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里是斯里蘭卡,不足7萬平方千米的土地上,有著8處世界文化、自然遺產(chǎn),馬可·波羅說她是“世界最美的島嶼”。熱帶雨林里的廢墟,海邊的古堡,高山茶園,海上火車……馬克·吐溫說“除了雪,這里擁有一切”。這個有著眾多美譽的袖珍國度雖不富裕,但那種慢生活的閑適,與自然的和諧,還有蘭卡人始終掛在臉上的微笑,時時刻刻照亮著我們。
在斯里蘭卡的第一天早晨,我被聒噪不休的鳥叫聲吵醒。站在民宿的陽臺上探頭望去,巷口空無一人,卻有一大群黑漆漆的烏鴉在街面上、墻頭上、電線上大搖大擺地一邊晃蕩,一邊制造噪音。這就是斯里蘭卡,一個把烏鴉視為神鳥的國家。
第二天,在錫吉利耶的民宿,我看到一大群拖著藍(lán)綠色尾羽的野孔雀在庭院中漫步,還不時打開身后艷麗的“大扇子”。從小到大只在動物園里見過孔雀的我,哪曾見識過這般奇妙的場景?
這樣的神奇時刻每天都會出現(xiàn),在離開錫吉利耶時,我們被路邊一頭向人覓食的大象吸引了眼球。司機Chamil指點我們?nèi)绾伟严憬段菇o這個大家伙,他說它幾年前偶然出現(xiàn)在村子附近,由于村民和游客常常饋贈食物,它便在這一帶安了家。
慢慢地,我不再為道路上忽然出現(xiàn)成群結(jié)隊的猴子而大驚小怪,看到慢悠悠踱步的大蜥蜴也不再詫異。在霍頓平原,一只巨大的麋鹿來到我們的車前討食物;在“世界盡頭”,一只可愛的松鼠陪我們一起等待日出……我終于明白,為什么人們會說斯里蘭卡是動物的天堂。在這里,動物不僅僅生活在動物園或保護區(qū),它們也是這塊土地的主人,與人類一起共享這座“印度洋上最美的島嶼”。
距錫吉利耶兩小時車程的康堤,被譽為斯里蘭卡最美麗的城市。它是錫蘭歷史上最后一座都城,以熱鬧而神圣的滿月狂歡節(jié)聞名于世。司機Chamil就是康堤人,他驕傲地告訴我們:“佩拉德尼亞皇家植物園有很多世界級的珍稀植物,值得好好逛上一整天!”
五年前,我去新加坡旅游時,對新加坡國家植物園頗為驚艷。佩拉德尼亞植物園不如新加坡植物園精致,但它有著原始粗獷的宏大之美。那些不知名的參天巨樹露出巨大樹根,游人趴在上面,不免聯(lián)想起“蜉蝣撼大樹”一語。蜿蜒的樹根如同橫臥的巨蟒,而扭曲的樹枝如金蛇狂舞,在半空中肆意生長,像極了電影《潘神的迷宮》里的奇幻世界。
所有珍奇巨樹中,讓我印象最深的是“炮彈樹”,它的英文名字叫“Cannon ball tree”。樹上掛滿褐色的圓球,很像體育課上的實心球。第一眼看到時,我們懷疑它到底是一棵樹,還是好幾種植物糾纏在了一起。粗壯高大的樹干上除了圓球,還覆滿藤蔓,藤蔓間開滿紅色花朵,間或點綴著綠色的樹葉和淺黃色的小果子,活脫脫一棵掛滿了禮物的許愿樹。
植物園里生活著許多動物,最多的當(dāng)屬猴子。猴群在巨樹林里呼嘯來去,嬉戲打鬧,快活勝似花果山。
作為一個熱帶農(nóng)業(yè)國家,斯里蘭卡擁有豐富的經(jīng)濟作物,最著名的就是“錫蘭紅茶”。從康堤到努沃勒埃利耶,短短80千米,海拔竟上升了1400米。汽車行進(jìn)在九曲回腸般的盤山公路上,山間布滿青翠的茶園。200年前,英國殖民者來到這片無人居住的森林高地,頓時喜歡上了這里的陰涼氣候,山間的霧氣令他們想起泰晤士河上的陰霾。他們在這里建起了莊園,辦起了賽馬,打起了高爾夫,享受下午的紅茶時刻……如今,這里已成為世界四大紅茶產(chǎn)區(qū)之一。世界級的紅茶,獨特的“東方英倫”風(fēng)情,使努沃成為游客的必到之處。
今天的努沃一帶,有四大茶場的說法,它們都有上百年的歷史。位于佩德羅山頂?shù)腗ackwoods茶場海拔最高,紅茶的品質(zhì)據(jù)說也是最好的。不過在我看來,Mackwoods那塊酷似“Hollywood”(好萊塢)的白色標(biāo)志牌,在拉人氣方面居功至偉。
一進(jìn)茶場,我們就直奔“Mackwoods”的著名招牌而去。這是啥情況?“Mackwoods”招牌的字母,一大半躺倒在地,還有幾個栽在了山坡下。
“聽說前幾天刮大風(fēng),給吹倒了?!彼緳CChamil打探到了最新消息。
“???呃……什么時候能修好?”
“也許一周,也許兩周,誰知道呢?”Chamil一攤手,“這里可是斯里蘭卡。”
好吧,這就是悠閑的斯里蘭卡,沒人聽說過“時間就是金錢”。
在努沃,我們下榻的希爾俱樂部是一家有著200多年歷史的英式酒店。不過,相比高級酒店,我更喜歡在斯里蘭卡體驗民宿生活,那是結(jié)識熱情的蘭卡人的最佳方式。
在錫吉利耶,獅子巖民宿的Sarathe先生和我們興致勃勃講起他和太太那個舉行了3天的熱鬧婚禮,為我們送上親手烤制的蛋糕。“秘密花園”客棧的老板是一對父子,每天早上為我們準(zhǔn)備豐富到超乎想象的水果大餐,教我們?nèi)绾握_食用極富特色的“木蘋果”……和我們交情最深厚的,要數(shù)康堤民宿的小老板“孫大偉”了。
從佛牙寺回來,我和小伙伴正在圍桌夜話,民宿的“小黑哥”過來問:“你們是中國哪個省的?”
“你會說中文?”
“我在青島生活了4年!下個月我還要回去讀研究生呢!”他驕傲地指指印著“山東科技大學(xué)”字樣的T恤。就這樣,我們認(rèn)識了“孫大偉”君。人家其實是老板來著,然而因為年輕,被我們錯以為是店小二了。
司機Chamil也是我們蘭卡之行的好朋友。他開車非常穩(wěn),愛跟我們強調(diào)“安全第一”的理念,不僅幫我們跟小販討價還價,還自掏腰包買金椰子請我們喝。送我們離開斯里蘭卡那天,他特意穿了一件寫著“I LOVE BEIJING”的文化衫。
盡管語言不通,每個蘭卡人都會對我們微笑。當(dāng)然,最熱情、最快樂的永遠(yuǎn)是孩子,尼甘布客棧老板家靦腆的8歲小男孩,跟著媽媽一起擺攤賣水果的小姑娘,努沃山間辛勞的賣花小孩,火車?yán)锵蛭覀冋惺值哪泻⒑团ⅰ业溺R頭里留下了無數(shù)孩子的歡笑。
經(jīng)歷過殖民統(tǒng)治,經(jīng)歷過內(nèi)戰(zhàn),如今的蘭卡終于走上發(fā)展之路,愿她的孩子們能夠永遠(yuǎn)這樣開懷、這樣微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