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鄧 勤
能文能武李苦禪
文/鄧 勤
李苦禪曾說,書至畫為高度,畫至書為極則。這句話知道者甚多,可是能真正理解的又有幾人呢?李苦禪是近代畫家中書法絕高的一位,他的字遠比很多以書名世的書法家還要好得多。所以李苦禪先生的鷹,鷹嘴鷹爪,就那么幾筆,到現(xiàn)在也沒有幾人能學得像,就是因為書法功底遠遠不及,線條質(zhì)量差得遠。百年以來,中國畫壇能達到這個高度的,寥寥幾人而已。
李苦禪是大畫家,但也許很多人并不知道,他還是一位武林高手,和當年的武術家王子平、王薌齋都有過交集。李苦禪是一個出生在清朝末年的普通山東農(nóng)家的孩子,當年他孤身一人求學北平,曾經(jīng)靠拉洋車糊口。但是李苦禪并不甘于每天混個囫圇飽,為了出人頭地改變命運,他擠出時間學油畫、國畫,練書法,學戲,練武術。只要他覺得有用的,都想認真學一學。像這樣積極上進的年輕人,如果不成功真是難以想像。
當年李苦禪拉洋車時,經(jīng)常跑西山黑道,而其他人卻不敢去,因為這條路線不太平。李苦禪之所以毫不畏懼,是因為他腰纏七節(jié)鞭且有武術防身,自然不會將那點風險放在眼里。練七節(jié)鞭時,得拿很多層布包著槍頭子練習,要是不小心打到自己身上就會疼得不行。李苦禪能將七節(jié)鞭玩得很熟練,不知道吃了多少苦頭。最難的一招鞭法叫“豹子鞭尾”,當對手用貼身戰(zhàn)術繞自己后頭鎖喉時,你得叉開腿從褲襠里甩過來,從腦后打擊敵人。那個勁兒得算計好了,長短也得算計好了。否則用力過猛一下子打到自己天靈蓋上,能要自己的命。
李苦禪出生于山東高唐縣,這里是武術之鄉(xiāng)。齊魯大地出圣人也出響馬,當年宋江三十六人嘯聚山林,穿州過縣,一時間官府聞之色變。跟在宋江等人后面的那些兵兵將將,自然都得來自本地。這里民風彪悍,人皆尚武,一直傳到至今。男孩子從小就愛習武撂跤,家長也很支持,拿舊布做一個坎肩,還弄個粗布帶子綁到腰上。有了這些行頭,孩子們就可以經(jīng)常在一起交手了。稍微年長點,就提拉個鐵鍬出去練。先到地里把土地翻松了,倆人就練背挎,折騰,打斗。那土地都砸瓷實了,再掘松了,接著練習。李苦禪從小身子骨好,就是這樣練出來的。這在當?shù)?,其實也算平常,因為男孩子都是這樣長大的。
李苦禪一生練武,一直堅持到老。他總是說:“睡懶覺一輩子沒出息!”每天早早地就起床練武,要么一趟地躺拳,要么一路長拳,要么一番器械。李苦禪家曾有一副鯊魚皮的月亮牌兒的雙刀,那可是開過刃的真家伙。那鋼真好,窩成一個半圓兒,一撒手就彈直了。為什么叫月亮牌兒呢?它有倆半圓的牌兒,合在一塊是圓的,往刀鞘里一插像一把刀,抽出來也像一把刀,雙手一分,就變成了兩把刀。這副雙刀很鋒利,李苦禪曾經(jīng)用此刀砍過蓖麻桿。蓖麻桿還立在地里,李苦禪橫著劈過去,“噌噌”兩刀,砍完了都不倒,而是慢慢地倒下去。
李苦禪畫畫寫字,其實也費體力,而武術打下的身體底子,則讓李苦禪受益不少。更何況,同為國粹,武術也可以為書畫創(chuàng)作提供靈感。中國出名的畫家不少,但像李苦禪這樣能文能武的就鳳毛麟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