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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雙語的錯亂

        2017-05-07 19:05:48[澳大利亞]陳貝貝
        華文文學(xué) 2017年2期
        關(guān)鍵詞:雙語身份記憶

        [澳大利亞]陳貝貝

        摘要:隨著全球一陣又一陣的移民潮,語言和記憶也跨越邊境,流亡異國。很多理論家,社會學(xué)家以及人類學(xué)家都曾經(jīng)對語言和記憶的流動性從不同的視角做出過解釋,近年來,雙語主義與移民身份,跨國境記憶與歸屬感都逐漸成為了文化研究和移民文學(xué)研究的熱點(diǎn)?;谏鲜霰尘埃撜撐膶恼Z言,記憶和身份三個視角分析歐陽昱的長篇小說《英語班》。小說集中反映了以京為代表的移民群體的三個困惑:我是誰;我為什么在這里;我的文化根基在哪里。京對于兩種語言的矛盾,反映了他對于自己文化身份搖擺不定的定義。這部小說通過京的語言習(xí)得和移民經(jīng)歷,顯示了生活在兩種語言和文化中的移民群體所面臨的種種矛盾和尷尬境地。

        關(guān)鍵詞:雙語;記憶;身份;移民群體

        中圖分類號:I106文獻(xiàn)標(biāo)識碼:A文章編號:1006-0677(2017)2-0052-06

        在移民世界里,理論上說,能夠講雙語的移民,被認(rèn)為在工作和生活中有更大的優(yōu)勢和競爭力,但實(shí)際則不然。移民們在雙語世界里更加無所適從,更加無路可走。作為《在翻譯中迷失的人:生活在新的語言中》一書的作者,Eva Hoffman對新舊語言的融合和競爭關(guān)系曾作出如下表述:“現(xiàn)在講波蘭語的時候,它被我腦中的英語不斷地滲入,滲透,歪曲。兩種語言互相修正,互相滋養(yǎng),滋潤。他們依靠彼此而存在?!保℉offman,273). Hoffman還分享了她對于語言和存在感的關(guān)系的體會:“我現(xiàn)在不能被語言充滿了,我只有一種充滿感覺的記憶,而它一直讓我痛苦,讓我認(rèn)識到,在這片黑暗和虛無的狀態(tài)里,我根本不存在?!保℉offman,108)正如Hoffman表達(dá)的狀態(tài)一樣,在《英語班》里,京與一位澳洲白人女子結(jié)婚,她一直堅(jiān)持讓京說正確的得體的英語。京痛苦地拋棄漢語的過程,也是拋棄自己固有身份的過程,最后感覺自己根本“不存在”。

        根據(jù)Mary Besemeres and Anna Wierzbicka的研究,澳大利亞仍然是一個單語國家,所以這個國家里的移民們都面臨著文化困境:是被主流同化,還是獨(dú)自堅(jiān)守母國文化傳統(tǒng)。雖然澳大利亞有眾多來自各個國家的移民,這兩位澳洲學(xué)者卻一針見血地指出,澳大利亞文化界對于三個問題還是不夠清楚:第一,生活在不同文化當(dāng)中,意味著什么;第二,跨文化交際到底有多困難;第三,每個人要了解多少對方的文化視角才能與對方建立有效的文化交際(Besmears and Wierzbicka, xiv)。

        這些問題,歐陽昱都在《英語班》中進(jìn)行了呈現(xiàn)和探討,因此,這部作品,是對于現(xiàn)實(shí)中移民文化和主流文化碰撞的一種思考,它不僅對于澳大利亞社會文化研究者有閱讀價值,對于中國學(xué)者研究中國語言文化的海外傳播也有一定的借鑒意義。

        作為一個學(xué)者,翻譯和作家,歐陽昱目前中英雙語著書83本,體裁涉及詩歌,小說,散文以及評論文章。在他發(fā)表的眾多作品中,“種族主義”,“雙語主義”,“身份”,“翻譯”,“記憶”,“離散”,都是其中的關(guān)鍵詞匯。雖然已經(jīng)移民澳洲多年,但是他仍不能完全把自己定義為一個“澳大利亞作家”,一個真正的“澳大利亞公民”。對于歐陽昱來說,他所關(guān)心的并非語言本身,而是如何在異鄉(xiāng)管理兩種思維,兩種語境和兩種文化。在其寫作生涯中,他既對應(yīng)該用何種語言創(chuàng)作困惑,也對哪種語言更能代表其身份而困惑。歐陽昱在很多作品中都表達(dá)了對種族主義和單語主義的“憤怒”,比如詩集《雙心,雙舌,和雨色的眼睛》(2002)(Two Hearts, Two Tongues and Rain-coloured Eyes),《墨爾本上空的月亮》(1995)(Moon over Melbourne)以及2001年發(fā)表的小說《東坡記事》(The Eastern Slope Chronicle)和2010年的《英語班》(The English Class)。因此,他被臥龍崗大學(xué)的Wenche Ommundsen教授安上了一個“憤怒的中國詩人”的頭銜,當(dāng)然歐陽昱本身并不贊同,但是澳大利亞文學(xué)界對這個頭銜熟知并樂于使用,因?yàn)樗碇贁?shù)族裔對于澳洲主流社會的態(tài)度。

        在一次采訪中,歐陽昱公開地談?wù)摿穗p語作家所面臨的選擇問題:“作為一個雙語作家,我必須有自己的語言策略和文化策略來在澳大利亞賣我的書,我發(fā)現(xiàn)一個現(xiàn)象,就是中國雙語作家越來越傾向于用英語寫小說,而用漢語寫詩歌。我想是因?yàn)樾≌f更容易出名的緣故。”歐陽昱的詩歌“二次漂流”(Second Drifting)也對移民作家的這種雙重身份和雙重策略做了回應(yīng):“我曾經(jīng)有兩只舌頭/一只中文一只英文/我曾經(jīng)有兩顆心臟/一個東方一個西方/而如今我一無所有/唯有再度去流亡”。這首詩的主旨正好跟小說《英語班》契合,但是后者比前者表現(xiàn)手法更復(fù)雜,探討更深入。

        《英語班》發(fā)表于2010年,是歐陽昱唯一一部正面回應(yīng)雙語主義,雙語記憶和雙語身份的小說,集中表現(xiàn)了語言在移民者生活中的角色:雙語移民有著搖擺不定的文化身份以及互相矛盾的雙語記憶。母語和父語的互相競爭,彰顯了兩種文化身份和記憶的競爭,而競爭的最后結(jié)果,就是移民群體的繼續(xù)迷惘,因?yàn)檎Z言之間的關(guān)系是此消彼長的,語言背后的記憶和文化也是不穩(wěn)定地影響移民者,從而移民群體始終獲得不了一個穩(wěn)定的歸屬感。

        《英語班》帶有一定的自傳性質(zhì),正如歐陽昱其他小說一樣,主人公京是個男性知識分子,文化大革命時期,京被下放到某個農(nóng)村,負(fù)責(zé)開車?yán)S。通過努力學(xué)習(xí)英語,他最后被東湖大學(xué)錄取,成為一名英語專業(yè)的大學(xué)生。這部作品提供了一個十分有意思的寫作角度,就是英語學(xué)習(xí):京的下放生活,大學(xué)生活以及之后的移民生活,都跟英語學(xué)習(xí)有關(guān)。當(dāng)時,學(xué)好英語,被大家一致認(rèn)為是通往“光明大道”的一個途徑。這個半虛構(gòu)的“英語班”被看做一個“混雜地域”(hybridity zone),主要的幾個人物在這個地域里探討語言與身份的關(guān)系,并且自身也是語言和身份的試驗(yàn)品。

        就小說結(jié)構(gòu)來講,《英語班》分為小說正文和斜體章節(jié)部分。正文講述了小說的主要故事脈絡(luò),而斜體章節(jié)部分是作者進(jìn)入文本的內(nèi)心獨(dú)白。正文部分又可以根據(jù)故事情節(jié)的發(fā)展,分為京去澳洲之前,和抵達(dá)澳洲之后。歐陽昱通過這樣的故事情節(jié)構(gòu)建,試圖解釋一個中國知識分子移民到澳洲后的漢語缺失感,以及想把漢語和英語糅合起來達(dá)到“大一統(tǒng)”的幻夢。京對于漢語的懷念和試圖把漢語引入英語的野心,都體現(xiàn)了他矛盾的兩種身份:中國人,澳洲人。這種語言之間的劍拔弩張反映了身份的緊張感和矛盾感,京在其腦中不停地進(jìn)行“翻譯工作”,英語和漢語的翻譯,澳洲人和中國人的翻譯。而最終,這種“不可翻譯”感使得他最終精神失常。京代表了那些無法丟棄舊的語言系統(tǒng),又不甘心被主流社會所拋棄的移民形象。他們由于各種各樣的原因移民海外,但是仍然是“半顆紅心向祖國”?!队⒄Z班》從語言切入,加入翻譯,記憶和身份視角,對于這些形像進(jìn)行了深刻的剖析。有趣之處在于,它把漢語跟“中國性”,英語跟“澳洲性”聯(lián)絡(luò)了起來。翻譯在其中也有自己獨(dú)特的角色,它不僅僅是語言翻譯層面,而且還是文化翻譯層面,試圖回答文化是否能夠被“翻譯”這個命題,主人公京去了澳洲之后,為了保存自己的文化記憶,他不斷地進(jìn)行“翻譯”實(shí)踐,但是最終還是以失敗告終。

        自從發(fā)表以來,這部作品就受到了國內(nèi)外許多評論者的關(guān)注,但是比起它的故事講述技巧,它講述的故事得到了更多的積極評論。這部作品的英文評論只有五六篇,因?yàn)槠渲袑τ跐h語詞匯翻譯,以及雙語的困境的探討,單語主義籠罩下的澳洲評論界還不能涉及,因?yàn)樗麄兇蟛糠侄疾欢疂h語,也無法體會其中的糾結(jié)和矛盾。澳洲評論界主要是“文革”視角和主人公的婚姻視角,并未觸及太多語言文化層面。

        國內(nèi)來說,出現(xiàn)了以蘇州大學(xué)張麗麗為代表的后殖民主義評論視角。但總的來說,對于作品中語言的互動關(guān)系,目前評論介紹較少,而且可以說,大部分選擇了忽略。與其說歐陽昱在批判母語的霸權(quán)和父語的自我殖民,不如說歐陽昱在探索雙語困境中人的心靈創(chuàng)傷和離散文化中移民群體惶惑的根源。本文從語言角度入手,希望能夠彌補(bǔ)評論的一個缺口,使得這部小說得到更加全面的評介。

        Salman Rushdie曾經(jīng)稱移民群體為“被翻譯”的一群,這跟Emily Apter提出的“翻譯地帶”有相似之處。Apter認(rèn)為,所有的移民群體都會經(jīng)過一個“翻譯地帶”:在這個翻譯地帶里,語言和記憶爭先恐后被翻譯到異國,身份也不斷地被翻譯,移民群體面臨著異國語言文化的誘惑,和母國語言文化的挽留,因此在這個地帶里,“文化”不再是“整體的”“真實(shí)的”“穩(wěn)定的”整體,而是變得“多樣化”。(Young,169)而這種文化的多樣性,也在修改著“翻譯”的含義。

        “翻譯”一開始只是一個翻譯學(xué)的詞匯,后來被用于文化學(xué)和人類學(xué)研究。Young認(rèn)為,所有的翻譯,一定程度上都是文化翻譯。(Young,157)文化翻譯,根據(jù)Papastergiadis的定義,是一個“文化交換,對話和協(xié)商”的過程。(Young,163)霍米.巴巴(Homi Bhabha)曾經(jīng)從移民角度對“文化翻譯”的主體做了解釋:移民具有“文化翻譯”的主動權(quán),而不是霸權(quán)文化本身。成功的“文化翻譯”不僅僅是移民的文化遺產(chǎn)被“翻譯”并且“移植”到新的文化中,而且移民的語言和文化模式能夠影響到當(dāng)?shù)刂髁魃鐣⑶胰谌肫湮幕?。只有達(dá)到這兩種“混雜化”才可以真正成功地完成“文化翻譯”。

        以澳洲為例,雖然官方語言是英語,但是由于移民越來越多,英語也在不斷地被修正,被豐富。有很多少數(shù)民族的關(guān)于食物的語言已經(jīng)漸漸地進(jìn)入了澳洲英語中,但要想達(dá)到理想的融合狀態(tài)還是很難。理想的“混雜”狀態(tài)應(yīng)該是兩種語言互相融入另一種,而不是永遠(yuǎn)處于一種永恒的權(quán)利爭斗關(guān)系中。而這種理想狀態(tài),幾乎是“烏托邦式”地不可實(shí)現(xiàn)。在現(xiàn)實(shí)中,由于語言權(quán)力的爭斗,從來就沒有一個成功的“文化翻譯”,因此語言和文化常常被認(rèn)為是“不可翻譯”的?!队⒄Z班》這部小說,以十分直觀的語言實(shí)驗(yàn)游戲揭露了這種“不可翻譯性”,并且把語言跟記憶聯(lián)系在一起,來說明“不可翻譯性”跟雙重身份的不穩(wěn)定性有一定的關(guān)聯(lián)。

        在《英語班》里,英語語言能力的獲得伴隨著母國文化記憶的喪失,因此,歐陽昱揭示了語言和記憶存在一定的關(guān)系:一種語言往往承載一種記憶,而另一種語言的侵入,會一定程度上修改和抹掉原來那種語言所構(gòu)建的記憶世界。

        歐陽昱并沒有直接談記憶與遺忘,而是通過主人公的無休止地“翻譯練習(xí)”和移民經(jīng)歷來講述忘記一個人的文化根基和文化記憶會導(dǎo)致什么后果。文中的主人公最終以精神失常而結(jié)束,因此《英語班》是一個很好的觀照語言和記憶的文本。歐陽昱的諷刺不僅僅針對中國,也針對澳洲。京不斷地在腦海中進(jìn)行“文化翻譯”是為了抵抗他不斷地對母國文化的遺忘。比如,跟他的澳洲妻子交流的時候,他喜歡引用中文短語翻譯,他把云彩比作“魚肚白”(歐陽昱,361),并且他堅(jiān)持跟妻子解釋,“死魚,死人,死鬼”等等與死有關(guān)的短語。(歐陽昱,362)。京通過這種生活中和腦海中不斷地翻譯,來達(dá)到保留母國文化記憶的目的,但是可惜地是,他的妻子,并不買賬,還讓他盡量說恰當(dāng)?shù)挠⒄Z,這使得京越來越抑郁,對生活也感到十分的絕望。

        一開始的時候,英語作為一門外語,是京駕馭野心的工具,也是他努力忘掉過去不愉快回憶的一個跳板。他想通過講英語,有個光明的未來。然而,沒想到的是,講好英語,不僅僅幫助他離開了個人痛苦記憶,也開啟了新的旅程。他作為一名移民被迫進(jìn)入“翻譯地帶”,在那里,他發(fā)現(xiàn)自己不能停止“腦寫”,顧名思義,在腦子里不停地寫。他也不能停止翻譯,或者自譯。

        在一封他寫給妻子Deidree的信中,他表達(dá)自己想要回到母國文化記憶的庇佑中的愿望:

        親愛的D,多年前,我想象我的家在遠(yuǎn)方,出生在一個說外語的地方,直到我遇見你,意識到,我根本不適合。我現(xiàn)在回到了陰影里,這團(tuán)陰影是你的語言照耀在我的故鄉(xiāng)上的陰影,你的語言也是我的半語言。(歐陽昱,305)

        京面對妻子的坦白,也是對自己過去的坦白。他后悔把自己的中文名改為英文名,也后悔放棄了漢語。雖然他英語講的不錯,可他從未被當(dāng)成一個澳洲人。英語把他領(lǐng)入一個陌生的被排斥的世界。被強(qiáng)加的英語文化帶來的壓力,使得京逐漸在腦中修改了對中國的記憶,那些原來不愉快的記憶逐漸變得愉悅起來,他越來越想回到中國,回到父親曾經(jīng)待過的大理,把“過去”找回來。他開始通過大理記憶找回自己的身份和歸屬感:

        在酒店房間,我看了一下鏡子里的我,卻看到了另外一個人。他來自我的過去,可能比過去還過去的過去。一個因?yàn)閿R淺在戰(zhàn)爭里毀壞了無數(shù)個生命卻創(chuàng)造了我的“過去”。我小說中的人物,他的名字還沒有被取,已經(jīng)到達(dá)了大理。事實(shí)上,我發(fā)現(xiàn)那個藏匿于我身體里的我的父親老京正在掙扎著爬出來。(歐陽昱,314)

        也是在大理的時候,京意識到了他“沒有澳大利亞正確”(不是一個“正確”的澳大利亞人)。當(dāng)他來到父親曾經(jīng)生活過的地方,他感覺自己可以頂天立地地站在自己的土地上,粗俗而又原始,但是充滿能量。比他的消毒的,除臭的和殺菌的“最近生活”更好。對比在大理的歸屬感,京曾經(jīng)以“腦中寫作”的形式表達(dá)過他在澳大利亞的孤獨(dú),即便是跟妻子在一起的時候:

        我很孤獨(dú),即便我跟你緊挨著的時候。長久以來,我一直都在懷疑自己的來歷:我是不是中國父親和外國母親的混血兒子?為什么沒有母親出現(xiàn)來證明我的身份?為什么我現(xiàn)在看起來還是中國人?好像比從前更像中國人?(歐陽昱,304)

        Deirdre也感到京的英語世界漸漸地被他的過去所覆蓋,那個時候京還不是Gene(京給自己取的英文名),過去,還是現(xiàn)實(shí),那個時候她發(fā)現(xiàn)京經(jīng)常半夜一個人去外面:

        好像一切對他而言,都漸漸地反過來了,白天變成黑夜,太陽變成月亮,他原來覺得特別理想的,變成了特別黑暗的,幸福成為痛苦,英語,倔強(qiáng)地變成了漢語。(歐陽昱,362)

        京的日子漸漸發(fā)生了變化,他眼中的澳洲,開始變得猙獰和可怕。他不能適應(yīng)在澳洲的生活,而他的妻子則更像英文老師,從而在他們的關(guān)系中表現(xiàn)的咄咄逼人:她總是更正京的語法,雖然也享受京在日常生活中的英漢翻譯游戲,但是她認(rèn)為京“在澳大利亞看什么都不順眼”(歐陽昱,362)。房子里除了電視的聲音,就是一片“死寂”。(歐陽昱,304)。京所幻想的美好未來,卻是無聊至極,連軸轉(zhuǎn)的生活,而他對于自己的過去,也開始有重新的認(rèn)識跟想象:之前的一切,在Gene(京)看來,卻沒有那么糟糕了。

        于是,想要逃離現(xiàn)實(shí)的Gene(京)開始深深地沉迷于翻譯中國古詩當(dāng)中,意味著他的文化身份仍然是中國的,需要中國傳統(tǒng)文化來保護(hù)。Gene(京)曾經(jīng)提及為什么他要翻譯古詩:“我只能跟死去的對話,因他們讓我覺得更親近,更生動,起死復(fù)生,又一次活過來?!保W陽昱,376)這些古詩被Gene(京)翻譯,算是“起死復(fù)生”,而Gene(京)也在翻譯的過程中,重新活過來。這種隱喻是十分明顯的:只有回到中華文化的根基上,才能使京重新獲得生命。京不僅僅想要重新繼承文化遺產(chǎn),還試圖通過翻譯這種行為使其在異國土壤里生根發(fā)芽,甚至開花結(jié)果。擁有英文名字Gene的京是具有諷刺意味的一個形象:他因?yàn)橄蛲⒄Z世界而丟掉了自己的母語,以及附屬在母語之上的文化記憶,而他的“文化翻譯”行為卻試圖把丟掉的記憶重新找回來??上У厥?,正是京無法翻譯的那部分文化記憶決定了他的身份。

        王光林教授曾經(jīng)提出,移民就是“翻譯”本身,因?yàn)樗麄兩硖幾鎳c異國之間的尷尬之地。王教授認(rèn)為,翻譯“并不是從過去到現(xiàn)在,再從現(xiàn)在回到過去的過程,事實(shí)上,翻譯永遠(yuǎn)回不到原點(diǎn)了。”(王光林,3)根據(jù)這個理論,作為移民的京,從講中文到講英文,他的身份被更新:他失去了家園,并且即便不斷地把英文翻譯成漢語,也再無歸去故國的可能。年少的京覺得自己皮膚白皙,可能是個混血兒,他也因此十分迷戀英語,從小就對自己身份產(chǎn)生懷疑的京,在中國時,不斷地把中文翻譯成英文,他也把自己逐漸翻譯成了一位“外國人”(歐陽昱,206)在抵達(dá)澳大利亞之后,擺脫了中國身份的京,更名為Gene,以為可以過上全新的生活,可惜的是,京將一直處于“被翻譯”的狀態(tài)中。這在歐陽昱的一首題為“翻譯自己”的詩歌中體現(xiàn)得淋漓盡致:

        翻譯自己是個問題

        我的意思是,怎么把自己變成另一種語言呢

        如果

        不屈服

        不背叛

        不忘記

        不原諒

        不把自己丟在一個完全不同的語境中

        (歐陽昱,82)

        就像歐陽昱這首詩所描述的,京陷在Apter提出的“翻譯地帶”,不能自我救贖,最后精神失常,得了“語言文化心理沖突癥”。他的醫(yī)生指出,Gene(京)得了“文化錯位,語言混亂,特別強(qiáng)調(diào)恢復(fù)母國文化在生活中的地位”(歐陽昱,364)京的腦中,英語一直不停地要將其變成一個澳洲人,而京不斷地把英語文化翻譯回漢語的行為又再不停地阻止他自己變成完全的澳洲人,最后“翻譯行為”使其成為半中不洋的“未完成的人”。這個“半完成的人”在《英語班》中表達(dá)了對自己混雜身份的不滿:

        我恨我自己,我是個不完整的人。我背棄了曾經(jīng)珍惜的一切;我不能抵御誘惑去追求狂熱,雖然過后還是陷入平靜。(歐陽昱,372)

        京徘徊在兩種語言當(dāng)中,因此越來越不完整,哪一種文化都不能使其有穩(wěn)定的身份。他有時候分裂為兩個自我,一個是京,一個是Gene:

        有那么一個時刻,他覺得他就是那個從船上看Gene的男孩:一個沒有目標(biāo),心煩意亂的男人……一個孤獨(dú)的,依靠著西方天空,面對著地獄的男人。(歐陽昱,360)

        這個處在“翻譯地帶”的男人,最終發(fā)現(xiàn)“地獄般”的西方的世界里,中國文化是不能生存的,他也因此后悔當(dāng)時的選擇。小說以京患“語言文化心理沖突癥”為結(jié)尾,有其深意:凡是試圖在異鄉(xiāng)尋找穩(wěn)定身份的人,都將最終走向崩潰和失常,從而失語。

        歐陽昱從“翻譯”角度去探討身份,是一個創(chuàng)新,而從“翻譯”角度鏈接過去跟現(xiàn)在,記憶與現(xiàn)實(shí),也是十分新穎的。京作為一個失敗的“被翻譯的人”,成為典型的處在兩種語言,兩種文化,兩個國家的失去身份的人。小說揭示,在澳大利亞這樣一個倡導(dǎo)多元文化的國家,移民們面臨著對身份和記憶的詰問,他們渴望在新的家園建立一個自主話語權(quán),卻最終不得不困在“翻譯地帶”里面,出不來,也不想出來。兩種語言的互相抵消和跟互相對抗展示了霍米·巴巴的“混雜”身份理論。無論從語言層面,還是文化層面,身份都是個復(fù)雜的,混雜的概念,而不僅僅是單個的,或者對立的概念,就像是“翻譯”不僅僅有對立的方向一樣。該小說還揭示了語言對于記憶的更正,在英語世界跟漢語世界的京,所擁有的記憶是不同的,對于母國的態(tài)度也有所轉(zhuǎn)變。在澳大利亞的Gene,反而漸漸回憶起在中國時的諸多美好回憶,而這些記憶原本是令他不齒也不屑的。澳洲的生活使京漸漸意識到,即便是講了英語,也變不成真正的澳洲人,而即便是移民了,也不可能真正的放棄漢語。

        在小說的最后,京創(chuàng)立了自己的語言:“京語”。在“京語”的世界里,他可以隨意講任何語言,也不再懷疑自己的身份是中國人還是澳洲人,他就是他。“京語”是一個烏托邦式的解決方案,而在現(xiàn)實(shí)的世界里,移民身份仍然是個很難下結(jié)論的問題,《英語班》深刻地揭露了這個問題的根源:搖擺不定的記憶造成了搖擺不定的身份,而無論如何“翻譯”自己,最終都是失敗的。

        ① Apter, Emily: The Translation Zone: A New Comparative Literature. Princeton: Princeton University Press, 2011. Ebook Library. Web. 19 Sep. 2014.

        ② Besemeres, M. and Anna Wierzbicka: Translating lives: Living with two languages and cul-tures. St Lucia, Qld.: University of Queensland Press.2012.

        ③ Bhabha, Homi:The Location of Culture. London: Routledge, 1994.

        ④ Guanglin, Wang:“The Chinese Poetess in an Australian setting: Cultural Translation in Brian Castros The Garden Book.”Journal of the Association for the Study of Australian Literature. Vol. 12. 2, 2012.

        Hoffman Eva: Lost in Translation: Life in a New Language. London: Minerva, 1991.

        ⑤ Ouyang, Yu: The English Class. Yarraville: Transit Lounge, 2010.

        -----.Two Hearts, Two Tongues and Rain-colored Eyes, Sydney: Wild Peony, 2002.

        -----.Moon Over Melbourne and Other Poems. Melbourne: Papyrus Publishing, 1995.

        -----.“Say ‘goodbye to Chinese? The Way out for‘NewChinese in the 21st Century”. New Threads. PSI Company. n.d. Web. Web. 15 Aug.2014.

        ⑥ Rushdie, Salman: Imaginary Homelands: Essays and Criticism, 1981-1991. London: New York, USA: Granta; In Association with Penguin, 1991.

        ⑦ Young, Robert J.C:“Cultural Translation as Hybridisation”. Trans-Humanities vol.11. Febu-rary, 2012: 155-175.

        ⑧ 張麗麗:《在邊緣的邊緣表現(xiàn)自我——?dú)W陽昱小說〈英語班〉的后殖民解讀》,《華文文學(xué)》2013年第2期

        (責(zé)任編輯:莊園)

        The Confusion of Bilingualism: On the Dilemma of

        Migration in Ouyang Yus The English Class

        [Australia] Chen Beibei

        Abstract: As the waves of migration sweep around the world, memory and language also cross borders and begin to set roots in another country. Many theorists, sociologists and anthropologists have done considerable research on the fluidity of language and memory. Recently, bilingualism, identity, cross-boundary memory, and issues of belonging have once again become the centre of discussion. Based on the background above, this paper analyses Ouyang Yus novel The English Class from the perspective of language, memory and identity. The novel reflects the confusions of many migrants like Jing, in regard to such questions as‘who am I,‘Why am I hereand‘where is my cultural root.The constant translation by Jing reflects his unstable identity, and his creation of his own language is a kind of Utopian imagination of an ideal identity, which actually reflects the awkwardness of hybridity.

        Keywords: bilingualism, memory, identity, migrants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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