吳翔

天還未破曉，一切都顯得那么寧靜、安詳。

平凡的小村莊耐不住太久的等待。

你聽——

“嘭——嘭——”一聲聲雷鳴般的聲響不絕于耳。

……

天漸漸亮了，變亮了，變得更亮了！

嬰兒那響亮的啼哭聲再次打破了這片沉寂，驚起了旁邊正在酣睡的母親。她翻動著那略微疲憊的身子，嘴里唱著搖籃曲，雙手緩緩拍著，哄著孩子入睡。緊接著，又一個孩子被驚醒，啼哭的隊伍從一壯大到了二，哭聲變得更加響亮了。接著，又一個孩子哭了。緊接著，又兩個孩子哭了。再接著，又三個孩子哭了！于是，全村的孩子都大哭了起來，剎時間，響聲四起，升入云霄，久久不能散去！于是，所有的大人們也被驚醒了。哄小孩的聲音、罵小孩的聲音、感覺像是誤了時間發(fā)出“哎呀哎呀”的聲音、催促家人起床的聲音……都響了起來。緊接著，廚房里傳出了鐵鍋鐵盤鐵盆鐵碗鐵勺鐵鏟的碰撞聲，“咣當，咣當當，咣當咣當，咣咣當當”，一家連著一家，一片連著一片……逐漸匯聚成一股河流，跳動著滿滿的憧憬，譜寫著新春的樂章。

那煙囪中飄散出的縷縷炊煙，披著陽光饋贈的霞衣，輕揚水袖，為村莊調(diào)畫新春的色彩。那里有地霜的白、屋瓦的黛；那里有山的青色、河的銀亮；那里還有狗的黃、天的藍。

……

我看到了，嗅到了，那是新春的色彩，是幸福的味道！

換上新衣，穿上新鞋，下了床的孩子們更是頑皮。幾個人扎一堆，湊一群，手提大紅燈籠，腳踩著虎頭鞋，跑起步來，腳上用紅繩綁著的鈴鐺總是發(fā)出“叮叮當當”的清脆響聲，這聲音喚來了小伙伴，也喚來了新春的快樂。

“大鞭炮，小爆竹，點起火來，馬上跑。‘砰砰砰，炸得孩子樂開花！”孩子們樂了，大人樂了，村莊也樂了！追趕聲、嬉笑聲遍布了整個村莊，好不熱鬧！

……

在快樂中，時光總是易逝的。

轉(zhuǎn)眼間，月亮又爬上了樹梢！

一家團圓坐在一起。男人們喝酒、談天、吹牛，女人們則拉起了家常，老人們看著兒孫們的打打鬧鬧也樂在其中。

……

一覺醒來，回味。

哦，那是新年特有的味道，那么強烈、那么濃郁、那么令人記憶深刻！

回味，回味……

哦，那就是家的味道。

點 評

作者打破了慣常的思維，往“年味”這壇酒缸里注入了新鮮的佳釀：過年的嬰兒哭聲、鍋碗瓢盆聲的旋律、過年的炊煙、過年的燈籠、過年的爆竹……處處無一個“年”字，卻處處年味盎然。

同時，作者打破了常規(guī)的敘述方式，在言語表達方式上頗有新鮮感，頗具文學筆調(diào)：嬰兒的啼哭里有著《口技》的妙筆，炊煙的縷縷間有著感官的轉(zhuǎn)換，小孩的歌聲中蕩起我們童年的思緒，結(jié)尾的反復“回味”聲里有著復雜的情思……

指導老師 陳治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