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遠照
【摘 要】社會主義辯證法是社會主義建設的世界觀和方法論。其內在的正當性為我國社會主義的政治、經濟、文化、生態(tài)、社會建設等方面提供了正確的指引。當然,面對日益復雜的社會風險,國家的風險治理亦離不開社會主義辯證法的指導。尤其是在反思社會主義建設過程中的重大問題時,社會主義辯證法的思維具有重大理論意義和現實意義。
【關鍵詞】社會主義辯證法;社會主義建設;良法善治;反思
一、法治與德治的辯證關系
法治與德治的關系問題始終是我國社會主義建設過程中不可回避的關鍵話題。改革開放初期,學術界和理論界圍繞法治與人治的關系問題展開了激烈討論,其中大致有以下幾種觀點:一種該觀點認為,人治就是“朕即國家”抑或“言出法隨”的代名詞。該觀點認為人治就是憑主觀辦事,有法不依;相反,法治就是依法辦事。[1]一種觀點認為,法治=民主+法制;相反,人治=專制主義、官僚主義、特權、家長制抑或一言堂。[2]另外一種觀點則認為,判斷法治與人治的主要標準取決于二者沖突時,優(yōu)先采用誰。具體而言,法治是指任何人都要依法辦事,不允許超越法律的特權存在,法的權威優(yōu)于領導人的個人權威。當然,該觀點并非否定人的因素。人治則是指當法治與人治沖突時,掌權者的個人意志優(yōu)于國家法律。[3]從上述作者觀點可知,他們認為法治與人治之間存在根本區(qū)別,二者之間亦是非此即彼的關系。還有一部分作者認為,法治與人治之間存在交叉之地,法治與人治相結合才是國家治理的基本方略。[4]
針對上述討論,筆者認為,最后一種觀點肯定了法治與人治的關系,前述三種觀點則側重于法治的優(yōu)點。值得注意的是,法治與德治二者之間是相互統(tǒng)一、相互輔助的關系。縱使德治可以納入人治的范疇,但德治與人治存在巨大差別。換言之,從根本上講,德治與法治之間不存在不可逾越的鴻溝,只是二者所強調的側重點和側面不同而已。具體而言,主要體現在以下幾個方面。
(一)法治更側重于法秩序的穩(wěn)定,德治則側重于人的自身和諧。法律的概括性、規(guī)范性、穩(wěn)定性、一元性、權威性、權義性以及強制性等必然以自由、平等、秩序和人權為其追求,尤其是法的秩序價值更是以法秩序為其自身追求。與此相反,德治更加側重人德的高尚以及人格的自律。
(二)法治具有國家強制性,德治則具有輿論強制性。法治的權威不僅來源于法律體系自身,更體現于違反法律規(guī)定時須受國家強制力的制裁。當然,德治亦并非沒有強制力,只是其強制力來源于社會輿論和內心的自我譴責罷了。法治的權威主要取決于法律的教育、強制、指引、評價等作用的發(fā)揮。德治功能的發(fā)揮則取決于個體的自省、綜合素質的提高以及道德素質等因素。
(三)法治具有構建性,德治則具有自發(fā)性。法治是一個良性互動的動態(tài)發(fā)展過程,其是由立法、司法、執(zhí)法、法律監(jiān)督、守法以及國家機器等一系列程序構成的系統(tǒng)工程,其功能的發(fā)揮有賴于國家機關的設立以及憲法、法律等規(guī)范的具體落實。德治則不具有上述構建性。
(四)法治具有一元性,德治則具有多元性。法治的一元性必然要求法制的內在統(tǒng)一和外在協(xié)調,下位法不得與上位法相沖突,以確保法律的權威性。德治則具有多元性,不同的主體針對同樣的事情具有不同的價值判斷。法治具有外在性,德治則具有內在性。法治的外在性是指法主要以調整人的交互性行為為主,至于個體的內心主觀因素則只有在特定條件下才會涉及;德治則更加注重其內心的自律。
(五)法治具有權義性,德治則具有義務性。為實現各個體利益的最大化需求,法律在規(guī)定義務的同時,亦規(guī)定權利以實現權利義務的平衡。德治則更加注重義務的履行。德治是法治的基礎,法治是德治的保障。德治的提高,尤其是職業(yè)道德、社會公德、綜合素質以及社會正義感的提高有助于法治的實現。法律是道德的底線,當不合法的道德逾越法律的底線時,唯有法律,才能保證社會秩序的穩(wěn)定。
綜上所述,筆者認為,那種將德治與法治、德治與人治混為一談以及將德治與法治決然對立的做法都有違社會主義辯證法;正確的做法那就是堅持法治與德治的統(tǒng)一,實現二者的最佳結合。實踐中,應將那些與社會主義價值相適應的、符合大眾利益的道德上升為法律,相反,粗俗的、不利于社會和諧的道德則受到現有法律的規(guī)范。
二、權利與權力的辯證關系
(一)權利與權力具有統(tǒng)一性。筆者認為,公共性是權力的唯一屬性。照此邏輯,權力的行使必然有助于社會公共利益的實現;同理,權利的行使在滿足個體自身需求的同時,亦有助于法治環(huán)境之形成,并最終監(jiān)督權力之濫用。當然,二者都有利于中國特色社會主義國家的建設。權力存在的邏輯基礎是職責。任何權力的存在都并非偶然,除非其是為了特定時期公共職責的完成,否則,權力將面臨損害權利以及濫用的危險。換言之,權力只為公共性的職責而生。那種以言代法、一言堂的做法將有礙于社會主義法治之建設。
(二)權利是權力的目的。權力的行使必須以權利為其邊界,權力必須接受權利的監(jiān)督。唯有把權利當成目標的權力才具有其存在的正當性與合法性基礎。在社會主義建設的過程中,曾經一度時期內,權利往往被當成權力的客體,這種做法不僅逾越了權力的界限;同時亦不利于法治國家、法治政府以及法治中國的建設。
(三)認真對待權力。第一,權力不僅要行使,而且要依法行使。那么何為依法行使呢?依法行使是指政府的權力不缺位、不越位以及不錯位。那種濫用權力以及權力不作為都無異于損害國家的公信力。第二,保持權力的能動性、持續(xù)性以及獨立性。權力的能動性要求政府必須積極面對全面深化改革過程中的一些列嶄新問題。持續(xù)性則要求政府必須積極作為。獨立性則要求政府行使權力時盡量考慮法律的目的以及相關因素,而非為了私人利益、部門利益、地方利益以及短期利益進而損害國家利益、長遠利益等。第三,權利的行使具有有限性。在法治建設的過程中,不僅權力的行使需要制約,權利的行使亦必須有一定的界限。筆者認為,在網絡快速發(fā)展的今天,倘若權利的行使不受限制,那么國家將招致權力濫用的同樣后果。
三、政府、市場與其他社會主體的辯證關系
(一)認真對待市場的作用。市場是國家資源配置的最主要手段,這只“無形的手”有利于資源的配置以便實現利益最大化。另外,社會主義法治國家的建成亦離不開市場經濟帶來的裨益。市場不僅僅有利于資源配置,其還有利于自由、平等、人權、法治以及誠信等觀念的形成。換言之,社會主義市場經濟的發(fā)展程度決定了社會主義法治的實效性。
(二)認真對待政府的作用。市場是國家資源配置的最主要手段,政府則是國家經濟運行良好的保障。市場的滯后性、無限競爭性等都需要國家的積極介入。當然,國家的介入必須把握應有的分寸;否則,市場經濟將朝著計劃經濟方式轉變并最終蛻化為政府主導的計劃經濟。尤其是20世紀70年代后期以來,政府的職能由傳統(tǒng)的“守夜人”抑或“消極行政”朝著“積極行政”、“給付行政”的角色轉變。在人口日益老齡化的中國,社會保險、社會福利以及公共服務的增加無疑要求政府朝著給付行政、積極行政、民主行政方式轉變。所謂發(fā)揮政府職能應指發(fā)揮政府的有限職能、管理職能、服務職能以及三者的統(tǒng)一。
(三)認真對待其他社會主體的作用。市場的滯后性說明市場總有失靈的時候。政府的宏觀調控亦注定會有失控的時候。如何是一國處于良好的運行狀態(tài),社會組織、團體、基金會等組織以及公民扮演著關鍵作用。從根本上講,公民是一國最重要的主體,國家以及其他社會組織則具有虛擬性。后者是為前者服務的,前者是后者存在的依據。尤其是在社會主義建設的過程中,國家的重大決策、立法議案等越來越離不開社會各主體的參與。甚至可以斷言,那種脫離公民參與的政策、法律、決定等必然失去民意基礎并最終導致難以運行。
【參考文獻】
[1]《法治與人治問題討論集》,群眾出版社,1981年版,第1--3頁。
[2]《法治與人治問題討論集》,群眾出版社,1981年版,第21--23頁。
[3]《法治與人治問題討論集》,群眾出版社,1981年版,第23--28頁。
[4]《法治與人治問題討論集》,群眾出版社,1981年版,第256--263頁。endprint