魯先圣
這些年以來,只要是乘火車或飛機出行,我總是帶上蘇格拉底、羅素、叔本華或泰戈爾的書。有很多次,相鄰座位的人總是問我:您是大學教授吧?從一個人的讀物,可以判斷他的精神品級,自然也可以獲知他的素養(yǎng)和品味。
總是有人問我,你的作品中怎么沒有戾氣?你的文字總是那么安靜,像深澗之水,包括你的那些著作的名字,也毫無張揚。我說,一個作家,就是每天在與自己的心靈交談,我怎么會與自己過不去?一個作家又是自己心靈花園的園丁,不斷把花園伺候地井井有條,繁花似錦,哪里有時間到塵世去爭?
一個文學家,他與常人的區(qū)別在哪里?不在他寫出了多少文字,不在他哪一部著作影響多大,也不在他的思想影響是否深遠,而在他骨子里的使命感,這種使命感通過他的如椽巨筆,走進時代,成為一個民族的旗幟。
陷入苦難的泥濁,解決的辦法,除了堅強的忍耐,就是依靠自己的能力自救。如果你寄希望與別人的慷慨解囊,你的失望將會更大。所謂哲學與宗教,也不過是對自己心靈的安慰??孔约旱牧α浚绻粐晒?,你就成為了英雄;即便沒有掙脫苦難的糾纏,你也因經(jīng)受了磨難而變得堅韌,培養(yǎng)起超脫的胸襟。
玩世不恭的人很難有所作為,世界上任何一種事業(yè),都需要嚴肅的態(tài)度、勤奮的追求、扎實地做事。幽默與自嘲是另一回事,那是一個智者對生活的一分輕松和寬容。
一個世故的人不會有大出息。說穿了,世故就是逃避責任,不敢擔當,沒有原則。這樣的人,怎么能頂天立地,承擔使命?
從幼稚經(jīng)過生活的歷練,漸漸走向深刻,是人生的成熟;但當中年以后,當經(jīng)歷了人世的風風雨雨,再從成熟漸漸走向簡單,人生歸于淡泊和安靜,則是人生的智慧,是生命的頓悟。
我向來不理解那些輕生的人??雌屏思t塵,洞察了世界,自應獲得一種常人所不具有的眼光、睿智和達觀的胸襟,怎么反而會產(chǎn)生極度的悲觀與絕望?洞察了塵世,就不再有悲觀!
“不為無益之事,何以遣有涯之生?!蔽以絹碓搅宋蛉松畷r光有限,所以,不忍荒廢哪怕一寸的光陰,努力讓自己的每一天,都有意義。
我堅定地走在自己的路上,塵世的那些喧囂,那些浮華,那些苦難或幸福,那些痛苦或憂傷,那些成功或失敗,都已經(jīng)漸漸遠去,都變成了生命中的可有可無。我不慌不忙地悠然獨行,至于阻擋,或者詆毀,或者暗箭,或者譏諷,都早已經(jīng)不以為意。
大多數(shù)的人,之所以最終一無所成,原因在于走進社會之后,就把世故作為修煉的方向,把不敢擔當不講原則隱藏個性作為處世的準則。其實,恰恰相反,一個人只有敢于擔當,只有個性鮮明,只有獨樹一幟,只有時刻保持著突破的沖動,才有可能出類拔萃,成為一個杰出的人。
生活中有趣的現(xiàn)象是:有的人終日忙活,沙里淘金,最后不過溫飽而已;有的人機智靈活,點石成金,不久便成人中之龍!
世人無數(shù),但是能夠成為知己的不過三兩而已,這固然有雙方的志趣品行為前提,但另一個重要的因素是介入生活的時機,在你最需要幫助的時候,那個人恰好來到了你的身邊。
我知道,也許我永遠成不了托爾斯泰、魯迅或泰戈爾,但是,我不會放過每一個瞬間里閃過的靈感,不會荒廢掉每一秒的時光,我會用自己駕輕就熟的文字,記錄下觸發(fā)我生命的每一個事件,創(chuàng)造自己的不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