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恩園
當今語文教壇,有一派“主問題”設計倡導者大行其道,教師的提問成了“傳統(tǒng)語文教學”的“替罪羊”。其實,過多的提問固然是“引導教師走向板書的津梁”,綁架了學生的思考,但是,適當?shù)淖穯柌粌H不會削弱學生的學習主體地位,反而能夠促進他們的思考,提升語文課堂教學的質(zhì)量。
一、在模糊處追問,理清學生的思維
學生回答問題,往往有“辭不達意”的弊病。究其根源,還是因為想得不清楚,因此說得不清楚。學生可能很想回答某個問題,但是腦袋里面想說的意思太多,又沒有形成層次,說出來難免是一團糊涂賬,聽得人一頭霧水,或者教師僅能勉強聽出其意。這說明學生的語言表達存在著比較明顯的表意不清的問題。
很多經(jīng)驗不足的老師在這時候很著急,恨不得學生說得又清楚又流利。如果碰上“公開課”,那更是急得臉紅脖子粗。其實,這樣的模糊處,正是課堂教學的要緊處,教師的引導價值此時應當?shù)玫匠浞值捏w現(xiàn)。我們的很多老師因為對語文教學的認識不足,不必要地著急,顯得過于“業(yè)余”。實際上,在模糊處追問,能夠理清學生的思維,這正是語文老師的重要功能之一。
筆者曾經(jīng)聽過這樣一節(jié)語文課——課題為《最后一課》。教師提出的問題是:“郝叟老頭是小說可有可無的人物嗎?為什么?”學生回答:“不是的。郝叟老頭是作者故意安排的一個人物,他在文章中多處出現(xiàn),可見很有作用?!苯處熩s緊追問:“他有哪些作用呢?你能說說看嗎?!睂W生一時語塞。教師又說:“說啊,不要緊張,你說??!”學生還是語塞。于是教師趕緊接過學生的話頭,自己滔滔不絕地講了起來。這里,教師為了追求課堂“流暢度”,害怕“耽誤時間”,影響“下面的教學環(huán)節(jié)”,于是自己接過學生的話頭講了起來。當然,教師講得一定很清楚,但是,學生從中得到了什么呢?根據(jù)杜威“生活即學習”的理念,學生沒有親自經(jīng)歷,不是經(jīng)過自己思考得出的結論,他怎么能記得牢呢?其實,就算真的記得牢,他能把這里聽來的“知識”轉(zhuǎn)化為“應用能力”嗎?顯然不能。
其實,這時候,教師不妨追問:郝叟老頭是在文中哪些地方出現(xiàn)的?你認為作者安排他在這些地方出現(xiàn),對于文章來講,能起到什么樣的作用?這樣,我們可以引導學生通過一處一處地分析文中郝叟老頭出現(xiàn)的情節(jié),來理解作者設置這樣的一個人物的作用。這是引導學生學習寫小說的方法,從認知目標上講,屬于概念性知識和程序性知識,是要達到概括化和結構化水平的。而這一切,都起于追問。
二、在錯誤處追問,糾正學生的認識傾向
學生回答問題出現(xiàn)認識性錯誤,對于語文教學來說,屬于再正常不過的事情了。經(jīng)驗不足的老師對此常出現(xiàn)不該有的“哂笑”。其實學生由于經(jīng)驗和認識水平的局限,出現(xiàn)認識性錯誤實在是可以理解的。在這種時候適當追問,能夠糾正學生對問題的錯誤認識傾向。
比如,一位老師教學蘇教版七年級推薦名著《西游記》,講到著名橋段“三打白骨精”時問:同學們通過這個故事能夠從誰的身上學到什么優(yōu)點?教師的本意是從文本向生活拓展,我們姑且不論這個設計是否貼切,先看教師怎樣處理學生的回答。有學生回答:“老師,我從白骨精身上學到了鍥而不舍的精神?!鳖D時,下面的學生一片哄笑。該老師哭笑不得地說:“同學,請你注意,我們只能從正面人物——比如孫悟空身上,學到優(yōu)秀品質(zhì),而白骨精是反面人物!”這里,且不說能不能從反面人物身上學習優(yōu)點的問題,也不論該老師沒有對學生提取的反面人物身上的不恰當“優(yōu)點”進行針對性點評的問題,該教師首先存在的教學問題是——她沒有把這個問題通過追問,再拋回給學生思考,讓學生自己得出答案。而這一“回拋問題”的過程,才是教學價值的真正體現(xiàn)!
其實,這時候我們不妨追問:“‘鍥而不舍這個詞是褒義還是貶義?它用在什么人身上比較恰當?從反面人物身上學習優(yōu)點不是不可以,但這里我們學習白骨精的‘鍥而不舍這一說法是否妥當?”如果學生不能立刻回答,這個問題不妨課堂討論。相信經(jīng)過學生的討論,他們一定能得出有價值的答案。
注重課堂生成的語文教學才是有意義的教學,它對于學生語文素養(yǎng)的提升才是有價值的,甚至對學生的道德素養(yǎng)的提升也是有價值的。將德育蘊含于語文課堂教學之內(nèi),正是學校教育的題中應有之義。這樣的追問,既巧妙又實用,對于糾正學生的人生觀、價值觀都是很有作用的,正是所謂“潤物無聲”的教學效果。
追問的價值一定是多元的,其可供探討之處一定還有很多。筆者限于能力和水平,對該問題只作如上粗淺探討,聊作拋磚,以期引玉,順便就教于方家。諸位同仁如果能從中得到哪怕是一點點啟發(fā),筆者也甚感欣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