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布朗
導(dǎo)語:萊斯利·布蘭奇的房間是對裝飾專家所信奉的每一項規(guī)則的挑戰(zhàn),她的房間反映了地球,文化,種族,氣候,顏色和時代,所有這些元素都在這里融合。
英國作家,歷史學(xué)家萊斯利·布蘭奇(1904~2007)一生到處旅行,她很容易被認(rèn)為是她筆下女英雄的化身。像她筆下的女主人公一樣,迷人的布蘭奇是堂吉訶德式浪漫波希比亞人的典型。她在異國他鄉(xiāng)過著避難般的生活,身穿絲綢或者錦緞長袍,非常具有異域風(fēng)情。但是萊斯利又是典型的英倫玫瑰,她在愛德華時代的氛圍中長大,還是個孩子的時候就癡迷冒險,而且對波斯的一切都瘋狂喜愛,渴望去“愛的荒蕪海岸”流浪,這也成了她出版于1954年的第一本書的標(biāo)題。這本書不斷重印,在書中,布蘭奇記述了她最喜歡的英國19世紀(jì)的4位女性,這些女英雄都把生命與神秘的東方連接在了一起。
生活在維多利亞和愛德華時代的女性被要求做一個真正的貴夫人.穿緊身衣.會縫紉,嫁個好男人。而也有些女人像菜斯利-布蘭奇一樣,從原有的生活模式中掙脫出來,在別處,在遙遠的東方展開新生。
在萊斯利的童年和少女時代,圍繞著一位神秘的俄國流亡者,她稱之為“旅行者”。布蘭奇總是在書中提到他,但是從沒有說出他的名字。他走進又走出她的生命,帶給她不同尋常又不合時宜的天賦,他相信“物品是神圣的,它們在人類消失之后還存在”。這種理念影響了萊斯利,決定了她如何生活,如何裝飾自己的家。
她曾經(jīng)寬泛的寫過自己的裝飾美學(xué),為后世的旅行者提供了寶貴的智慧,她說,從一開始我就收集,不是收集藝術(shù)品,而是物品,把它們帶在身邊,即使是很短的旅程也是如此。我從沒理解過輕裝上路這句格言。萊斯利的家就是篷車,里面裝著她珍視熱愛的物品:小塊地毯,祈禱毯,各式靠墊(她自己手工縫制),織物,俄羅斯圣像,茶壺和書籍。
雖然家在路上,不過后來萊斯利·布蘭奇還是為她的想象力創(chuàng)造了一個固定的家,她的家里到處是她在旅行中得到的各式寶藏 “如果你要停下來接受一種生活方式,那也沒問題,有些人喜歡自己國家的裝飾,但我喜歡浪漫風(fēng)格?!?974年攝影大師亨利·克拉克為《住宅與庭院》拍攝了萊斯利的家,當(dāng)時她住在了法國小鎮(zhèn)芒通,這個靠近地中海的花城。
在芒通,萊斯利總是在波斯矮沙發(fā)和地臺上悠閑度日,房子的墻上懸掛著一塊紅色花紋的波斯地毯,地毯上鑲嵌著她在伊斯坦布爾發(fā)現(xiàn)的一塊罕見徽章。萊斯利喜歡混搭,比如說她可能會用一塊高加索地毯掛到墻壁上當(dāng)掛毯,把毛皮地毯鋪到床上,或者把一塊法國老窗簾裝上框,做成裝飾畫。
一位曾經(jīng)兩次采訪過她的記者說,萊斯利的房子里到處是她旅行和冒險的紀(jì)念品:俄羅斯圣像,茶壺,細(xì)密畫,來自波斯和土耳其的地毯,印度的藝術(shù)品,香水茉莉花的香氣和波斯的矮沙發(fā)進一步增強了屋里的異國情調(diào)和休閑的氣氛。
萊斯利白天在起居室的桌子旁忙碌,桌上堆滿了書,紙和家庭帳單,所有房間,包括她的浴室,都有書架。經(jīng)常會有朋友和崇拜者來拜訪她,但她最喜歡的還是讓兩只貓陪在身邊。
萊斯利常常身穿18世紀(jì)的卡夫坦長衫,搭配粗礦風(fēng)格的寶石,頭戴夸張的裹頭巾,與她的房屋裝飾融為一體,常常還為了配合不同的房間,搭配不同的顏色服裝。雖然她有寫字臺,但她可以在任何地方工作,只要把喜歡的靠墊放在喜愛的地毯上,就可以工作上一天。她的那些枕頭和靠墊,裝飾著她去過的那些地方的風(fēng)景,代表著她的興趣,散放在地毯和沙發(fā)上?!拔业目繅|具有魔力,能夠把我?guī)Щ匚以?jīng)居住過熱愛過的地方,如今這些地方又以提花的形式重現(xiàn)”,萊斯利寫道:在我縫紉的時候,我又獲得了活力,我又一次回到了阿勒頗(敘利亞西北部城市)露天劇場斑駁的樹蔭下,回到突厥斯坦的山路上,德里的屋頂上,針線活,你的名字是懷舊。
萊斯利還是一個熱情的園丁,她曾經(jīng)建了一座非常私人的封閉花園,里面種滿了無花果和柑橘樹,紫薇和含羞草,以及矮小的灌木叢,花園中有一座綠色的涼亭,掩映在高大的柏樹和竹子下。
1994年,一場大火燒毀了她的家 ,“我穿著睡衣在墻壁倒塌之前逃了出來?!?布蘭奇失去了那些寶藏和紀(jì)念品:一個18世紀(jì)的斯塔福德郡兔子,這是她擁有的第一件物件;俄羅斯伊麗莎白女皇的肖像;俄羅斯銀質(zhì)鼻煙壺;來自從比薩拉比亞到基里姆等廣大地區(qū)的各種古董地毯;一位波斯大臣的畫像;來自印度的柚木搖擺大象(可能曾經(jīng)是一個孩子的玩具);還有一座四扇們的櫥柜,上面她自己畫了莫斯科,喀山,基輔和列寧格勒的景色。那些幸運逃脫火災(zāi)的東方書籍,被萊斯利交給了牛津大學(xué),和她的大部分檔案放在一起。
現(xiàn)在,布蘭奇被稱為“民族風(fēng)”的先驅(qū)。對于家居和裝飾她的建議是“用你喜歡的東西圍繞自己,這樣的房子才會讓你開心,我從來沒有裝飾,我只是確保我會很舒服,首先要確保舒服,其他的一切順其自然?!?布蘭奇說“我的房間是對裝飾專家所信奉的每一項規(guī)則的挑戰(zhàn),我的房間反映了地球,文化,種族,氣候,顏色和時代,所有這些元素在這里融合。
就像她《愛的荒蕪海岸》一書中的一個女英雄,簡·迪格比一樣,萊斯利也被東方所誘惑,她令人動容的房間和收藏正是那些去往遙遠之地的旅行所結(jié)出的果實?;诘教幝蔚纳罘绞?,布蘭奇讓自己像一顆釘子(隨身帶著自己最珍貴的物品),這讓她在任何地方都像在自己的家里一樣。與裝飾品相比她更重視氛圍,她喜歡的是那種令人陶醉的茉莉芬芳混合著萊斯利·布蘭奇式的異域風(fēng)情的氣息。endprint