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大寶

傾情相擁（組詩）

■程大寶

等待

媽媽突然哭了，突然

哭了，語無倫次，畫面模糊

那背靠媽媽的水果，爛了

只是一種象征，雨啊，你干嘛

來了，又流出去

房子，只是為一種等待準備

掛在墻上，你也不說

血啊，千絲萬縷，千絲

萬縷，只是背影，只是面對，只是千萬年的

可遇不可求，只是呼喚你，只是

呼喚你，卻沒有

應答

你述說的一切，我早已聽說

墻角，執(zhí)手，絮語，兒啊

都被你包裹，媽媽啊

你在的地方，我也從未離去

我一直站立著，兒啊

可我從來不敢哭訴，不敢哭訴

伸出手是拉，也許是丟

只是一個暗示，看看吧，看看吧

眼淚，掌聲，擁抱，跪乞，一聲長嘆

萬仞之下的沖擊，你我都能承受，你我也

無法承受

高聲怒吼

你不必怒吼，你不必

輕聲細語，你不必誘供，你不必

以圣經(jīng)的名義，不必以圣父圣子之名

烘托一種氣氛，一種場景

媽媽，你鉆木取火，媽媽

你鉆木巧遇父親，父親呆若你的過去

而你站立，口念密語，口念咒語

而你不逃遁，只是高聲呼喊，只是切骨

回眸一箭，只是怒吼，只是一箭

穿透好多年了

我好冷，我想要奉獻

我看見一片光明，我要奉獻

那溫暖將我緊緊擁抱，我要奉獻了

我聽見你對我輕聲耳語啊，我奉獻了

我為了你，我真的甘愿獻身

我飛出去，只是面前，轉身

一劍，你我是仇敵，也許是

永遠的朋友

爆裂，爆裂,你我不停

爆裂

劍光就是眼神，急馳而過，誰也

不能阻擋，起身吧，躍上

馬背，時間慌亂不堪

瞄準，龍躍虎嘯，爆裂之

火，在展開的雙背之間，尋找

年年都有的青草，質問

那千年萬年的王孫

你回不回來？

該死的生活

誰在身后大聲叫著我的

名字，楹聯(lián)飄飄，誰又在點化我？

轉不動的頸項，山門旌旗飛舞

笑比哭好，驚鴻空靈而逝

是面具深藏入面具

山脈凌亂，執(zhí)帚逍遙而已

面孔皈依，狀如游蛇

推杯換盞，就是一碟清水

一縷寒光。笑看盤斛甕鼎之物

心知肚明，或者各懷鬼胎

山明水秀，一草一木

碳烤火灸，眼睛毫無用處

法喜充滿，院庭滿是磐石若定

執(zhí)石向火，執(zhí)杖傾身

麒麟飄逸而至

漫山被服

有時追思

一步跨過去，我是誰？

躲是躲不掉的，而且

薄霧，小路，風景以及

歌聲，也是躲不掉的

盤桓不是高度，也不是雁的

姿勢，而是你我不經(jīng)意的

四目對視

靜謐，連鼾聲都要逃避

思想映照連片的檉柳

思想在思考著思想

你我在空中若隱若現(xiàn)

撞落了成群的鳥，沖散了回家的

魚，擊碎了光，你我還是

若隱若現(xiàn)

祖屋啊，你安然端坐，你

黯然端坐，清溪穿堂而過，你

輕的血，青的血，清的血，就是

隼的皺眉，一閃而過

骨血熔斷，炊煙裊裊幾千年

讓歲月低眉蹙額

無話可說，上下就是最好的

詮釋，左右相互依靠

前后一直相向追思

話無罅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