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瑟·黑利

總理兩次推薦的 《錢商》 到底寫了什么？

5月3日的國務院常務會議上，國務院總理李克強再次提到了加拿大作家阿瑟？黑利的小說《錢商》?！啊跺X商》的作者花兩年時間深入銀行采訪得出結論：銀行服務小微客戶能獲得更長久穩(wěn)定的回報。大型商業(yè)銀行一定要樹立正確的理念，成為普惠金融的骨干力量。你們責無旁貸！”

早在2014年的一次國務院常務會議上，李克強總理就曾引用《錢商》的故事告誡參會者。總理一再推薦，而且兩次所提及的場景都與普惠金融有關，這本書到底有什么魅力？

世界最知名的暢銷書作家之一，常以金融業(yè)競爭、飯店經營等行業(yè)故事為背景，小說的主人公多是經理人、醫(yī)生等職業(yè)人士。他的11部作品在40個國家被翻譯成38種文字，總印數(shù)超過1.7億本。其中的代表作被改編成影視劇后，風靡世界。

亞歷克斯？范德沃特氣得火冒三丈，他在考慮要不要采取強硬態(tài)度，聲明不許別人干涉自己的私生活。最后，他決定不這么干。若是別的場合，他也許非采取強硬態(tài)度不可，此刻卻不行。他認識到自己剛才回過頭去評論海沃德把教會扯進來打比喻的做法，實在是失策。

“我想還是繼續(xù)，”他自管自往下說，“談談我原來的題目。作為銀行家，我們怎么能夠對變化中的現(xiàn)狀視而不見呢？這樣做實際上就是站在風頭上硬說不起風?！?/p>

“我們不能僅僅從實用主義的金融角度出發(fā)逃避社會現(xiàn)實。在座各位都有親身體會，無視變化的人，事業(yè)絕不可能興隆，只有預見到變化并努力適應變化的人才能賺錢。我們是掌管金錢的人，對于投資行情的漲落都十分敏感，因此，只有認真聽取并注意周圍的變化，努力去適應這種變化，才能取得最大的利潤?！?/p>

亞歷克斯感覺到盡管剛才判斷失誤，自己這番強調現(xiàn)實利益的開場白已喚起大家注意。不在本行任職的董事幾乎人人都跟涉及到污染控制、保護用戶利益、商品廣告的真實性、有色人種的雇用、男女平等方面的立法活動發(fā)生過抵觸。修訂這類法律時，在座銀行董事主持下的各公司常常發(fā)出憤怒的鼓噪。但是，法案一經成立，這些公司又往往很快學會如何去適應新的規(guī)定，并大言不慚地四處宣傳自己如何對公眾利益作出了巨大的貢獻。董事中也有人因此接受了教訓，認識到商界的責任感對企業(yè)說來有利無弊，于是便竭力鼓吹自己的新看法，倫納德？金斯伍德便是其中之一。

“美國共有1.4萬家銀行，”亞歷克斯提醒美利堅第一商業(yè)銀行的董事，“就貸款而言，實力強大。毫無疑問，向工商界提供貸款時，銀行的實力也應包含銀行家的責任感這一內容。出借標準毫無疑問應該就是用貸款客戶在社會上的經營態(tài)度來衡量。如果向一家廠商提供貸款，我們就要問一問，這家工廠是不是污染環(huán)境？要是有一種新產品需用本行貸款打開銷路，我們就要問一問，這種產品是不是危及消費者？這家公司的廣告是不是基本符合事實？甲乙兩廠都向本行要求貸款，哪一家在消除種族歧視方面做得更好些？”

亞歷克斯停頓了一下，從會議桌旁挪開一步，接著又轉過身子來問道：“本行還應在其他哪些方面履行一家企業(yè)應盡的責任呢？”

“我同班？羅塞利的看法是一致的，認為本行應該參與改善本城以及本州人民生活的事業(yè)。一個直接的途徑就是為低租金住房營造提供資金。這一方針早在東城新區(qū)工程的初期已經本董事會批準。我認為隨著時間的推移，本行在這方面的貢獻應該更大一些?！?/p>

他朝羅斯科？海沃德掃了一眼?！爱斎唬乙舱J識到房屋抵押并不是一個高盈利的領域。不過，要做到既參與其事又能謀取誘人的利潤也是有辦法的?！?/p>

他告訴洗耳恭聽的董事們，辦法之一就是下決心全面擴大銀行的儲蓄部業(yè)務。 “傳統(tǒng)的做法是把儲蓄部存款撥作住房抵押的資金，因為抵押金是長期投資，存款同樣是長期穩(wěn)定的資金。通過這種辦法可能得到的利潤額將大大超過目前本行的存款額。所以說這是一箭三雕的好事——既可得利，又可實現(xiàn)金融穩(wěn)定，還可對社會作出重大貢獻?！?/p>

“這幾年，一些大規(guī)模的商業(yè)銀行，包括本行在內，并不看重小額存款這類個人業(yè)務。而正當我們在一邊打瞌睡的時候，一些儲蓄和貸款公司看準時機，乘虛而入，一下子就占了上風。今天，這些公司已成了我們的主要競爭對手。不過，在個人存款業(yè)務方面，還是有很多油水可撈?？磥?，在10年之內，不管在什么地方，個人業(yè)務將超過商業(yè)性存款，從而成為首屈一指的金錢力量?！?/p>

亞歷克斯接著指出，儲蓄存款只是大幅度增加美利堅第一商業(yè)銀行進項的領域之一。

他還是一邊說話一邊不停地移動著身子。他說到銀行其他各部門的情況，提出自己的改革建議。建議之一是在全州的大城市郊區(qū)新設九所分行。另一項建議是對美利堅第一商業(yè)銀行實行大規(guī)模的改組。為此，亞歷克斯提議雇請專門的顧問公司，就必須實行的改革措施提出意見，他還請求董事會注意：“本行效率未能充分發(fā)揮，機構運轉不夠靈活?！?/p>

說到最后，他又回到原來的題目上：“本行與工業(yè)界的業(yè)務聯(lián)系自然仍應保持緊密。工業(yè)貸款和商業(yè)性業(yè)務仍將是維持本行活動的支柱。但是支柱不止這兩根；我們也不能把這兩項看作是銀行最主要的棟梁。另外，我們也不能一味貪大而把包括私人存款在內的小額賬戶的重要性置之腦后?！?/p>

“本行創(chuàng)建人開設銀行本就在于為進項有限且被其他銀行拒之門外的客戶謀福利。一個世紀以來，銀行的宗旨和業(yè)務活動屢屢有所擴大，這也是必然的。但是本行創(chuàng)建人的第二代或第三代一直沒有忽視設行初衷，并始終牢記積少成多的道理?！?/p>

“因此我請求董事會把盡速大幅度增加小額存款業(yè)務作為宗旨確定下來，這樣的做法將進一步確認本行初衷，提高本行金融實力，并在當今形勢之下，促進公眾利益，而所謂公眾利益實際上也就是銀行本身的利益?！?/p>

“有一點要提醒各位，”亞歷克斯激動地說，“對于干我們這一行的人來說，要賺大錢并不難。我們有大好的機會，又摸索出自己的一套經驗，再加上目前的銀行法也通情達理。但是，政府法律不見得一成不變，老是這么通情達理，換句話說，如果我們不珍惜形勢，老是逃避社會責任，情況就會起變化。”

“我們又未退出東區(qū)計劃，怎么能說是逃避責任呢？”羅斯科？海沃德說，“即使我提出的削減貸款的建議通過了，我們還是承擔著很大一部分義務！”

“很大一部分？別胡說了！那可是少得不能再少了。美國的銀行歷來就是這么干的，他們總是把對社會的貢獻壓縮到最低限度。就拿為解決低薪者住房問題提供資金這件事來說，本行和別家銀行的記錄就十分慘淡。何必自欺欺人呢？”

（本文節(jié)選自本書正文，有刪改，標題為編者所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