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英]貝爾·格里爾斯
我以為我能控制它
◎[英]貝爾·格里爾斯
1996年夏天,我跟好朋友一起玩高空跳傘。
天空漸漸昏暗,非洲燦爛的陽光正讓位于溫馨的暮暉。我們擠在一架小飛機里,在飛機攀升到接近16000英尺高度的過程中,我們互相之間都沒有眼神接觸。飛機轉為平飛,人們活動起來,再度檢查自己的裝備。
有些人伸手拉門,艙門沿著軌道滑開,咆哮的引擎和70英里時速下的滑流打破了寂靜。燈光變成了綠色,我們一個個從艙口跳了下去,迅速墜落。幾秒鐘后,我也開始在云中墜落,臉上能感到云層的濕氣。我真是愛死了這種在一片白茫茫中墜落的感覺!
3000英尺,該拉傘了。我抓住開傘索,用力一拉,傘蓬啪的一聲打開了,時速130英里的自由下墜帶來的風聲隨之消失,我下降的時速被減慢到了25英里。
我抬頭望去,意識到出現(xiàn)了很糟糕的問題。我頭上的降落傘本該呈現(xiàn)一個規(guī)整的長方形,現(xiàn)在看到的卻是一個歪七扭八、纏在一起的玩意兒,這意味著要操縱降落傘會難得像一場噩夢。我用力同時拉動兩邊的操作索,想看看情況會不會好點。我折騰了一下,情況沒有好轉,開始有些驚慌了。
我看到下方的沙漠越來越近,地面的景物越來越清晰,意識到我的下降速度太快了。等我反應過來以后,高度已經太低,錯過了打開備用傘的時機。我現(xiàn)在離地面越來越近,而且速度還在增加。出于恐懼,我松傘太早,也太猛了。我的身子被水平甩出去,然后我摔了下去,撞到了沙地上。
我站不起來,只能痛苦地在沙地上呻吟著,等待朋友們過來救我。我意識到這次麻煩大了,心底有種深深的恐懼——恐怕我的生活再也回不到從前的樣子了。
和我同行的人開始抬我起來時,我睜不開眼睛,在痛苦中緩慢地扭動著身體。我能聽到他們中有人說我的傘上有個大口子,這就能解釋為什么當時降落傘那么難以控制了。應對規(guī)則很簡單,而且我明明知道的:如果降落傘無法控制了,那么應該割斷傘索,從中脫身,回到自由落體狀態(tài),然后拉開備用傘。
可是我沒有那么做,以為我能控制住它——我錯了。
之后,我被放進了一輛舊陸虎車里,車子朝著最近的醫(yī)院一路狂飆。
(摘自《荒野求生:貝爾自傳》接力出版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