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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花 門

        2017-06-13 08:31:17/
        文苑 2017年12期
        關(guān)鍵詞:花骨朵花苞花朵

        文 / 張 鈺

        花 門

        文 / 張 鈺

        楊 虎

        04 推薦

        成長的路上免不了苦痛。就像花的綻放,需要戰(zhàn)勝風雨。蟬的鳴叫,需要沖破孤獨。題目叫《花門》,又何嘗不是人生之門?

        一夜的急雨,打落了茶花枝尖上的蓓蕾。青澀豆大的芽苞突然掉落在陽臺的地面上。這個短暫的時光摧毀了它們等待開花的生命。在自然界的生命里,每一朵花都有自己的門。這個時候,這些花的門突然都關(guān)上了。

        沒有了生命的青色的花骨朵,在你手心里異常安靜。它們散發(fā)著墨綠光澤的身體,似乎還殘留著生命的溫度與青蔥的希望;握緊時,能感到有些硬度的實心體的花苞是潤澤的,有著生命勃發(fā)時的堅韌與執(zhí)著。

        幾小時前,這些表層靜默,內(nèi)核里結(jié)繭著心事,蟄伏著希望,蓄積著力量的花骨朵,悄悄地推著季節(jié)虛掩的門,欲同陽光撞個滿懷,綻放一季的華彩。

        可是它們的門關(guān)上了,突然就關(guān)上了。

        你走到窗前,看到地上還有些被青色外殼包裹的花苞,它們被雨水殘忍地打落在地上。在眼里地上便是一個個死亡的靈魂。心想,這時候,花的根一定疼痛著,是那些花苞分離時牽扯著的疼;花的葉也一定傷悲著,是那種無力涅槃花兒突兀的傷悲。它的門被關(guān)上了,陽光與雨露被隔絕在了花的門外。

        誰說過“沒有不開的花,沒有不醒的人生”?但它們零落在了昨夜的風雨里,不會開放了,它們有著青澀味的生命與夢想再也不會在這樣的清晨醒來。

        在枝尖上顫巍巍生存下來的花骨朵,此時是孤獨而寂寥的。因為花的世界突然的變故,它們失去了那些朝夕的伴。也許以后的它們,朵更大,色更艷。開放的它們是否能想起急雨中魂斷的青澀?那些落下的花蕾,像是沒有結(jié)果的愛情,也更像荒野里那些青冢。

        你忽然想起曾與父親的一場對話。當時父親正在修剪陽臺上的盆花,當他選擇性地掰掉枝尖上一些緊密挨著的花骨朵時,你不解地阻止,心有些疼痛,說它們正在成長,怎么掰掉呢?爸爸好殘忍。父親笑著說:花朵長得太密集,不掰掉一些,花朵就小,開放不好。他的話有一定的道理,不可否認,這是科學地在管理花卉,但你不能釋懷,也不忍學父親去掰掉那些正生長著的花苞。也許世界上的許多事都如此,合理卻不合情,合情就難以合理。

        一花一世界,一葉一人生。也許你奇怪說花有一道門,人也有一道人生的門。那扇門,關(guān)乎著花朵的開放或者死亡;關(guān)乎著人生紋理的走向。

        正如當初不滿20歲的你的一場遭遇,殺戮一樣的遭遇。父親為了讓女兒以后生活與工作環(huán)境好些,決意帶她到故土定居。他掰掉女兒青澀的愛情,逼迫她逃逸初戀的夢,一如掰掉那些枝尖上他認為多余的花苞,于是那道愛情的門,被重重地關(guān)上了。當時她很想與父親賭氣,故意制造一些混亂,看看詩行中蜿蜒起伏的淚水該向哪個方向奔涌,但最終還是看著門被重重關(guān)上......

        剎那芳華。糾結(jié)的累,一如沉入水底的窒息。門里門外的人成了此岸彼岸的魂。

        人的生命也如花兒一樣,有自己的門。如你兒時伙伴秀兒的生命之門,為了學費,還有母親的藥費,13歲的她在山上采草藥時,從懸崖上墜落,生命的門瞬間關(guān)閉在殘陽如血的黃昏……還有那個正當年的外科大夫,在一場車禍中失去了年輕的生命,他人生之門也關(guān)上了。

        誰能為他們重新開啟呢?

        你,曾也像花朵一樣找尋著季節(jié)的門,欲開啟它,給生命給青春一個嬌艷的綻放。但生命的通道里找不到一扇能開啟的門,唯有藏匿起悲傷與無奈,不看月圓,只看月缺。

        昨夜花的門,是暴風雨關(guān)上的,秀兒的門是懸崖關(guān)上的,你的門呢?無論人生的路,還是花朵的路,都充滿了變數(shù),無法預(yù)測。

        也許夢境就是存在,存在就是行走的夢境。你說你做了一個夢,把那些沒有了生命門的花,如茶花、格?;ā俸匣?、牡丹花、玫瑰花等等的花苞,吃到了肚子里,你為它們開啟著通往春天的門,那里,沒有意外的事故讓它們夭折,它們在你的那個秘密空間內(nèi),生長開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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