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明婷

（重慶師范大學文學院 重慶 401331）

摘要：莫懷戚先生在其小說和散文中精妙的選擇和運用比喻、象征等修辭格，不僅將鮮明的重慶民風和重慶人民的性格表現(xiàn)得淋漓盡致，而且在刻畫人物、描繪情景中達到了出神入化的藝術境界?，F(xiàn)從修辭格的角度，分析歸納出其主要散文、小說中最主要的修辭，了解修辭方法和技巧，更好地欣賞其作品。

關鍵詞：莫懷戚 修辭格 比喻 象征

莫懷戚先生被譽為中國文壇“怪”才，“怪”在特立獨行，不拘泥于形式，敢于創(chuàng)作；“怪”在作品種類繁多，能勝任多種文學體裁，尤以小說見長；“怪”在文筆細膩，底蘊深厚。翻開莫懷戚先生的小說散文選集，幾乎到處可見他斟字酌句的功夫。

而莫懷戚先生的作品之所以如此雅俗共賞、深入人心，頗具藝術魅力，與其在文中將各種辭格運用得出神入化有著必然的聯(lián)系。我認為，其中最有特色的，當屬比喻和象征。

首先來談談比喻，比喻就是打比方，是用本質不同又有相似點的事物描繪事物或說明道理的辭格，莫懷戚先生作品中的比喻既生動形象又發(fā)人深省，容易使人產(chǎn)生聯(lián)想。

其小說《花樣年月》[1]中這樣寫道：“而且梔子的樣子、語氣，還有手勢，都同當年狐貍相仿佛，比狐貍還高妙。這么說吧，那只狐貍就是狐貍，而這只狐貍是成了精的?！贝颂帉⒛兄魅斯P西的前任重慶女友比喻成狐貍，將女主人公梔子比喻為成了精的狐貍，生動形象的描寫出梔子的聰明與機靈，也表現(xiàn)出重慶姑娘的靈動性，給人以鮮明的印象。與此同時，關西對梔子的一見傾心和愛慕之情也悄然流露。

同樣是在《花樣年月》中，對梔子的一段描寫也很形象。“梔子的才華在文學，她有詩人的激情，太有了。所以她跳蚤般地跳槽，最后跳到北方做川菜?！睂⒉话灿诂F(xiàn)狀的梔子比喻成一只愛跳的跳蚤，無疑將梔子性格中不愿滿足于眼前的生活以及好強獨立的特點展現(xiàn)得淋漓盡致，既闡明了梔子從重慶遠赴北京開酒店的原因，也為后來梔子對婚姻不忠，移情別戀愛上北京漢子關西埋下了伏筆。

“不錯，她同關西，像兩座火山，同時爆發(fā)起來，簡直氣象萬千。但她很清醒。白云雖然美麗，終究要飄散，只有藍天可以永存；船帆雖然優(yōu)雅，終究要遠去，只有大?？梢杂来妗＿@是她的詩中意境，倒過來一想，也是人生哲學?！贝颂帉d子和關西的愛情比作火山爆發(fā)，比作白云和船帆，將梔子和東海的婚姻比作藍天和大海。梔子自己也意識到，她和東海的婚姻才是最穩(wěn)固的，但卻又深深迷戀與關西的轟轟烈烈。此處運用比喻形象地寫出了梔子內心的復雜與糾結，描寫出她在面對穩(wěn)定的婚姻與轟轟烈烈的愛情之間的掙扎與選擇。

其次是象征，莫懷戚先生的小說、散文中采用多種多樣的修辭手段來刻畫人物、闡明事理、抒發(fā)感情你，其中象征手法戒就被大量運用。象征即借用某種具體的形象的事物暗示特定的人物或事理，以表達真摯的感情和深刻的寓意。

莫懷戚先生在散文《散步》[2]中寫道：“但我和妻子都是慢慢地，穩(wěn)穩(wěn)地，走得很仔細，好像我背上的同他背上的加起來，就是整個世界?！贝颂帯拔摇北成系哪赣H和妻子背上的兒子象征著這個家庭的整個世界，既表現(xiàn)母親和兒子對我們這個家庭的重要性，也體現(xiàn)了中華民族尊老愛幼的傳統(tǒng)美德，寓意深刻，耐人尋味。

小說《花樣年月》一個描寫梔子夫婦對話的片段：又一個良久，梔子說：“其實我不是你的對手，你有定力，定海神針，我沒有?！薄暗悄隳苋紵?，而我不能。”東海說，“別多想了，干自己想干的事吧。抓緊，一輩子眨眨眼就完了。”此處定海神針象征著東海溫和穩(wěn)重寬容大度的性格，高度概括出東海的性格特征。他的寬容實在可怕，甚至可以容忍妻子愛著別人，而這些都是因為對妻子深深的愛。能夠燃燒，又象征著梔子那典型的“重慶”性格，敢拼敢闖，給人以簡練、形象的實感。

梔子的女兒飛飛教育弟弟的一番話同樣有著象征意義，言有盡而意無窮?！帮w飛曉事多得多，而且有表現(xiàn)欲，好為人師，就教育弟弟：‘小蝌蚪的媽媽是青蛙，完全不是這個樣子。青蛙不會守著小蝌蚪的，她生了孩子就跑了?！毙『⒆诱f話自然是心直口快的，也不會指桑罵槐含沙射影。但在梔子心里，這只拋棄小蝌蚪的青蛙就象征著離開女兒外出打拼的自己。一方面表現(xiàn)出梔子對女兒母愛的缺失以及她的自責與內疚，另一方面也體現(xiàn)出梔子在陪伴孩子成長方面的失職與不負責。與接下來梔子極力想要經(jīng)營好家庭相照應。

莫懷戚先生在散文《家園落日》[3]中如是寫道：“很久以來，我都有種感覺：同是那個太陽，落日比照樣更富愛心。說不清楚這是因為什么，當然也可能是：眼睜睜看著它又帶走一份歲月，英雄終將遲暮的惺惺惜惺惺，想到死的同時就想到了愛?！贝颂帲淙毡阆笳髦磳⑹湃サ臍q月，寓意深刻，樂觀地客觀地看待終將逝去的歲月，沒有過多的感傷，而是想到死就想到了愛，耐人尋味，發(fā)人深思。

陳望道在其《修辭學發(fā)凡》[4]中指出：“修辭以適應題旨情境為第一要義。”可見字詞不僅是語詞的修飾，更是不離開情義的修辭。莫懷戚先生在其小說散文中對各種修辭格運用自如，在抒發(fā)情感上發(fā)揮了極大的作用，往往用辭格揭示人物的內心情感以及接下來的發(fā)展脈絡，適應了題旨和情境，實為大作。

參考文獻：

[1]莫懷戚《花樣年月》吉林文史出版社2014.6

[2]莫懷戚《散步》2016人教版中學語文教材第2單元第6課

[3]莫懷戚《家園落日》吉林文史出版社2014.6

[4]陳望道《修辭學發(fā)凡》上海教育出版社1979.1endprint