歐洲人喜歡拿名人或祖先的名字給孩子命名，在他們看來，取同名既是對先輩的尊敬，也飽含對下一代的無限摯愛。而看似雜亂無章又經(jīng)常重名的歐洲王室姓名背后，不僅承載家族榮譽和對先輩的回憶，也綜合了王室的諸多考量。

歐洲國王為何喜歡取同名

歐洲人喜歡拿名人（比如天主教圣徒）或祖先的名字給孩子命名，在他們看來，取同名既是對先輩的尊敬，也飽含對下一代的無限摯愛。正因為此，歐洲國王不是“查理”便是“路易”，或是“約翰”“亨利”“腓力”，區(qū)別只是在后面加上幾世，這一“世”不一定指上下兩代，以在位的英國女王伊麗莎白二世（1926年生）為例，她不可能是伊麗莎白一世（1533年生，1558-1603年在位）的女兒，因為兩人出生年份相差393年，“世”更多帶有序數(shù)意位，所謂伊麗莎白一世，即第一個叫伊麗莎白的英王，依此類推。

有人統(tǒng)計過，12-14世紀，歐洲最受歡迎的名字為“約翰”，部分與圣經(jīng)中兩個以約翰為名的重要人物——施洗者約翰和使徒約翰有關(guān)。英格蘭國王“無地王”約翰（1199-1216年在位）的名字也由此而來，同一時期名為約翰的還有13世紀末曾短暫任國王的蘇格蘭的約翰、波西米亞國王盧森堡的約翰。約翰（John）又有很多變體，比如西班牙語Juan（胡安），葡萄牙語Joao（若昂），所以 1379-1390年在位的卡斯蒂利亞王國國王胡安一世以及1385-1433年在位的葡萄牙國王若昂一世也可稱為約翰一世。

圖為伊麗莎白一世畫像

自“征服者”威廉一世1066年登基以來的英王中，叫愛德華（Edward）的國王有8個——還沒算上威廉一世之前的英格蘭國王“長者”愛德華（899-924年在位）、“殉教者”愛德華（975-978年在位）和“懺悔者”愛德華（1042-1066年在位）。叫喬治（George）的有 6個，叫查理（Charles）的雖然只有 2個，但縱觀整個歐洲王室，名為查理的國王著實不少：加洛林王朝時期叫查理的法蘭克國王有5位，此后法蘭西國王中又有7位查理（從查理四世到查理十世）。值得注意的是，神圣羅馬皇帝中，也有7位查理（從查理一世到查理七世）。英法以外，那不勒斯、納瓦拉、匈牙利國王中也能找到查理的身影。

名字相同的國王如何區(qū)別

既然叫查理的國王那么多，如何區(qū)別他們？有些綽號是基于國王的性格、行為及政績等，比如生前獲得多數(shù)英國人喜愛，以“歡樂王”“快活王”聞名的查理二世、法蘭西國王中“英明的”查理五世、“可愛的”查理六世、“和藹的”查理八世以及“美男子”查理四世。

“亨利”（Henry）因寓意“強有力的男人”不僅在中世紀的英格蘭，在整個歐洲都受到國王的青睞。從英格蘭國王“儒雅者”亨利（1100-1135年在位）開始，英國有8位亨利國王。法國、卡斯蒂利亞王國（國王亨利一世得名于其外公英王亨利二世）分別有4位，還有7位神圣羅馬帝國皇帝以亨利為名。綽號依舊是區(qū)分他們的最好方法，以亨利四世為例，博林布魯克的亨利四世指的是英格蘭國王，“偉大的、賢明的”亨利四世為法國波旁王朝的創(chuàng)建者、“無能者”亨利四世則是卡斯蒂利亞王國的國王。

相比亨利，“路易”（Louis）則是法國國王最愛用的名字。從路易一世到路易十九，幾乎可以串起法國歷史，他們的綽號也各具特色，如“口吃者”路易二世、從海外（指英格蘭）歸國的“海外歸來者”路易四世、因在短暫統(tǒng)治下沒有做出任何政績而得到“懶王”稱號的路易五世等。

重名背后有王室的諸多考量

當(dāng)然，有些國王的綽號并不能按字面意義來理解，比如，法蘭西卡佩王朝腓力三世（1270-1285年在位）的外號是“勇敢者”，實際上，他是一個性格軟弱、優(yōu)柔寡斷的國王，之所以得這樣一個稱號，是因為他善于騎馬打仗。腓力這個名字在當(dāng)時并不常見，它是一個希臘名字，意為“愛馬者”，為古馬其頓王國常用，著名亞歷山大大帝的父親的名字就為腓力。

卡佩王朝第一位腓力（Philip）國王即腓力一世的名字來自母親基輔羅斯公主安娜的家族。傳說安娜外祖母為拜占庭帝國羅曼努斯二世的女兒，腓力不僅可以讓人想到卡佩王朝與拜占庭的聯(lián)系，還能遠溯至馬其頓王國輝煌的歷史。這個名字很快風(fēng)靡西歐王室，除法蘭西卡佩王朝的“多情者”腓力一世、腓力二世、“勇敢者”腓力三世、“美男子”腓力四世、腓力五世及瓦盧瓦王朝第一位法蘭西國王“幸運王”腓力六世外，西班牙也有6位腓力國王，即“美男子”腓力一世、“謹慎的”腓力二世、“虔誠者”腓力三世及腓力四世、五世、六世。

曾有媒體披露，英國查爾斯（Charles）王儲曾考慮繼位后改用“喬治七世”，而不是根據(jù)習(xí)慣稱謂沿用“查理三世”，原因在于英國歷史上的查理國王一個被砍頭，一個被流放（查理二世），還有一個成了“偽君”（“老王位覬覦者”詹姆斯·愛德華之子查理·愛德華·斯圖亞特，自稱“查理三世”），會令人聯(lián)想起不光彩的歷史。因為喬治六世被公認為20世紀最受愛戴的君主之一，改用喬治一方面是為了紀念外祖父，另一方面也寄予了美好愿景?？梢?，看似雜亂無章又經(jīng)常重名的歐洲王室姓名背后，不僅承載家族榮譽和對先輩的回憶，也綜合了王室的諸多考量。

（《國家人文歷史》2017年第21期）