董原旭, 趙棟梁, 鄒仲水
(中國海洋大學物理海洋實驗室,山東 青島 266100)
海-氣界面氣體交換速率和全球海洋CO2通量的初步研究*
董原旭, 趙棟梁**, 鄒仲水
(中國海洋大學物理海洋實驗室,山東 青島 266100)
在全球氣候變暖的背景下,準確估計海-氣界面CO2通量顯得非常重要。海-氣界面CO2通量通常利用塊體公式,由氣體交換速率與大氣和海洋的CO2分壓差(ΔpCO2)的乘積來計算。影響氣體交換速率的因素很多,但一般經驗性地與風速相聯(lián)系,其測量方法通常有物質平衡法和渦相關法,后者給出的結果比前者大?;谇叭说膬深愑^測數據,提出了一個以風速為函數的氣體交換速率新方案。在此基礎上,基于最新的SOCATv2(Surface Ocean CO2Atlas version 2)的ΔpCO2數據集,計算了1982—2011年海洋對CO2的凈吸收量及其年變化,發(fā)現(xiàn)2001年海洋凈吸收量存在一個最小值,2001年之后,海洋凈吸收量迅速增加,而這一年變化特征主要由ΔpCO2的年變化特征所決定,風速的影響可以忽略。
氣體交換速率;風速;海洋凈吸收量;海-氣界面CO2通量;塊體公式
人類每年向大氣釋放約65億噸CO2,使得大氣中的CO2濃度不斷增加,溫室效應不斷增強,造成全球氣候變暖;海洋可吸收30%~40%人類排放到大氣中的CO2,并通過海洋生物地球化學循環(huán)過程貯存于海洋內部[1]。因此,海-氣界面CO2交換對全球碳循環(huán)和全球氣候的變化十分重要。
海-氣界面CO2通量常通過塊體方法進行估算,塊體參數化公式為[2]:
F=sSc-nk(pCO2w-pCO2a)。
式中:F為CO2通量;k為CO2氣體交換速率;s為CO2在海水中的溶解度;pCO2w-pCO2a為CO2在海洋和大氣中的分壓差(ΔpCO2);Sc為施密特數,定義為:Sc=ν/D。其中:ν為運動黏滯系數;D為分子擴散系數;Sc的大小與氣體的種類有關,也與溫度和鹽度有關,如果不考慮海水溫度變化,通常用海溫20 ℃時Sc=660來代替CO2的施密特數;指數n的大小主要與表面湍流狀況有關,對于光滑的海面,n通常取2/3[3],當海面因為波浪變得粗糙時,n通常取1/2[4]。
其中ΔpCO2和s的測量和參數化都有非常成熟的方法和方案,但是氣體交換速率的測量和參數化目前仍存在著很大的問題。氣體交換速率可以通過物質平衡法(mass balance techniques)測量得到,但是物質平衡法測量的氣體交換速率通常是一個較長時間的平均量,應用到具體通量的計算時會產生一定的誤差[1];渦相關法(eddy correlation technique)是一種基于通量的定義直接測量氣體湍流通量的方法,但是相關研究表明,渦相關法測量的海-氣界面CO2通量比物質平衡法的測量結果大1~2個量級[5-6],所以目前還存在比較大的爭議。
由于海-氣界面氣體交換在不同空間和時間尺度上的物理機制還不是很清楚,導致了氣體交換速率的參數化十分困難。風浪槽實驗表明,風速是影響海-氣界面氣體交換的主要因素[7],而且風速易于測量,使用比較方便,所以海-氣界面氣體通量的計算幾乎都以風速作為參數。但是風速本身并不直接控制氣體交換,而是通過影響表面湍流間接影響氣體交換,海-氣邊界層的穩(wěn)定性、波浪破碎、氣泡、表面活性物質、降雨等其它因素都能影響表面湍流過程[8-15],所以只使用風速對氣體交換速率進行參數化是存在缺陷的。近些年,隨著高風速下觀測數據的增多以及對波浪破碎研究的深入,越來越多的學者開始考慮波浪對海-氣界面氣體交換的影響,但是對氣體交換速率進行參數化時多數學者還是把波浪的影響歸結到風速上,并假設波浪破碎控制下的海面氣體交換速率與風速的立方成比例[16-18]。盡管氣體交換速率的參數化方案很多,但彼此之間的差異較大,所以存在很大的不確定性。氣體交換速率的不確定性限制了我們對全球或局部海域CO2通量的精確估計,降低了我們對未來大氣中CO2含量的預測能力。
本文簡要總結了氣體交換速率的測量方法,并對兩種常用的測量方法的測量結果進行了對比;介紹了幾種典型的氣體交換速率的參數化方案,并提出了一種新的參數化方案,與前人不同的是,該方案是基于不同方法測量的氣體交換速率的數據提出的;在此基礎上,根據最新的海-氣界面ΔpCO2數據集計算了1982—2011年的全球海-氣界面CO2通量;分析了海洋對CO2凈吸收量的年變化特征及其產生原因。
物質平衡法是基于物質守恒原理,測量由于海-氣界面氣體交換導致的海水中的氣體密度的變化,進而計算氣體交換速率和氣體通量的方法,主要包括天然和核爆炸14C守恒法、222Rn失衡法、SF6示蹤法和雙氣體示蹤法(dual-tracer technique)等。其中雙氣體示蹤法是目前使用比較多的一種測量開闊海域氣體交換速率的方法,該方法的空間尺度為幾十公里,時間尺度為幾天。Watson等[19]在北海南部沿岸海域首次使用SF6和3He兩種示蹤氣體測量了海-氣界面的氣體交換速率;Ho等[20]在開闊的南大洋使用雙氣體示蹤法測量高風速下(最高風速達16 m·s-1)的氣體交換速率,測量結果清楚地顯示了氣體交換速率與風速的平方函數關系。雙氣體示蹤法的主要缺陷是必須使用經驗公式計算絕對的氣體交換速率,這在一定程度上增加了計算結果的不確定性[21]。
海-氣界面氣體交換是一種十分迅速的湍流交換過程,而物質平衡法測量氣體交換速率的時間尺度相對較長,沒法從數學上分析控制氣體交換的復雜物理過程;另外物質平衡法測量的氣體交換速率必須借助一些經驗公式進行不同氣體之間的轉化,而這些經驗公式又存在很大的不確定性。為了克服這兩方面的缺陷,人們提出了一種直接測量氣體湍流通量的方法,即渦相關法。
渦相關法是基于湍流通量的定義直接測量各物理量的湍流脈動值,進而計算氣體通量的一種微氣象學方法。渦相關法是陸地CO2通量的標準測量方法[22],但是由于海洋和陸地環(huán)境的巨大差異,渦相關法應用到海-氣界面氣體通量的觀測時仍存在著諸如船體運動、觀測平臺對氣流的撕裂、稀釋效應、水汽的交叉感應等問題[23-26]。雖然人們對這些問題提出了不同的校正方法,但是不少學者還是發(fā)現(xiàn)渦相關法測量的海-氣界面CO2通量比塊體方法(塊體公式中的氣體交換速率由物質平衡法的測量結果得到)計算的CO2通量大1~2個量級[5-6, 27]。盡管如此,由于渦相關法測量通量的時間尺度比物質平衡法測量氣體交換速率的時間尺度小得多,而且渦相關法不基于任何假設和經驗公式,所以理論上渦相關法仍然是測量海-氣界面CO2通量的最理想方法。
渦相關法測量的氣體通量代入塊體公式可得到氣體交換速率,為了比較物質平衡法和渦相關測量的氣體交換速率的異同,本文收集了13篇文獻中的觀測數據[6, 16-21, 28-33],共173個數據點,圖1呈現(xiàn)了這些數據點的分布,其中菱形、正方形、圓形和十字形點表示物質平衡法測量的氣體交換速率,6種不同的三角形點為渦相關法測量的氣體交換速率。
(圖中菱形、正方形、圓形和十字形點表示物質平衡法的測量結果,6種不同的三角形點表示渦相關法的測量結果。本文所有圖像中的氣體交換速率都是標準化為Sc= 660后的結果。The diamond、square、circle and plus are for the measurement results by mass balance techniques. The six different forms of trianges are for the measurement results by eddy correlation technique. In this paper, thegas transfer velocity in all pictures is normalized toSc= 660.)
圖1 氣體交換速率的測量數據
Fig.1 Measured values of thegas transfer velocity from several different articles
從圖1可以看出,渦相關法的觀測結果包含了很多風速大于12 m·s-1的數據(占所收集的渦相關法測量數據的28%),而物質平衡法在此風速范圍內的觀測數據則很少(占所收集的物質平衡法測量數據的9%),這主要是由于渦相關法的測量試驗多是在開闊的大洋,而且該方法能夠在較短的時間內捕捉到海-氣界面的氣體交換信息,而物質平衡法則多是在近岸或湖中進行的實驗且測量的時間尺度相對較長。分別將這兩種方法測量的氣體交換速率按照1 m·s-1的風速間隔進行區(qū)間平均,結果如圖2所示。圖中空心正方形點表示物質平衡法測量數據的平均結果,實心三角形點表示渦相關法測量數據的平均結果。從圖2可以看出渦相關法測量的氣體交換速率總體比物質平衡法的測量結果大,但是并沒有量級的差異,而且這種差異主要體現(xiàn)在高風速條件下。通過上面的介紹可以知道渦相關法是直接對CO2通量進行測量,不涉及其它氣體;而物質平衡法是先對一些諸如SF6、3He等示蹤氣體的交換速率進行測量,然后再根據經驗公式轉化成CO2的氣體交換速率,涉及到了幾種不同的氣體;研究表明,低風速下水側的分子擴散和湍流對海-氣界面氣體交換起主要作用,高風速下,通過波浪破碎產生的氣泡介質進行的交換會變得越來越重要,而通過氣泡介質進行交換的速率與氣體的種類有關[34],所以這可能是造成高風速下渦相關法比物質平衡法的測量結果大的原因。
(區(qū)間平均的風速間隔為1 m·s-1,誤差棒線表示平均數據點的標準差。圖中的空心正方形點表示物質平衡法的測量結果,實心三角形點表示渦相關法的測量結果。The averages are computed from 1 m·s-1wind speed bins. The error bars represent the standard error about the mean. The open square is for the measurement results by mass balance techniques. The solid triangle is for the measurement results by eddy correlation technique.)
圖2 渦相關法和物質平衡法測量的氣體交換速率區(qū)間平均后的數據
Fig.2 The bin-averaged values for the measurement results by eddy correlation technique and mass balance techniques
2.1 典型的氣體交換速率參數化方案
Liss等[2]根據風浪槽和湖中的實驗數據提出了一種氣體交換速率與風速的線性分段參數化方案。該方案根據海面以上10 m處風速的大小將海面狀況分為三個階段:光滑段、粗糙段和波浪破碎段,每一個階段對應一個不同的函數關系式,其具體表達式為:
(2)
其中:k600表示CO2在20℃淡水Sc=600時的氣體交換速率,單位為cm·h-1;風速U10的單位為m·s-1,該參數化方案簡稱為LM86。
Wanninkhof等[7]根據風浪槽實驗結果進行數據擬合,得到了氣體交換速率與風速的平方成正比的函數關系。Wanninkhof[35]利用全球天然和核爆炸14C數據和紅海核爆炸14C數據確定了系數,即:
(3)
該參數化方案簡稱為WA92。
Nightingale等[21]在北海南部沿岸海域進行雙氣體示蹤實驗,實驗數據顯示,氣體交換速率與風速有十分明顯的相關關系。利用觀測數據進行擬合,得到了氣體交換速率和風速的函數關系式:
(4)
該參數化方案簡稱為NI00。Ho等[20]使用雙氣體示蹤法在開闊的南大洋進行觀測實驗,根據觀測數據提出的新的參數化公式與(4)式十分接近。
McGillis等[18]在北大西洋使用渦相關法測量海-氣界面CO2通量,然后利用塊體參數化公式(1)計算出了氣體交換速率,結果發(fā)現(xiàn)中低風速下渦相關法的測量結果與(3)式的計算結果符合得很好,但是風速大于12 m·s-1時,渦相關法的測量結果比(3)式的計算結果大。根據觀測數據并考慮波浪破碎對氣體交換速率的影響,他們提出了氣體交換速率與風速的立方成比例的函數關系式:
(5)
該參數化方案簡稱為MC01。
上面介紹的4種參數化方案是根據4種不同的測量方法得到的,圖3畫出了(2)、(3)、(4)、(5)4個參數化公式所表示的函數曲線。從圖3可以看出,在中低風速下,4個公式所計算的氣體交換速率差別并不大,但是風速大于12 m·s-1時,隨著風速的增大4個公式所計算的氣體交換速率之間的差異越來越大。本文認為出現(xiàn)這種差異的原因主要有兩個:第一與實驗地點的空間尺度有關。相關研究表明,實驗地點空間尺度的限制會在一定程度上抑制氣體交換速率的增加[35]。WA92是全球平均的結果,不在討論之列;LM86是根據湖中和風浪槽中的實驗結果所提出的,空間尺度最小;NI00是根據沿岸海域的觀測數據得到的,空間尺度較大,而MC01是根據開闊海域的觀測結果提出的,空間尺度最大。所以在高風速下,就各種參數化方案計算的氣體交換速率來說,MC01>NI00>LM86。第二與測量方法有關。根據第一部分的對比可知道,相同風速下渦相關法測量的氣體交換速率比物質平衡法的測量結果大,而且這種差異主要體現(xiàn)在高風速下。MC01是根據渦相關法的觀測數據得到的,LM86、WA92、NI00都是根據物質平衡法的測量結果得到的,所以高風速下(5)式所表示的曲線位于其余三條曲線之上。另外WA92是根據全球海洋多年平均的觀測數據得出的,所以(3)式計算的氣體交換速率介于(2)式和(4)式的計算結果之間也是可以理解的。
(青色曲線表示Liss等[2]給出的參數化關系,紅色曲線表示Wanninkhof[35]給出的參數化關系,綠色曲線表示Nightingale等[21]給出的參數化關系,藍色曲線表示Mc Gillis等[18]提出的參數化關系。The cyan line is the relationship suggested by Liss et al[2]. The ralationship of Wanninkhof[35]is indicated with a red line. The green line is the relationship ofNightingaleet al[21]. The blue line is from Mc Gillis et al[18].)
圖3 氣體交換速率與風速的的典型參數化關系
Fig.3 The typical relationships between the gas transfer velocity and the wind speed
2.2 氣體交換速率新參數化方案
(6)
為了對比新參數化公式和前人提出的參數化公式之間的異同,本文在圖4中分別畫出了(2)、(3)、(5)、(6)4個參數化公式所表示的函數曲線。從圖4可以看出,整體上來說新參數化關系曲線位于LM86參數化曲線的上方,這主要由于LM86參數化方案是根據空間尺度非常有限的風浪槽和湖中的物質平衡法的測量數據提出的,而這些數據與本文提到的其它實驗數據相比是較小的;風速趨于零時,由于(5)、(6)兩式含有常數項,所以其計算的氣體交換速率比另外兩式的計算結果大;中低風速下,本文所提出的新參數化曲線基本位于(3)、(5)兩式所表示的曲線下方,但是差別不大;當風速大于12 m·s-1時,新參數化曲線與MC01參數化曲線基本重合,位于WA92參數化曲線的上方,而且隨著風速的增加,新參數化曲線與WA92參數化曲線之間的距離越來越大,這主要是由于隨著風速的增大,指數N的作用越來越明顯。
表1 數據擬合結果Table 1 The coefficients obtained from fits to the measurement date
在全球海-氣界面CO2通量的研究中,Bakker等[36]整合了超過1千萬個觀測數據,時間跨度為1968—2011年,給出了SOCATv2數據集。Landschutzer等[37]對SOCATv2進行了神經網絡插值,得到了月平均1°×1°分辨率的格點數據集,該數據集包括全球海洋表面CO2分壓、CO2溶解度和大氣CO2分壓等數據,時間長度為30年(1982—2011年),圖5展示了根據該數據集計算的氣候態(tài)平均ΔpCO2的全球分布。
(空心圓點表示區(qū)間平均后的數據,區(qū)間平均的風速間隔為1 m·s-1,誤差棒線表示平均數據點的標準差。青色曲線表示Liss等[2]給出的參數化關系,紅色曲線表示Wanninkhof[35]給出的參數化關系,藍色曲線表示McGillis等[18]提出的參數化關系,品紅色曲線表示本文提出的新參數化關系。The open circle is for the bin-averaged valus. The averages are computed from 1 m·s-1wind speed bins. The error bars represent the standard error about the mean.The cyan line is the relationship suggested by Liss et al[2]. The ralationship of Wanninkhof[35]is indicated with a red line. The blue line is fromMcGillis et al[18].The magenta line is the new ralationship from this study.)
圖4 渦相關法和物質平衡法測量的氣體交換速率的區(qū)間平均數據
Fig.4 The bin-averaged values for the all measurement resultsby eddy correlation technique and mass balance techniques
利用該數據集和ECMWF(European Centre for Medium-Range Weather Forecasts)提供的時間分辨率為1個月、空間分辨率為1°×1°的全球風速數據[38]以及本文提出的新參數化公式(6),對全球海-氣界面CO2通量密度進行估算,估算結果如圖6所示。
結合圖5和6可以看出, CO2的源匯主要由ΔpCO2決定,且CO2在海洋中的源和匯具有很強的區(qū)域性。CO2的源區(qū)主要分布在熱帶海域,尤其是赤道東太平洋的上升流區(qū)和西北印度洋的索馬里海流流域;CO2的匯集中在太平洋、大西洋和印度洋的西風帶海域,以及北大西洋的高緯度海區(qū)[39-40]。結合圖5和6還可以看出,CO2通量密度的大小主要由風速決定。圖5表明,與赤道東太平洋相比,西北印度洋的ΔpCO2相對較小,但是從圖6可以看出,西北印度洋卻比赤道東太平洋的CO2通量密度大,這主要是由西北印度洋相對較大的風速造成的;同樣,赤道東太平洋海域的ΔpCO2比南大洋西風帶海區(qū)的ΔpCO2的絕對值要大,但是南大洋西風帶海區(qū)的CO2通量密度的絕對值明顯比赤道東太平洋海域的CO2通量密度大,這主要也與西風帶海區(qū)較大的風速有關。
圖7為海-氣界面凈CO2通量(實線)和ΔpCO2(虛線)的年變化。從圖中可以看出,1982—1987年海洋對CO2的吸收量波動增加,1987—2001年海洋對CO2的吸收量脈動式減少,2001年凈吸收量達到最小值,之后開始逐年迅速增大。
(該圖根據Landschutzer等[37]提供的1982—2011年的海-氣界面CO2分壓數據計算得到。正值表示海洋表面CO2分壓較大,負值表示大氣中的CO2分壓較大。The map is based on thesea-air CO2partial pressuredifferencesmeasurements obtained from 1982 to 2011 and provide by Landschutzer et al[37]. The positive values indicate the oceanCO2partial pressureis lager , and the negative values indicate the atmosphereCO2partial pressure is lager.)
圖5 氣候態(tài)平均CO2分壓差(uatm)的全球分布
Fig.5 Climatological mean values for sea-air CO2partial pressure differences(μatm)in the global ocean
(該圖根據1982—2011年的CO2分壓數據、全球風速數據和氣體交換速率的新參數化公式(公式(6))計算得到,該圖計算的全球海-氣界面凈CO2通量為-1.60 Pg·a-1,正號表示海洋釋放CO2,負號表示海洋吸收CO2。The map is based on CO2partial pressure measurements and wind speed dates obtained from 1982 to 2011 and also the new ralationship (Eq.(6)). This yields a net global air-to-sea CO2flux of 1.60 Pg·a-1. The positive values indicate sea-to-air fluxes, and the negative valuesindicate air-to-sea fluxes.)
圖6 氣候態(tài)平均CO2通量密度(mol·m2·a-1)的全球分布
Fig.6 Climatological mean annual sea-air CO2flux (mol·m2·a-1) in the global ocean
(實線表示海-氣界面CO2凈通量(Pg·a-1),對應左邊的y坐標軸;虛線表示海-氣界面CO2分壓差(uatm),對應右邊的y坐標軸。The solid line is the net global sea-air CO2flux (Pg·a-1), and corresponding to the leftyaxis. The dash line is the sea-airpCO2differences (uatm) , and corresponding to the rightyaxis.)
圖7 海-氣界面CO2凈通量和CO2分壓差的年變化曲線
Fig 7 Annual change lines of the net global sea-air CO2flux and the the sea-airpCO2differences
同樣,利用1998—2011年的ΔpCO2數據,Landschutzer等[41]同樣發(fā)現(xiàn)2001年海洋對CO2的凈吸收量最小,約為-1.37 Pg·a-1,2011年最大,達到-2.58 Pg·a-1;Wanninkhof等[42]利用pCO2w、海表溫度和風速數據估算了1990—2009年的海-氣界面CO2通量,基于pCO2w與海表溫度之間的經驗關系來反映pCO2w的年變化,總體而言,他們發(fā)現(xiàn)海洋的凈吸收量有逐年增加的趨勢,但凈吸收量在2001年并不存在最小值。
圖7中的虛線代表平均ΔpCO2的年變化,可見與CO2通量的年變化趨勢非常吻合,說明CO2通量的年變化主要由ΔpCO2的年變化引起,風速的影響可以忽略。有研究認為ΔpCO2的變化可能是由海洋上層翻轉流的變化引起的,DeVries等[43]分別對1980s、1990s、2000s的平均海洋環(huán)流進行模擬量化,并評估了環(huán)流的年代際變化對海洋CO2匯的影響,發(fā)現(xiàn)1990s海洋上層翻轉環(huán)流的增強使得海洋向大氣釋放的CO2增多,從而造成了海洋對CO2凈吸收量的減少,而隨著2000s海洋上層翻轉環(huán)流的減弱,海洋對CO2凈吸收量呈現(xiàn)相反的變化趨勢。
在基于塊體公式的海-氣界面氣體通量的估算中,氣體交換速率和ΔpCO2是兩個關鍵參量。氣體交換速率可以用物質平衡法和渦相關法來確定,目前的觀測數據表明,在風速較高的情況下,渦相關法測量的氣體交換速率比物質平衡法的測量結果大。
盡管氣體交換速率與海面附近的湍流密切相關,影響的因素非常多,如波浪、降雨、化學增強效應、海面活性物質等,但為了簡便,通常將氣體交換速率與風速相聯(lián)系。根據收集到的兩種方法得到的觀測數據,提出了一個新的氣體交換速率參數化方案。
基于最新的SOCATv2給出的ΔpCO2數據,利用作者最新提出的氣體交換速率的參數化方案計算了1982—2011年的全球海洋對CO2的凈吸收量,氣候態(tài)平均量為-1.60 Pg·a-1,新參數化方案計算的結果與Mc Gillis等[18]的結果相近。研究結果表明,海洋凈吸收量存在顯著的年變化,一個非常顯著的特征是,2001年是海洋凈吸收量的最小值,2001年之前,海洋凈吸收量脈動式減小,2001年之后,海洋凈吸收量迅速增加,到2011年已達到-2.86 Pg·a-1,而凈吸收量的年變化主要由ΔpCO2的變化引起。海洋對CO2吸收增加勢必對全球氣候變化產生影響,需要進一步開展深入研究。
致謝:本文所用風速數據由European Centre for Medium-Range Weather Forecasts提供,CO2分壓數據集由Carbon Dioxide Information Analysis Center, OakRidge National Laboratory提供,作者對此表示誠摯謝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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APreliminaryStudyonSea-AirGasTransferVelocityandGlobalOceanCO2Flux
DONG Yuan-Xun, ZHAO Dong-Liang, ZOU Zhong-Shui
(Physical Oceanography Laboratory, Ocean University of China, Qingdao 266100, China)
The accurate estimate of the sea-air CO2fluxes becomes more important on the context of global warming. It is usually adopted the bulk formula in which the gas transfer velocity and CO2partial pressure difference between sea and air (ΔpCO2)are needed. Although many factors influence on gas transfer velocity, it is traditionally related to wind speed only with empirical formula. Gas transfer velocity is usually determined by the substance equilibrium and eddy correlation methods. Based on the previous studies, it is found that gas transfer velocities by the former method are smaller than those by the latter method, and a new parameterization of gas transfer velocity as a function of wind speed is proposed. Applied the latest dada set of ΔpCO2called SOCAT v2 (Surface Ocean CO2Atlas version 2), the sea-air CO2fluxesand net uptakes by ocean from 1982 to 2011 are calculated. It is found that the net uptake by ocean has a minimum value in 2001, and increases quickly from 2001. Furthermore, this annual variability is mainly dominated by the feature of ΔpCO2, and the effect of wind speed can be ignored.
gas transfer velocity; wind speed; net uptake by ocean; sea-air CO2flux; bulk formula
P732.6
A
1672-5174(2017)12-001-08
責任編輯 龐 旻
10.16441/j.cnki.hdxb.2016038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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國家自然科學基金項目(41276015);海洋公益性行業(yè)科研專項(201505007);教育部博士學科點專項科研基金項目(20120132110004);國家基金委與山東海洋科學研究中心項目(U1406401)資助
Supported by the National Natural Science Foundation of China(41276015);Public Science and Technology Research Funds Projects of Ocean(201505007);Research Fund for the Doctoral Program of Chinese Ministry of Education(20120132110004);National Natural Science Foundation of China and Shandong Marine Science Research Center(U1406401)
2016-11-23;
2017-05-10
董原旭(1993-),男,碩士生。E-mail:dongyuanxu_ouc@163.com
** 通訊作者:E-mail: dlzhao@ouc.edu.cn