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陸青劍

堅硬的物質與柔軟的精神

文/陸青劍

億萬年是什么概念？

生命在無數的反復循環(huán)中更替，時間也在無數的反復循環(huán)中遞進，看似周而復始，其實生命已延伸到另一個更高級的層面，時間已伸探到一個更嶄新的維度。許多疑問，諸如“從哪里來，到哪里去”之類，在時空的滾動中不斷刷新詮釋，賦予答案，人類與自然的關系似乎進一步得到了明確。

在時間工匠的雕刻之下，泥巴、生物與石頭之間，都完全可以實現身份的轉換，比如那些億萬年前的生物，轉換成了樹化石、古生物化石，而石頭被風化成了泥土。出于生存的需要，人類賦予泥土耕作的功能；出于精神的需要，人類賦予石頭觀賞的價值。

許多說法認為，人與自然是兩種不同的物，是兩個截然不同的面。但站在“億萬年”這個角度看，人與自然是不可分割的。首先，人源于自然，自然是永恒的，而人只是過客，或者說，人只是一個觀者——觀看自然的神奇演變，驚嘆自然的吐納能量。人類曾經無數次試圖改變自然，最后得到怎樣的回報呢？所以說人類不能改造自然，只能順應自然，人與天合一，不要把自己看成是俯瞰自然的神圣，方能修成正果。

自然的造化總是讓人驚奇無比。殘酷風沙的肆虐，無形無狀的石頭會變得幽默卡通；強大水流的沖刷，奇形怪狀的石頭會變得有形有款；龐大地殼的運動，默默無聞的石頭會變得晶瑩剔透；還有那些億萬年前深埋在地下的古生物遺體，竟還保留基本狀貌和骨骼肌理……因為人類發(fā)現的眼睛，那些奇異的石頭走進人們的視野，成為人們精神生活的寶貝。

人們常說的萬事萬物，應當還包括這些寶貝，不管它是古樸的還是精致的。萬事萬物——包括石頭、泥土、生物藏于我心，安于我心，人們對自然的崇敬才有看得見摸得著的根脈。試想，“跳出三界外”之后，人們會是什么樣的情形？

今年是丁酉雞年。關于雞的趣事，數不勝數。與石頭相比，金雞的形象顯然是柔軟的。換個視角，其實石頭因為走心而柔軟。就是說，凡是走心的東西，就是柔軟的。人們的目光變得柔軟，面對自然，人類的步伐和身影必然是衣袂飄飛的樣子，且有志在必得的那么一點意思在里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