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金鴻

5

臉上露出笑容的夏那古瓦快步走出中心鎮(zhèn)公堂紅軍指揮部后，跨上馬背，揚手一鞭，急急忙忙向松贊林寺奔去。

八大老僧正在猜測夏那古瓦此去和紅軍談判的吉兇，只見夏那古瓦笑嘻嘻地回來了。

松謀活佛急忙問夏那古瓦：“你終于回來了。事情辦得怎么樣了？”

夏那古瓦說：“事情很順利，紅軍不記前嫌，仗義得很?！?/p>

松謀活佛說：“事情到底怎么樣了，快說！”

夏那古瓦慢條斯理地說：“紅軍要在中甸籌糧，要大寺提供幫助?；I到糧食，他們就北上去甘孜……”

松謀活佛說：“這樣就好。不就是籌糧嗎？這事好辦?！?/p>

夏那古瓦從懷里取出賀龍給八大老僧的信和布告，雙手奉給松謀活佛。松謀活佛看了賀龍的來信和布告，又讓其他老僧傳閱，并囑咐，看后妥善保管。

看了賀龍的來信和布告，八大老僧立即商量起來，一致同意紅軍提出的條件，決定讓夏那古瓦明天帶上珍貴的禮物，再去拜見賀龍，并且邀請賀龍到松贊林寺訪問和做客。

松謀活佛說：“夏那古瓦，明天讓你再辛苦一趟，去中心鎮(zhèn)公堂見賀龍。現(xiàn)在，你快去讓人打開寺門，把青稞和物資擺出去，讓紅軍自由采購！”

夏那古瓦應(yīng)聲而去。

松贊林寺沉重的大門打開了。

寺門口的小街上，鋪著檀布，滿袋的青稞擺在上面。紅軍開始在購買，公平交易。喇嘛商人、富戶打開倉庫，開始出售青稞、食鹽、紅糖、粉絲、豬肉等物資給紅軍。一些店鋪也開始在賣貨物。松贊林寺前，來來往往的人漸漸多了起來。

第二天一大早，夏那古瓦帶領(lǐng)松贊林寺的喇嘛代表往中心鎮(zhèn)公堂走去。這次，他們帶著八大高僧的誠意，用十多匹牦牛馱著酥油、糌粑等物質(zhì)，還帶了極為珍貴的“碗碗糖”，要送給賀龍。

這次，手捧哈達的夏那古瓦臉上帶著笑容，帶領(lǐng)其他七位代表，笑嘻嘻地走進中心鎮(zhèn)公堂。

賀龍迎了上去。夏那古瓦給賀龍獻上哈達，并轉(zhuǎn)達了八大老僧邀請賀龍去松贊林寺回訪的意愿。

賀龍當場表示，第二天就去松贊林寺拜訪八大老僧。夏那古瓦說，八大老僧在松贊林寺恭候賀龍的到來。賀龍為夏那古瓦寫了張委任令。只見賀龍大筆一揮，寫下了：“茲委任夏那古瓦同志任中甸城廂及附近鄉(xiāng)區(qū)安撫和招徠全體居民，并與本軍采辦給養(yǎng)，仰我全體民眾一體知照。至本軍全體紅色軍人，對夏那古瓦同志應(yīng)加以保護和幫助，不得稍事為難，是為至要。此令。主席賀龍?！毕哪枪磐咝廊唤邮苜R龍的任命，并表示一定熱心幫助紅軍，為紅軍籌集糧秣。

賀龍上前握住夏那古瓦的手，激動地說：“我賀龍拜托了。”

“紅軍真好。過去國民黨兵到了中甸，作威作福，不是打人就是罵人，還搶奪藏民的青稞、牛羊……”夏那古瓦說。

“紅軍是為天底下的老百姓打江山的，在中甸，這是紅軍應(yīng)當做的?！辟R龍說。

“本人愿意為紅軍籌糧和借住藏房，擔當責任和呼叫奔走?！毕哪枪磐哒f。

“我代表紅軍謝謝你……”賀龍說。

“紅軍籌集糧食，大多要在喇嘛寺里籌集。放心吧，我會盡力而為的……”夏那古瓦說。

“你為我們辦了很多事，感謝你對紅軍的支持，紅軍不會忘記你。請你保存好委任令，等中國革命勝利后，我再來看你……”賀龍說。

“我一定把委任令在家里藏好……”夏那古瓦說。

依依不舍告別賀龍后，夏那古瓦喜氣洋洋走出中心鎮(zhèn)公堂，他心里決定要為紅軍籌糧和借房，讓紅軍籌到糧食，住進房子里，不在街道上吃寒受冷。夏那古瓦親自到街上叫了七八個紅軍到自己的家里居住。

紅軍到了夏那古瓦的家里，夏那古瓦的家人就幫紅軍把買來的青稞磨成糌粑，為衣服破了的紅軍補衣服、劈柴禾，親如一家。

夏那古瓦回松贊林寺時，見紅軍正在松贊林寺前張貼《中華蘇維埃共和國中央軍事委員會湘鄂川黔滇康分會布告》，并且有紅軍在為松贊林寺站崗，嚴禁紅軍入寺。

聽信謠言的外逃藏民陸續(xù)返回了家，許多藏民幫助紅軍背水，加工糧食，到附近村寨籌購軍糧，后續(xù)部隊進城時，藏民自覺聚集到南門外迎接。

白天，戰(zhàn)士們積極為群眾做好事，學(xué)習藏語，和藏民交朋友。夜里，紅軍冒著高原的嚴寒露宿野外，紅軍克服困難，嚴格執(zhí)行紀律，對群眾秋毫無犯。紅軍的模范行動深深感動了藏民，大家都稱贊“紅軍好”、“天下的好人哪里比得上紅軍”，并積極為紅軍當向?qū)?、做翻譯，幫助紅軍找住房、買糧食、碾米、洗衣服、縫補子彈袋，有的藏民還把家里的糧、油、肉、糖、酥油送給紅軍。當然，紅軍照價支付給藏民銀元。

第二天，精神煥發(fā)的賀龍率領(lǐng)李達、和喜子、劉五、陸云鶴以及三十多個紅軍將士輕騎而行，向松贊林寺進發(fā)。賀龍的一字胡修整得整整齊齊，穿著六個衣兜的軍裝，腰間扎了根皮帶，顯得干練威武，英姿煥發(fā)。

賀龍走進松贊林寺，見八大老僧已經(jīng)等在寺里，夾道歡迎的是松贊林寺的僧侶。

賀龍將一面寫有“興盛番族”的紅綢錦幛、一對精制的大瓷花瓶和潔白的哈達，以及一些禮

物，贈送給松謀活佛和老僧。松謀活佛下令，將賀龍和紅軍贈送的東西，妥善保管，不得丟失。賀龍和李達被安排在貴賓席上，隨行的紅軍

也被安排在顯要的位置，接受貴賓的待遇。八大老僧也回贈賀龍哈達，讓人奉上酥油茶。坐在賀龍身邊的松謀活佛說：“紅軍在干巖

房遭到僧俗民團伏擊，有傷亡，不開槍回擊，真是讓人感動，天底下沒有比這更好的軍隊了?！辟R龍說：“紅軍本來就和藏民是一家，何必

刀兵相見呢！”松謀活佛說：“紅軍真是好人?！辟R龍說：“紅軍路過中甸，是為了北上抗日，

為了中華民族的興盛，包括藏民族的繁榮昌盛?！彼芍\活佛說：“是的、是的?！辟R龍說：“賀龍在這里還懇求松謀活佛，為

紅軍籌集糧草。”松謀活佛說：“這事不難，敬請賀總放心。 ”賀龍說：“賀龍在此謝過松謀活佛了?！彼芍\活佛說：“一家人不說兩家話。仁義之endprint

師，總有一天會得天下！扎西德勒，扎西德勒！”八大老僧全體起立，向賀龍致敬。賀龍發(fā)表了熱情洋溢的講話。賀龍說：“我

們是共產(chǎn)黨領(lǐng)導(dǎo)的革命軍隊，我們?yōu)楦髯迦嗣竦慕夥怕愤^中甸藏區(qū)，只作短暫停留，籌集糧餉，不日就會北上抗日。紅軍的是番民的好朋友，松贊林寺對紅軍的支持很大，我們表示感謝。同時，八大老僧給予紅軍的支持，我賀龍表示感謝！”

接著，松謀活佛邀請賀龍觀看“跳神”。這是祈禱消災(zāi)免難的儀式，也是慶祝豐收、吉祥如意的慶典。本來是要到 11月才舉行，為了表達對賀龍和紅軍的敬仰，八大老僧把這個節(jié)日破例提前舉行，可見對這次與賀龍見面的重要和重視。

這時急促的鼓聲響了起來，三十多個喇嘛戴著牛馬面具，一對一對起舞，舞姿豪放粗獷，演繹著佛經(jīng)里的種種神奇故事。

賀龍一邊笑著一邊喝著濃香的酥油茶，一邊與八大老僧交談和致意，場面十分融洽、和諧。陸云鶴在一旁做翻譯，他的臉上也堆滿笑容。

儀式結(jié)束，賀龍起身告辭。八大老僧在賀龍離開時，贈送賀龍一對裝糧食的皮褡褳，里面裝滿旅行所需的物品。同時，還送給賀龍一對銀碗。

賀龍笑納，說：“謝謝各位老僧，這份情，我賀龍領(lǐng)受了！”

八大老僧開始為紅軍籌集糧秣，松贊林寺的門前的街上鋪了長長的檀布，一隊隊小喇嘛背著羊皮口袋，把里面的青稞倒在檀布上，供紅軍購買。

5月 2日賀龍從松贊林寺返回后，5月 3日，在賀龍、任弼時主持下，紅二軍團在中心鎮(zhèn)公堂召開連以上干部參加的黨的活動分子會議，總結(jié)從貴州盤縣到中甸一路征戰(zhàn)的經(jīng)驗教訓(xùn)；研究藏民地區(qū)工作的政策和策略；傳達中央關(guān)于目前形勢與黨的策略路線決議大綱，向全軍報告繼續(xù)北上，在西北創(chuàng)建全國抗日根據(jù)地的戰(zhàn)略方針；確定二、六軍團從中甸兵分兩路，取道得榮、鄉(xiāng)城，會師甘孜；提出全軍目前的任務(wù)。會議上，還就總結(jié)紅軍從盤縣出發(fā)到達中甸的經(jīng)驗教訓(xùn)。研究紅二、六軍團在中甸短暫停留休整，進一步宣傳北上抗日的意義，爭取一般藏民的工作和重點做好松贊林寺的工作。

5月 3日，松贊林寺的寺僧眾及商人、富戶打開倉庫，出售糧食、鹽、糖等物資給紅軍，有的藏民還把糧食無償?shù)厮徒o紅軍。短短兩天時間，紅軍就籌集糧食約 10萬斤。

為了使中甸會議精神盡快傳達到廣大紅軍戰(zhàn)士中，總指揮部將中央的決議大綱及中甸會議的內(nèi)容，通過召開各種會議，廣泛進行了宣傳教育。5月 5日，六軍團進駐縣城后，召開政治干部會議，傳達中甸會議精神，政委王震作《目前形勢與任務(wù)的報告》，政治部主任張子意作《關(guān)于藏區(qū)工作政策問題的報告》，形成了在藏區(qū)工作的 7條政治紀律：“一、嚴禁進駐松贊林寺，毀壞經(jīng)典神像祭禮，侵犯寺院及僧侶。二、尊重藏民的宗教信仰自由及風俗習慣。三、不準侵犯藏民的人身安全。四、藏民不在家，不準進屋。五、保護頭人、小商、小販的財產(chǎn)。藏民地區(qū)，不打土豪。六、嚴禁莊稼地里放牛馬。七、買賣公平，不拿群眾東西”。同時，廣泛開展了宣傳群眾、整訓(xùn)籌糧的工作。

紅軍以保障紅軍戰(zhàn)士每人每天四兩糧食為基準，繼續(xù)籌集糧食。

在中甸，不少藏民加入了紅軍，一個剛剛參加紅軍的藏民寫了一首名叫《心愿》的詩，表達跟著紅軍干革命的決心：

不合腳的鞋子，

它是彩虹我也不要，

感情不合的伴侶，

她是天仙我也不要。

奔騰的雅礱江怎能倒流，

離弦的飛箭絕不會回頭，

我們共同的心愿，

是同紅軍走到底，

心愿！心愿！長征到底！

心愿！心愿！扎西德勒！

6

紅軍自從進駐中甸進入休整和籌糧后，走訪藏民，召開座談會、聯(lián)歡會、表演文藝節(jié)目、粘貼公告 ，通過實實在在的言行，感召了留下來的藏民，讓他們進山紛紛召回趕著牛羊躲到山里的藏民。

中甸益松村的藏民扎西多吉躲在村邊的密林里偷窺了一會兒，這才戰(zhàn)戰(zhàn)兢兢回到家里。他到處看了看，發(fā)現(xiàn)不見了幾個雞蛋，可那提籮里卻有一塊銀元。這讓他一時懵了：“是誰開玩笑呢？這來路不明的錢，可不敢用……”他到院子里一看，家中的石磨不見了。這石磨少說也有二百來斤重，是誰偷走了哩？這盜賊也太好笑了，一樣不偷，去偷只能磨青稞麥的石磨。他再一細看，那堆放石磨的地方，有一張寫著漢字的紙條。他不懂漢字，也不知道那紙條上到底寫了什么，想了想也沒有想通，心里就有些犯迷糊。

一天，一個身挎短槍的紅軍指揮員帶領(lǐng)四個滿頭大汗的紅軍戰(zhàn)士和一個通司，抬著一盤石磨，來到益松村藏民扎西多吉的家里。扎西多吉正在院子里劈柴，想跑也跑不了。他驚訝地回過頭一看，這些闖入家中的紅漢人，不就是頭人說的那些“見藏民就殺，是吃人的紅軍暴徒嗎？……”他們抬著家中丟失的石磨，難道這石磨是他們偷走的？

扎西多吉嚇得丟下斧頭，急忙站起身往屋子里跑。

紅軍放下石磨，在喊：“老鄉(xiāng)，別跑，我們是來還石磨的！”

通司也在喊著扎西多吉，說紅軍是好人，他們是來還石磨的，不要跑。

扎西多吉像一根木樁站在原地不敢動，回過身，呆呆地看著眼前和藹可親的紅漢人。

原來，許多藏民對突然來中甸的紅軍不了解，加之又受到土司頭人的反動宣傳，紛紛躲到深山里。扎西多吉也跟著村里的人一起逃到了老林子里，躲藏起來。一時間，村子里已經(jīng)空無一人。紅軍進了村。躲在附近山頭的藏民，看著許多的紅軍，心情十分緊張，老人在合掌念經(jīng)，祈禱平安。紅軍在扎西多吉的家里，為了到附近的努谷村磨青稞，就寫下一張借條，將扎西多吉的石磨借走了。

紅軍指揮員說：“老鄉(xiāng)，這是你家的石磨。我們到你們村子里時，你家沒人，我們就借走了你家的石磨，現(xiàn)在用完，還回來了。謝謝你。”

不再害怕的扎西多吉明白了，說：“努谷村離這里十多里路，你們還把這么重的石磨還回來，實在難得，你們是好人……”endprint

紅軍指揮員說：“借東西要還，這是我們紅軍的紀律。”

扎西多吉激動地說：“我活這么大，還沒見過這么好的兵……”

紅軍指揮員說：“我們吃的是煮青稞、小麥、蕎麥和干蔓菁，傷病員要吃青稞面，我們到處找石磨，就找到了你家，對不起，給你家的生活造成了不便……”

扎西多吉說：“沒什么、沒什么，連一盤石磨也要還，你們紅軍是天底下的好隊伍……”

紅軍指揮員說：“我們還吃了你家的幾個雞蛋，錢就放在提籮里?！?/p>

扎西多吉終于知道了那塊銀元的來歷，激動地說：“哦，我明白了……”

紅軍離開扎西多吉的家，走了。

扎西多吉將紅軍送出門，送到村子外，這才依依不舍地回到家里繼續(xù)劈柴。

四月末的一天，紅軍的一個排到了雪山下的一個村莊。

紅軍到了一戶名叫達瓦羅布的藏民家借鍋準備做飯。這之前，達瓦羅布就聽人說，紅軍不僅打人罵人，還殺人，于是，看到紅軍，心里就很害怕，心想，眼看跑不掉，這回命完了。

紅軍說要買達瓦羅布家的幾只雞，達瓦羅布怎么敢不從，就戰(zhàn)戰(zhàn)兢兢地點了點頭。

紅軍開始做飯后，達瓦羅布就說，水沒有了，去挑水。其實，他剛剛挑滿了水缸里的水，他想就此準備逃跑。他一步三回頭慌慌張張到了水邊，四處看了看，就丟掉水桶，躲到青稞地里，匍匐著，不敢露頭。

過了一會兒，紅軍不見了房主人，就到處找達瓦羅布，就找到了水邊。

達瓦羅布還是被紅軍發(fā)現(xiàn)了，就把他叫回了家。一個紅軍戰(zhàn)士把滿滿一擔水挑在肩上，走在他的身后。

在路上，達瓦羅布在心里琢磨，倒霉透了，這回，不死也得脫層皮?？墒沁M家后，紅軍排長拿出八個銀元，說是給達瓦羅布的。

達瓦羅布怎么敢接紅軍的錢，連連擺手。

紅軍排長說：“這是雞錢，應(yīng)當剛才就給你了，可你不在家。現(xiàn)在好了，你回來了，這錢，你得收下。”

達瓦羅布還是不敢收錢。

紅軍排長說：“紅軍紀律嚴明，買賣公平，不拿群眾一針一線。買這雞，你點頭同意了，我們才買?，F(xiàn)在這雞已經(jīng)吃了，錢你得收下……”

達瓦羅布接住了銀元，見不大一會兒，家里就被紅軍收拾得井井有條，連院子也被打掃得干干凈凈，眼睛里不禁涌出了熱淚。

有一天，賀龍接見了請來為紅軍采買糧秣的藏民次仁羅追。紅軍戰(zhàn)士為次仁羅追拿來了蓋有紅印的紅布條，讓次仁羅追戴在胸前，這是可以出入紅軍駐地的出入證。

每次，次仁羅追把從喇嘛寺采購的糧食、糌粑、紅糖擺放在寺門外，紅軍來人分期分批挑走，遵守紀律，不進喇嘛寺。

一次，一個紅軍指揮員對次仁羅追說：“老鄉(xiāng)，我們部隊有一匹馱騾受過傷，要跟當?shù)夭孛?/p>

換一匹馬，在這里，你人頭熟，請幫個忙?！贝稳柿_追說：“哦，我正好有一匹健壯的

大青馬，可以交換?！奔t軍指揮員說：“太好了?！贝稳柿_追說：“我去牽來，現(xiàn)在就可以交換。 ”紅軍指揮員說：“謝謝你，老鄉(xiāng)……”次仁羅追牽來了馬，和紅軍交換。紅軍指揮

員給次仁羅追六十個大洋。次仁羅追說什么也不收銀元。次仁羅追說：“馬已經(jīng)換了，我不該多收你們紅軍的錢?！奔t軍指揮員說：“我們換給你的是一匹受傷的騾子，這錢你再去買一匹馬吧?！贝稳柿_追說：“馬換騾子，我已經(jīng)賺了，怎么能夠再收你們的錢呢？”紅軍指揮員見次仁羅追執(zhí)意不收錢，只好把他領(lǐng)去見賀龍。賀龍走近大青馬看了又看，只見大青馬毛鬃鮮亮、足腿粗壯和身架高大，就非常喜歡。

賀龍對次仁羅追說：“你這人老實巴交，補給你銀元你也不要，可你家里也不富裕呀？這是一匹好馬，再給你加二十個銀元，好不好？”

次仁羅追急忙說：“我六十個銀元都不要，就別說再加的這二十個銀元了……”賀龍說：“不收不行。如果你不收錢，那我

賀龍也不能要你的這匹馬了嘛！”次仁羅追聽賀龍這么說，只好收下了銀元。在一旁做翻譯的陸云鶴也被眼前的這一幕給

感動了。

那天，夏那古瓦把負責后勤的幾個紅軍領(lǐng)進一個名叫江央其朱的家里。臨走，夏那古瓦對江央其朱說：“你也是賀龍發(fā)了委任令幫助紅軍籌糧的人，紅軍在你家里要好好照顧。”

江央其朱說：“那是一定的，請放心……”交代好后，夏那古瓦就告別走了。夏那古瓦一走，一個佩戴短槍的紅軍就對江央其朱說：“老鄉(xiāng)，給你造成麻煩了?！苯肫渲煺f：“沒有，沒有。紅軍是仁義之師，是好人。只是怕對你們照顧不周，請多諒解。”佩戴短槍的紅軍說：“老鄉(xiāng)，借你家的鍋灶用一下，我們要煮飯吃……”

江央其朱非常樂意地點了點頭，并且開始為紅軍張羅開來。

幾天后，紅軍走的時候，江央其朱在紅軍的背包里裝了些酥油和紅糖，說路上用得著。那個佩戴短槍的紅軍對江央其朱說：“紅軍要走了，但總有一天，我們還會回來。臨走，也沒有什么好送給你的，就送給你一枚紅星獎?wù)伦隽裟??！闭f完，從懷里掏出獎?wù)逻f到了江央其朱的手里。

江央其朱接過獎?wù)?，激動的淚水忍不住流了下來。

紅軍準備離開中甸時，夏那古瓦交代家人要把賀龍發(fā)的委任令收藏好，他心里明白，紅軍一走，如果被國民黨搜到，那就會要了全家人的命。他想來想去，就把賀龍發(fā)的委任令用兩塊小木板夾好，藏到了房梁上，這樣，就會萬無一失。

紅軍在中甸的幾天里，藏民有口皆碑，都說紅軍是藏民的朋友。

紅軍開始陸陸續(xù)續(xù)北上，但卻在中甸播下了革命的火種。

7

賀龍決定兵分兩路從中甸出發(fā)。紅二軍團經(jīng)得榮、巴塘、白玉，向甘孜進發(fā)。紅六軍團經(jīng)定鄉(xiāng)、稻城、理化、瞻化，向甘孜進軍。

紅二軍團先頭五師就要首先離開中甸，在紅軍大部隊出發(fā)前，打通道路。

先頭部隊五師臨行前，賀龍給八大老僧又寫了一封信：“八大老僧臺鑒。本軍將取道得榮、定鄉(xiāng)，以興番滅蔣，扶助番民獨立，為解除番民痛苦。仰八大老僧即動員騎將兩隊，每隊各為三四十人馬，并各帶武裝，為本軍作前驅(qū)，沿途與番民接洽大軍通過事宜。本軍到達得榮、定鄉(xiāng)后，當將此兩隊騎將各賞厚資遣還。仰即遵照為要。此令，八大老僧。主席，賀龍。五月三日上午十時……”endprint

先頭五師出發(fā)了。之后，由于各種原因，紅軍離開中甸時，只有數(shù)個僧俗陪送。松謀活佛親自捎信給東竹林寺水邊活佛，勸他在紅軍路過德欽一帶時不要與之為敵，可水邊活佛接到西藏噶廈來信，命令他用重兵阻止紅軍北進。躲在深山密林的汪學(xué)鼎也兩次給他送來雞毛信，命令他“務(wù)必堵截紅軍北逃，不得一人漏逃……”

賀龍離開中甸那天是 5月 5日，僧俗百姓夾道歡送，熱鬧異常。人群中不斷有人用藏話高喊：“嘎雷松”（慢慢走）、“紐巴霍”（快快回）的口號。

八大老僧送給賀龍藏壓茶兩馱、豬肉兩馱、紅糖兩馱、鹽一馱，紅軍分別作價，付了現(xiàn)金。

紅軍就要出發(fā)前，任弼時對賀龍說：“馬克思出生于 1818年 5月 5日，今天是他的生日，我們今天離開中甸，是個好日子?！?/p>

賀龍說：“不過，去甘孜的這一路上，紅軍還會面臨許多艱難困苦，還有漫漫的路途、皚皚雪山……”

任弼時說：“任何困難都壓不倒紅軍……”

這時，先頭五師已經(jīng)接近了中甸、德欽和得榮三縣結(jié)合部的上橋頭村資納臘埡山口。

也就在此時，德欽東竹林寺水邊活佛正在聯(lián)絡(luò)各方活佛、千總、把總和管事召開阻擊紅軍的會議，積極備戰(zhàn)，準備在資納臘阻擊紅軍。

水邊活佛說：“聽說紅軍中有一個女妖精，她的長頭發(fā)一直拖到腳后跟，胸前的長奶掛在身體背后，每天要喝三碗人血，如果沒抓到敵人，自己人也殺，就為喝人血……”水邊活佛繼續(xù)鼓動說，“我們要和紅軍打，一定要打！一定要在資納臘伏擊紅軍！如果誰不去和紅軍打，或者逃跑，就槍斃、抄家絕戶。誰打死一個紅軍，到死時，給他點一千盞酥油燈……”

說完，水邊活佛讓人端上雞血酒，和參加會議的人喝了雞血酒，發(fā)了和紅軍作對的毒誓。

先頭五師的尖兵在上橋頭村邊，突然發(fā)現(xiàn)了一塊插在村邊的木牌和它上面寫著的文字，立即報告了參謀長湯福林。這是上橋頭村的藏民廖扎安寫好文字后，插在路邊的木牌。木牌上寫著：

“紅軍長官：我們上橋頭村，只有十八家窮佃戶，都由此到山頭上去了，在上橋頭村內(nèi)，沒有土匪襲擊你們。上橋頭村對面的資納臘山頭上，有土匪襲擊你們，切望警惕。敬請安康！上橋頭

村廖扎安。五月六日夜”這廖扎安在中甸見過紅軍，知道紅軍是窮人的隊伍，發(fā)現(xiàn)資納臘有水邊活佛針對紅軍的伏兵，就用這個辦法通知紅軍。

湯福林在木牌前，慢慢細讀和琢磨了木牌上的內(nèi)容，又往資納臘方向看了看，說：“從跡象上看，這不像是陷阱。同志們，提高警惕，搜索前進，做好戰(zhàn)斗準備！”

在資納臘埡口，水邊活佛召集了三百多人的僧俗民團，使用的武器只有步槍一百多支、火炮二百門。拼湊起來的僧俗民團，埋伏起來，并且壘滾石、砌垛子和磨刀子，準備和紅軍大干一場。

位于崗恥河和金沙江之間的資納臘埡口，巖石突兀，草木不生，兩面是懸崖峭壁，地勢十分險要。

“同志們，注意，我們在明處，小心往前走！”湯福林說，“這地方地勢險要，恐有伏兵……”

紅軍尖兵搜索到靠近山崗的時候，發(fā)現(xiàn)了長長的山梁上，有戴金邊帽、狐皮帽的人影在晃動。湯福林命令紅軍停止前進，觀察待命。

突然，一聲槍響，擊中了一個最前面的紅軍戰(zhàn)士。接著，槍聲大作，另一個紅軍戰(zhàn)士也應(yīng)聲倒下。滾石也隨之而下，填滿了半個山谷。

湯福林命令紅軍占領(lǐng)資納臘埡口一側(cè)的制高點和另一側(cè)的山頭，準備兩面夾擊僧俗民團。湯福林讓通司喊話，讓僧俗民團趕快撤離，不要再開槍，不要與紅軍為敵。

僧俗民團不聽，還在打槍，有幾個紅軍戰(zhàn)士又倒在血泊之中。

這時，本來子彈不多的僧俗民團的槍聲稀松了下來，滾石也不再滾動了?？伤吇罘鹑匀幻钌酌駡F，漫無目的開槍，阻擊紅軍，又有幾個紅軍被槍擊中，犧牲了。

紅軍被迫還擊。兩側(cè)山頭的機槍響了起來，機槍雖然是朝天開的，可還是嚇住了僧俗民團。紅軍趁機迅速沖到僧俗民團的陣地前。僧俗民團萬萬沒想到紅軍這么快就攻上了資納臘埡口，馬上慌作一團，沿著山梁上的馬道，連滾帶爬往山梁上逃跑了。

一股僧俗民團邊跑邊向紅軍開槍。湯福林命令追擊，不要讓僧俗民團有喘息的機會，把他們攆到威脅不到紅軍的地方。突然，一發(fā)流彈射來，擊中連長肖學(xué)忠，他沒說什么就犧牲了。紅軍戰(zhàn)士還在繼續(xù)追趕僧俗民團，一直將他們逼迫到一個土坡上。

湯福林指揮紅軍從一個巖槽下快速經(jīng)過，誰知一隊僧俗民團從密林鉆了出來，一陣排槍響過，幾個紅軍戰(zhàn)士倒下了。湯福林感覺有些不對頭，正想命令紅軍撤出，可一顆子彈擊中了他的胸部，鮮血汩汩地涌了出來。臨犧牲前，湯福林吃力地說：“不要停下來，繼續(xù)北上……”說完就犧牲了。

紅軍戰(zhàn)士見參謀長犧牲了，非常氣憤，一鼓作氣向僧俗民團猛沖過去。僧俗民團怎見過這種陣勢，嚇得一窩蜂沒命的逃跑。

紅軍終于占領(lǐng)了資納臘埡口。這時，僧俗民團早已經(jīng)逃得不見了蹤影。

紅軍擊潰阻擊的僧俗民團反動武裝后，紅二軍團于 8日全部進入得榮境內(nèi)。

這天，在離稻城西北不遠的地方，與紅二軍團分兵進擊的紅六軍團正要啟程，繼續(xù)向北推進。高興異常的肖克和王震突然站到隊伍前面，隊伍一下子安靜下來。

王震向肖克點了點頭，笑著往前走了幾步，大聲說：“同志們，告訴大家一個好消息！紅四方面軍就在甘孜，他們已經(jīng)派三十二軍到離我們不遠的理化接應(yīng)我們來了！”

這消息無異于一聲春雷滾過紅軍戰(zhàn)士的心靈，大家馬上熱烈歡呼起來。剛才大家還為到底還往哪里走和如何補充糧食、休整而發(fā)愁，想不到突然傳來了好消息，想要的一切，奇跡般馬上就會有了。

不過一天時間，紅六軍團就在理化以南的甲洼與紅三十二軍的先頭部隊匯合了。

再說，紅二軍團先頭五師在翻過資納臘埡口后，稍事休整，就又一路向北進軍。

跟進的賀龍終于快要到達奔子欄了。endprint

賀龍站在一片山坡上，心曠神怡地說：“過了奔子欄，那邊就屬川邊管了，現(xiàn)在叫西康！”

關(guān)向應(yīng)接著說：“現(xiàn)在正往屋脊上走，紅軍今后要到世界屋脊頂上看全中國！”

這天，賀龍把陸云鶴叫到身邊，親切地說：“這些日子嘛，你跟隨紅軍當通司，為紅軍做了許多事情，我賀龍很感謝你。現(xiàn)在眼看就要到了奔子欄，前面不遠，就是人煙稀少而又行路極難的草地了，會十分危險和艱苦。唉，你已是快耳順之年的人，家里又有妻兒老小，你就返回家去吧？”

陸云鶴說：“我和紅軍已經(jīng)親如一家，舍不得離開紅軍。如果我年輕十歲，我定會加入紅軍，去鬧革命。可年歲不饒人，我老了。如今送佛已經(jīng)送到西天，我返回吧?！?/p>

賀龍說：“這一路上，太感謝你了?！闭f完，賀龍讓劉五、和喜子給陸云鶴牽來一匹快馬，拿來了一些衣物和銀元。

陸云鶴說：“賀總，紅軍待我如同親兄弟，我跟著紅軍這段時間，明白了一些道理，我一定等著紅軍再回到中甸……”

賀龍說：“我們一定會打回來的……”賀龍關(guān)心地問，“你打算走哪條路返回家？”陸云鶴說：“走巴塘。”賀龍說：“一路上得小心?！标懺弃Q說：“好，我一定注意安全?！标懺弃Q眼里含著熱淚，騎上馬背，告別了賀龍，告別了紅軍。

賀龍看準了奔子欄是個修養(yǎng)補給的好地方。奔子欄的對岸是四川德榮的土照壁，兩個沙壩之間的金沙江，是茶馬古道的重要渡口。這邊的人叫奔子欄渡口，那邊的人叫土照壁渡口。過去馬幫出了中甸城，穿過尼西裂谷，先到對面的土照壁，再渡江來到奔子欄，在村前喂馬露宿，第二天一大早就趕著馬幫翻越白茫雪山往德欽趕路。白茫雪山是茶馬古道上的一大險途，奔子欄則是馬鍋頭們登上險途之前的最后一個補給和休息站。

賀龍到了一個河谷，見山清水秀，旁邊不遠處是一片森林，有一條河水彎彎曲曲流著，想歇歇腳，就對和喜子和劉五說，我們到附近的河灘上釣魚去。

任弼時說：“賀總，恐怕不行，這里還有僧俗民團的反動武裝經(jīng)常出沒，有危險……”賀龍說：“列寧說過，不會休息就不會工

作。有時釣魚也是一種休息嘛！”說完，賀龍就拿起漁竿，快步走向河灘去釣魚。蹇先任恰巧路過那片河灘，見賀龍在釣魚，

就也歇下來，在一邊給捷生喂奶。

突然，從森林里沖出騎著馬的三四百人的僧俗民團，嘴里呼呼啦啦喊著，氣勢洶洶地朝著賀龍釣魚的地方跑過來。

和喜子眼尖，喊了一聲：“敵人的騎兵來了！”

這一喊，引來河灘上的氣氛一下子緊張起來。因為，現(xiàn)在賀龍身邊警衛(wèi)不多，充其量也就五十來個紅軍。

蹇先任的心一下子提起來，連給捷生喂奶也不喂了，緊張地往僧俗民團騎兵來的方向望。

眼看僧俗民團越來越近，在場的人都把目光投向了賀龍。賀龍一動未動，好像仍然專心致志地釣魚。恰巧魚在咬鉤，賀龍手一揚，釣起了一條活蹦亂跳的魚。

賀龍把魚放進水桶里，慢騰騰地說：“嗬！今天有魚吃了……”說著，賀龍大手一揮，提高音量說：“劉五、和喜子，帶人給我把他們打回去！”

聽完賀龍的話，又見賀龍如此鎮(zhèn)定，原先慌亂的人，安靜了下來。

和喜子和劉五組織紅軍，準備阻擊僧俗民團的騎兵。

站在蹇先任旁邊的一個小號兵，手里舉起軍號，正準備吹，可又見他把軍號從嘴邊拿開了。

蹇先任問：“小同志，你怎么還不吹號呀？”

小號兵環(huán)顧了一下四周，說：“蹇大姐，紅軍這么少，能吹沖鋒號嗎？”

蹇先任說：“不吹沖鋒號，你就吹調(diào)兵號嘛！”

小號兵拉開架勢，吹響了調(diào)兵號。他這一吹，引來不少附近歇息和行進的紅軍的號兵，大家一下子全吹起了調(diào)兵號。一時間，到處是紅軍的軍號聲。

已經(jīng)沖到離賀龍所在的河灘不遠的僧俗民團騎兵，突然聽到這么多激越的號聲，一時懵了。他們緊急地勒住馬頭，看到河灘上的紅軍沒有一點動靜，還好好的在那里休息。

這時，劉五、和喜子帶著警衛(wèi)排趁機一陣開火，打亂了僧俗民團的馬隊。

僧俗民團急忙調(diào)轉(zhuǎn)馬頭，后隊變前隊，一溜煙逃命去了。

賀龍見已經(jīng)釣到了幾條肥魚，站起身說：“好嘛！大路朝天，各走半邊。哈哈，我們走我們的嘛！”

任弼時說：“走，進奔子欄！”

在奔子欄，紅軍依照在中甸的策略，籌集了不少糧秣，還和當?shù)氐牟孛襁M行聯(lián)歡，和藏民一起親熱和狂喜，紅軍仁義之師的美名，在奔子欄傳揚開來。

夜晚，在奔子欄，賀龍最牽掛的一個人，就是陸云鶴。這時，不知為什么，賀龍突然在靜夜里想起了他來，心一陣陣絞痛，在心里說：“這陸云鶴會不會出事呢？”

陸云鶴的確出事了。這天，陸云鶴走在巴塘的路上，誰知，被當?shù)匾粋€知道他的根底的人向川軍告了密，說他是紅軍的通司，結(jié)果，陸云鶴被川軍抓了起來。川軍毒打陸云鶴，問他為什么幫助土匪紅軍，做紅軍的通司？陸云鶴說，紅軍不是什么土匪，紅軍是藏民的朋友，是天底下最好的軍隊。川軍又問他，賀龍?zhí)拥侥睦锶チ?？陸云鶴說，走了，去了哪里，我就不知道了。

川軍一次次毒打陸云鶴，逼迫他說出賀龍的下落，陸云鶴打死不說。最后，一個川軍的軍官見再問也問不出什么，就搶走他的馬和身上的銀元，以通匪罪，把他殺害了。

第二天，賀龍就要離開奔子欄，繼續(xù)北上。

在賀龍離開奔子欄的時候，一隊隊粗獷、奔放的藏民騎著快馬，奔到賀龍的面前，豎起大拇指，用藏語直夸紅軍亞磨類（很好）。藏民手里捧著糌粑、酥油和青稞面，往紅軍的手里塞，紅軍則把銀元往藏民的手里放。有的藏民，在路邊為紅軍端上熱氣騰騰的茶水。盡管雙方語言不通，但看得出藏民的熱情、執(zhí)著和紅軍的激動和難舍。藏民見紅軍里的傷病員，就拽著往馬背上拉，往懷里摟。

藏民一直把紅軍送出了奔子欄的地界，這才依依不舍地返回去。

賀龍飛馬而去，到了山頭上，突然勒轉(zhuǎn)馬頭，面向中甸的方向，激昂地說：“中甸情深，紅軍萬歲！”

責任編輯 段愛松endprint