包燦賢

（廣東信息工程職業(yè)學院，廣東肇慶 526238）

近年來，網絡掀起了一股“佛系”話語熱潮，“我無所謂”、“隨緣吧”、“我不怒”……等近似“佛學”的話語風靡朋友圈，部分青少年紛紛以轉發(fā)、收藏和自制各式Q版佛陀說或“斗圖”佛陀說為時髦。網絡是思想開放、開放思想的空間場域，分析這些“新事物”，對洞悉青少年思想、心理有一定現實參考價值。

1 “佛系”話語

（1）“佛系”話語。 “佛系”話語，并不是學術意義上的佛學術語或宗教術語，而是繼“斗圖”現象之后新興的一種網絡話語，它是揉和了類似傳統(tǒng)佛教或道教境語的話語間接地表達自己內心想法的，或直接套用佛教、道教專業(yè)術語包裝自己思想話語的，或在斗圖中揉和、增添宗教色彩的術語顯現自己內心意圖的一種話語。因其“借用”文化影響力較大的宗教術語作衣裳，并寓一定的“思想性”于“娛樂性”，很快獲青年網民青睞，并掀起一股創(chuàng)作熱潮。

（2）“佛系”話語特點。第一，網絡性?！胺鹣怠痹捳Z與“斗圖”文化都是基于互聯(lián)網場域創(chuàng)作的，網絡技術、網絡文學、網絡語境等都是生產這類話語的基礎前提。第二，草根性。“佛系”話語產生的初衷，既不是基于學術研究，也不是考慮文化創(chuàng)新，而是為了讓思想“表達”更具有內涵性、神秘性和娛樂性而創(chuàng)設。第三，情感性。與“斗圖”相似，“佛系”話語蘊含著清晰的意向性，為便于明確傳遞某種“感受”，其圖、文、色、音等元素都要經過特殊加工。第四，模仿性?！胺鹣怠痹捳Z之所以被快速傳播，就在于它巧妙地“套用”了中國傳統(tǒng)文化中影響深遠的佛教或禪宗話語，雖有“斷章取義”、“庸俗抄襲”之嫌疑，但恰恰成了它“時髦”的推力之一。

2 生成土壤和內在肌理

任何事物的生成和發(fā)展都有其社會歷史條件。在現實性上，“佛系”話語也是一種語言創(chuàng)作，而“語言也和意識一樣，只是由于需要，由于和他人交往的迫切需要才產生的[1]?！敝挥辛私馄洚a生的條件，發(fā)展的動因及機制，才能全面把握“佛系”話語的內質。

（1）經濟根源。話語，是思想的表征，帶著某種現實的訴求?！澳切┌l(fā)展著自己的物質和物質生產交往的人們，在改變自己的這個現實的同時也改變著自己的思維和思維的產物[2]?！蔽镔|資料的生產及其交往，經濟利益關系，是一切思想、文化等意識形態(tài)生成和發(fā)展的最深層根源。但是，經濟利益并不是直接構成，而是間接地通過影響交換關系、交往關系及其“法”的關系，較遠距離地制約著我們的觀念，而最能引起我們思考焦慮的，不外是當下所處著的“物”的關系。工作壓力即經濟利益引起的“精神壓力”是“佛系”話語的重要推力，諸如“我們賣的不是商品，是緣分”、“我們買的不是東西，是和平”此類的流行語，都是赤裸裸的表露，只不過話語渲染了讓人心安、不可執(zhí)著的“神圣之光”。

（2）文化土壤。話語是文化的特殊形態(tài)，而文化是歷史的也是當下的，在繼承中發(fā)展，任何文化的生成都有其文化基壤，互聯(lián)網話語創(chuàng)作也同樣如此。然而，“佛系”話語既然不是源自佛教文化，只是摘取了“只言片語”，那么，它就必然只能來自其它領域的文化滋養(yǎng)?！胺鹣怠痹捳Z的大眾化、平民化、庸俗化氣質，恰恰暴露了它出生的“草根”底子，即就是它孕育于良莠不齊的互聯(lián)網文學創(chuàng)作環(huán)境，被那些偷換概念、胡編亂寫、粗造濫造、牽強附會的“垃圾文化”所污染，缺失了有道德正氣、有求真務實，能溫潤心靈、能啟迪心智的文化精神滋補。故而，表現為內涵不足而形式有余，靈魂殘缺而軀體壯實的“空”、“假”、“偽”文化。 這也注定了“佛系”話語“來也匆匆、去也匆匆”的快餐式人生。

（3）精神訴求。一般而言，口乃心之門戶，心情愉悅的人不說“不爭、不怒、不悲”，而會說“知足、感恩、喜悅”。語言藝術，與其他文藝創(chuàng)作一道，本質上都是應需而生、合時而作。而一種文字、語言、符號就是一種精神輸出、心靈表達、情感圖示。對于“佛系”話語，且不論其文藝創(chuàng)作質量水平如何，其本質也是一種“創(chuàng)造性”活動，是實踐，是勞動。從“人”的社會現實性、實踐性看，“人通過創(chuàng)造性確定自己的存在方式，實現‘自我塑造’和‘自我完善’，產生豐富的個體樣式，形成不同的精神文化[3]?！蔽幕?，精神的物化，確證人的本質，是人的存在方式，溝通津橋，社會交往需要?！罢Z言”也是一種生命，精神生存訴求。那是什么樣的心靈訴求？這就要看具體的“佛系”話語的意向了。

3 向“人民群眾”而生

文章合為時而著，歌詩合為事而作。（《與元九書》）不可無病呻吟，創(chuàng)作要立足生活、著眼時代、反映民心。精品之所以“精”，就在于其思想精神、藝術精湛、制作精良。所謂充實之謂美，充實而有光輝之謂大。（《孟子·盡心下》）那么，話語創(chuàng)作如何才能內容充實，富有魅力？

（1）回歸生活，舍棄雞湯。從語言建構看，“佛系”話語不從生活本身“求是”，不向人民“求學”，反倒其行，從“宗教世界”里尋求話語的“合法性”依據，無疑是從“精神”推導出“實在”，這種邏輯容易導致精神虛無、思想迷茫。一種新的話語發(fā)明，其初衷是為了更好地促進交流、更順暢傳遞思想，而不是倒過來。

（2）批判繼承，自主創(chuàng)新。致于生產生活，話語創(chuàng)新是必要的，無論就文化創(chuàng)新、精神交流抑或情感訴求而言。創(chuàng)“新”就意味著與“舊”有所不同，有“新內容”，即有過去舊的東西所不能容納和接受的東西，或稱之為新要素。新的東西是不是憑空或偶然“自生”的呢？不是的！“新”的東西也須在我們生活實踐中“生產”出來，它符合我們的需要。那么，是否舊的東西就可以拋棄了呢？答案：也不是！無論實踐或思想產生的新內容，其必然也必須來自過去的實踐或思想的母體里。無中生有的事只能在腦子里天馬行空。所以，搞話語創(chuàng)作，“我們必須繼承一切優(yōu)秀的文學藝術遺產，批判地吸收其中一切有益的東西?！?/p>

（3）求真善美，溫潤心智。從最理想的結果看，“佛系”話語與其他文學藝術創(chuàng)作一道，即便不是為了自己精神舒張，也是為了精神分享、熏陶心靈，予人美好。然而，這假設仍然不掩當前“佛系”話語存在的諸多弊病，如：斷章取義、扭曲經典、主觀捏造、渲染陰暗、以丑為美等。問題出在哪里？根本地出在“內容”與“現實”不符，與主流思想相悖。創(chuàng)作要處理好“為我”和“我為”的問題，“為我”不能隨心所欲，胡編亂造；“我為”也不要盲目迎合，丟失個性。只要內容美好，求真善美，能引起共鳴，獲人民群眾喜歡，也就算得上是大眾化了。

4 結語

站在“為什么人”的角度去看，“佛系”話語是個性的，少數人的表達。作為一種價值自由、思想舒張的訴求，它有其產生的合理性，作為一種文字創(chuàng)作、語言藝術的創(chuàng)新，它有其先天上的蹩腳病。對待“佛系”話語，要肯定創(chuàng)新精神，但是要拒絕“虛無化”、拒絕“庸俗化”。我們要自覺站在以弘揚社會主義核心價值觀為創(chuàng)作中心的文化創(chuàng)新陣營，以正確的輿論引導人、優(yōu)秀的作品引導人。

[1]馬克思恩格斯選集（第1卷）[M].北京:人民出版社,1972.

[2]馮契,徐孝通.外國哲學大辭典[M].上海:上海辭書出版社,2008.

[3]毛澤東選集（第3卷）[M].北京:人民出版社,2009.