鄧幫云
(樂山師范學(xué)院 文學(xué)與新聞學(xué)院,四川 樂山省 614000)
郭沫若文學(xué)作品量詞“匹”研究
鄧幫云
(樂山師范學(xué)院 文學(xué)與新聞學(xué)院,四川 樂山省 614000)
郭沫若文學(xué)作品中有量詞“匹”,可以計量很多類動物,這與普通話及今四川方言均有一定差異。有學(xué)者認(rèn)為是量詞活用。我們以文中量詞“匹”為研究對象,分析其計量對象,探索其量詞化的理據(jù)和途徑,并討論其地域特色和時代特色。
郭沫若;文學(xué)作品;量詞“匹”
量詞是表示人、事物或動作單位的詞。豐富的量詞是漢語重要的語法特征和表現(xiàn)手段。郭紹虞:“漢藏語系中的語言(尤其是漢語),數(shù)量的表達(dá)主要依靠數(shù)詞和量詞的組合,在數(shù)詞和名詞或數(shù)詞和動詞之間,量詞幾乎是不能省的。”郭沫若文學(xué)作品(后簡稱郭文)中有量詞“匹”,可以計量很多類動物,這與普通話及今四川方言均有一定差異。有學(xué)者認(rèn)為是量詞的活用。如張向群:“在量詞‘匹’的活用上,更有大膽創(chuàng)造者,尤推郭沫若先生,如給‘跳蚤’這樣的不易看見的小蟲子也用上了‘匹’?!蔽覀円怨闹辛吭~“匹”為研究對象,分析其計量對象,探索其量詞化的理據(jù)和途徑,并討論其地域特色和時代特色。郭文中量詞“匹”計量動物,也計量山等非動物類,它們有不同的來源。為便于討論,我們把計量動物類的標(biāo)注為“匹”,而將計量非動物類的標(biāo)注為“匹”。
(1)我們匈奴無物可報,謹(jǐn)備……胡馬百匹。(《蔡文姬》第二幕)
(2)假使要打死一匹牛馬,那是有錢人自己的損失。(《一只手》二)
“匹”至今仍是計量馬的專用量詞,例多不贅。關(guān)于其量詞化的理據(jù)和途徑,歷代學(xué)者多有討論?;蜓择R長剛好一匹。唐·張守節(jié)《史記正義》:“或曰馬縱橫適得一匹?!碧啤に抉R貞《史記索隱》引《韓詩外傳》:“馬之光景,一疋(匹)長也?!被蜓詢r與一匹布相等。南宋·程大昌《演繁露》:“自古言匹馬,皆一馬也?!蜓詢r與匹帛等。”或言來源于“匹配”。南朝梁·劉勰《文心雕龍·指瑕》:“馬以匹,……,馬有驂服,皆以對并稱,雙名既定,則雖單亦稱匹。”安豐存、安豐科:“量詞‘匹’最初是一個動詞,即‘匹配’之意。后來根據(jù)‘馬’與‘車’匹配成為‘丙’,以及西周的禮儀制度,出現(xiàn)了不同的車馬組合形式,‘匹’演化成為名詞,指的是‘單個用于駕車的馬’。……‘匹’在特定的數(shù)量結(jié)構(gòu)中,開始語法化,逐漸失去其作為名詞的指稱意義,而發(fā)展成為了量詞?!蔽覀冑澩捌ヅ洹闭f中的安說。檢索民國時期《語絲》、《新月月刊》、《申報》等報刊,“匹”還可計量“漁船、電艇、孤舟、汽艇、坦克車”等。馬屬交通工具,由此“匹”亦借用來計量“漁船”等交通工具。
1.計量其他獸類
“匹”用作量詞,也可計量牛等其他獸類。劉世儒:“‘匹’作為量詞出現(xiàn)得也很早,并且適用的范圍也比較寬泛些:除了‘馬’外,其它獸類它似乎也并不排斥。”已見于先秦及漢文獻(xiàn)?!蹲髠鳌は骞辍罚骸耙运黢R牛皆百匹?!碧啤た追f達(dá)疏:“牛當(dāng)稱‘頭’,而亦云‘匹’者,因馬而名牛曰‘匹’,并言之耳。”《史記·匈奴列傳》:“請獻(xiàn)橐他(駱駝)一匹。”敦煌漢簡:“驛騎驢一匹?!崩罱ㄆ剑骸埃h代)量詞‘匹’稱量其它動物,主要用于牛、駱駝、驢等牲畜。”但在郭文中,“匹”可以計量很多獸類。用例有:
(1)一部汽車好像一匹有角的野牛。(《橄欖·行路難》)
(2)我們匈奴無物可報,……駱駝二十匹。(《蔡文姬》第二幕)
(3)好容易托人買到一匹母山羊來,是純黑的,帶著一匹小羊羔,也是純黑的。(《地下的笑聲·金剛坡下》二)
(4)只把影兒留在寺中,買了幾十匹羊兒,叫他看管。(《殘春及其他·牧羊哀話》三)
(5)司會者以十足的基督教意識徑直把我當(dāng)成了一匹贖罪的羔羊。(《騎士·賓陽門外》)
(6)兔的蕃殖能力很大,生后六個月便要生兒,第一胎五六匹,以后每月一胎,一胎七八匹。(《橄欖·三詩人之死》)
(7)單有匹黑花的白獅子狗兒坐在街心看我吃餅干。(《今津記游》六)
(8)一匹尺長的老鼠從網(wǎng)籃中跳了出來。(《山中雜記·雞雛》)
以上計量野牛、駱駝、羊、兔、狗等家畜,以及鼠等。此用法亦見于其他四川文獻(xiàn)。沙汀《小城風(fēng)波》:“那位朋友邊哭邊說:‘我就是這匹牛價錢大呢!’”又《淘金記》二十一:“寡婦叱嚷著,仿佛丘娃子是一匹癩狗。”克非《山河頌》十:“右?guī)康呢i圈里,一匹肥豬,一匹母豬,幾匹大架子豬?!庇质唬骸肮鈴念^部看,很象冬天從山上枯草叢里闖出來的一匹野豬?!庇质骸昂鋈槐澈蟆簟囊宦暎黄ヂ楹诖蠊?,在他屁股上咬了一口。”又十三:“哪曉得,才眨個眼,這匹驢子,倒變成老虎?!睋?jù)唐晉先統(tǒng)計:“匹”在沈從文作品中,可計量“駱駝、小毛驢、大象、獅子、豹子、野豬、狼、貍子、灰獾、黃鼠狼、袋鼠、老鼠、鹿”等;在魯迅作品中,可計量“牛、兔、小狗、貓、老虎、野豬、狼、狐、猹、老鼠”等;在周作人作品中,可計量“貓、類猿人”等。檢索民國時期《語絲》、《新月月刊》、《申報》等報刊,“匹”計量的獸類包括“牛、豬、兔、貓、羊、駱駝、大象、虎、獅子、豹、北極熊、野牛、狼、貉、怪獸、巨獸、野獸、小獸、穿山甲、猴子、猢猻、鼠、田鹿、龍”等??梢?,“匹”在民國時期可以廣泛計量各種獸類。
2.計量禽類
在漢語中,“匹”基本只限于計量馬、驢、騾、駱駝等獸類,不能用來計量雞等禽類?!睹献印じ孀印罚骸傲Σ荒軇僖黄ルu?!睎|漢·趙岐注:“人言我不能勝一小雞。”這里“匹”為“小”義,是形容詞,非量詞。現(xiàn)代四川方言中,禽類也一般通用“只”。但郭文中,“匹”亦用來計量雞。
(1)送了我四匹雞雛,……四只中有一只很弱。(《山中雜記·雞雛》)
(2)上岸后,我冷得發(fā)抖,全身都起著雞皮皺了,我把那匹死雞埋在砂岸上了。(《山中雜記·雞雛》)
(3)(我的女人)便養(yǎng)了兩匹母雞:一匹黃的,一匹是如象鷹隼一樣。(《山中雜記·菩提樹下》)
以上計量雞。劉世儒:“‘匹’只以獸類為限,擴(kuò)及禽類就絕少。……至于擴(kuò)展至禽類的,雖也不無其例,但情況更為特殊,更不能以一般論了。”所舉例,正是郭文中的第二例。但民國時期,“匹”計量雞等禽類并非“特殊”,而是一個較普遍的現(xiàn)象。如:魯迅《鴨的喜劇》:“從此賣小雞的鄉(xiāng)下人也時常來,來一回便買幾只……,而且一匹還成了愛羅先珂君在北京所作的唯一的小說《小雞的悲劇》里的主人公?!敝档米⒁獾氖?,魯迅此例與郭文中的第一例,雞計量既用“匹”,亦用“只”。由此可見,在魯迅、郭沫若看來,“匹”與“只”一樣,計量雞是很自然的事。據(jù)唐晉先統(tǒng)計:“匹”在魯迅作品中,可計量“雞、烏老鴉、麻雀”等;在沈從文作品中,可計量“雞、鴨子、白鶴、燕子、鷂子、雛鳥、山麻雀”等。檢索民國時期《語絲》、《新月月刊》、《申報》等報刊,“匹”計量的禽類包括“母雞、鵝、麻雀、山麻雀、鳩、鷂子、鷙鷲、駝鳥、飛鳥”等??梢?,“匹”在民國時期可以廣泛計量各種禽類。
3.計量魚類
現(xiàn)代漢語中,“匹”一般不用來計量魚類。魚類一般用“條”、“尾”計量。在現(xiàn)代四川方言中,還可以用“根”計量,一般也不用“匹”。但在郭文中,“匹”亦用來計量魚,其頻率甚至超過“條”、“尾”、“根”等。
(1)安娜在夜間煮了些紅豆飯,燒了一匹紅鯛魚來替我餞行。(《創(chuàng)造十年》五)
(2)有一位浴客把自己的葛巾中包著的一匹小章魚給了她。(《歸去來·浪花十日》)
(3)我買了兩斤豬肉、一匹腌魚。(《水平線下·到宜興去》)
(4)另外還買了些萵苣,兩匹銅盆魚。(《水平線下·百合與番茄》)
以上計量魚。再如,沈從文《卒伍》:“我家今年魚也有幾匹,頂難得的。”周楠本:“有些小動物,如魚,……在文學(xué)作品里偶爾也見到說‘一匹魚’?!蔽覀儥z索民國時期《語絲》、《新月月刊》、《申報》等報刊,“匹”可計量“雌鯉”,及無脊椎軟體動物“烏賊”等,但用例不多。
4.計量蟲類
在現(xiàn)代漢語中,“匹”一般不用來計量蟲類。蟲類多用“條”、“只”計量。在四川方言中,還可用“根”計量,一般也不用“匹”。但在郭文中,“匹”亦廣泛計量蟲類,其頻率亦超過“條”、“尾”、“根”等。
(1)又有一位十六七歲的童子,……跪在巖腳下用砂粒來打一匹伏在巖壁上的螞蜋。(《歸去來·浪花十日》)
(2)在蚯蚓特別多的肥沃的園地里面,每一英畝約有五萬匹之譜。(《芍藥及其他·蚯蚓》)
(3)我還要繼續(xù)活下去,……在世界史上做出一匹蚯蚓所能做到的貢獻(xiàn)。(《芍藥及其他·蚯蚓》)
(4)說得明白一點,不同是一匹精蟲和一個卵細(xì)胞的拼合嗎?(《斷斷集·旋乾轉(zhuǎn)坤論》)
(5)古時候有一位國王,有一匹大跳蚤。(譯歌德《浮士德》)
以上計量螞螂(即蜻蜓)、蚯蚓、精蟲、跳蚤等蟲類。再如:沙汀《土餅》:“我們可連蚤子都沒有一匹呵?!庇帧度宋镄∮洝罚骸袄项^子象一匹‘地牯?!频纳钪??!睋?jù)唐晉先統(tǒng)計:“匹”在沈從文作品中,可計量“蜻蜓、灶馬、蚱蜢、蟋蟀、蛐蛐、水爬蟲、螢火蟲、小蟲、壁虎、蝸牛、小麻蠅子、螞蟻、蟋蟀”等;在周作人作品中,可計量“虱子”等;在郁達(dá)夫作品中,可計量“寒蜂”等。我們檢索民國時期《語絲》、《新月月刊》、《申報》等報刊,“匹”計量的蟲類包括“蒼蠅、糞蛆、虱子、蟋蟀、紡織娘、螳螂、水爬蟲、蚱蜢、蜘蛛、秋蟲”等??梢?,“匹”在民國時期可以廣泛計量各種蟲類。
5.計量人
在現(xiàn)代漢語及四川方言中,量詞“匹”絕不用于計量人。但在郭文中,有一例用于計量人。
(1)我留上海作一匹文氓,也比現(xiàn)在好得多。(《騎士》)
對此例,學(xué)者多有討論。李月炯:“‘一匹文氓’……,也都有修辭手段的運(yùn)用?!瓚{借開闊的想象,運(yùn)用超乎常規(guī)的量名組合,把生活中的常見的現(xiàn)象化為具體生動的形象?!痹偃纾嚎禄邸缎”爻恰罚骸吧駳馐裁??他不過就是一匹混蛋罷了?!焙谓埽骸啊斓啊昧擞嬃狂R匹的量詞‘匹’,一個‘匹’字把他們的畜生相活畫無余?!蔽覀兓举澩揶o說,即“匹”計量人主要在于烘托一種帶貶義的修辭效果。但也應(yīng)看到“匹”計量人,也是其量詞泛化的結(jié)果和反映。
在現(xiàn)代漢語中,“匹”基本只限于計量馬、驢、騾、駱駝等獸類。但在四川方言中,“匹”還可計量山?!冻啥挤窖哉Z法研究》:“‘匹’還用于山坡,如:房子后頭有匹山/爬了兩匹坡?!边@里的“匹”與量動物的“匹”有不同來源,因而我們將之標(biāo)注為“匹”。郭文中用例為:
(1)又翻過了一匹小山。(《歸去來·浪花十日》)
“匹”計量各類動物,基本沒有形象色彩。對其現(xiàn)象和成因,學(xué)者們有不同的看法。如《阿Q正傳》:“一匹很肥大的黑狗?!壁w巨源:“(該句)是修飾語和中心語搭配不當(dāng),換言之,就是量詞‘匹’和后面的名詞不相配?!贝苏J(rèn)為是誤用。張向群:“這里移用了‘匹’這個平常只給大牲畜(如馬)用的量詞,一方面突出地夸大了狗的肥大兇惡的形象,另一方面襯托出了阿Q做賊心虛膽小如鼠的慌亂心情。”此認(rèn)為是活用。以上兩種說法均不確,民國時期“匹”計量狗等動物是很常見的,顯非誤用,也非簡單活用。對于“匹”計量功能的加強(qiáng),有學(xué)者提出當(dāng)受日語的影響。曹德和:“日文里有個借自中文的‘匹’,……當(dāng)用于計量動物的時候,它不是用于馬、驢、騾之類的大型牲口,而是用于比豬小的動物(蟲、狗、貓、雞等)?!?lián)系兩位文學(xué)大師(魯迅、郭沫若)的語言背景,可以看出,……他們將量詞‘匹’字用于‘狗’,用于‘跳蚤’,……用于馬、驢、騾以外的對象,實際上是受頭腦深處日文知識的干擾”我們基本贊同此說。日本人將“匹”引入到日語,保持了“匹”在古漢語中的“小”義,擴(kuò)大了其計量范圍,由此可以計量狗等小動物。甲午戰(zhàn)爭后,掀起留日高潮,中日文化交流加強(qiáng)?!捌ァ庇嬃啃游锏挠梅ㄒ簿椭饾u引入進(jìn)漢語,并與在漢語中可計量馬、牛、駱駝等大動物的用法相結(jié)合,成為一個可以計量眾多動物的量詞。近現(xiàn)代的量詞“匹”具有很強(qiáng)的搭配功能,有一定的泛化趨勢。但由于漢語量詞具有嚴(yán)格的分工和慣用法,因而“匹”這種趨勢并沒有得以延續(xù)下去,又基本回到限于計量馬(騾驢)等。
“匹”計量山、樹葉、草葉等非動物,具有塊狀、片狀的形象色彩。“匹”與“匹”在計量對象、形象色彩上均有較大的差異,二者也缺乏必然的聯(lián)系,故“匹”當(dāng)另有來源。涂顯靜:“‘匹’的提法是最典型的湘西方言?!黄ト~子’就是一張葉子!為什么用‘匹’這個量詞來形容葉子,誰也不知道,屬于習(xí)慣用法?!蔽覀冋J(rèn)為“匹”當(dāng)來源于量詞“皮”。《漢語大字典》:“皮,方言,量詞,相當(dāng)于‘片’?!薄稘h語方言大詞典》:“一皮:一張、一片。西南官話、湘語?!薄捌ぁ北玖x為獸皮?!墩f文·又部》:“皮,剝?nèi)~F革者謂之皮?!睗h代時已用作量詞,計量獸皮。如《史記·貨殖列傳》:“狐貂裘千皮”。元代,“皮”出現(xiàn)了計量植物葉的用法。如危亦林《世醫(yī)得效方》卷一:“或加苦竹葉十皮,……紫蘇葉二三皮?!庇志硎唬骸爸袢~三皮,薄荷三皮?!薄吨袊柚{資料·大家來歌唱共產(chǎn)黨》:“新摘山茶味道長,皮皮泡來皮皮香?!薄堕}西歌謠·掛念哥哥冒隔時》:“手摘豆葉十二皮,一日掛哥十二時?!薄肚楦枞偈住ぜt唇白齒兩相親》:“樹上的葉子數(shù)不清,缺掉一皮冇有要緊?!薄捌ァ?、“皮”同音,因“匹”多作量詞,而“皮”則多為名詞,故俗將量詞“皮”改作“匹”。皮葉多寬大光滑,故產(chǎn)生塊狀、片狀的形象色彩。山有坡,“坡”亦作“岥”。《集韻·戈韻》:“坡,或作岥?!薄皩北緸椤皬纳狡ぢ暋钡男温曌?,俗則可視為“山之皮”(王安石《字說》:“坡,土之皮?!保┕试谒拇ǚ窖?、湘語等方言中,計量山亦用“皮(匹)”。
綜上,“匹”在西周時期已專用于量馬。后“匹”計量范圍有所擴(kuò)大,漢代時已可計量與馬相連相似的牛、驢、騾,駱駝等。此后,“匹”逐漸穩(wěn)定下來,基本已計量以上五種動物為限。在清末民初,日語量詞“匹”進(jìn)入漢語中,與漢語量詞“匹”相結(jié)合,這樣使得“匹”的計量功能得到極大加強(qiáng),具有了泛化的趨勢??梢杂嬃俊芭?、羊、豬、兔、狗”等家畜,“雞、鴨、鵝”等家禽,“虎、獅、狼、豹、猴”等野獸,還能計量魚、蟲等動物。但這種趨勢并沒有延續(xù)下去,建國后又基本回到限于計量馬(騾驢)等?!捌ァ庇嬃可健⑷~等非動物類,它來自于漢語量詞“皮”。由于它具有塊狀、片狀的形象色彩,因而至今還保留在四川方言、湘語等方言中。我們考查分析了郭文中的量詞“匹”,可以看出,郭沫若量詞的使用既富有時代特色,也頗富地域特色。
(責(zé)任編輯:廖久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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符:A
1003-7225(2017)01-0053-04
*本文系2014年度四川省郭沫若研究中心重點課題“郭沫若文學(xué)作品四川方言詞語研究”(項目編號:GY2014A03)、樂山師范學(xué)院2013年校級科研引進(jìn)教師啟動項目“建國前五十余年間四川方言與四川地域文化研究”(項目編號:S1328)階段性成果之一。
2016-10-08
鄧幫云(1973-),文學(xué)博士,樂山師范學(xué)院文學(xué)與新聞學(xué)院講師。研究方向:古代漢語、四川方言、語言文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