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靜波
我到訪京都,MK公司的青木社長約我一聚,問我想去哪里?我自然想找藝伎們聊天,因為日本全國藝伎最多的地方,就是京都。而京都藝伎最為集中的地方,就是一個叫“祇園”的地方,一般也叫“花街小路”。在十九世紀初是祇園最興旺的時候,藝伎多達三千多人。
京都藝伎身著傳統(tǒng)和服,腳穿高跟木屐,臉和脖頸都抹著厚厚的白粉,她們都是京都文化中亮麗明艷的人文奇景異觀。藝伎不是隨便打一個電話就可以叫的,一般必須要有熟悉的人介紹,才會走出來陪你喝酒。
青木社長是京都有名的紳士,他自然有熟悉的地方,于是我們就走進了祇園的一條小巷,一家小小的酒館。當我們走進酒館,發(fā)現(xiàn)已經(jīng)有3名藝伎在等候我們,年齡都是二十幾歲,據(jù)說其中一位,還是祇園最走紅的藝伎。
與藝伎們見面的第一個儀式,便是相互行禮。進了酒館,藝伎們是跪在榻榻米上屈身給我們行禮,而我們客人,跟她們說一聲“晚上好!”可以擺出一種我是主人的腔調(diào)。
因為我們是在吧臺上喝酒,不需要她們表演歌舞,所以,兩位藝伎是挨著我們坐下,陪我們喝酒,還有一位跑進吧臺里,給我們端菜。
坐下后,陪我的那一位藝伎遞給我一張小小的粘貼紙,上面印著兩個字“美月”。她說,這是我的名片。
第一次拿到藝伎的名片,感到很好奇。我問她為什么不印聯(lián)絡(luò)方式,她說,這是祇園的規(guī)矩,作為藝伎,是不可以與客人發(fā)生單獨的聯(lián)系,一切都聽茶屋的主人,也就是媽媽派遣,收入也是歸媽媽所有,再根據(jù)藝伎們出場的業(yè)績,每個月發(fā)給藝伎們薪水。
另外的兩名藝伎也過來遞給我名片,一位叫“百合葉”,還有一位叫“茉利佳”。每個人的名片都設(shè)計的不一樣,但都有一個特點,那就是,每一張名片都印刷在粘貼紙上,你可以把名片揭下來,粘貼在自己喜歡的地方。
跟藝伎們喝酒,聊什么內(nèi)容呢?我最感興趣的是她們的生活。
美月是三位藝伎中長得最漂亮的一個,她告訴我,自己并不是從小進入藝伎館學(xué)藝的藝伎,而是讀完大學(xué)之后,被藝伎的職業(yè)所感染,而投身于這一份美麗的工作中。
她說,京都的藝伎中,像她這樣的藝伎越來越多,這也符合時代的潮流。
美月在大學(xué)里學(xué)的是美術(shù),畫油畫。但是,自從開始藝伎的生活,已經(jīng)很少有時間去觸摸畫筆。她告訴我自己一天的生活是這樣的。
每天早上8點鐘是必須起床,練習歌舞和學(xué)習彈琴,一般要練習到中午。
吃午飯的時間,是藝伎們一天之中最快樂的時光。藝伎們?nèi)绻窃诩覇巫〉脑挘瑫谧约杭依镒鲆稽c自己喜歡吃的飯菜,但許多時候,是和姐妹們一起吃。美月說,雖然從事著極為傳統(tǒng)的職業(yè),但自己最喜歡吃的還是意大利面。
到了傍晚時分,藝伎們便開始為晚上的工作做準備。整理發(fā)型、妝容,穿戴漂亮的和服,等待客人們的召喚。繁忙的時候,一個晚上要去五六個地方。表演或陪酒的地方不只是祇園,還會去別的料理店或者酒店演出,因此有時甚至要到深夜一兩點才可以送走最后一批客人。
但是,美月自己很喜歡藝伎的工作,她覺得自己是在演繹一種傳統(tǒng)的美,替京都傳承一種傳統(tǒng)的文化。
美月的和服很華麗,看起來也很厚重。我問她自己一個人沒法穿吧?她說,藝伎館里有專門幫我們穿和服的和服師。但是,只有祇園的和服師都是男性的,因為背后的腰帶要把它扎緊,需要很大的力氣,沒有男人的手力,這腰帶是扎不緊的。
我突然有了一種想去當和服師的念頭。
編輯/豆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