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馨

互聯(lián)網時代的微影評寫作與大學教育課外網絡空間的拓展

○葉馨

2017年6月9日下午，由北京大學藝術學院、北京大學影視戲劇研究中心主辦的北京大學第3期“創(chuàng)意寫作”沙龍暨第27期“北大批評家周末”文藝沙龍《互聯(lián)網時代的微影評寫作與大學教育課外網絡空間的拓展》在北京大學舉行。此次沙龍由北京大學藝術學院副院長、影視戲劇研究中心主任陳旭光教授與北京大學藝術學院陳均副教授共同策劃，由陳均副教授主持、陳旭光教授主講，中國人民大學文學院陳陽教授，《文藝報》藝術部主任、編審高小立，北京大學藝術學院影視系主任李道新教授，影視系顧春芳教授，陳宇教授、藝術理論系主任李洋教授，參與對話與研討，北京大學教務部副部長裴堅教授也應邀參加。此外還有修讀《創(chuàng)意寫作》《影視鑒賞》等課程的本科生及藝術學院的碩士、博士、博士后等六十余人參與了沙龍。

隨著全媒介時代的到來，網絡文化愈加顯著地影響著電影從制作到發(fā)行的傳統(tǒng)模式，亦影響著電影文化。一方面，網絡文化的繁榮、自媒體話語權的增加、網絡影評的逐漸成熟都在不斷拓展著公共文化空間。而“硬幣的另一面”更值得我們深思。面對當下網絡影評引發(fā)的輿論熱潮，本次沙龍圍繞“互聯(lián)網+”時代微影評寫作與電影學課程的網絡空間展開，微影評的定義、微影評與學院派嚴肅影評的關系、微影評的意義、微影評對課外教學的拓展等重要議題成為本次沙龍的焦點。

一、“互聯(lián)網+”時代的微影評寫作

陳均副教授首先開場致辭，他指出微影評這種網絡時代特有的評論寫作方式值得我們深入探討，希望本次沙龍圍繞微影評與大學教育展開，百家爭鳴。

陳旭光教授的發(fā)言從時代變化下不同形態(tài)的電影評論切入，指出了微影評在當下的必要性與可能性。陳旭光首先總結了21世紀以來媒介的四大劇變。第一，數(shù)字技術與互聯(lián)網引發(fā)了媒介文化革命。數(shù)字技術極大地改變了互聯(lián)網，并保障了文字與圖象在網絡上的順暢傳播，而“數(shù)字技術+互聯(lián)網”的影響力則更加迅猛。從語言媒介時代到印刷媒介時代，媒介在不斷進化，直至發(fā)展到我們今天“數(shù)字技術+互聯(lián)網”的新媒介時代。這樣一種新的媒介成為了全新的文化，它影響著我們的價值觀、公民觀、道德觀等的變化，80后、90后、00后價值觀念、思維方式、審美觀感、接受傳播的方式都在發(fā)生著裂變。

第二，是網絡社區(qū)的形成?！盎ヂ?lián)網+”使得社會階層進行了重組，形成了新的社區(qū)。這個社區(qū)獨立于社會，在網絡空間里擁有非常大的自由度，例如網民在社會上是一種身份，在網絡社區(qū)可以擁有不同的、相對隱秘的身份。無實體的網絡空間獨立于社會空間存在，其力量是無形的。同時，網絡介入了大眾的日常生活，形成了一種節(jié)點化的生活方式。從傳播學角度來看，這是一種去時空、去身份、虛擬的中心化、主體化的生活方式。譬如我們通過自媒體發(fā)聲，以此彰顯自我的存在感，實現(xiàn)虛擬的自我滿足。網絡大大改變了大眾的生活方式，而這些改變也隨之影響了電影傳播方式的改變。影評作為電影傳播的重要部分，自然也在發(fā)生變化。

第三，電影的傳播功能和與電影相關的外部媒介發(fā)生了變化。譬如觀眾觀看電影的場域空間擴大了，不再僅限于影院；電影不再是僅有儀式化的傳播，還有破碎化、立體化的傳播；觀眾觀看電影的時間也不再固定……甚至，參照接受美學“前閱讀”“前理解”的概念，看電影亦可以分為“前觀看”和“后觀看”。所謂“前觀看”是指觀眾在觀看一部電影之前會傾向于先在網絡上尋找相關信息，選擇具有可看性或話題性的影片。這種在觀影前已經了解影片大致內容的網絡時代觀影方式會使得觀眾形成一種獨特的觀看期待。而“后觀看”則指在觀影后，觀眾往往會在網上發(fā)表評論，或褒或貶。而電影因此得以從大銀幕或小屏幕向多媒體空間蔓延，不斷構建公共文化空間?！扒坝^看”與“后觀看”使得電影的空間與時間都得到了延伸與拓展。

在媒介外部與內部的劇變下，電影批評又呈現(xiàn)出怎么樣的一種格局和態(tài)勢呢？陳旭光教授對此進行了總結。他指出，電影批評經歷了四種此消彼長的形態(tài)：

第一是新時期以來藝術本位的藝術批評或形式批評。新時期以來語言意識、形式美學開始覺醒，電影的本體性逐漸崛起。這一趨勢導致了側重于形式的文本研究，強調對于電影語言本身的關注。這是一種非常重要的遵循藝術本位標準的藝術批評。然而，這種批評在當下遭遇了一些尷尬。電影在市場的表現(xiàn)常常與其藝術水準并不相符，叫好不叫座、叫座不叫好的電影比比皆是。這一現(xiàn)象促使我們不再用單一的藝術標準去衡量電影，這也導致了藝術本位的藝術批評在當下的萎縮與失語。

第二是在上世紀90年代崛起的文化批評。這種電影批評將藝術看成文化的象征，看成人生的景象，甚至是人生的預言等，是在大文化觀念引領下的文化批評。這類批評曾經非常興盛，但因其對西方話語的倚賴與電影本體的遠離也受到一些反思，正在衰落。

第三是近幾年隨著電影的市場化、或者說市場經濟的崛起，電影的工業(yè)觀念逐漸深入人心，以此而形成的產業(yè)批評。產業(yè)批評雖然存在一定的局限性，例如純粹的數(shù)據(jù)有時難免會遮蔽藝術的靈性，但是它依然有獨特的價值。電影不僅僅是一種文化藝術，電影也是一種產業(yè)，產業(yè)批評有時可以解釋藝術無法解釋的問題，譬如一部影片叫好不叫座的現(xiàn)象、粉絲效應等等。

第四是最主要的，即一種無序、無中心的網絡批評，也包括了微影評。在網絡化的時代，人人都是自媒體，人人都是批評家，人人都迫不及待地要分享，希望被點贊，這也是虛擬的中心化的主體與節(jié)點化的生活所帶來的必然結果。在此情況下，以微博、微信等新媒介方式為載體的網絡影評發(fā)展非常迅猛，對電影票房的影響也越來越大。在這樣的一個微文化的時代，批評不再是威權化、單向的發(fā)聲，而是眾生喧嘩。雖然不一定“一呼百應”，但是只要發(fā)出聲音，“念念不忘，總有回響”，北大師生在這個網絡化的時代還是需要發(fā)出自己的聲音。

總之，陳旭光認為，當下網絡批評包括網絡微批評的重要性沒有降低，而是構建了一個新的、更加自由開放的公共文化空間。

顧春芳教授認為，對于一個專業(yè)學者來說，一篇評論文章既需要針對當下其研究對象展開，同時也要系統(tǒng)性地承載自己一貫的藝術思考，因此評論的寫作是一個非常嚴肅而艱難的學術過程。那么微影評對于這種嚴肅的、專業(yè)的評論的意義在何呢？顧春芳認為，微影評可以是學術研究的一個起點，是長篇影評寫作之前靈光乍現(xiàn)的一個開端，是嚴肅評論過程中不可或缺的一個環(huán)節(jié)。但是微影評也可以是深思熟慮之后的一個高度凝練的表達。微影評可能是微評、泛評、淺評，亦可能是質量很高的影評。

婦產科急腹癥是一種常見的臨床急診病例，隨著彩超技術的不斷發(fā)展以及超聲分瓣率的提高，彩超為婦產科急腹癥患者提供了極大的幫助，為臨床早發(fā)現(xiàn)、早診斷、早治療提供強有力的依據(jù)。本文分析了我院2017年1月1日—2017年12月1日臨床確診的100例婦產科急腹癥患者，通過這些實際案例探索彩超在婦產科急腹癥的臨床價值。

顧春芳繼而指出微影評帶來的四個變化。一是評論的模式發(fā)生了改變。“短平快”的評論模式改變了一些學術狀態(tài)，改變了以前嚴肅的學術表情、漫長的紙媒發(fā)表周期、有限的受眾等等，“短平快”的評論模式縮短了評論者和社會的周期。二是評論的方法發(fā)生了改變，變得更加多樣化、更加自由。在某種程度上，微影評也具有一定的引領作用。微影評不受文法的限制和約束，倡導了一種更加多元的評論方法。三是評論的傳播方式發(fā)生了改變。微影評開啟了線上線下直接互動的傳播方式，邊看、邊寫、邊發(fā)已經成為一種普遍的評論寫作形態(tài)。四是評論的權力話語進行了重組。原先的評論是多層級的評論，現(xiàn)在則是學者的評論、媒體的評論、大眾的評論“三權分立”。其中，大眾批評可能更直接地影響甚至引導了更多觀眾的注意力，可以直接左右消費者的態(tài)度和行為。

基于這樣的變化，顧春芳教授認為有以下四個方面的問題值得探討：第一，很多的學者是否認為專業(yè)評論已經被破碎化的大眾評論所淹沒了？其實這樣的想法實際上是將專業(yè)的、學術的評論與大眾的評論對立起來。顧春芳教授認為這樣的二元對立并沒有必要，因為從根本上來講，大眾評論也是當代中國電影的非常重要的一部分，是學者的學術評論所要研究的對象。也就是說，大眾評論恰恰是學術評論的一個研究對象，學術評論是對大眾評論做出的再評論，二者不應該是對立關系。第二，專業(yè)評論是否面臨著比較尷尬的境遇？學者往往不太愿意隨意發(fā)表言論，這就給了商業(yè)綁架媒體與大眾的機會，例如左右網絡評分、微影評等。因此，僅僅是為了引導受眾的消費的評論可能也在沖擊著專業(yè)評論。第三，在娛樂至死的時代，影評怎么才能夠繼續(xù)履行其社會責任和文化使命？顧春芳教授認為，當批判的理性越來越失效、當媒體引導的力度與受眾的期待有差距、當票房至上的訴求乘勢而上，能否發(fā)揮在校大學生、研究生的力量，讓他們介入網絡評論，從而提升影評的審美價值與理性批判，就顯得至關重要。第四，在媒介狂歡化的前提下，依然存在著一個“百年孤獨”的問題——無論是專業(yè)評論、學術評論還是微評論，出發(fā)點和終極目標都是藝術。如果中國不能創(chuàng)造出具有世界影響力的優(yōu)秀電影，所有的評論都將趨于沉寂。

李道新教授指出，微影評其實已經成為當下影評的主流之一。他認為，我們作為微影評的主體，應該如何體現(xiàn)我們的立場與主體性是一個需要深入探詢的話題。在當下這樣的泛影評的時代，人人都可以是影評人，這就對專業(yè)學者、專業(yè)影評人的素養(yǎng)、主體性訴求以及面對影評的姿態(tài)提出了更高的要求。面對權力的壓制、金錢的誘惑抑或感性的驅使，我們應該如何堅持影評人的基本素養(yǎng)與道德底線是值得深思的。北大教師或學生都應該保有自己獨特的姿態(tài)，以此在目前并不樂觀的，官方、業(yè)界、媒體及大眾都不滿意的影評生態(tài)環(huán)境中發(fā)出自己的聲音，用與眾不同的立場與表達影響整個影評環(huán)境。

李道新教授繼而從自己的學術研究與教學經歷出發(fā)，對微影評提出了新的見解與更高的要求。他表示，微影評是一種在交互與共享的過程中不太會和其他話語進行互動的評論方式，而“非微影評”或專業(yè)影評則需要作者與藝術理論、電影理論及歷史產生巨大的交互。一部長篇嚴肅影評其實需要無數(shù)部影片的積淀、無數(shù)篇影評的整合，因此對于一位學者或專業(yè)影評人來說，寫就一篇評論文章必須觀看大量的相關電影，這對于作者的興趣和能力都提出了較大的挑戰(zhàn)。譬如我們要去評價一部美國西部片，如果不了解西部片的歷史、不了解重要的西部片導演及代表作品，就無法抓住這部影片中對經典的致敬或反思的敘事段落及細節(jié)描寫，也就很難完成一篇專業(yè)影評的寫作。

然而現(xiàn)在很多的微影評過濾了電影理論與歷史的參照，李道新教授希望微影評能夠在對電影史和電影理論進行對話與交互的過程中，生成一個新的話語表述?？紤]到目前的媒體環(huán)境不容樂觀，一些微信公號、微博大V、打分網站占據(jù)了整個話語空間與交流平臺，這就要求北大師生作為不同于一般影評人的影評者，盡量去關注電影理論和批評的現(xiàn)狀，在影評中展開影片本身與電影理論、電影史的互動與對話，并把這樣的新的、高質量的微影評展現(xiàn)在不同平臺之上。這或許就是我們的目標和使命。陳均副教授亦指出這將是微影評的一個新的嘗試，“微”不在于篇幅的長短，而是要從專業(yè)的角度進入，見微知著。

李洋教授深入探討了微影評寫作的內容與意義。首先，微影評寫什么？李洋教授認為，微影評可以包括非常多的內容，譬如觀眾可以在微影評中與電影進行對話、交談。而這也是微影評寫作的重要意義之一，即受眾可以隨時隨地地通過媒介在公共場合發(fā)表言論，探討電影試圖與之談論的話題。電影不僅僅是娛樂和消費，不僅僅止于觀看結束，電影還可以試圖和觀眾談論一些問題。而正是觀眾觀影后在微博這樣的公共場域的發(fā)聲，實現(xiàn)了這種電影與觀眾之間的“交談”，延展了一部電影的價值與意義。如果觀眾只是在電影院里看過了、笑過了、哭過了，然后繼續(xù)回歸庸常生活，電影的價值就沒有得到完全的發(fā)揮。

觀眾還可以在微影評中談論電影本身，譬如從攝影手法、鏡頭語言等角度切入，更加關注影片本身。這種微影評更多受制于觀眾對一部電影藝術風格的判斷與相對個人的觀感，這也是比較重要的，體現(xiàn)了我們上一門課對一門藝術有深入了解之后，我們能夠在這個更專業(yè)的領域可以對電影表達什么說什么。

其次，微影評的意義是什么？李洋教授指出，微影評的意義之一在于引領大眾回到寫作本身。在互聯(lián)網時代，在碎片化、無序化的時代，表面上人人都可以通過媒介發(fā)聲，事實上造成的是一種更加深刻的不平等：每個人變成了一個被動的容器，逐漸失去了表達的主動性。那么回到寫作本身就成為了當下非常重要的議題之一。

李洋教授接著指出，微影評的意義還在于作者可以通過寫作認識自我，這也是寫作最原初的意義。微影評寫作就是我們借由藝術作品發(fā)現(xiàn)自我、表現(xiàn)自我的過程。重要的不在于被多少人觀看、被誰觀看，而在于發(fā)出自己的聲音。但是，在此過程中，寫作者難免會受到資本力量的左右、意識形態(tài)的干預以及精英主義原則的困擾，對于此，李洋教授認為，網絡影評可以試圖在這三種力量困擾的空間中拓展出另一種空間，即匿名大眾的話語空間。這一空間不是精英式的、不是意識形態(tài)的，可以讓整個電影輿論的場域變得更加不可能、更加鮮活、更加充滿偶然性。譬如，一部電影上映時，發(fā)行公司希望創(chuàng)造更多的話題，學者希望通過電影來闡發(fā)其長時間積累的關于電影史、電影理論的研究，而大眾——最積極的網絡評論參與者往往擁有嶄新的視角，給予了影評很多的偶然性與不可預知性，并由此展開更新的討論，這是非常有意義的。

因此，大眾對電影的討論在新的話語空間中起到了破壞性的激活作用。正如彈幕在破壞、消解了作品的經典性與嚴肅性創(chuàng)造了新的意義，大眾影評也在拆解原有體系的同時解放了新的意義。

高小立認為，微影評具有快捷性與參與性，非常適應網絡時代人們的閱讀習慣與觀賞電影的需求。當下，觀眾往往想要快速地去了解一部電影的內容及可看性，沒有時間閱讀長篇的嚴肅影評；另一方面，長篇影評難以避免介紹劇情、解讀文本，而觀眾并不歡迎這樣的“劇透”。高小立認為，微影評可以做到高度凝練地傳達一部電影的主題意涵，從這個角度來說，這是一種很好的媒介載體與寫作形式。同時，高小立表示，影評應該豐富多彩、各具特色，網絡時代既需要詳盡的長影評，亦需要精煉的微影評。多元的語言、形式、體量才能夠滿足不同受眾的需求，協(xié)同電影百花齊放。

高小立繼而指出，當下微影評最突出特點之一是基于網絡、自媒體的迅捷傳播，將文字評論與圖片動態(tài)圖、小視頻結合，文字新鮮活潑，語言輕松幽默。大量以80后、90后為主的網絡原住民成為了電影評論的主體，評論往往不再局限于學院派的、專業(yè)的、深度的梳理評論，而是縱向或橫向對比類似的影片架構，大量電影愛好者在豆瓣等網絡社區(qū)發(fā)表微影評，這是以傳統(tǒng)媒體為載體的影評所達不到的功能。但是，在人人可以發(fā)聲的網絡載體上，影評本身作為評論性文章，對評論者所必備的專業(yè)知識儲備仍然有一定的內在要求。因此，讀者常常有這樣的感覺，網絡上一篇很有共鳴的影評，看的時候很過癮，但是看完后發(fā)現(xiàn)缺乏深刻性與專業(yè)性，本身沒有達到影評的水準。

陳宇教授從影評與產業(yè)的關系的角度切入，指出影評最早與電影產業(yè)結合地非常緊密，之后逐漸在學院專業(yè)系統(tǒng)與理論系統(tǒng)中成長，直至形成一個獨立的生態(tài)，造成了當下理論界與產業(yè)界之間無形的壁壘。長影評可能更趨向于構建一套自己的話語體系，不與外界對話，而微影評卻能夠在寥寥數(shù)語中關聯(lián)學術界與產業(yè)界，并試圖打破二者之間的壁壘。同時微影評短小精悍，言簡卻意賅，能夠切中實質，基于此，陳宇教授亦非常贊同微影評的推廣。

之后，與會學者亦就亞文化、網絡輿論、電影網絡評分等話題展開熱烈討論。

二、大學教育課外網絡空間的拓展

與會學者繼而探討了微影評如何拓展大學教育的空間、如何增強課上課下師生之間的互動、如何推廣影視學等議題。

在總結了當下媒介與影評的變化及格局之后，陳旭光教授指出如何把時代之變與教學方式相結合起來是更加值得探討的問題。接著陳旭光教授陳述了自己在《電影概論》和《影視鑒賞》《創(chuàng)意寫作》課上提倡并要求學生寫微影評，致力于師生微博、微信上互動點評爭鳴的教學理念，他認為“這種字數(shù)有限制，既見思想也需要專業(yè)修養(yǎng)更考量語言文筆表達功力”的微影評寫作，是一次試圖拓展大學教育課外網絡空間、建構新型學術性公共文化空間的努力，也是一次“師生共同探索、發(fā)現(xiàn)和創(chuàng)造之旅”。他還點評了若干優(yōu)秀微影評并向大家展示了北大學生微影評寫作的成果——已經正式出版的《最佳微影評2016》。

陳陽教授同意微影評寫作是一種很好的教學手法，一方面，從通識教育的角度來看，微影評可以促進影視文化的普及。另一方面也體現(xiàn)出較強的學術性。區(qū)別于其他網絡影評，微影評需要對電影進行高度概括，對學術性有一定的要求。

顧春芳教授認為微影評對于當下的教學有一定啟發(fā)意義，在激發(fā)了學生寫作熱情與表達欲望的同時，又能夠引導學生走上藝術理論、電影理論的學術研究道路。從微博閱讀、轉發(fā)的結果來看，這種教學方式取得了可喜的成果。此外，顧春芳教授建議搭建更加專門化的平臺來擴大微影評的影響力，將微影評的寫作從一兩門課程延展到更為廣大的社群中，開啟在第三個世界之外的第四度空間。

裴堅教授回憶了自己30年前修讀戴錦華教授開設的《電影批評》課程的感受，他認為當下的教學方式已經發(fā)生很大變化，原先較為單純的知識傳輸已經很難完全吸引學生的注意力。他指出，網絡時代的教學需要以學生為本位，充分、積極地調動學生的學習興趣，師生多角度、深層次的互動才能帶給學生更大的空間、更高的平臺。而微影評寫作便是一種有益的嘗試。

李道新教授從自己多年來的課堂經歷出發(fā)，談到近年來教師危機感的加劇。他表示，全球化、網絡化、微文化時代的到來已經改變了傳統(tǒng)的教學模式，教師需要不斷思考如何把握課堂、與時俱進。而微影評讓他看到了一種新的教學方式的可能，在泛移動媒體和融媒體的時代，教師可以有更多的選擇。

李洋教授認為微影評是一種非常好的教育學生的方法?，F(xiàn)在的學生都是網生代，他們在互聯(lián)網的環(huán)境下成長，用微博、微信寫作已經成為他們的一種生活方式。那么教師通過微影評能夠貼近學生的生活、寫作方式，幫助學生找到一種合適的學術表達，是用心而富有成效的教學方式。

高小立對微影評仍然持比較保守的態(tài)度，她認為大學生可以通過網絡微影評的參與鍛煉自己的敏銳度和文字能力，了解當今讀者對于影評閱讀習慣和喜好，但并不是最終的學術目標。大學要求學生具備嚴謹縝密的、專業(yè)系統(tǒng)的邏輯，比如電影發(fā)展史、電影表演體系流派、導演制片編劇等，因此我們要將快捷性網絡微影評與專業(yè)影評區(qū)別開。另一方面，近幾年電影碎片化、小品化、拼圖化的愈加嚴重，在一定程度上與微電影、微影評的蓬勃發(fā)展有一些關系?？傮w來說，高小立雖然肯定了微影評能夠迎合、滿足網絡時代讀者與觀眾的需求，能夠鍛煉學生敏銳的感知能力與快速寫作的能力，但是她仍然認為微影評不應該占據(jù)影評寫作的主流，只能作為專業(yè)、嚴肅影評的補充。

此外，擔任助教的幾位同學亦分享了選課同學通過微影評進行交流、提高專業(yè)知識的經歷。一方面，很多同學剛開始出于對電影的喜好選修了課程，因此微影評寫作往往停留在情感抒發(fā)的較淺層面，但隨著師生之間不斷的互動交流，學生影評寫作的專業(yè)性得以不斷提升。另一方面，《影視鑒賞》作為一門全校通選課，各個不同專業(yè)的學生得以從各自專業(yè)的角度進行微影評寫作，從而提供了非常個性化的、新穎的視角。在課程結束之后，仍有許多同學在微博上寫微影評并“艾特”老師?？梢?，微影評寫作不僅是課堂教學、課下交流的一種方式，而已經成為學生的一種習慣。

最后，陳均副教授指出，微影評是將時代與生活的變化、電影與電影批評的變化以及影視教育結合起來的最佳載體。陳旭光教授做總結發(fā)言。此次沙龍學者們觀點交鋒不斷，對于網絡時代電影評論的變化及微影評寫作的有益論爭將會不斷促進電影學屆與業(yè)界的發(fā)展；師生之間亦展開了熱烈互動，共同探討如何改進大學教育課外網絡空間的拓展，這對于北京大學《創(chuàng)意寫作》《影視鑒賞》《電影概論》等課程的教學實踐來說，亦是一次寶貴的經驗總結與提高。

北京大學藝術學院）

責任編輯 孫 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