蔡宇軒

翠蝶輕舞，黃鸝引歌，怎是一派的雅致清靜？清晨，和煦的陽光在窗欞躍動；夜晚，皎潔的月華自窗前流淌。窗前是茂密蔥蘢的樹林，在陽光的撫摩下，顯出生命的靈性。

一名少女，螓首蛾眉，素指柔荑。輕輕推開窗戶，看著面前林里呼朋引伴的鳥雀不免微勾嘴角。深呼吸，那伴著泥土、花香、草地、森林的純天然的空氣在鼻尖縈繞，在肺間歡騰，整個身心從內(nèi)到外得到了滌凈，使人愈發(fā)心曠神怡。少女或在窗前讀書習(xí)作，或在林間漫步怡情，或與鳥兒歡歌高唱，或在月下冥思凝神。

生活是平靜的，心境是寧靜的。

一日，一位背負(fù)行囊的翩翩少年路過此地。他口干舌燥，汗流浹背，嗓子煙熏火燎的痛。他扶著樹枝，氣喘吁吁。方圓幾里，何來歇腳之處？

他環(huán)顧四周，慢慢朝樹林深處走去。

他看到了小屋。

他咽了下唾沫，輕輕叩了叩門栓。

屋內(nèi)走出一名少女。

素衣白裙，明眸皓齒，淺笑如月，楚楚動人。

“我是一名旅行者，叩門只為討杯水喝，實屬口渴難耐，若打擾了姑娘還望多多見諒?！?/p>

少年微低著頭，不敢直視少女那如水葡萄般晶瑩的眸，怕自己的目光灼傷了那姣好的容顏。

少女頷首，緩移蓮步來到桌前，驀然回眸一笑，美若天仙氣如蘭。少年的心里泛起了些許的漣漪。

“水來了?！?/p>

素手端著搪瓷碗，少年嗅到了如百合花般的清香。

“多謝姑娘?！鄙倌暌伙嫸M，這甘甜的水啊！

少年離開，少女闔門。

悠閑的日子還在繼續(xù)。

可有一天，茂密的森林突然齊數(shù)倒下，很多人拿著電鋸斧子來砍伐，砍后的木頭被捆起來丟在車上。

“轟隆——”大樹倒掉的聲音震耳欲聾，驚飛了鳥雀，也驚嚇了躲在屋中的少女。

沉重的機器聲打破了林間的靜謐，一連幾日，不停不歇。

終于，這些人開著滿載而歸的車子心滿意足地離開。

風(fēng)輕輕撞著窗欞，夜色籠罩著大地。

躲在屋中的少女，一切目睹，愕然滿目。她破門而出，戰(zhàn)戰(zhàn)兢兢地?fù)嶂舛d禿的樹根，渾身痙攣般地抽噎，難以置信昨天還鳥語花香的森林今天就毀于一旦。她跪在地上號啕大哭。

今晚霧蒙蒙的，仿若被裹了一層紗，模糊不清，一如她的心。

月光憐愛地?fù)嶂倥哪?，撫著這個曾經(jīng)的家園，撫著這個曾經(jīng)充滿了歡笑的地方……

夜，更深了……

人們的貪婪鑄就了他們生活的成功，同時也毀滅了他們自己的世界。

人們?nèi)缌已嬉话悖偪竦胤贌@個綠水青山的地球，他們狠狠地錘砸地球這早已千瘡百孔的身體。工廠遍地，更是把地球弄得烏煙瘴氣。霧霾占據(jù)了這片天地。

不在沉默中爆發(fā)，就在沉默中滅亡。

地球怒了，由于林盡樹絕，龍卷風(fēng)席卷著大地，它們肆虐地掠奪著這個世界，魔鬼般的笑聲回蕩在天際。人們驚惶失措，東逃西竄，可龍卷風(fēng)無情地卷起人又狠狠地摔下去……

浩大的地震接踵而來，到處充斥著人們的慘叫聲和求救聲，房屋倒塌，死傷無數(shù)，慘不忍睹……

冷鋒過境，暴雨如注，如拳頭般的雨滴砸在這些無家可歸的人們身上，冰涼刺骨。洪水咆哮著，張開血盆大口，將人們盡數(shù)吞下……

人們不知道，還有無數(shù)的災(zāi)難在等著他們！

當(dāng)一切風(fēng)平浪靜時，已是多年后了。吃盡苦頭的人們開始植樹造林，他們開始建設(shè)可持續(xù)的和諧社會。當(dāng)年的少年如今已是青年了，他正在按照國家規(guī)定造林謀福。

他再一次來到了他曾經(jīng)路過的地方。

那個地方，重新種上了森林。

那個地方，鳥雀已然回歸。

那個小屋前，還是翠蝶繞林，黃鸝鳴唱。他輕輕叩了叩門栓，等著，等著，卻再也沒有那個巧笑倩兮美目盼兮的少女的倩影。

青年望著小屋。好久好久……

看題目，會以為這是一篇對霾進(jìn)行嚴(yán)厲控訴的文字，然而并沒有直接的痛斥，作者講述了一個如童話般的故事：少女生活在樹木蔥蘢的森林里，好不愜意，少年路過，討了杯水喝。從此記下了這位少女。多年之后，樹林被砍伐又被修復(fù)，少年早已長成青年，可當(dāng)年的少女早已不見了蹤影。少女何止是少女，而是原生態(tài)環(huán)境的象征，砍伐后又修復(fù)，但原生態(tài)畢竟已不復(fù)存在，青年只能扼腕嘆息。

對照題目來看，這個故事，其實指代的就是霾從無到有的過程，深深的嘆惋躍然紙上。不過，希望還是要有的，霾的治理任重道遠(yuǎn)，青年人，我們要一起努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