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黃江北

華佗到底是印度人還是伊朗人

文/黃江北

華佗，中國三國時代著名的醫(yī)學家，與曹操同鄉(xiāng)，并為其所殺。這位古代神醫(yī)的故事在中國婦孺皆知。

歷史上果真有如此神奇人物？史學界歷來看法不一。近代國學大師陳寅恪認為，華佗本身就是個神話故事，而且他的故事原型來自于印度佛教傳說。這個故事與“曹沖稱象”一樣，都是印度的舶來品。但也有學者對陳寅恪的觀點提出質(zhì)疑，他們認為華佗確實是中國的神醫(yī)。歷史上的華佗到底是何樣人物，看來也只能作為一個不解之謎留待后人去考證。

第一個系統(tǒng)研究華佗神話的人，不是別人，而是一身嚴肅，治學嚴謹?shù)拇髮W者陳寅恪。陳寅恪早在清華大學教學時，就曾撰文指出了華佗故事的來龍去脈。

他在《三國志曹沖華佗傳與佛教故事》一文中，將曹沖稱象的故事、華佗治病的故事，甚至“竹林七賢”的故事中的“印度”神話背景，一一予以縷析。

陳寅恪在《三國志曹沖華佗傳與佛教故事》一文中指出，陳壽著《三國志》，下筆謹嚴。但像陳壽這樣嚴謹?shù)氖穼W家，在其著作中，也常常將當時所流傳的印度故事混入他的文論之中。而且混入和雜糅得相當隱蔽，不易被發(fā)覺。這為鑒別古史之真?zhèn)卧黾恿死щy。

“佗”字中的秘密

陳寅恪認為，天竺語(即印度梵語)“agada”乃藥之意。舊譯為“阿伽陀”或“阿羯陀”，為內(nèi)典中所常見之語?！叭A佗”二字古音與“gada”相適應?！鞍①ね印笔∪ァ鞍ⅰ弊终?，猶“阿羅漢”僅稱“羅漢”一樣。華佗的本名為“敷”而非“佗”，當時民間把華佗比附印度神話故事，因稱他為“華佗”，實以“藥神”視之。陳寅恪的意思很明顯，“華佗”這個字和音的來源，來自印度神話，是當時中國的好事者將印度神話在民間傳播，以致最后被陳壽等拿到了中國的歷史之中。其實，華佗的中國名字只有兩個，即“元化”和“敷”。

陳寅恪的文章發(fā)表后，得到學術界的廣泛贊同。林梅村先生在《麻沸散與漢代方術之外來因素》一文中就支持陳先生的說法，他說，“agada”在梵語中的實際含義是解毒劑，多指丸藥。麻沸散實為天竺胡藥，“華佗其名或來自五天梵音，其醫(yī)術有印度因素，則事在情理之中?！辈⒎Q：“但只要認真觀察華佗行醫(yī)的社會環(huán)境，就不難發(fā)現(xiàn)陳說并非臆測?！?/p>

華佗的印度神話淵源

陳壽在《三國志》第二十九卷的“方技傳”中，記載了華佗治病的許多奇事。陳寅恪將其神話的來源予以追溯。他指出，華佗為曹操治病，純屬抄襲之作。斷腸破腹之事也為抄襲之作?？谕鲁嗌x亦為抄襲之作。幾乎可以這樣講，中國的這位神醫(yī)元化(或敷)，其神奇醫(yī)術，絕大多數(shù)是從印度神話故事中抄襲而來的，本土并無此事。只是“賴佛成神”，假的也就成了真的。以致“真”到了中國人特別相信的地步。

陳寅恪指出，華佗的事跡，實際來自印度神醫(yī)耆域的故事。陳壽的《三國志》記載，華佗治病時，對必須動手術剖開切除的，便讓病人服下麻沸散，然后再破腹取出患結(jié)。病患如果是在腸子里，就切開腸子進行清洗，再把腹部縫合，在傷口敷上藥膏，四五天后傷口便痊愈了，不再疼痛，病人自己也沒有感覺，一個月左右，傷口就會完全長好。這個故事其實來自于耆域治拘閃彌長者兒子的病。

實為伊朗人？

史載華佗約生于108年，卒于208年，享年百歲許?！度龂尽とA佗傳》稱：華佗“游學徐土，兼通數(shù)經(jīng)”，并且“曉養(yǎng)性之術，時人以為年且百歲而貌有壯容。又精方藥，其療疾，合湯不過數(shù)種，若當灸，不過一兩處，每處不過七八壯，病亦應除。若當針，亦不過一兩處，病亦行差”。

在華佗死后1700余年的今天，這位神醫(yī)的高超醫(yī)術仍為今人所稱道。從來沒有人會懷疑他不是中國人。

1980年，日本弘前大學醫(yī)學部麻醉科教研室松木明知在日本出版的《麻醉》第9期，發(fā)表了題為《麻醉科學史最近的知見——漢之名醫(yī)華佗實為波斯（伊朗）人》的文章。

松木明知認為，華佗是波斯文XWadag的諧音，其含義為主或神。所以華佗不是人名，而是主君、閣下、先生的意思，引申到華佗個人的職業(yè)應是“精于醫(yī)術的先生”之意。同時，他指出，波斯(古稱安息，今之伊朗)國人經(jīng)“絲綢之路”而東漸，華佗即經(jīng)此路而游學徐土(今徐州)的波斯人。波斯人經(jīng)絲綢之路入中原有據(jù)可依。李白一首詩歌曰：“胡姬貌如花，當爐笑東風?！彼缘摹昂А本褪遣ㄋ谷?。據(jù)此，松木明知先生斷言：“歷來被認為中國人的華佗，實為波斯人?！?/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