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一次回母校見老師和同學,站在中心花壇等他們時,一個長頭發(fā)的女生突然蹦到我面前,笑嘻嘻地叫我,丐小亥!
我初以為是久別重逢的老同學,轉念一想,同學中很少有人知道我的編輯名的。
原來她是一位熱情的讀者,也是我專業(yè)的學妹。
我們就站在那兒聊著天,像認識了很久的故人。
直到同學們走過來,她才紅著臉跟老師打了聲招呼,然后飛快地走了。
同學揶揄我,什么時候認識的學妹?
我沉思了一會兒,認真地說,可能是五六年前吧。
很多現(xiàn)在還在微博上跟我互動的讀者,似乎都是五六年前認識的。
那時候我跟朵爺在《花火》上“搏命”演出,把人生中有趣的經(jīng)歷都寫在了雜志里。
許多人當時還在讀小學,或者讀初中,在少不更事的年紀遇見了我們,不知道以后的人生有沒有走偏。不過回想一下,雖然很多時候都是在惡搞自己,但傳遞的還是一種向上和樂觀的人生態(tài)度。
我們漸漸被讀者熟知,公司于是策劃了一個明星編輯團隊,有幾期雜志還隨刊送了我們的照片。雜志上市后,有讀者在貼吧、微博上留言:好喜歡你們,現(xiàn)在終于知道你們長什么樣子了,以后我要去編輯部樓下攔截你們!
從未把自己當偶像,只是在盡責地做著雜志,卻被很多人記住和喜愛。
這可能是這份工作帶給我最大的褒獎了。
雜志上刊登了公司的地址,于是就真的有人尋找了過來。
公司還在大塘村時,有一位廣西的男生過來看我們。他是朵爺?shù)蔫F粉,之前有過一些聯(lián)系。他笑起來十分可愛,說起話來嘰嘰喳喳,活潑得像只小麻雀。
我們帶他在公司轉了一圈,當時獨木舟正好在公司做編輯,也很巧地遇到了。
大塘村的環(huán)境不怎么好,白天都需要開著燈,地板有些坑坑洼洼的。也不知道他見到這樣的辦公環(huán)境后,對做編輯是否還抱有一絲幻想。
分別時,我們一起在大廳合了一張影,喊上了老板。他很喜歡這些讀者,每次看到有讀者來訪都很開心。
那張合影拍得有些暗,每個人臉上都油油的的,只是這個小孩笑得異常開心。
現(xiàn)在他應該大學畢業(yè)了,也許很難再相逢,也不知道他現(xiàn)在是否從事著自己喜歡的工作。
還有讀者來的時候,我正在午睡,她們不想打擾我,好不容易來一趟,竟然就留了一張字條,又坐車回去了。他們真是可愛。
因為《一粒紅塵》簽售會,我和許多讀者有了一次次奇妙的相逢。
去南寧,簽售會還沒開始,我坐在咖啡館候場。買咖啡時,有幾位讀者認出我來。她們善良地說,你其實一點也不胖。于是我很開心地請她們喝咖啡。
其中一個女生當時懷著孕,現(xiàn)在應該是一位幸福的媽媽了。她告訴我,讀書時經(jīng)??础痘ɑ稹罚犝f自己喜歡的作者來了,就想帶著孩子來做一件有點點瘋狂的事情。
從少女到媽媽,原來不經(jīng)意間,時間流逝得這么快。
在哈爾濱,我正在準備開場,一位提著袋子的爺爺找到我,他的面容看上去有些憔悴。
一問才知道,他的孫女很喜歡獨木舟,但今天剛好要上補習班,爺爺就很想幫孫女圓夢。
爺爺說自己正好要去醫(yī)院,以為可以順路簽名。沒想到隊伍排得那么長,可他要去醫(yī)院打針,他得了肺癌。
聽完后,我趕緊邀請他走進了休息室,找獨木舟簽名。
想跟這位未曾謀面的讀者說一句,你爺爺很愛你,你一定要好好孝順他。
盡管和讀者從未見面,但每一次相逢,又覺得好像是相識很久的朋友一樣。
在南昌簽售會開場前,我突然介紹起了自己。
我在臺上問大家,是不是看《花火》長大的。
他們大聲說,是。我說,我在雜志上陪大家一起走了這么多年,今天能和大家見面,其實也覺得很幸運,很神奇。
無論相逢的時間是長是短,慶幸的是我們在最好的青春里遇見了,現(xiàn)在又真正相逢了。
這樣的人生,足夠美好。
如果有一天,我們心血來潮,想辦一場《成人禮晚點》的見面會,那畫面相信也一定很溫馨和幸福吧。
記得,到時再相約。endprint