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朱宗保
塵封檔案里的雪虐風饕
——讀薩蘇的《冰血·零下30℃的刑偵現(xiàn)場》
文/朱宗保
當下,刑偵題材小說可謂是“圈粉”無數(shù)。蹊蹺詭異的謎團、驚悚刺激的現(xiàn)場、錯綜復(fù)雜的情節(jié)以及煞有其事的推理,讓眾多讀者趨之若鶩。然而,在我們的日常所需中,人造食品無論在營養(yǎng)和價格上都比不過天然食物,就像憑空臆想出的刑偵題材小說,永遠會在真實感上有所欠缺一樣,看著熱鬧,實則縹緲。由此,作家薩蘇的《冰血·零下30℃的刑偵現(xiàn)場》(以下簡稱《冰血》)一書,其呈現(xiàn)出的歷史性、真實性和文學(xué)性便顯得特立獨行了,只要翻閱寥寥數(shù)頁,塵封檔案里的雪虐風饕便會撲面而來。
《冰血》這本書講述了新中國成立前后,以人民公安為主體,以真實發(fā)生在東北黑土地上的重特大案件為主線的諸多偵破故事。如“零下30℃的刑偵現(xiàn)場”是新中國十大爆炸案之一的“森鐵202次列車爆炸案”,30多名乘客的碎尸散落在冰湖上下,怎樣做到尸歸原主?如何發(fā)現(xiàn)犯罪嫌疑人?犯罪動機是什么?會不會將錯就錯?在那個科技手段落后的年代,這些扣人心弦的問題將會從開篇伴隨到全章的尾聲。而在“最后一個慣匪”中,哈爾濱第一代公安隊伍與流竄中的狡詐匪幫展開了一場以生命為代價的殊死交鋒,誰是同志?誰是敵人?誰是百姓?如果沒有做好足夠的心理準備,相信誰也沒有膽量去扮演書中的警察,因為諜戰(zhàn)、反叛和戰(zhàn)斗隨時而來,讓人防不勝防。此外,“六二五七專案”“吊死鬼島血案”“裝甲列車大劫案”等章節(jié),同樣出自于真實的大案要案,同樣在連貫而又緊張的字里行間,讓人無法控制自己的閱讀欲望,不忍放下這本書?;ヂ?lián)網(wǎng)上,有著關(guān)于《冰血》的評價,一位讀者留言了20個字,但實際上只有兩個字,因為他說了十遍“好看”?;蛟S,這就是對一本書最大的褒獎。
在文學(xué)創(chuàng)作的海洋中,刑偵題材小說向來注重對案件規(guī)模、場景、橋段和人物形象的種種刻畫。但小說的架構(gòu)是否牢固,邏輯是否合理,所謂的震撼、離奇乃至于血腥讀者是否買賬,完全取決于其真實性。很顯然,薩蘇在創(chuàng)作《冰血》的過程中,掌握了大量塵封在檔案和記憶中的真實案例,并用藝術(shù)的手法賦予了這些案例新的生命。如在“西辛莊的‘邪門’殺人案”中,他一句“楊富打死他兒子?有可能,楊六郎還轅門斬子呢,他們老楊家有這個傳統(tǒng)”,便將莊戶人之間的猥瑣和揶揄體現(xiàn)得活靈活現(xiàn)。試問,哪一份檔案材料、哪一份警方筆錄會出現(xiàn)這樣的語句?而談到歷史,薩蘇更是將1945年至1949年間,發(fā)生在東北黑土地上那些鮮為人知的剿匪重案,制成了一道道原汁原味卻又不失當代特色的文學(xué)大餐。
當然,很多刑偵題材小說都期盼著在罪惡與正義之中探尋人性的根源,但實事求是地說,蟄伏于罪惡里的人性是復(fù)雜的、多樣的、千奇百怪的,或許就像點燃的爆竹,作案動機只是捻兒,案件事實如同煙火藥,而人性,卻在一聲巨響后煙消云散,無處找尋。相反,看清正義者的人性倒不必那么麻煩,《冰血》書中的辦案警察,不管是犧牲還是退休,他們所經(jīng)歷的痛苦和煎熬,無一例外展現(xiàn)出了對公安事業(yè)的信仰與忠誠,這就是簡單而又偉大的人性。
歲月靜好,總須有人負重前行;雪虐風饕,難越猛士恪守之關(guān)。一本好看的小說,能將讀者精神的糧倉裝滿,薩蘇的《冰血》便做到了?!?/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