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諒
今年的春天,從上海到南疆,從喀什,又到數(shù)百公里外的縣城,一路奔走,來回忙碌,忽視了許多,也錯過了欣賞杏花的盛開。
據說離喀什上百公里的英吉沙,杏花一片。有許多人慕名去觀賞。我陀螺似地忙碌著,一直不敢奢望。只聽得周邊許多人說,杏花花蕊粉紅,花瓣雪白,在英吉沙開得很爛漫,點綴著這個南疆小縣,美麗誘人。
終于得空一瞅,是奔往莎車縣的路上,英吉沙是必經之路,遂順便造訪。七拐八彎的,只看到公路當空掛著的橫幅:英吉沙第七屆杏花節(jié),卻見不到一棵杏花樹。總算見到一片樹木,花團錦簇,走上前細看,粉紅的花蕊,雪白的花瓣,眼睛頓時一亮。作為向導的當?shù)厮緳C也斷定,這就是杏花樹。趕緊撳快門,多角度地留影,還湊上前去,仔細嗅了嗅,無特別的濃烈,但卻有一股子清香。正感嘆不虛此行時,當?shù)匾晃焕限r卻說,這不是杏樹,這是巴丹姆樹。有些不信,后又向另幾位當?shù)剞r民求證,得到的是一致的答案。至此明白,我們一激動,犯了張冠李戴的錯了。心有不甘,又一路尋去,仍一無所獲。怕耽誤了公事,想舍棄了這相會杏花的念頭,繼續(xù)趕路,卻見司機又停下了車,向路旁的一位老農用維語嘰里咕嚕對白了幾句,臉上多了一點欣慰和自信,說,前邊就有杏樹了。果然,不遠處,樹木優(yōu)雅地舒展著,杏樹也一排排地站立著。興沖沖地走近,抬頭細看,卻頓時悵惘之至。枝頭只留下一些萎謝的花骨朵,已不見花的嫵媚和風姿了。足下則是零落成泥的花瓣,腳尖觸碰,似乎有一陣顫栗滾過心頭。是的,杏花已落,無可奈何,我真的是遲到了,與杏花錯過。而且,這還在四月里,杏花來去匆匆,讓我這歷來也行程匆匆的忙碌人,頓生幾分憂傷。
原來春天也是這般殘酷。杏花開落,只有短短的十多天里,憋足了一年四季,最后蹦出的一縷,卻是如此短促。是贊美她還是可憐她?
而開車的當?shù)厮緳C則是別樣的心情。他說杏花謝了,但梨樹還鮮花盛開。在喀什的暮春,蘋果樹也要開花了。雖比內地來得遲,畢竟也都如期開放了。春天,還是美麗的。
是呀,一個月前,我還寫過一首《等待沙棗花香》的短詩。沙棗花可是這戈壁灘的一絕,現(xiàn)在她艷麗地盛開著。我的心情隨之也愈來愈明朗起來。
花開花落,生生不息。不以物喜,也不因己悲。用淡泊的心去面對世上的萬物。人生不會都是春天,是春天也會有陽光和陰影。一切看開,或許眼前也會更加燦爛。
(編輯:李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