黃昕珂

秦嶺和大巴山綿延數(shù)十里，連接川、陜、鄂，人們習慣稱作秦巴山區(qū)。在秦巴一隅有所白廟中學，方圓三五里的人每天都能聽到悠遠的鐘聲。鐘聲來自一口生鐵鑄成的大鐘，它橫吊在兩棵老槐樹之間。雖然現(xiàn)在各教室都安裝了電鈴，但每天出操、上課、放學，還都由人工敲響大鐘。鐘聲悠揚、悅耳、渾亮，遠遠超過了清脆的電鈴聲。

以前山里窮，買不起電鈴，山民自發(fā)鑄成這口大鐘，每天都有教師排班負責敲響上下課的鐘聲。大鐘經(jīng)歷多年的風雨，表面早已銹跡斑斑，但鐘內(nèi)因常常敲擊而越發(fā)锃亮圓潤。

現(xiàn)在我已離開初中母校，到更遠的地方讀書。但老校長講的故事，卻讓我始終難忘，猶如每天響在耳邊的鐘聲。山里娃娃好動，上課難集中思想，他總是用娓娓道來的故事把我們緊緊吸引，讓我們在故事里去思索，去成長。

從前有個獅王，獅后病死，獅王很悲傷，親自擇地厚葬，每天去吊唁。漸漸地，獅王發(fā)覺墓地太單調(diào)，于是開渠引水，植樹種草。不久這里變得鳥語花香，一派欣欣向榮。獅王左看右瞧，只有這獅后墳包大煞風景，于是毫不猶豫地鏟除之。老校長在故事里告訴我們：人生一路走來，到處都是風景，不忘初心，別改初衷。

他也會用“壞習慣會丟命”來告誡我們，說從前有個漁人，養(yǎng)了只狗，其樂融融，每天訓(xùn)練它把扔出去的東西叼回來。一次漁人外出打魚，由于湖面結(jié)冰，漁人自制了個炸藥瓶想把湖面炸個窟窿。就在漁人點燃引線扔向湖面，快落地的瞬間，狗狗習慣性地飛奔向湖面，叼起燃燒著的炸藥瓶，歡快地奔向主人。主人大驚失色，不得不舉起魚叉。老校長就是用這些生動的小故事，告訴我們要養(yǎng)成好習慣，壞習慣會害己害人。

他還講寓言《西鄰五子》，老農(nóng)有五個孩子，各有缺陷，但他巧妙安排，樸質(zhì)木訥的務(wù)農(nóng)，圓滑敏捷的經(jīng)商，瞎眼的算命，駝背的搓麻，跛腳的紡紗。他告訴我們尺有所長，寸有所短，人無完人，人人都能成功。

逝者已遠，但鐘聲依舊，我時時懷念著那老槐樹下的鐘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