埃梅

這是一本什么樣的書？

《會搔耳朵的貓》共收集17個短篇，全部以農(nóng)家小姐妹瑪麗納特和德爾菲納為主人公。在小姐妹周圍活動著豬、馬、牛、羊、鴨子、狗、貓、狼等各種各樣的動物。小姐妹與它們之間發(fā)生的一個個生動有趣的故事，構(gòu)成一篇篇童話，再現(xiàn)了作者童年經(jīng)歷的充滿純情的浪漫的田園生活。其中，主題故事講述了“會搔耳朵的貓”阿爾封斯兩次幫助小姐妹的過程，真摯美好的感情使其具有獨(dú)特的感染力，十分感人。

傍晚，爸爸媽媽從地里收工回家來，發(fā)現(xiàn)貓正在水井欄上忙著洗臉。

“哦，”他們說，“這貓又在搔耳朵，明兒還得下雨?！?/p>

第二天，果然下了一整天雨，根本無法下地干活，爸爸媽媽心里煩躁。他們看見德爾菲納和瑪麗納特在廚房里做“鴿子飛”“抓子”“填十字”“喂洋娃娃”“狼，你在哪里”等“游戲”，就更不耐煩了。

“只知道玩?！卑职謰寢尩吐曍?zé)備道，“這么大的女孩子，都快滿十歲了，還這樣貪玩。為什么不做點(diǎn)針線活，或者給舅舅寫封信呢？那才是正經(jīng)事?！?/p>

爸爸媽媽教訓(xùn)了小姐妹，又開始指責(zé)坐在窗邊看雨的貓：

“這家伙也是一樣，成天一副懶相。從倉庫到地窖，不知道有多少耗子跑來跑去，它就是不管，只知道飯來張口，坐享清福。”

“你們哪，什么事都總愛吹毛求疵?！必埢卮鹫f，“白天嘛，就該睡覺、娛樂。夜晚我忙著在倉庫里鉆來鉆去捉耗子，你們怎么不跟在我背后贊揚(yáng)幾句呀！”

“好啦，你的歪道理倒是不少?！?/p>

天快黑了，雨還是下個不停。爸爸媽媽在廚房里忙碌的時候，小姐妹開始圍著桌子轉(zhuǎn)圈耍。

“你們可別這么耍?！必堈f，“這樣耍會打爛東西，爸爸媽媽要責(zé)備你們的?！?/p>

“要是聽你的呀，咱們就什么也別想玩了?！钡聽柗萍{回答道。

“就是嘛?！爆旣惣{特說，“照阿爾封斯（阿爾封斯是她們給貓取的名字）的說法，除了睡覺，就沒事可干了?！?/p>

阿爾封斯不再管她們。小姐妹又圍著桌子跑。這張桌子正中擺著一個上了彩釉的陶瓷盤。這盤子在家里已有一百來年了，爸爸媽媽十分珍惜它。德爾菲納和瑪麗納特跑得高興了，抓住一只桌子腳，也沒想一想桌子上面有沒有東西，就往上抬。盤子輕輕地滑到瓷磚地上，碎成了幾塊。貓呆坐在窗邊，連頭也不回。小姐妹再也沒有心思玩了，只覺得耳朵發(fā)燒。

“阿爾封斯，陶瓷盤給打爛了，咱們怎么辦呢？”

“把碎片撿起來，扔到溝里去吧，爸爸媽媽也許不會發(fā)現(xiàn)……不行，來不及啦，他們來了?！?/p>

一見到陶瓷盤被打碎，爸爸媽媽就火冒三丈，幾步跨進(jìn)廚房。

“該死的丫頭！”他們高聲叫罵，“這盤子是咱家的傳家寶，竟然給你們打碎了！你們兩個死鬼，就會敗家，得處罰處罰你們才行。今后不準(zhǔn)再玩耍，開飯時只準(zhǔn)吃面包！”

爸爸媽媽認(rèn)為這樣的處罰還太輕，互相商量了一陣之后，又對兩個小姐妹說：

“不，不罰你們光吃面包了。明天如果不下雨的話，你們就去看望麥莉納嬸嬸吧！”

德爾菲納和瑪麗納特一聽說要她們?nèi)タ赐溊蚣{嬸嬸，就嚇得臉色發(fā)白。她們雙手合掌，苦苦哀求爸爸媽媽不要讓她們到麥莉納嬸嬸那里去。

“哀求也不頂用！假若天不下雨，你們就去麥莉納嬸嬸家，給她捎一盒果醬罐頭去。”

麥莉納嬸嬸是一個年邁而可怕的女人。她滿口無牙，一臉胡子。每當(dāng)小姐妹去看望她時，她總是不厭其煩地親吻她們。光是她的一臉胡子就叫人夠膩煩了，更何況她親吻時還用胡子扎她們，扯她們的頭發(fā)。她還故意讓面包或干酪受潮，強(qiáng)迫她們吃，從中取樂。另外，麥莉納嬸嬸覺得她們兩姐妹十分像她，并且說，到年底，她們就會長得同她一模一樣了。這叫她們一想起來就覺得害怕。

“可憐的姑娘們，”貓嘆息說，“就因?yàn)榇蚱屏艘粋€已經(jīng)有缺口的盤子。這處罰也太過分了?！?/p>

“關(guān)你啥事？你這樣維護(hù)她們，這盤子說不定是你同她們一塊打爛的吧？”爸爸媽媽氣憤地說。

“哦！不是。”小姐妹說，“阿爾封斯一直待在窗戶旁邊。”

“別說啦。哼！你們是一伙的，互相包庇。你們沒有哪個頂?shù)昧擞茫挥谜f一只成天只曉得睡懶覺的貓了……”

“你們這么看待我，”貓說，“我就寧愿離開這個家?，旣惣{特，把窗戶給我打開吧。”

瑪麗納特打開窗戶，貓就跑到院子里去。雨剛剛停，云已經(jīng)被風(fēng)吹散了。

“天正在轉(zhuǎn)晴?！卑职謰寢屨f，“明天將是好天氣，你們正好到麥莉納嬸嬸家去……算了，你們也哭夠了，哭又補(bǔ)不好盤。你們到農(nóng)具庫里去抱點(diǎn)柴來。”

小姐妹來到農(nóng)具庫。貓正蹲在柴堆上洗臉，德爾菲納淚流滿面地凝視著它。

“阿爾封斯！”瑪麗納特破涕為笑，愉快地叫了聲。這使她姐姐感到非常驚詫。“什么事呀，我的小姑娘？”貓問道?！拔蚁氲搅艘粋€辦法。假如你愿意，咱們明兒就可以不去麥莉納嬸嬸家了?！爆旣惣{特說。

“那就再好不過啦。可惜我說的話對爸爸媽媽都不頂用?！必埢卮?。

“并不需要你對爸爸媽媽說什么。他們不是說天不下雨，才要我們到麥莉納嬸嬸家去嗎？”

“那又怎么樣？”

“那你只管搔耳朵，明兒天一下雨，爸爸媽媽就不會叫我們到麥莉納嬸嬸家去了?！?/p>

“咦，對呀?！必堈f，“我倒沒想到，這主意確實(shí)好。”

它趕緊開始搔耳朵，一連搔了五十多下。

“今天晚上，你們可以安心睡覺了。明兒天下大雨，沒有誰敢出門?！?/p>

晚飯時，爸爸媽媽談了許多關(guān)于麥莉納嬸嬸的事。他們已經(jīng)把送給麥莉納嬸嬸的果醬罐頭也準(zhǔn)備好了。小姐妹勉強(qiáng)裝出一本正經(jīng)的樣子。有好幾次，瑪麗納特的目光同她姐姐的目光相碰時，她都假裝哽住了，以免笑出聲來。臨近睡覺的時候，爸爸媽媽又探身窗外看了看天色。

“今晚的夜色可真美，”他們說，“從來沒有看見過天上有這么多的星星。明兒一定是晴天，路好走?！?/p>

但是，第二天，天灰蒙蒙的，一大早就開始下起雨來?！安灰o，”爸爸媽媽說道，“這雨下不了多久的。”他們讓小姐妹穿上裙子，頭上扎了粉紅色的發(fā)帶。但是，從早到晚，雨下個沒完。于是小姐妹只好又脫下裙子，解下頭上的粉紅色發(fā)帶?？墒前职謰寢屨f：

“這事只不過推遲一天罷了，你們明兒去看她好啦。瞧！天又開始亮開了?，F(xiàn)在是五月，要是會連下三天大雨，那才怪哩。”

（選自《會搔耳朵的貓》，湖南少兒出版社2009年版，倪維中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