人。是我多想了,我在擔(dān)憂,草葉上沾染的露水會浸涼她的衣衫。
右手邊,一人在練習(xí)普通話的發(fā)音技巧,一人在提高英語的口語水平。陽光下,兩人都是嬌嫩欲滴的花朵。我喜歡這一刻的自然,哪怕她們帶著功利。
不遠處,緩緩走來,一道黑絲誘惑。飽滿的刺激。身處低處的我,目光始終沒有上移。我尊重每一份美麗,和對方的用意。
柜臺前準(zhǔn)備點餐的隊伍呈塞車的狀況,從學(xué)校附近的飯館吃完飯下樓才發(fā)現(xiàn)。等待是一件多么奇妙的事情,如同觀賞靜夜星空。身為前行者,師弟師妹們大概少了一種跳出來欣賞的可能。
撿起地上某個女孩掉落的不小心,像拾起一支紫云釵。聽一聲感謝的話。黃鶯般,很好聽。仿佛來到春的田野。但內(nèi)心的這份高興,我已不再張揚地去說與他人分享了。
走在回宿舍樓的校道上,看三三兩兩的景致。不知從什么時候開始,自己成了離群孤雁,卻還能保持該有的釋然。記起那些討論女同學(xué)的時光。如今的我,竟被草坪上一只覓食小狗狗奪去了幾乎全部注意的目光。
女孩和小狗狗,都是討人喜愛的動物。不同的是,女孩是屬于太陽的,小狗狗是屬于月亮的。
6點,天色漸暗,暗得有些不太情愿。
這個時候,穿件長袖很有安全感,因能得到更多的認(rèn)同。就像張口咒罵某個領(lǐng)導(dǎo),從眾讓人更有底氣。
在海港城市,每個季節(jié)都有風(fēng)。春濕、夏蒸、秋涼、冬冷,好像和其它城市并沒有什么不同。其實,區(qū)別在于一顆貌似不變卻有溫差的心。
11月,有人說彌漫著光棍的傷悲。他忘了一點,寂寞不全因沒有戀人。腦海里突然浮現(xiàn)的剪影是模糊的,如同晨霧中母親的皺紋。心有所感,終是說不出來。
風(fēng)起,吹不去惆悵。
她的出現(xiàn),我很意外。
像今天放晴的天空,突然下了點小雨。涼風(fēng)習(xí)習(xí),很是舒適。開始在意聽有關(guān)于她的故事,畢竟她是喜歡趴在我課桌上看書的人之一。我的課桌在教室最后排,無限接近后門。出入方便。
知道她是一個用心的女孩,一朵認(rèn)真綻放自己生命的康乃馨。我不忍打斷她的思緒,如同不忍打斷嬰兒咯咯的歡笑聲。
身在異鄉(xiāng),總會有不被人懂的不如意。但愿她能適應(yīng)這里的風(fēng)俗習(xí)慣,和這里下不了定義的各色人。中國歡迎她。至少我是歡迎她的,不為什么。
或許,我是一個惜緣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