給“親”的第一封信
記得俺第一次被稱為“親”時,是在某購物網(wǎng)站上和店老板的聊天見面。當時只顧揣測詞匯使用者的心態(tài),以至于暫時斷片而忽略了包裹在其中的暖流或者善意。到后來,當俺也不小心成了網(wǎng)購大咖,對這樣的網(wǎng)絡(luò)暖流也就多到了習慣,甚至習慣到覺得不如此稱呼便無真誠心意在背后支撐。再后來,俺也在耳聞目染中淪陷,學會了店主們的做派,逢人可用時便能立時甜蜜地“親”起來。
“親”的全稱當然是親愛的。在俺的記憶里,這個感情色彩濃烈的詞兒也是出現(xiàn)過的,應該是和“敬愛的”“心愛的”等詞兒的適用范圍近似。那時大概是在小學生作文本上吧,帶著神圣的莊嚴寫出來,自有一份虔誠的信念在里頭。所以我相信,從我們可以親手寫出這個詞匯起,每個人的心底便應該住著一個“親”的。
只是奇怪,這個詞慢慢地就陌生了,好像幼年時兩小無猜的異性小玩伴,青春期后便自然而然地拉開了距離,一靠得近便會不由自主地臉紅起來。
當然也有例外,比如“親”在國外電影中就是經(jīng)常出現(xiàn)的。記得俺童年時輾轉(zhuǎn)在這個操場那個空地看露天電影,沒有最愛的戰(zhàn)斗片時也會“興致勃勃”地看友好國家的愛情片。當然也就時常會看到那些金發(fā)碧眼的人在屏幕上再自然不過地稱呼著“親”,記得自己當時并未感覺有何異樣?。∵@當然是少不更事的原因,但其他人肯定也是靜悄悄端坐并不見大驚小怪出來的。所以看來,詞匯也是有國際立場的。當然,詞匯既可以學習,立場便也可以轉(zhuǎn)變。例如,有留洋經(jīng)歷的老輩,一定不怯于這“親”的叫法,即使因國情原因不宜在公共場合演示,在有家庭氛圍時也會不吝把這份甜蜜展示出來吧。
當自己也進入青春期后,總算整明白了,愛情就是一種活力的體現(xiàn)。當愛的能量在你最愛的“親”前聚集到滿溢時,“親”的稱呼自會毫不掩飾脫口而出的。這是愛情也是人生,和立場無關(guān),只和腎上腺素有聯(lián)。至于現(xiàn)在的商業(yè)利用,我倒沒啥異議,畢竟客戶是上帝嘛,“親”上一聲便可能加重了成交的概率,這可是比花廣告費合算得多的買賣啊!
只是時間總會沖淡許多,就像現(xiàn)在我這樣處在一個傳統(tǒng)與時尚間的中年國人,心態(tài)注定是矛盾的,甚至很是有些高不成低不就的感覺。我想,這主要是種心理障礙吧,就像我當年第一次站在公司大禮堂的舞臺上端著口琴演奏,緊張得從心理直接影響到生理,把本該圓潤的吹奏硬是變成了干澀的拉鋸表演。到后來扛著攝像機搞宣傳,臺上臺下地來回躥多了,才發(fā)現(xiàn),自己的鏡頭掃到哪里,哪里的人就緊張得臉紅起來,這讓臺上竊笑的我忍不住想起自己的當年。看來,再有心結(jié)的一件事,習慣了,也就自然了。
鋪墊了這么多,親!其實我想告訴你的是:我打算從今天開始給你寫信了,這樣,也就會不時以“親”來稱呼你。寫信的原因嘛!是因為,在這個日益復雜的社會里,我積攢了太多的傾訴,總想有個宣泄之處。也許,給親愛的你匯報一下也挺好的。俺雖是無神論者,但心里也是有圣明的。在我心里,你就是可以接受我傾訴和懺悔的神父了。
那么親,咱們開始吧。
尹健 現(xiàn)就職于國網(wǎng)安陽供電公司。安陽電力文學藝術(shù)協(xié)會秘書長,喜歡各種方式的旅行,發(fā)表過多篇游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