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正倫
虛擬社會學習:實踐和檢驗有效英語學習的途徑1
陳正倫
(西華師范大學 外國語學院,四川 南充 637009)
英語國家的網絡不再是單純的資源集結,而是比較成熟的虛擬社會。中國的教育信息化發(fā)展、互聯網超越時空的特點給中國英語學習帶來了類本土的英語語言文化環(huán)境,能夠實現外語學習相對于二語學習才具備的真實語境與社會互動。積極鼓勵和幫助學習者進入虛擬真實的英語社會文化環(huán)境,激發(fā)學習者國際交流動機,幫助學習者通過社會活動開展自主的個性化學習,使之通過閱讀、傾聽、觀察、模仿、體驗、反思等學習行為有效提高自身英語水平,實現我國英語教育的跨文化交流學習目標。
互聯網;英語虛擬社會;社會學習;英語水平;跨文化交流
隨著全球日新月異的信息技術更新、互聯網的迅猛發(fā)展以及我國信息基礎設施的普及,全球越來越即時地聯系在一起[1-2]。國際政治、經濟、人口、教育、文化等資源的交流渠道、對象、頻率、廣度、深度都得到了前所未有的相互滲透和發(fā)展,全球化向縱深發(fā)展。
以信息技術為基礎的互聯網對中國英語教育也產生了持續(xù)影響。國家中長期教育改革和教育發(fā)展綱要(2010-2020)明確提出了信息技術與中國教育融合的要求,信息技術能力和信息素質已成為當代英語教師不可或缺的基本素質[3]。從文獻來看,英語教育信息化研究主要集中表現在四個方面[4-5]:(1)以信息技術為基礎、以語言技能訓練為目標的遠程交換項目;(2)以輔助英語學習為目標的計算機和多媒體設備、詞典、語料庫、網絡學習資源或者平臺的開發(fā)以及應用;(3)以信息技術改造英語課程為目標的機器翻譯、網絡多媒體、慕課、微課、翻轉課等(4)以移動式或者泛在式學習為實現方式的各種英語學習軟件的開發(fā)以及應用。
相關研究積極推動了我國英語教育發(fā)展,促進了地區(qū)之間的教育公平,卻有兩點不足:(1)各種研究主要建立在教師對學習評價的基礎上,教師和課程的主導仍然相對較多,學生自主學習的內容和方式都具有明顯的流程化、結構化、正式化(學校教育)特點。學生針對自身具體學習問題所能展開的非正式自主學習沒有得到較好開發(fā),終身學習、自主學習、移動學習或者泛在式學習還沒有得到很好的整合發(fā)展;(2)雖然以信息技術為基礎的互聯網覆蓋了整個社會生活領域,但主要研究仍然專注于單個或者組合的軟硬件在英語教學中的應用,而技術搭建的英語國家社會結構和社會功能可能給中國英語學習帶來的全局性、泛在性社會意義尚未得到討論。因此,提出在英語國家虛擬社會中進行社會學習的理論假設,認為英語虛擬社會學習具備激發(fā)中國英語進一步有效教學的巨大潛能。
網絡發(fā)展經歷了技術上的Web.1.0、Web 2.0、Web 3.0,從信息發(fā)布、在線互動進入了民主化的自媒體時代。通過互聯網相關技術,人文地理、社會功能和社會關系得到高度復制,促成了英美加澳等國家虛擬社會的形成[6-7]??梢詮囊韵聨讉€方面來理解:(1)以谷歌地圖為代表的三維地圖軟件和三維場景,不僅逼真展示了英美加澳等國家的人文地理——尤其是大城市的人文地理,還賦予用戶主動瀏覽和自由感知任何外景的權利,臨場感得到高度強化。而且,用戶還能夠上傳任何地區(qū)的圖片、視頻或者三維場景作品,增強了用戶-公司-用戶之間的互動性和社會性。(2)英美加澳等英語國家的網絡使用者所占相應人口比例已經超過88%;如果把幼年和部分行動不便的老年人口排除在外,網絡虛擬社區(qū)可能已經包含了幾乎所有現實社會成員,網絡人際交往不僅具備廣泛的人口基礎,也具有高度的、即時的互動特征:社會關系在網絡中得以迅速復制、重新建構和不斷拓展,通過互聯網的信息或者情感交流得以維持和發(fā)展。(3)網絡的社會結構化特征明顯,不僅傳統的政府、商業(yè)、社團、宗教、學校、媒介、旅游等社會機構在較大程度上實現了電子化,而且還有形式各異卻此起彼伏的興趣網站、社區(qū)和社交網站、網絡虛擬游戲,都在網絡中得以復制、改寫、重建或者拓展,并具有與現實社會機構和社會團體類似的社會化功能。(4)網絡整合了社會生產關系,不僅社會的非物質資源日益電子化,在互聯網中超越時空局限進行儲存和交流,而且物質資源、勞動者也日益通過互聯網進行配置和輸送。人們只要通過各種公共基礎信息設施、個人電腦或者移動終端,人與人、機構與機構、人與機構等主體就能全部或者部分實現傳統的國家治理、商業(yè)運作、公民教育、社區(qū)管理、人際交往、資源配置等社會目的。人們不僅能夠在基于傳統社會現實的人文、地理和機構的網絡(如政府門戶網站)中交往與交易,完成全部或者部分社會需求,也能夠在拓展了的網絡空間(如Facebook、Twitter社區(qū))或者幾乎完全虛構或者想象的網絡空間(如游戲社區(qū)或者Second Life中的烏托邦社區(qū))不斷互動,滿足個人預設的社會需求??傊饕⒄Z國家的網絡已經能夠反應社會現實,即時更新個人、集團、民族、國家在網絡中的動態(tài),實現政治、經濟、文化和人口等資源在網絡中的相互連接、配置、管理和生產;也能夠在時間、空間和意識上突破現實社會的限制,拓展或者超越現實社會,實現一些現實社會無法滿足的社會需求。英語國家虛擬社會既表現出傳統社會有機整體的復雜性、組織性、系統性、互動性、實在性和生產性等特征,是對傳統社會的復寫、增強和補充;又表現出自身一定的獨特存在,是技術主導下的創(chuàng)造。
英語國家虛擬社會的社會化功能,可以從以下兩個方面來進一步理解。首先,網絡社會作為一個有機整體,幾乎影響了人們日常生活的所有方面。虛擬社會與現實社會的等效性以及由此產生的影響進一步規(guī)范了人們線上線下的社會行為,促成了人們的社會習慣和歸屬感形成。其次,網絡符號與文本共同構建的復雜話語體系形成了社會意識形態(tài),建構了社會認知。虛擬社會文化成員通過符號和文本的交流互動,經由意見領袖引領,并通過各種現實或者想象的經歷,最終實現認同、妥協或者對抗的社會化結果,并由此建構意識形態(tài)、團體和身份[8-10]。
英語國家虛擬社會對于相應國家的ESL教學可能沒有顯著意義,因為英語社會文化環(huán)境幾乎無時無處不在,線上線下沒有明確的界限,二語習得者幾乎始終受到使用英語的需求驅動。但對于中國的英語學習,線上與線下、校園內外就有顯著的區(qū)別,英語虛擬社會顯得有顯著的社會文化環(huán)境彌補作用。從技術和教學環(huán)境層面來看,通過互聯網和相關設備,中國英語學習者同樣能夠在任何時間、任何地點接觸英語國家虛擬社會;同樣能夠對英語國家社會結構、社會功能和社會關系進行認知和體驗,感受其各方面的特點,而不是單純從知識性課程中獲取概括性知識或者做一些有限的、缺乏對外交流特點的角色扮演。隨著科技的不斷發(fā)展、網絡社會功能的不斷強化和拓展,英語學習者不出國門,通過網絡了解英語國家并與英語國家的整個社會生活互動已經完全成為可能。因此,英語國家虛擬社會的形成及其真實性為中國英語教育提供了一個類本土的、生動活潑的、可資利用的英語國家社會文化在線環(huán)境,其潛在意義值得進一步探討。
英語在中國是一門外語,學習英語不是為了國內交流,而是為了以英語國家為主要對象的對外交流。語言真實性、語境創(chuàng)設等都是中國英語教學長期試圖解決的問題,其存在制約了中國英語教育質量的進一步提高、影響了跨文化交流學習目標的順利實現。近年來雖然不斷開展英語教學改革,但語言材料同樣存在真實性、時效性、多樣性等問題,語境創(chuàng)設也仍然主要是特定語境下的角色扮演,學習者很難在課堂之外獲得使用英語的社會環(huán)境,語言學習的國際交流動機還沒能夠很好地在學習者的日常生活中激發(fā)出來。諸如中國國際廣播電臺、上海外語頻道、中國日報、上海日報等英文傳媒,主要是為了對外傳播,不是中國日常生活的必然部分。然而,研究表明,英語社會文化環(huán)境的直接經驗具有顯著促進成功學習英語的重要意義,在語言使用需求、語境意識、語言真實性、互動交流、社區(qū)接納等諸多方面都具有特別的優(yōu)勢[11-13]。在英語教學中引入英語國家虛擬社會文化環(huán)境有利于進一步解決這些問題,符合中國成功英語教學的需求,具有重要實踐意義。
針對中國外語教學的有效性問題,王初明在二語習得研究的基礎上,結合中國實際情況,提出了一系列富有建設性的理論假設:(1)語境補缺假設[14],闡述了語言和語境的配套機制,說明了真實英語交際環(huán)境的重要意義;(2)學伴用隨原則[15],強調了學用結合以及語境(包括心境、認知語境、社會情境、語言本體語境)感知和體驗的重要性;(3)語言習得有效途徑,即“互動中豐富的語境信息促進理解,理解促進協同,協同促進產出,產出促進習得”[16];(4)成功外語學習的基本原則,即學習者有交際需要、體驗真實語境、在積極情感影響下交流互動、長期大量接觸目標語[17];(5)成功外語學習的基本思路,“內容要創(chuàng)造,語言要模仿”[18]。這些理論假設不僅強調了英語語言的交際工具性、意義協商性和形式穩(wěn)定性特點,也闡釋了中國英語學習的社會化特征以及對英語真實社會文化環(huán)境的依賴性。
社會學習理論更加強調和具體化社會文化環(huán)境和學習之間的關系,認為學習發(fā)生在接觸社會的過程,社會文化環(huán)境具有關鍵作用。Hoppit和Laland[19]把社會學習理解為:(1)學習者觀察其他社會成員或者與其他社會成員互動;(2)學習者觀察其他社會成員的社會文化產品或者與其他社會成員的社會文化產品互動。這些產品包括一切有形和無形的文化產物,包括符號、信號、語言信息、行為表現、操作流程、風俗習慣、典禮儀式、社會機制、經濟產品等等。社會學習不是簡單的行為主義機制,它還強調學習者的主動和認知因素,直接經驗和間接經驗共同作用于學習者。相關實驗研究總結了大約十種關聯的學習機制:刺激-反應式學習、環(huán)境誘導式學習、觀察式學習、同伴反應的激勵、知識應用遷移模仿、系列產出式模仿、R-S觀察式學習、超越與創(chuàng)新式學習、社會文化產品誘導式學習、偶然輔導式學習。接觸、觀察、模仿、創(chuàng)新是社會學習機制發(fā)生作用的基本過程。在理解這些學習機制的基礎之上,中國英語學習者通過互聯網接觸英語國家虛擬社會,通過人與人、人與各種社會產品的互動,將可能獲得類似于英語國家本族語者在其現實社會生活的學習經歷和經驗,在社會實踐中成長為具備英語語言文化能力的學習者。
社會學習理論更有助于深入理解英語學習者與英語社會文化的協同或者互動過程,有助于全面激發(fā)英語學習者的國際交流動機,還有助于拓展英語教育思想。社會學習理論主要基于實驗室研究,其精細化的、微觀的實驗室研究結果能夠補充理解英語教學中學習者之間、學習者與環(huán)境之間或者學習者與被學習對象之間的互動和協同,有利于深入理解社會環(huán)境中的觀察、模仿和創(chuàng)造性學習機制。并且,自適應的學習內容和步調對在培養(yǎng)學習者信心、幫助學習者執(zhí)行有效學習、提高相應學習效果,都有積極的意義。此外,社會學習理論能夠在更廣泛意義上理解英語學習過程與社會文化環(huán)境的密切關系,促進學生非正式學習的成長。首先,社會學習理論的演示者和教學概念更有助于理解在英語虛擬社會文化環(huán)境中的學習狀態(tài)。演示者不再局限于目前英語教學中的老師或者同輩,而可以是千千萬萬的英語國家本族語者或者具有高級英語水平的人士,甚至某種社會文化產品(如政府或者新聞網站)或者學習者自己。教學過程也抽象化,不是局限于教,而是更注重達成符合學習者自身社會需求的某個目標。再次,學習成就的評估也不再由老師掌控,而主要是學習者的自我評價和反思,有助于培養(yǎng)學習者自身自覺、自立和自律的學習精神,促進學習者的自主學習和終身學習能力發(fā)展。
跨文化交際也是與社會文化環(huán)境的互動,但課堂跨文化交際知識僅僅是一種準備工作[20]。要在對外交流中發(fā)揮有效作用,英語學習者尚需要具備英語本族語者的社會意識和社會習慣。社會意識來源于社會化過程,而社會化過程必須整體融入或者表現在社會參與者的經歷之中;社會經歷和習慣最終修正社會參與者的意識形態(tài),形成相應的社會意識[21]。中國英語學習者參與英語國家虛擬社會文化活動,就是體驗英語國家社會化過程,通過全面接觸、觀察、模仿和參與英語社會活動,可以獲得英語國家社會運行的間接或者直接經驗,感受、總結和反思其相應的社會意識,形成一種功能性的思維和行為慣性,以便在跨文化交流中調用,從而真正實現英語教育的跨文化交流基本目標。
既然社會學習要形成社會意識和社會習慣,那么是否導致“西化”?Mead認為,一旦社會意識和社會習慣形成,相應的社會身份也就確定了[21]。依此,中國英語學習者在與英語國家虛擬社會機構、本族語者和其文化產品互動的過程中,也會形成英語文化身份。然而,身份更是選擇的結果[13],熟悉和模擬身份并不等于身份認同。外交家、海外歸來的學子、歸國華人華僑,他們都通過相應外語與相應國家的社會文化有較高程度的互動,也熟悉或者形成了特定的外語文化身份,但這并不妨礙他們最終對于中國文化身份的認同和選擇。英語虛擬社會學習只是英語社會文化體驗活動,不是為了在英語國家的日常生存,英語學習者和英語國家本族語者仍然是異國人士關系,英語學習的目標仍然是跨文化交流,并不能夠改變學習者日常的中國社會生存環(huán)境,也不會必然地改變相應的中國文化身份選擇。只不過由于英語國家虛擬社會的經歷和活動,文化沖擊可能會更經常地發(fā)生;但這本身就是跨文化交流的正常現象,是英語學習者發(fā)展自身跨文化交際能力所必須學會應對的心理反應,是英語教學要解決的關鍵問題之一。因此,英語虛擬社會學習的社會化體驗活動不是英語國家公民所真正經歷的社會化進程,英語學習者的英語社會化而是對外交流,英語文化身份只是一種懸置的功能性身份。一方面,它不會必然影響英語學習者的中國文化身份,英語國家虛擬社會的全球化效應不是必然地發(fā)生。另一方面,懸置的英語文化身份能夠促進成功英語學習和跨文化交際能力的發(fā)展[20],服務于個人和中國社會溝通世界的發(fā)展需求。因此,英語虛擬社會學習符合中國國情,具有比較充分的理論和實踐依據。
英語虛擬社會學習不應局限于通過社交工具或者社交媒介獲取資訊信息和資源[22],因為他們關注的是企業(yè)和公司內部員工之間的合作、學習和創(chuàng)新,沒有關注語言文化習得,更沒有關注外語環(huán)境中的語言文化習得。對于中國英語學習者而言,英語虛擬社會化學習應該廣泛地理解為通過信息技術界面(主要由信息技術基礎設施以及其它硬件和軟件構成),利用自身有關英語國家社會文化的基本知識,隨時隨地在英語國家的網絡社會中搜索、閱讀、傾聽,實踐社會學習理論提出的多樣化學習機制[19],在觀察、模仿和交流的基礎上體驗本族語者的個人社會化進程,在廣泛的社會活動中習得英語并發(fā)展跨文化交際能力。信息技術界面的硬件包括計算機、平板電腦、智能手機、以及相關附屬設備和中間設備;其軟件包括運行或者連接這些硬件的軟件以及所有可用的英語教學和學習軟件。英語虛擬社會學習過程不僅僅是訪問學習型網站,或者與個別英語國家人士建立關系,而是(1)通過網絡觀察學習,全面地認識英語國家的人文地理、社會機制、互動方式和價值理念,建構英語國家的全部社會運作機制;(2)盡量接觸英語國家所有層次的公民和社會機構,通過觀察、請教和模仿,感知并體驗他們對自己國家全部機制的態(tài)度、價值和行為方式;(3)人際交流具有雙向特點,根據需要適時地、合法地、積極地、客觀地傳播中國社會文化信息;(4)在廣泛的聽說讀寫語言實踐和社會活動中提高英語語言文化能力和跨文化交際能力,并適時與其他英語學習者分享經驗,實現共同進步。社會支持和教師指導下的、具有較強內在動機的個性化自主學習是其基本特點。根據自身需要和水平,學習英語、體驗英語文化或者社會化過程,獲取全面而大量的間接或者直接跨文化經驗是其基本目標。聽、說、讀、寫等語言活動以及觀察、模仿、創(chuàng)新、體驗和反思等社會學習活動共同構成學習者在英語國家虛擬社會中的基本活動。該學習模式如圖1所示:
圖1 英語虛擬社會學習模式
英語虛擬社會學習不同于借助信息技術的語言互換項目。語言互換項目可以分為個人私下發(fā)展的語言學習交換項目和教育機構發(fā)起的語言學習交換項目,可能通過郵件、音頻或者視頻實現,有較強的組織性和互動性特點。雖然有較多商業(yè)機構和教育機構參與,但存在兩個局限:其一,可能涉及到費用或者參加資格,推廣和長期堅持有困難;其二,接觸的社會機制局限于同輩或者師長,社會互動和文化體驗比較片面,不適應實際生活中多樣化的跨文化交流。
英語虛擬社會學習也不同于當前的在線學習、移動式學習或者泛在式學習。這些學習模式通常基于某一門課程或者某個學習項目或者某個教育機構,通過遠程實時/錄制課程、微課、慕課等形式實現,傳統課程結構特征明顯,課程主持人或者教師的控制較多,學習者的自主決策空間不夠大。而且,其主要目的仍然是培養(yǎng)英語語言技能或者傳播英語語言文化知識,英語教育的跨文化交流目標訓練——尤其是在英語社會文化中的真實互動交流——體現得不夠直接。
英語虛擬社會學習也不同于出于休閑娛樂的網頁瀏覽或者完成某個學習任務的資料查找。首先,虛擬社會學習具有高度的自主性和針對性,與個人的知識或者能力結構高度相關,但不一定附屬于某個學習任務或者課程,學習成果的評價方式主要是個人反思。其次,虛擬社會學習的學習對象是英語國家的基礎設施、社會結構和意識形態(tài),具有系統性特點。再次,學習的基本活動既包括聽說讀寫的語言活動,也包括形式多樣的觀察、模仿、交流和體驗等社會活動,由認識、認知和實踐幾個環(huán)節(jié)構成,具有很強的互動性或者跨文化交流特點。
因此,英語虛擬社會學習囊括了所有這些借助互聯網的學習模式,具有全方位、系統化、社會化、浸入式特點,是一種建立在信息技術基礎上的輸入與輸出交互作用的社會學習模式。學習者通過已有的英語語言文化知識和能力,借助教師的指導和互聯網,利用英語作為工具,逐步滲透英語國家的政府、學校、教會、媒介、家庭、商業(yè)、社交團體等在線社會機構和組織,廣泛地了解、觀察、反思、模仿、參與相關社會活動和社會意識建構,在社會實踐中達到英語學習和跨文化交流的目的。英語虛擬社會學習并不排斥Coursera、Khan Academy、Youtube等形形色色的在線學習渠道或者其它相關學習軟件,它們本身也是英語虛擬社會的一部分;也不排斥國內中國大學MOOC、網易公開課等在線學習渠道或者其它形形色色的國內英語學習軟件,它們本身可以看作英語虛擬社會學習的準備或者是英語虛擬社會的國際延伸。但英語虛擬社會學習具有更真實、更豐富、更生動、更符合個人需求、更接近國際化生活和跨文化交流的顯著特點。
英語國家的網絡已經不再是英語語言文化資源的存儲或者提取節(jié)點,而是相應國家社會文化的虛擬存在,既具備了現實社會的基本屬性,又有自身的獨特性。在英語學習中引入英語國家虛擬社會,這是語言學習規(guī)律的要求,是發(fā)展中國特色英語教學理論的要求,也是實現更有效英語學習的要求。
英語虛擬社會學習具有四個突出特點:(1)雖然信息技術同樣是英語虛擬社會學習的基礎,但不是對某一種單一技術的應用,而是信息技術軟硬件的整體運用;(2)雖然網站同樣是英語虛擬社會學習的訪問目標,但不是對某一些或者某一類網站的訪問,而是對英語虛擬社會的系統認識,是對英語虛擬社會活動和社會運作機制的全面參與和體驗;(3)雖然英語虛擬社會學習同樣依靠教師指導和學校課程教育,但更需要超越課程教學的局限,超越聽說讀寫的語言技能訓練,充分激發(fā)學習者的內在國際交流需求,發(fā)展高度自主化的社會學習;(4)英語虛擬社會學習雖然也是在線學習、非正式學習或者泛在式學習,但它跨越各種學習方式的分野,借助信息技術,放眼英語國家的動態(tài)社會文化網絡,探索和利用英語虛擬社會所能提供的遠程社會文化支持,全面滲透并參與英語國家社會文化生活,通過了解、觀察、模仿、體驗、反思等社會活動熟悉英語國家民眾的社會化過程,培養(yǎng)英語語言文化能力和跨文化交際能力。
英語虛擬社會化學習具有比較充分的二語習得和社會學習理論支持,也是廣泛地實踐和檢驗相關理論的現實途徑。英語語言和跨文化交際能力的培養(yǎng)需要課堂知識性傳授,但更需要學生在課外的大量實踐。英語國家虛擬社會為中國英語學習者的英語語言能力和英語跨文化交際能力提供了一個全時、全方位的學習和實戰(zhàn)場域,也為檢驗和建設有中國特色的英語教育理論提供了實驗場所,因而具有潛在的重要理論和實踐意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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Virtual Social Learning:A Way to Practise and Refine Effective English Learning
CHEN Zhenglun
(School of Foreign Languges,China West Normal University,Nanchong 637009,Sichuan,China)
Networks in the major English-speaking countries,rather than being just nodes of information,have developed into virtual societies.The interconnectivity of the global networks thus creates a dynamic near-native English language and cultural environment that can both generate authentic materials and facilitate real social interaction to the Chinese English learners who have access to the Internet.Helping students engage with the virtual societies can motivate them to contact the real English world and individualize their English social learning.By the social learning behaviors of reading,listening,observing,imitating,experiencing,experimenting,reflecting,Chinese English learners can probably acquire better English and simultaneously develop the cross-cultural communication competence.
Internet;English virtual societies;social learning;English proficiency;cross-cultural communication
G645
A
1671-5934(2017)05-0103-06
2017-05-03
陳正倫(1974- ),男,四川瀘州人,副教授,碩士,研究方向為英語教學和美國文化,E-mail:tomchen513@live.com
【責任編輯:孫 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